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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第20部分阅读

    ?!”他瞪大眼睛故意逗馥容。

    馥容知道,卫济吉是怕自己忧心过度,才拿话逗她。

    她很想笑,可是兆臣没醒,安危尚有不测,她真的笑不出来。

    “话又说回来,”卫济吉见逗不了她,便将话匣子打开,开始唠叨个不停:“奴才听敬长说,爷见不到您,就一天到晚拿着一张您的小画,不但天天看、时时看、吃饭看、走路看、骑马看、连阅公卷也搁在一旁看——简直就把您那张画像当成了绝世珍宝,不但要看、还得要摸,摸过了还要揣在心坎上、贴在胸口前,啧啧啧,那情景简直就不是‘恶心’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话说完,他还鸡皮疙瘩抖一阵。

    馥容脸红了。

    见到她红了脸,那苍白的小脸终于稍微有了点血色,卫济吉满意地露出笑容,再接再厉地继续揭他主子的底:“按奴才说,这爷也实在对您太小心、太过于保护了!虽然这也没啥不好,可奴才也没料想,这爷怎么一遇见少福晋您就变了样,简直太婆婆妈妈,太像娘们一样——”

    “够了没?再掀你主子的底,我罚你到菜园种菜三年,三年不准打架。”

    冷不防从炕上冒出的声音,把卫济吉吓呆了!

    “兆臣!”馥容声音微颤。

    她揪着心,手都冰冷了。

    “爷爷爷爷爷……”卫济吉吓得结巴了。“您这会儿怎么就醒了?!”

    早不醒晚不醒,在他偷偷跟少福晋报马时,竟然就醒了?

    “唠叨个没完,死人都被你吵醒了。”他说话很慢,听得出体力尚且虚弱。

    “卫济吉,麻烦您请大夫过来,要快!”馥容回头交代卫济吉。

    “是,奴才立刻就去!”卫济吉也心急着找大夫,顺道开溜。

    卫济吉离开后,兆臣又开口:“容儿,我……”

    “你不要说话,现在不要说话!”她颤着声,好紧张,好害怕,怕他气血翻涌牵动伤口,新长的肉又要撕开。

    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掌,她冰凉的小手微微颤抖,仿佛生病的人是她。

    他叹息。

    “容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柔声安慰。

    她哭了。

    这回是喜悦的哭,是放心的哭……

    她已经不必再在他面前克制自己的感情。

    “别哭,”他心一紧。“又是我的错,我又把你惹哭了……”

    “兆臣!”她啜泣。

    泪,更是流不止。

    他再叹息。

    伸手,他小心地、温柔地、呵疼地轻轻抹去她颊上的泪。

    “过来,我想尝你。”他说。

    “兆臣?”她抬眸,不懂。

    “小傻瓜,我没事了,还哭什么?”他低柔地说,然后压下她的小脸……

    当他的唇碰到她那一刻,她的眼泪却流得更凶。

    他仍然微笑,然后温存地、仔细地、贪婪地慢慢吮去她颊上那一颗颗滚滚而落的珍珠……

    “别哭,我心好疼。”他说。

    她眨眼,心在颤抖。“好,我不哭。”

    “还怨我吗?”他低柔地问。

    她摇头。“卫济吉与敬长,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说明?”

    “当时你恨我,不会相信。”

    “我怨你,可是不会恨你。”她柔柔地说,水润的眸子盈满了楚楚的爱情。

    “为什么?”他问,灰黯的眸子灼起了光亮,心发颤。

    “因为,我对你的爱比恨还多。我承认,你给我休书时,我真的很想恨你,可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没有办法恨你,只好想办法忘了你……”

    “当初写那封休书,有特殊的目的。”他握拳,沉缓地吐气。“当时我必须用那样的方式把你送走,只有那么做才能够保护你。”

    当他接获卫济吉来信,知道她于下乡途中晕倒时,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冲动地立刻想奔出城外见她……

    但正是因为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意志,他硬是压下内心焦灼的渴望,忍住想见她的冲动,捺着性子等待参场的事彻底解决。

    等到第二日,他再看到卫济吉来信回报,得知她已有身孕,他又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那封书信猛笑,那天他神采焕发,面对整日给他臭脸的额娘与德娴,都能由衷笑得开心……

    他的女人,他的女人纤柔的身子里,正孕育着他与她的骨血。

    “我知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一切了。”她将脸贴在他的心口上,软软地对他说:“兆臣,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已将那封休书撕毁了,所以这辈子你再也抛不下我,甩不开我了。”

    他喉头滚动,大手也发颤。“容儿……”

    “而且我会黏你一辈子,”她继续说,将这三日来压在心里,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倾吐而出:“我要早也黏你,晚也黏你,你上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回房里我就坐在你腿上,你在书房我就偎在你身边磨墨,你出门必须要带上我,你进宫我就守在午门前等你……兆臣,你会腻我吗?”

    他心烫得没有办法喘气。“我怕,腻的人是你。”哑着声,他的俊脸因为紧张而绷紧。“你是我的心头肉,容儿。”他喃喃说。

    “心头肉?”她笑了,她喜欢这个称呼。

    娇娇软软的笑声,影响着他所有的情绪。

    “我的心头肉,我的挚爱。”他嘶哑地低喃,深深埋入她芬芳的发间……

    “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容儿。”

    尾声

    在英珠的宅邸养了近一个月的伤,兆臣的伤势才算完全康复。

    馥容依依不舍地与双亲分离,才随兆臣登上车轿,返回到北京城。

    当车轿抵达京城之时,两匹载人的马与一辆马车,就停在城门之前。

    馥容透过小窗往外望,看到金汉久与他的奴才分坐在两匹马上,后面那两个辆马车,显然是二人的行装。

    她怔怔望着那情景,知道这一回,金汉久真的要离开京城了……

    “下去吧,与你的老师决别。”兆臣出声。

    她回眸凝望丈夫,水润的眸子有犹豫……

    “担心我?”他对爱妻微笑。“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我有自信没有人可以抢走你,何况是一个你根本不爱的男人。”溺爱的语调充满纵容。

    馥容对他微笑。“那么,我下车了。”

    他点头。

    于是她下车,大方地与金汉久决别。

    乍见馥容,他错愕而且震惊。

    礼王府近日发生的事他全都听说了……

    他羞愧不已,根本没脸见她。

    馥容却对他微笑,甚至轻声安慰他,直到金汉久眼泪盈眶……

    直至她回到车轿前,他才破涕为笑。

    两人约好将来倘有佳作他还会寄画给她,将来为画会友,以兄妹相称。

    馥容回到车轿内,满心欢喜。

    “你跟他,好像讲太久了?”兆臣眯眼。

    他故作大方,声调里还是听得出有那么一丝妒味。

    “会吗?”她笑咪咪地反问。

    “嗯。”他从喉咙里哼一声。

    “噢,那下回我别跟男人说那么久的话。”

    “还有哪个男人?”他的声调变硬。

    “还是我的老师,金汉久,金大人啊!”

    “他不是要回朝鲜了?”他眸子危险地眯起。

    “是要回去了,可还会再回来——”

    “不准!”他霸道蛮横地道:“以后不准你见他!”

    她张开小嘴,故作惊讶状。“我记得刚才有个人说,他很有自信,我是他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呀!”她尖叫一声。

    因为他的夫君已经一把将她扯过来,揉进怀里。

    “就算这样我也不准你见他!”他吼。

    “咦?亲爱的夫君,你是在吃醋吗?”她凝大眸子,睁着水汪汪的双眼,无辜地问她的夫君。

    兆臣俊脸微红。

    “唉哟,不但吃醋,而且还脸红了,好可爱喔!”她娇娇软软地叫,还捏着她夫君的脸,咯咯地笑得好开心。

    兆臣就算有气,这会儿也全都消灭于无形了……

    现在,他当然知道他的妻子是在逗他,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已经被她吃死。

    但是他愿意被她吃得死死。

    “敢笑我?”他咧嘴,邪气地警告她:“你、糟、糕、了!”

    她凝大眸子……

    然后放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车轿外,卫济吉被吓得差点丢了魂。

    “出人命了吗?这是?”卫济吉猛拍胸脯,还不忘怂恿敬长去瞧瞧。

    “你甭管,没你的事儿!”见惯这场面的敬长挥挥手,一副悠哉样,压根儿没在担心。

    ☆☆☆

    由于兆臣遣回的人已经先回府禀报,府中的长辈已经知道,二人的车轿今日就会返京。

    车轿抵达后,馥容下车之时并未预料到,阖府的长辈竟然全都候在前院等待他们——

    “容儿!”桂凤抢先奔过来,热情地抱住媳妇。“额娘好想你,你快把额娘给想死了!”

    还扶着妻子的兆臣挑眉。

    这不太对吧?

    他亲娘想的是媳妇,竟然不是儿子?

    接着是德娴跟在她额娘之后奔过来——

    “嫂嫂!”

    那声热力十足的喊叫,可把全家都吓住了!

    老祖宗睁着眼、张着嘴,惊吓地问她身边的嬷嬷:“这丫头是怎么了?往常不是羞羞答答的,见人也不会说话,今日怎么又叫又抱,变了个人儿似地!”

    “可不是吗?”嬷嬷也笑不拢嘴。“格格变了,这可是好事哩!”

    “嗯嗯。”老祖宗扭抳一阵,看着她们三人抱成一团,笑得好不开心,惹得她也心痒痒的……

    忽然看到桂凤摸着孙媳妇的肚皮,她瞪大眼睛,再也压抑不了,于是跟随在桂凤母女之后,热情地奔过去抱住她可爱的孙媳妇——

    “容儿呀!我的宝贝儿呀!可想死你祖奶奶了!”老祖宗忘情地喊叫,边抱住馥容,还不忘边低头笑咪咪地瞪住她的肚皮。

    “老祖宗,容儿也好想您喔!”馥容跟着喊,忍不住偷偷笑出来。

    她当然知道,老祖宗抱的是她肚子里那未出生的孙儿。

    最后只剩王爷,他当然不能冲过去抱媳妇,只能走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