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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深爱都是秘密第12部分阅读

    秦风的手摸到她的发,柔软的触感。他记得阳光下她长发披肩,黑眸靓丽地站在球场边上,明明不是很漂亮却该死地吸引着他,他从来都不屑于和校队踢比赛,却在听到学校名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下来。她手里还拿着瓶矿泉水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走过来。于是他只能走过去对她说:“给我的吗?”后来还被一旁的文子嘲笑了半天,说哥你什么时候张口和女人要东西了?他当时竟然还暗自想到,衣服我都给她洗了,别说要瓶水了。

    然后,秦风在异国的医院的病床上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个早上,他本来袖子里握着把片刀冲进旅馆的,可是文子在楼梯间死死地抱住他,他一脚踹过去,文子踉跄了几下却还是拽着他不撒手。

    他大声地喊,完全失去了理智:“宋渝汐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帮她?”

    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眼睛里全是血丝,这个时候的秦风忘记了所有心里只有一宋渝汐。昨晚二爷的生日宴会他没敢带宋渝汐参加,一来是人蛇混杂不适合她,秦风知道宋渝汐并不属于这个圈子,而他自己迟早也会离开,所以秦风刻意地避免宋渝汐接触他的圈子。二来他多少还得顾及一下九哥和底下人的说法,毕竟因为宋渝汐,他和九哥之间的隔阂白日化了。

    谁知文子看到他身边的女伴时也是一惊:“哥……你没带嫂子来?”

    “怎么了?”

    文子一脸难色,支吾了半天才说:“哥,我他妈的真是个大嘴巴,我看到你前几天偷偷买了条项链,以为你要送给嫂子带她今天过来呢……”

    秦风的心突然地颤了一下:“你告诉她今晚我要干什么,在什么地方?”

    “嗯。”秦风横了文子一眼,走到角落里给宋渝汐打电话,没有人接。他给家里打也没有反映。知道晚宴开始秦风还在一遍一遍地打电话,那边不接也不挂断,就这样狠狠地吊着他的心。知道电话被他打到没电,冰冷的女声提醒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秦风坐在二爷的旁边,心神不宁,时不时地看着手机。

    二爷也没有看他,只是低声说:“阿风,什么事?”他这才觉得自己的不妥,那么多双眼睛在底下看着,自己怎么能这样没有分寸。

    “没事。”答话间神色已然如常,眼眸带着微微锐利地回视众人。

    秦风能脱身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他避无可避地喝了一肚子酒,太阳|岤一阵阵地疼。文子也是不放心他,带了两个兄弟送他回家。

    宋渝汐没有在家,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也是借着酒劲秦风跟疯了一样到处去找,从家一路找到学校,把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找了个遍。直到学校门外的小饭店里,睡眼朦胧的老板告诉他宋渝汐晚上来过,因为是常客所以他认得,但是他说:“那小姑娘最后喝高了,被她一个同学带走了。”

    “去哪了?”

    “这可不好说了,那时候寝室都关门了,我估摸着是去这附近的旅馆了。”

    于是文子陪着他一家一家地找,在天亮的时候才找到他们。秦风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冲进了楼梯间。文子只能从身后死死地拉着已经处于疯狂的他。

    秦风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文子:“文子,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文子眼里也全是撕裂一般的伤痛:“哥,我不是为了宋渝汐,今天有你在这,我叫她一生嫂子,要是没有你,我认识她是谁呀。我是怕你现在这个心情作出什么以后后悔的事。哥,你别冲动。我都看得出来你爱她,现在你要是真伤了她,一定会后悔的。哥,你把刀给我再上去。”

    秦风又挣了一下,文子是铁了心思不放开他,他这才冷静下来,想起了刘叔,想起了很多,慢慢地把袖子里的片刀扔到了地上。

    在踢开那扇门之前,秦风想了无数种可能,当然包括他现在眼里看到的。然而,他只觉得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不断涌上头顶的血液击碎,他唯一爱着的女人发丝凌乱地在匆忙穿衣服,文胸的一边肩带滑到胳膊上。床上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样子赤裸着坐在床上,见了秦风眼里蓦地一慌。

    文子终是没有拉住他,秦风冲过去揪过那男人就摔到地上,到底是学生,哪里是秦风的对手,杨程反抗了几下就败下阵来,宋渝汐扑过来哭着求他,可他哪里还有理智,随手拎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上去。

    后来还是文子上来抱住了他,秦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冲动的一面,险些就是一条人命。

    当二爷赶来时已经是满屋狼藉。

    二爷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风:“我之前担心你耽误了人家一个好姑娘,没想到是她险些毁了你。秦风,这几年你跟着我,什么风浪没见过,我还跟人夸你做事沉稳,不冲动。前个老九当着那么多人面打你,你不是也忍了吗?这又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女人,就是爱到骨子里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拼吧。更何况你跟了我,代表的就不再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随时可能牵连很多人?”

    “二爷,我错了,我扛。”

    二爷对着秦风胸口又是一脚:“你扛,你拿什么扛。我辛辛苦苦栽培你这么多年,眼下刚刚有点势力,你却因为一个女人要往牢里去。秦风,你对得起谁了?”

    秦风到底没有扛住,其实也是由不得他扛,文子扛起了一切,为了他。

    而他尊敬的刘叔,在四十六楼的天台上在苍茫的天幕下失望地看着他:“小风,你知不知道自己手底下险些就是一条人命呀,他和那些人不同,他只是一个学生,一个喜欢了你的女人的无辜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他们到底是改变了你呀。”

    那天晚上秦风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家里灯光微弱橙光盈盈,想来宋渝汐只点了盏床头灯。秦风在楼下站了很久,抽了一地的烟头。他想了很多,翻来覆去地想,有关宋渝汐的和无关宋渝汐的,认识她之前的和认识她以后的,最后他终于狠狠地踩灭了最后一个烟头,走上楼去。

    秦风打开门就看到靠着床坐在地上的宋渝汐,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柔弱而无助。然后秦风心就柔软了下来,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不关宋渝汐的事,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秦风在心里问了自己一次,能放得下她吗,舍得放开她吗?答案当然是,不。

    于是他走过去抱起她,抚摸着她的脸和哭红的眼睛。

    而宋渝汐倚在他的怀里,一句一句地重复着:“对不起。”

    秦风低下头吻她,一个绵长而激烈的吻,一个用尽彼此全身力气的吻。渐渐地他们躺到床上,宋渝汐被秦风压倒身下。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和他眼里掩饰不住的忧伤,秦风的右手握住她的右手放到她的头顶,十指交握彼此纠缠。

    他看清了她眼里所有的悲伤和惊讶,他说得那样认真:“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只有我。”

    然后他们认真而深刻地zuo爱,借由身体的疼痛或者欢愉去忘记那一眼梦魇。

    宋渝汐醒来时就看到秦风躺在病床上手里握着她的几缕头发,明明看不见的眼睛却直直地望向她。

    宋渝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了。于是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身子坐起来:“饿不饿?”

    其实护士给秦风打过营养针,他并不觉得饿,但想到宋渝汐肯定饿了,就点了点头:“饿。”

    宋渝汐站起身,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就听秦风说:“把围巾围上,刚睡醒小心着凉。”

    “耳朵够灵的。”宋渝汐冲他做了个鬼脸,围上围巾。

    扬子和老三刚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见了宋渝汐赶忙迎上去:“哥怎么样了?”

    宋渝汐被他俩的紧张弄得一愣,心想这还没做手术呢,你俩都怕成这样,要是进了手术室你俩还站得住吗?兄弟情深,你扬子当初死活非要他做这个手术。

    “刚睡醒,说是饿了。我去买点吃的,你俩吃什么?”

    扬子拍了拍大衣上的褶皱:“还是我去买吧,这么晚你去也不安全。哥想吃什么?”

    “他没说,随便吧。”

    宋渝汐推门再次走进病房时,秦风压根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还以为是护士巡房,所以脸上有些伤感的表情没有收起,就那样撞进宋渝汐心里。

    看着秦风脸上不加掩饰的脆弱,宋渝汐突然明白,秦风不是不害怕,或者说他的害怕未必少过自己,他的背负比她多得多。但是对于他而言,最大的残忍不是看不到,不是下半辈子都要生活在黑暗中,而是他给不了他想要给她的幸福和完成不了他心中记挂的使命。这个信念前所未有的强烈,哪怕是只有一半的机会,他也愿意冒险。

    见来人许久没有动静,秦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渝汐?”

    宋渝汐应了声,脱掉大衣和围巾,做到他身旁的凳子上:“扬子说他去买吃的,我就回来了。”

    “哦。”秦风握着她的手,坐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苍白,却也是丰神俊朗、眉宇深邃。

    窗外的月光柔和,星光闪烁。各色的霓虹灯自眼前一路蔓延开来,直到目所能及处都是一片耀眼的斑斓。东京的夜晚注定繁华,却是一种沉稳的喧嚣,并不张扬也不糜烂,似乎是井然有序地按部就班。

    宋渝汐与秦风十指紧扣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里全是薄汗。

    秦风更加用力地握住她,语气急切地问:“渝汐,你怎么了?”

    宋渝汐头垂着,很用力地吸了口气,再抬头时眸光沉静透着坚定:

    “风,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当年离开的原因。”

    既然我们选择面对,选择承担,那么让我们不要留有遗憾,坦然地直面生死磨难。

    秦风的心咯噔一下,脑子里竟会出现短暂的空白,他寻找这个原因多年,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苏晴都会在心里问这个为什么,为什么宋渝汐会那么狠心地离开他,他会不自觉地去猜测各种可能,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然而现在,在将要得知的时候秦风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木然地听着宋渝汐异样的平静的声音。

    “风,我在杨程那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后离开你,不是因为还介意那件事,也不是因为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你对我的爱,我觉得自己不配,不拍和你在一起。”

    秦风猛地把宋渝汐拉进怀里,狠狠地抱住她,声音也是严厉:“不许你这么说。”

    “风,你听我说完,我怕我待会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秦风想了一会儿,放松了怀抱。

    “风,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回家,你和我说都过去,现在只有你吗?然后我们zuo爱,比任何一次都认真都仔细,因为我们都是那么的害怕,也许是这样我们居然都忘了做安全措施。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秦风的身子颤了一下,宋渝汐顿了顿:“可是,可我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还是杨程的。我根本无法面对你,他在我肚子里一天一天地长大,时刻提醒着我做了多么荒唐的错事。而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你,一夜一夜地睡不着,整夜地枯坐。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越难过,我连偷偷打掉这个孩子的勇气都没有。我想万一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怎么能背着你杀了你的孩子之后,还安然地躺在你身边。除了离开你,我想不到别的方法。”

    “好了,好了,渝汐,都过去了。”秦风怀里抱着在此刻显得娇小而柔弱的女人,心里的滋味前所未有的复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心脏,竟然是抽搐一般的疼痛。

    这个为了他而隐忍而痛苦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有很多时候你选择离开,不是因为不爱对方,却恰恰是因为深爱对方。

    “那天晚上我知道你看了我很久才睡着,我也知道你撑得多么辛苦。天不亮我就跑了出来,随便上了趟火车,到了陌生的城市也不敢告诉别人我在哪里,连盈子都不敢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满世界地找我,可是我不能让你找到,刚开始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给盈子和宁榕打电话都是用大连的电话卡。我用身上仅有的钱租了间房子安顿下来,然后就想无论如何孩子我不能要。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只能自己去医院,做完手术两条腿抖得不行护士扶着我上了出租车,我在屋子里躺了一天一夜才有力气下床。等恢复得差不多,我就去找工作,可是哪有设计院会要没有毕业的学生,谁会相信我不是被学校请退的问题学生。实在逼得无路可走我硬着头皮去最大的设计公司面试,谁知道他们居然要我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渝汐。”

    “嗯?”

    “渝汐。”

    秦风一声一声地唤着她的名字,怀抱越收越紧,两个人几乎没有缝隙。

    秦风这几年也是历经磨难跨过了很多沟沟坎坎才走到今天,其中的艰辛也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但是比起宋渝汐为了他们的爱情或者说为了他所牺牲的所付出的,他秦风似乎不曾做过什么。

    而,三年后的重逢,他那样带她、逼她、怨恨她,却在此时恍然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和可笑。他为难的恰恰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女人。

    世事变化无常,给了爱情一份措手不及的磨难,宋渝汐选择了承担,而他呢?

    秦风的泪水落到了宋渝汐的手背上,啪嗒声在静谧的室内被扩大。

    两个人都没有懂,这一刻彼此心中的情感无法用语言描述,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

    秦风的泪水就那么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有的砸到宋渝汐的手上,有的落到衣服上无声地被吸了去。

    良久,宋渝汐抬起手去摸秦风的脸,她的指间微凉,触到凉凉的泪水手上也是一颤,她笑了:“你一个大男人这是做什么?”

    秦风握住她的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可怜兮兮说:“这里疼。”

    他的心强劲有力地跳动着,宋渝汐觉得他们此刻心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似乎从未分离。

    “秦风,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件事吗?”

    “嗯。”秦风用力地点头。

    宋渝汐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那就好。我相信你可以的。”

    秦风干燥的大手在她的发上摩挲,说得那样认真:“一定。”

    月光浅静,天幕黑沉,时光正好。

    医院里始终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偶尔有人走过的声音和交谈声。

    秦风知道之前他百般追问宋渝汐也不肯告诉他这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她不愿意让他内疚,她铁了心不和他再有牵扯,不愿意让他觉得欠了她的,所以她守着这个秘密三年之久,一度打算永远地埋在心里。然而现在,她生生地揭开心里的伤口,把过往的伤痛展示给他,是因为她要告诉他,你秦风欠我良多,必须用今生来弥补来偿还。所以,秦风必须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宋渝汐,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在等着他。

    秦风斟酌了一番,把宋渝汐拉到身前,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渝汐,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但是你能保证知道了之后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你知道了吗?”

    宋渝汐思考了一会儿才弄明白了秦风这句绕口令一般的话的意思,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发现秦风看不到她点头,于是握着秦风的手很认真地说:“好,我做得到。”

    于是秦风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听完后的宋渝汐怔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过震惊是因为她从来没想到回事这样,半响过后宋渝汐才抱住秦风失声痛哭,却依旧没有说话。

    天色渐晚,医院里走动的人越来越少。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两个穿着半长大衣的中国男子,扬子和老三。扬子手里拿着买来的便当和汤水,脸上的表情因为灯光的关系看不真切,身子却是直直地倚在靠背上。

    老三不耐烦地皱眉,顺手掏出烟来,抽出一颗叼到嘴里才想起医院禁止吸烟,又郁闷地吐了出来,推了把身旁的扬子:“哥的一片深情估计折腾完了,你也别搁着装雕塑了,赶紧进去送饭吧,这都多长时间了,饭都凉透了。“

    扬子习惯性地扶了扶眼睛,没有动。

    老三急了:“操,怎么成这副操行了,说说,刚才趴着门缝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