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的,也好早点离开投胎。
宫殿已经在摇摇欲坠,蒋圆暗叹不好,可是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皇帝缓缓回身。
隔着火海,蒋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样貌。
那是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脸,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
雄雌难辨。
不断有火苗乱串,蒋圆努力摒除心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可不要为了一个男人丧生火海,那太不值得了。
眼前白光一闪,皇帝站着的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蒋圆闭了闭眼,随之心里的痛楚慢慢慢慢消失,可是宫殿开始震动,她几乎都站不稳了。
眼看着整个宫殿都要坍塌了,蒋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身一跳。
“轰隆——”巨响在她身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蒋圆趴在地上,脸色有点发青,久久起不来。可是她的眼底,却是一片深沉——
她缓缓回神,眼中却出现了一片明黄|色的衣角和龙纹绣的靴子。
“是你?”
来人一把把她揪起来,狠狠地按到墙壁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萦绕在她的脖子上,毫不怜惜。
“你还真命大,最后一刻居然给你逃了出来,看来还是要朕亲自了结你呀,你说是不是?爱妃?”
要杀人灭口?
来人一把把她揪起来,狠狠地按到墙壁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萦绕在她的脖子上,毫不怜惜。
“你还真命大,最后一刻居然给你逃了出来,看来还是要朕亲自了结你呀,你说是不是?爱妃?”
蒋圆的视线慢慢凝聚到他的脸上。
远远看已经够让人惊艳的一张脸,这么近距离,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理智开始涣散……
不好。
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会摄魂。
蒋圆用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对视他。
皇帝似乎有点诧异,手松了开来,眼神变得有点玩味。
“咳咳咳——”蒋圆顺着墙滑落下来,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丝红润。
不用抬头,都可以感受到很炙热的目光,带着疏离带着审视。
蒋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甚至抚了抚衣服,才看向他。
视线留在他的眼睛之下,“要杀人灭口?”
“不应该么?”反问,把问题丢回给她。
蒋圆一愣,也明白了,估计在宫殿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她了,只是笃定她出不来,所以没有在里面就杀了她。
可是……当他掐着她脖子喊出“是你?”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一种很纠结的气息。
十夜恩宠……
这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蒋圆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你不会。”很确定地口气。
若是要杀她,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在这里干站着聊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你果然变了。”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思量,却又上前,暧昧地把蒋圆圈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间。
蒋圆没有半分羞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
莫不是一直在监视她?
她穿越来这里不过就两天,第一天还是迷迷糊糊中了蝽药过去的。
若是一直在监视她的话,曾妃的事情,她的事情,那他全部都知道,也是……有意放纵。
我是皇后吧,废了没
若是一直在监视她的话,曾妃的事情,她的事情,那他全部都知道,也是……有意放纵。
“不杀人灭口的话,我得走了。”她的视线倏地对上了那双夺人魂魄的眼睛。
深深的漩涡,仿佛要把人沉溺进去,不可自拔一样。
可是……她的心口却不再痛了,一下子只剩下她自己的情感。
皇帝对她的话宛若为闻,只是慢慢地靠近她,越来越近,近得连呼吸都交缠到一起。
蒋圆唇边很浅很浅地勾起了笑容,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她不是北玥,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根本就不足一谈。
果然,在皇帝的唇距离蒋圆的唇还有半分的时候,他停下了,看着蒋圆从头到尾都冷冷的目光,他放开了她。
“很好。”皇帝唇边也勾起了一个极其炫目的微笑,越来越深。
蒋圆整整衣襟,迈步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是皇后吧,废了没?”
皇帝有点诧异地扬眉,却也不说一句废话,“没有。”
“那好。”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郡主……你终于回来了,急死小阮了。”
还没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小小身子扑得几乎站不稳,蒋圆身子有点僵硬,才慢慢地把手放到了小阮的背后,轻轻地抚着。
“我没事。”
“可是……。”小阮看着蒋圆这一身狼狈样,眼中的泪水又不由地聚集起来。
蒋圆对于她动不动就流眼泪这种事很无力,虽然一开始对这个小女孩没好感,但是她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进来吧。”
说了出去找生活用品,可是却搞得一身狼狈两手空空地回来,单纯心思的小阮以为郡主估计和她一样。被那些势利的奴才给欺负了。
“郡主,我们逃出去好不好,只要……只要回了北疆,太子一定会保我们的。”
蒋圆当做没听到,只是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翻了翻,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凤印
蒋圆当做没听到,只是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翻了翻,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难道没有带出来?
小阮看着蒋圆忙碌的背影,只好先止住了泪水,“郡主,你找什么啊?”
“凤印。”
“啊?”小阮这次倒是没有慢半拍,立即拍着脑袋从枕头边拿出一块小小的四方印,“在这里。”
蒋圆看着手中小小的凤印,眨了眨眼睛。
“小阮,你拿着这个,去把我们需要的东西要回来。”蒋圆随手一丢,小阮慌忙借助,怕摔坏了。
“这这有用么?”小阮有点犹豫。
“当然,凤印可是掌管后宫的信物。”
皇帝没有废了她不是?
蒋圆绕着宫殿跑着,衣服很累赘,身上的饰物也一直响着,待身子稍稍有点暖和的时候,她才慢慢停了下来。
“郡主,我回来了。”小阮兴高采烈地,东西抱了个满怀,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太监。
蒋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参见皇后娘娘。”小太监眼尖,一看到蒋圆就利索行礼。
“嗯,起吧。”蒋圆蹙眉,却也不在意。
小太监退下后,小阮高兴地大呼起来,“郡主,原来那个凤印还真的有用耶,之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都点头哈腰的。”
“就连这个小奴才也争着要帮咱们拿东西呢。”
如果凤印能够换回这些日常用品那也就罢了,可是绝对唤不动一个奴才。
这么顺利估计有人之前吩咐过了吧。
蒋圆习惯性地蹙眉,想起与皇帝相处的那一幕,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她平静的生活不要还没开始就要夭折。
“行了,把东西都放好吧。”蒋圆打断小阮的唧唧歪歪。
她前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虽然事业繁重,但是家事她全部一力承当,她不喜欢家里的东西有外人动来动去。
刚刚结婚的时候,丈夫很迷恋家,两个人窝在温暖的家里,即使不用说话,都能感觉到那份淡淡的温馨的感情。
我们一起干
刚刚结婚的时候,丈夫很迷恋家,两个人窝在温暖的家里,即使不用说话,都能感觉到那份淡淡的温馨的感情。
后来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常有应酬,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就更加安静了。
一直到她所谓的妹妹出现。
“哎呀,郡主,小阮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坐到一边休息吧。”小阮连忙过来夺走她手上的暖炉。
蒋圆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又转身去拿厚厚的棉被铺床。
“我自己有手有脚,我们一起干,会快一点。”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
小阮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干活去了。
不一会,原本空荡冰冷的宫殿终于恢复了一点温暖。
蒋圆环视了一周,暖黄|色的灯火点了起来,暖炉在一旁冒着白烟,手脚总算温暖起来。
小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她那瘦小的胳膊抬着一个大大的木桶。
“小阮,你。”
小阮的脸在木桶后面,声音中却听出了喜悦的感觉,“郡主,今天他们可好说话了,我说要烧水给你沐浴,他们也毫不犹豫地给了我这个。”
大大的木桶几乎遮住了小阮的身子,只有她抱着木桶的两只瘦弱的胳膊显露出来。
蒋圆这一刻倏地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东西,悄然地沦陷了。
“我帮你。”
蒋圆上前,一把抱起另一边,合力把木桶移动到宫殿中央。
等一切准备妥当,蒋圆把小阮赶到屏风外面去,虽然破旧的屏风遮挡不了什么,但是她这样自在一点。
温热的水浸着皮肤,舒服到头皮都有点发麻,全身的酸痛渐渐消失。
蒋圆的头倚着桶壁,静静地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才两天而已,可是发生的事情,却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是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不会相信什么神呀鬼的,想当然这些小说里说的什么穿越更是无稽之谈。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好笑。
清淡如水的生活
她是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不会相信什么神呀鬼的,想当然这些小说里说的什么穿越更是无稽之谈。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好笑。
既然这样,那她就活下来吧,换种方式过,前世她太累了,而现在,是重新开始的最好渠道。
手倏地摸到了胸口的凸出,她仔细地摸了摸,大概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插进导致的。
在心脏的位置呀。
北玥也曾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吧。
“北玥,你走了么?”
自从蒋圆想到皇帝放纵别人来害她,甚至是被别人强占这个念头之后,胸腔里的那股控制她意识的气,就消失不见了。
“或许你真的死心了吧。”
这样也好
蒋圆脑子里不由地想起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孔,和那双夺人魂魄的双眼,心里还是不由地打了一个颤。
远离皇帝,珍爱生命。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天都王朝最严寒的寒冬悄然而逝。
蒋圆一度以为皇帝会来找她麻烦,可是三个月以来,不闻不问,仿佛那一天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觉。
除了吃喝用度方面不再苛刻之外。
蒋圆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冷宫的门关着,三个月都没有开过。
没有来找茬的妃子,没有消息传进来,什么都没有。
每天醒来,看看天空看百~万\小!说,和小阮研究一下吃什么,然后睡觉,再重复。
可是蒋圆的心,却是一日比一日安宁,她喜欢这些清淡如水的生活,就算这样,直到老去死去,她也甘愿。
蒋圆笑了笑,再次专注于手上的藤条。
“郡主,你在干什么啊?小阮看你弄这个好多天了。”
天气已经转春,这里的春夏秋冬格外分明,春天只有微微的风,却是让人舒服到心脾的。
冷宫的后院有一棵很大很老的大柳树,蒋圆打算做一个吊床。
看来只能做秋千了
天气已经转春,这里的春夏秋冬格外分明,春天只有微微的风,却是让人舒服到心脾的。
冷宫的后院有一棵很大很老的大柳树,蒋圆打算做一个吊床。
这里的冬天十分严寒,夏天却是相当酷热的。
“找到木板了么?”
“呃。”小阮摸摸脑袋,“那么大的木板,还真有点难度,只有这个。”
小阮双手托着一块正方形的小木板,递到蒋圆面前。
蒋圆眼眉一挑,唇边不由地抽了抽。
看来只能做秋千了。
“好,放下吧。”
小阮靠着蒋圆坐下,一副跃跃一试的样子,“郡主,小阮来帮你吧。”
“你会么?”
“郡主教小阮,小阮就会了。”
蒋圆稍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蒋圆之前叫小阮给她拿来镰刀,然后挑着大柳树上垂下来柳条,割了下来,收集了一推之后。
前世在书上看过一种绑法,相当牢靠,她找不到那么长那么粗的绳子,只好拿这个充当。
“这样嗯,再绕个圈。”
不得不说,小阮虽然做饭没有一点天分,可是手工却是一等一的好,当初她看着书学这个绑法的时候,还是琢磨了很久的。
可是小阮点播了一下,就立马会了,绑了几次都熟练了。
两个人齐心协力,也不知道时间飞逝,全部绑好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啊,都忘了时辰,郡主饿了吧,我去端饭。”小阮说风就是火,一骨碌又跑远了。
蒋圆收回目光,刚要说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她并不饿。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她几乎没有感觉过肚子饿,除了每天小阮一定要她吃下的那三顿,她几乎没有任何食欲。
把那两条已经绑好的柳条推放好,蒋圆一手轻轻捶着肩膀,慢慢地走向内殿。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所有人的步伐都是无比快速的,想慢下来都不行。
刺客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所有人的步伐都是无比快速的,想慢下来都不行。
自从习惯了这里之后,蒋圆一切都是慢慢来,并不是刻意,而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速度。
刚走进内殿,冷宫的门豁然被打开,一大堆火把突地照亮了整个冷宫。
“搜。”
蒋圆蹙了蹙眉,一伙人已经破门而入,宫殿里的东西被翻起,到处都被找了个遍。
带头人似乎这才发现蒋圆,屈膝跪了下去,“参见皇后娘娘。”
话语却十分的桀骜与不屑。
蒋圆冷眼扫了扫四处搜查的人,眉眼中溢出一丝厌恶,很快又收敛了起来,慢慢地坐到了软榻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煮茶。
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地上的人似乎有点不服,“皇后娘娘,这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搜查刺客的下落,刚刚刺客意欲行刺周淑仪,属下多有得罪,请娘娘恕罪。”
搜不出任何东西,一个小兵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恨恨道:“明明看到跑进来了。”
“娘娘,得罪了,我们走。”
一堆人又哗啦啦地涌出去,蒋圆就好像一个看客般,完全不在乎。
煮好的茶水在,蒋圆拿出了两个小小的杯子,摆在了桌子上,而后,优雅地倒了两杯茶。
“来者是客,请茶。”
屋檐上的人如同老鹰展翅般飞了下来,衣炔翻飞。
“皇后娘娘好眼力。”声音悦耳带着轻佻。
蒋圆不由地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刺客么?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刺客?
可是,这个人,给了她很熟悉的感觉。
来人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软榻上,挨着蒋圆,却无半点扭捏,仿佛就是应该这样,甚至,一口喝了她倒的茶。
那个杯子是她的。
小说里常常描写的是,刺客跑来,要挟冷宫里的皇后,皇后很欣然地帮了忙。
还满意不?
小说里常常描写的是,刺客跑来,要挟冷宫里的皇后,皇后很欣然地帮了忙。
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变成这样。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刺客”是那群人搜查的时候进来的,却没有被发现。
这种人一般代表两个字。
麻烦。
而她,最不喜欢麻烦。
“刺客?”蒋圆轻轻地问,可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他却很自觉,“是又如何?”
“大门左转就好,不送谢谢。”
“可是要是被抓到,绝对要。”他作势用手在脖子上一抹,“黄泉路上,我可不想寂寞。”
“要是我一喊,大家都知道皇后与我可是同伙。”
蒋圆喝茶的手一顿,随即淡定地喝下去,“随便。”
“真无趣。”他微微仰着脑袋,搁到了蒋圆的肩膀上,“皇后,你真好玩,看来上次,我还是帮对忙了。”
“上次?”蒋圆眨眨眼睛。
“你不会忘记了吧?”突地凑近的呼吸,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