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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第7部分阅读

  至于婆婆不喜欢自己这件事,她一定会找到机会和方法,让婆婆慢慢对自己改观。

    用完午膳后,唯独馥容搀扶着老祖宗。漫步转往花厅准备喝茶,其余众人皆跟在身后。反而不及这新过门的小媳妇亲近老人。

    “今儿个,咱们还是喝那个青柠茶吗?”老祖宗边走边问馥容。

    “是,祖奶奶,青柠茶您再喝个几日,馥容就给您换另一道茶。”

    “喔?是吗?”老祖宗一听可新奇了。“这茶还要换的?”

    “当然了,虽说青柠茶健身,可也不能把您给喝腻了,必定要经常更换新茶,您喝着才会觉得新鲜有趣,才会开心,倘若您开心了,身子就会更健康了。”

    “唉哟!”老祖宗笑呵呵。“瞧瞧我这孙媳妇儿!怎么能这么懂事又这么可爱呢?”老祖宗爱怜地伸出手捏着孙媳妇白嫩嫩的脸颊,发自内心地疼爱起她。

    馥容不好意思地笑,没瞧见她的丈夫已经走进园子,正站在前方凝望她与老祖宗。

    兆臣亲眼看到老祖宗与自己的妻子,竟然像是亲祖孙一样,把众人撇在后方,两人径自有说有笑的穿过后园。这几日他一早便出府办事,已经许久未在府内用膳,当然不明白日前还对妻

    子疾言厉色的老祖宗,不过数日之间竟然变了一个人,对孙媳妇如此亲切慈祥。

    但他也看出馥容的笑容有点苍白,虽然经过她掩饰后,一脚微跛的情况变得轻微,但明知她脚踝扭伤的兆臣,当然看得出来馥容是在强颜欢笑!

    现在,她应该痛得全身正在冒冷汗吧?

    兆臣大步迈向妻子。

    “老祖宗!”兆臣先跟老祖宗叩安。

    “唉呀,我的乖孙儿。你回来了?”见到孙儿,老祖宗更是笑呵呵:“今日你回来得可真早呀!”她笑眯眯地,和声对孙子道。

    忽然见到丈夫,想到他昨夜说的话,和今早自己的发现,馥容的脑子便像突然被炸开一样,轰隆作响,两眼发直……

    “孙儿今日进了理藩院,院内无事,孙儿就赶回来见老祖宗了。”兆臣对老祖宗道,两眼却直盯着自己的妻子,似笑非笑。

    “是这样吗?”老祖宗啧啧两声。“唉哟,瞧瞧你这孩子嘴甜的,就知道哄你祖奶奶开心!”

    兆臣抿嘴一笑,转向妻子,悠悠问道:“今早如何?被子与绣枕是否安分?”

    忽然听见他如此“问候”,馥容心口一紧,脚下就忽然没了力气……

    她吓了一跳,赶紧放开老祖宗的臂膀,生怕自己一下腿软,要是把老祖宗也给拉倒那就糟糕了!可馥容没想到,她两手松开后顿时失去依靠,整个人就情不自禁地往前栽去——

    就在馥容以为自己将要摔倒时,兆臣已经出手揽住妻子。

    老祖宗只觉得两眼一花,都还没看仔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孙儿已经捞住孙媳妇,将她抱进了怀里。

    留真亲眼见这一幕,心底像是被刀刃剜割一样,又痛又恨。

    那瞬间,连馥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脸色惨白,好不容易回魂,却又发现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丈夫竟然将她凌空抱起,不由得急促地连喘了好几口气。

    “你、你快放我下来!”她惊叫。长辈全都在场,他竟然大刺刺地抱起她,这实在太不象话了!

    “不成,”他直接拒绝。“你脚上有伤,怎么能忍痛行走?这样做只会让伤势加重。”

    “什么?她脚上有伤?”听到馥容脚上有伤,老祖宗急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孙媳妇儿的脚,怎么会忽然有伤呢?”

    “昨夜上炕之前,不小心扭伤的。”

    “唉呀,这可怎么是好呀?”老祖宗一听,心疼得不得了。“瞧这傻丫头还自个儿强忍着,连我也骗了!”

    “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老祖宗您不要担心。”馥容急着跟老祖宗解释,不经意又看到婆婆错愕的表情,好像被丈夫恣意的举止给吓住了,因为婆婆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经过这件事必定更讨厌她,想到这里馥容就心痛,可偏偏丈夫又不放地下来。

    “昨夜都痛得摔倒了,还是小伤吗?不是叫你乖乖躺在床上歇息,怎么如此不听话,还随意走动?”他沉声责备。

    馥容咬住下唇,哀怨地瞪住他,心里又羞又急,可又不能当着婆婆的面与他争辩,而他又执意不肯放她下来,最后她只好哀鸣一声,拿双手捣住了脸,不敢看老祖宗与婆婆的表情。

    见妻子的模样,兆臣抿嘴好笑。“老祖宗,额娘。我这就抱着容儿回房歇息了!”他悠哉道,根本不以为意。

    没想到他竟还当着老祖宗、还有婆婆的面说这种话,馥容羞得全身发热,往后再也没有脸见老祖宗与婆婆了!

    等到兆臣抱着妻子离开后,老祖宗回头与媳妇桂凤对看一眼,对于兆臣就这么抱着新婚妻子回到新房,表情不免都有些错愕……

    老祖宗既觉得错愕又感到好笑,唯独桂凤神情不悦,似乎对儿子的行为深不以为然!

    第1章

    馥容就这样一路被抱回渚水居,沿途她可以想象府内家人们的眼光,因此一直掩着脸,根本不敢放开手。

    她心里还忧虑着,这件事不知会被如何传说,说不定还会传到府外,最后连阿玛、额娘都会听说……

    想到这里,她连心都揪起来了。

    将她放在炕上后,他见她倒在炕上一动也不动,两只小手还顽固地摀住脸,似乎不想面对现实,不禁好笑。

    “好了,现在回房,可以把手放开了?”他撇起嘴无声地笑。

    抗拒了片刻,馥容终于把手放下,从炕上坐起来。“你为什么要当着老祖宗还有额娘的面,把我抱起来?”

    他挑眉。“如何?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她直言,忧虑他的若无其事。“你在长辈面前这么做,有没有想过长辈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以后我又要怎么面对他们?”

    “如果不抱住你,当时你已摔在地上。”

    “我情愿摔在地上!”馥容说。

    “就算你情愿我也不准!”他说,口气有些霸道。

    馥容屏息。

    “我自认此举发乎情、止乎礼,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我并没有做错。身为你的丈夫如果眼睁睁看你摔倒,却不出手相救,那么老祖宗与我额娘,又会拿什么眼光看我?”

    馥容愣住,被他一番抢白,堵得说不出半点话。

    “我说错了?”他淡眼看她。“说错了你可以反驳,如果说对了,那么就说话!”

    馥容瞪住他半晌,才蹇涩地开口:“你没有说错。但是,你应该立即把我放下,不应该在长辈面前一直抱着我。”却仍然固执地纠正他。

    兆臣眯起眼。“你脚上有伤,我抱着你,是理所当然。”

    “我还能走路!”她说:“而且当时我已经请你放我下来,你应该尊重我,先放我下来,如果我真的不能走路,你再抱住我,那么我没话可说。”

    “这么说,还是我错了?”他声调变冷。

    “至少,”她故意忽略他冷淡的声调,还是直言心中的是非。“这部分你并没有做对。”

    兆臣沉眼瞪着她。

    馥容与他对视,尽管他眼神里的冷意让她的心揪起,但是她并没有逃避。

    “你一定要为这种事跟我争执?”他沉声问。

    吸了一口气,馥容声调放慢。“我没有要与你争执的意思,只是希望,往后你能够尊重我的请求。”

    他瞪着她看了一会儿。

    馥容沉默地等待,她虽然已经把姿态放低,但仍然直视丈夫,以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坚决。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终于让步,脸上却没有表情。

    馥容吁一口气,随即注意到他神色不豫。“你生气了吗?”她幽幽问他。

    他没答话,只是看她一眼,便径自走出房外。

    丈夫冷淡的举动,将馥容的心揪住,她脸色苍白地拧着绣被,心里既委屈又难过……

    虽然明知丈夫是好意,但她刚嫁进王府,一心一意想做好儿媳的角色,何况现在老祖宗才刚喜欢她,可婆婆却还是非常地不喜欢自己,因此在长辈面前她更是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逾越……

    她做错了吗?

    刚才她那么严厉,对他不公平了吗?

    “发什么呆?”

    兆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馥容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走了吗?”她睁大眼睛,有些喘不过气地问他。

    她正在胡思乱想,他却又突然回到房内,人都已经坐在炕边了,她却一直没有发现,等到他突然出声简直把她吓坏了。

    “走?”他挑眉,瞪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

    “你,”她吸口气,瞪着他。“我没想到,你会再回来。”

    他看她一眼,敛眼道:“把我惹火,怕我不回来了?”

    馥容愣住,双颊飞红……

    她想解释,却呐呐地说不出话。

    再抬眼看她时,他英俊的脸孔带着笑。“知道了,下回就别惹我,让你丈夫干自己想干的事,疼自己想疼的妻子!”看着她,他似笑非笑地这么说。

    馥容倏地睁大眼睛,随即避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却羞得连白皙的颈子都嫣红了……

    她没想到,他回来后,竟然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忽然,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吓了馥容一跳,险些从炕上跌下来——

    “干嘛?”他发噱。

    “你、你捉住我的脚想做什么?”她结结巴巴。

    “你说呢?”

    她脸色微变。

    他忽然冲着她咧嘴笑。“当然是为了给你擦药酒,”再悠悠补上一句:“你想哪儿去了?”

    馥容怔怔地瞪着他,脸蛋已经热得发烫。“我、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只好撒谎。

    盯着她像煮熟虾子般红透的脸蛋,他咧着嘴,故意慢条斯理地解释:“昨夜房里的药酒已经半滴不剩,刚才我走出房外,就是去拿药酒的。”

    接着,他便为她除掉绣鞋,并在她抗议之前,迅速为她脱掉绣袜,直到看见一只白嫩嫩的脚丫子。

    “一会儿上好药酒,你就在房内歇息,不准下床,夜里待我回来,再给你上第二次药,听见了吗?”他边“命令”,已边动手为她推药。

    馥容本来想拒绝,本想说明自己还得准备晚膳,可是一抬眼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刚到嘴边的话便只能吞下……

    只见他没有再出声,专心地为她推揉药酒。

    她偷偷抬眼看他,见他认真地为她推药的表情……

    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甜蜜又有点酸楚,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兆臣成亲后,她始终没有机会与他单独见面,今日又在王府后园,亲眼见到兆臣抱起新婚妻子……

    那一刻,留真的心彷佛被一把刀狠狠地插进去!

    当天下午,她再也忍不住,主动到书房找兆臣。

    “兆臣哥!”她趁小厮离开书房的空档,溜进里面找兆臣。

    看到留真,他默然片刻,然后定神问:“怎么来了?”

    “留真不能来吗?自兆臣哥成了亲后,咱们的关系就疏远了吗?”她的语调充满酸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低笑,自书桌后走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她眼神闪动。“这么说,往后只要我想来见你,便可以来见你了?”

    “当然。”他答。

    “那么,到渚水居找你也成吗?”

    兆臣沉默。

    “不行吗?”她再问一遍。

    他依然未答。

    她笑了。“我说笑的,瞧你严肃的!”走到兆臣边,她柔声问他:“兆臣哥,你不会这样就误会我了吧?”

    “我何必误会?”他定眼看她。“你必定是说笑的。”淡声道。

    留真屏住气,反而弄不清他的态度如何。“兆臣哥,留真自小在这里长大,礼亲王府就像我的家一样,我到渚水居去,也只是想找机会多亲近姐姐,还希望能见到自小与我一块长大的兆臣哥而已。”她半真话、半假话,藉由假话道出内心秘密的情衷。

    他笑了笑,未评语。

    “你跟姐姐虽是新婚,可感情好得教人羡慕,”她故意这么说:“其实今早我也在后园,你与姐姐的事我全都瞧见了。”

    “瞧见?”她的说法,让他感到有趣。“你瞧见什么?”

    “我瞧见你抱姐姐了,”未等他问,她便说:“见到兆臣哥与姐姐的感情这么好,实在让留真好羡慕!”

    “既羡慕,那么你也早日成亲。”

    “哪有这么容易呢?”她屏息,瞠大双眼瞅住他:“我要上哪儿去找跟兆臣哥一样的人呢?姐姐真幸福,能嫁给像兆臣哥这般出色,又疼爱妻子的男人!”

    他没答话,眼色深沉,教她捉摸不透。

    不能从他的神色看出一二,她只好以言语试探他:“兆臣哥,新婚的感觉是什么呢?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他眯眼,撇嘴笑。

    “兆臣哥,你笑什么?”他脸上的笑,让她的心发酸。

    “你问我,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低语。

    “对,”她微笑以掩饰内心的嫉意。“因为我真的很好奇……”

    “她是一个特别害羞,并且过于正经的女子。”他轻描淡写,却字斟句酌。

    特别害羞?过于正经?困惑于这些形容,留真一时间不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还好奇什么?”他淡眼看她。

    她吸口气。“我问太多了,是吗?”幽幽反问。

    他抿唇不语,却让她的心忐忑不已。

    沉默半晌,她只好转移话题。“那么,兆臣哥何时回到蔘场呢?”

    “一时间,我大概回不了蔘场了。”

    “为什么?”听见这个答案,她难掩失望。

    “皇上命我留在京城,因此我暂时不能离开,前往东北。”

    得知是皇上留他下来,她失望表情更甚。正要开口再说什么,敬贤正巧回到书房,手上还拿了一份函件,似乎有要事想立即禀明主子。

    “还有事?”未理会一旁等候的小厮,兆臣问她。

    “没事了,”留真尴尬地笑了笑。“那么,我先出去了。”他虽未开口直接送客,但她不是不识趣的女子,明白此时不该再寻借口留下误他办事。

    离开兆臣的书房后,留真的心情并未好过。

    听见兆臣对妻子的形容,她感觉到,他虽然未流露出情感,但对于他的新婚妻子,也并没有讨厌的意思。

    倘若加上她在后园内见到的那一幕,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希望再也不可能变成事实了?

    不,他是贝勒爷,是和硕礼亲王府的大阿哥,将来承袭爵位,就算不娶妾,也必定要娶侧福晋!

    她一定还有机会的!

    幡然醒悟过来,留真整个人像是突然清醒一样,斗志反而变得更加旺盛。

    “但是,他话说得真奇怪!”她喃喃道。

    他对自己的妻子,所用的评语太特别,她不应该忽略这样的征兆。

    皱着眉,她喃喃自语道:“从兆臣哥口中,自然问不出什么话,但倘若从府里其它人口中问话,也许能问出什么!”

    她忽然想起,兆臣新婚隔日,在厅外遇见德娴的事。

    当时德娴口中,曾经喃喃念道:阿哥新婚之夜不回房,必定是因为本人与那幅画像全然不相像的缘故……

    她还记得这几句话,也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么,这几句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她忽然停下脚步,在小径上愣住,拧着眉头,用力思索这些话的意思。

    片刻后,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

    “从德娴口中,也必定问不出什么,那么,我何不去问问府里的下人呢?”想到这里,她两眼发亮。

    接着她便重新拾起脚步,匆匆离开小径,前往下人的居处。

    听说馥容脚上有伤,老祖宗与王爷遣人为她送来了许多珍贵药品,又有丈夫为她推揉伤处,过不久馥容脚伤已经好了许多,几日后兆臣已允许她下床。

    “阿玛。”这日,她特地为喜爱小酌的公公,做了些下酒菜送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