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正慢慢靠拢自己。
皇宫这头,薛以安进了内殿。
白懿正在用餐,筷子戳戳这个,翻翻那个,白懿没胃口地撅嘴,“不想吃了,我要洗澡。”
“又洗?”宫女愕然地盯住反常态的皇后,“皇后啊,你今日已洗过三次澡了。”
“废话!”闻言,白懿登时怒得扔了筷子,“我是皇后,我爱洗就洗。”
“虽贵为皇后,可是劳民伤财也不好。”薛以安大胆插言,神情自然地进了大殿。
白懿见了薛以安,没了往日的柔和亲蔼,反倒厌恶地瞪薛以安一眼,“是你?”
薛以安再怎么顽皮,也知宫中礼仪还是要的,乖巧地俯身道:
“民女薛以安拜见皇后。”
白懿冷哼一声,提高音调道:
“谁准你进来的?姐姐说……不对,不是你嫁人了吗?还进宫来?!”
旁边的侍女听了,忙作揖道:
“回皇后,是皇上闻娘娘近日身子不适,特叫薛小姐前来陪伴的。”
白懿眉毛鼻子全皱在一块,全没了往日的端庄贤淑。
“我不要她陪,她是坏人,让她出去!”
薛以安听了这话,也早察觉蹊跷,却不动声色道:
“皇后近日不舒服,可是因为小维不听话,跑丢了?”
“啾——”
白懿听薛以安唤“小维”的名字,竟如往日小灵狐小维般吱了声。
薛以安暗笑,果然如大哥所料,这个皇后是假皇后,而且极有可能是往日跟在白懿姐姐身边,熟悉她行为举止的小灵狐小维所变化。
“白懿”也意识到自己出了差错,转转圆溜溜的大眼睛,狡黠地想溜。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快去给我准备汤水,我要沐浴!沐浴!”
薛以安顺着“白懿”往下说,“沐浴是好,可是皇后何需如此劳师动众,竟一定要用宫外暮云山下的泉水?”
“白懿”摇摇头,“你不懂不懂,暮云山灵气逼人,泉水清澈刺骨,洗起来可舒服啦!”
见假皇后这般模样,薛以安几乎已断定这定是小灵狐小维。别人不知,常于白懿往来的自己却再清楚不过,白懿每日让人去暮云山下打泉水其实并不是自己沐浴所用,而是给喜好干净的小维准备,这个小家伙可是无澡不欢。
薛以安撑着下巴,顿时计上心头。
笑道:“对,对,白懿姐姐说的极是,干脆这样吧,现在就让我陪你进去沐浴。”
“我,我——”
闻言,“皇后白懿”顿时慌了神。
“怎么?”薛以安媚笑,“不敢?”
其实这也是大哥叫自己前来的目的,虽皇帝哥哥怀疑皇后白懿被灵狐小维霸占了肉-身,但毕竟无凭无据,不敢妄加揣测。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骗“白懿”宽衣解带,大哥说过,如果是异物所化,其尾椎骨末端都会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为免玷污真正白懿的清白,皇帝哥哥这才想到找薛以安前来。
推推拉拉,“白懿”就被请进了浴室。以免此事外传,薛以安就以“要一人照顾皇后”为由赶走了其他小丫头,待浴室只剩下薛以安和“白懿”后,薛以安才抱胸道:
“皇后是自己脱衣服呢?还是我帮你?”
假皇后被逼到了绝处,嘴上也难免不犯嘀咕:
“薛以安,哼!凡人,看不到印记,不怕!不怕!”如此思量,“白懿”就把自己脱得个光溜溜。
正高兴着想要扑向浴池,“白懿”就被薛以安一把抓住,薛以安低头吼道:
“好哇!原来你果真不是白懿姐姐!”
假白懿一惊,回身鼓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道:
“你怎么会认出来,啾啾啾——”语毕,瞬间变成了往日小灵狐的模样。
薛以安也不怕这妖物伤人,揪起它的尖耳朵道:
“果然是你这个小东西,哼!看本姑娘今天不收拾你!”
“啾啾啾——”小灵狐见薛以安真的下五爪扯自己脸蛋,害怕地直甩脑袋求饶。
原来,这小维和薛以安是一对死冤家。
薛以安第一次进宫,见到耀武扬威站在白懿肩上的雪白小狐狸也喜欢得不得了。
当即上去抱住它使劲晃晃道:
“哇——好漂亮的小猫!”
白懿为难地咳嗽声,“安安,这不是猫儿,是灵狐,叫小维。”
“啾——”
被薛以安甩得晕头转向的小维也向白懿发出哀嚎,顺便不忘用爪子挠欺负它的敌人,谁知薛以安眼疾手快,竟一把抓住小维胖乎乎的爪子,挤了放,放了挤,直到小维爪子充血到不行才作罢地哈哈大笑:
“好玩好玩!这个小家伙好胖哦~”语毕又将魔爪伸向小维的胖乎乎的脸颊。
“笑一个!”薛以安两手左右用力,往上使劲一扯,小维嘴角自动上弯,成了真正的“笑面狐狸”。
“哈哈,再哭一个!”薛以安手往下一扯,小维顿时含泪弯了嘴角。
“再笑一个!哭一个!笑一个!哭一个!”
于是,再循环往复的“笑一个!哭一个!”欢笑声中,小维和薛以安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小维从痛苦的回忆中复苏,自己的脸已经被薛以安揪得个鼻青脸肿。
“啾啾啾!你是坏人!坏人!”
薛以安哼道:“不知道谁才是坏人,居然敢假扮白懿姐姐?说!皇后到底被你藏哪去了?”
“啾——”小维试图逃跑地对着地上挠爪子,“怎么会,怎么会?凡人怎么会看见我屁股上的印记?”
语毕,幕后指使者、大魔头薛以暮恰好时机地从窗外闪了进来,闲庭信步地扇扇扇子。
“我家安安就是能看见你的印记,如何了?说!皇后到底到哪去了?!”
原来,这个腹黑的大哥薛以暮算计的不只是小维一狐,这个计中计就连唯一的妹妹安安也利用了。妖、仙、魔三物凡化身人形,都会在身体某处留下特有的印记,作为灵狐的小维,印记就是隐于尾巴的脊椎处。
小维说的没错,凡人是看不见妖物身上的印记的,可惜,薛以安不是所谓的凡人。而薛以暮一面想要安安去查明真相,一面又不愿告诉安安其真实身份,于是编造出“凡人也能见妖物印记”的谎言。
小维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啾啾地乱叫两声,干脆呈死状。
薛以暮蹙眉,“装死?”
薛以安冷笑两声,哼哼道:
“大哥别担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剖皮还是斩爪子?啧啧,可惜一声上好的皮毛了。”
薛以暮恐吓的话一出,两人就见小维眼皮微微动了动。
两兄妹捂住嘴巴不让彼此笑出声,薛以安这才装神弄鬼道:
“何需如此麻烦?大哥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小家伙自诩自己有身光滑水嫩的好皮毛,天天洗澡,最怕脏,我现在就把它抓到花园去,在那个泥土里裹上一裹,然后再拿火钳子烧了它的蓬松大尾巴,看它醒不醒?”
“啾啾啾,不要不要!”
薛以安一说完,小维立即惊恐地睁开眼睛,四肢爪子在地上乱蹦,可惜……薛以安这个蛮女用脚踩着自己上好皮毛的肚子,自己怎么也挣扎不掉。
薛以暮沉声:“还不快快道来,到底皇后娘娘去哪了?”
闻言,小维再也忍不住,嗷嗷大哭道:
“我是无辜的!”
薛以安踩踩脚下的小维,“还敢说自己无辜?那你干嘛变成白懿姐姐的样子在宫里招摇撞骗?”
小维抽抽气,“那个坏人把白懿姐姐抓走了,他逼我变成白懿姐姐的样子在宫里掩人耳目,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要拿我的皮毛做围巾。呜——”
薛以安问:“那人是谁?”
“呜呜,不知道不知道!和薛以安一样坏的坏人,啾啾啾——”
听了这话,薛以安一脸黑线。
薛以暮道:“那你可知那人把白懿拐去哪了?”
小维摇摇头,又见薛以安呲牙咧嘴的模样,才颤微微道:
“我不想做狐狸围巾。”
薛以安咬牙,“你不说,我现在立马就让你做围巾。”
“啾——”小维哀嚎一阵,道:“好像……往暮云山的方向去了。”
第三十八章 妒妇休夫
前章提要:小两口商榷下,决定去若蓝国一趟,查明安安的身世,可在这之前,狴犴却提出要回东海去娶劳什子珍珠公主。
薛以安咬牙,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次!”
狴犴见状,知薛以安正窝着火没发,干脆一发狠,双掌合并念下咒语:
“定!”
术法一出,薛以安登时一动不动,就连半句多言的话也不往外蹦了。
狴犴见稳住老婆,这才半蹲在薛以安面前,用手揽住其腰幽幽道:
“安儿,你听我解释。三哥被困于东海,皆因我请求他去摘海人草。谁料却被刁蛮任性的珍珠公主拿下,说三哥是有疑之士,恰巧那时东海的镇海之宝又遗失。我排尽万难才帮三哥洗脱罪名,后来……”
狴犴顿了顿,避重就轻地越过最重要的那一段继续说:
“后来又出了点状况,珍珠公主非我不嫁,刚好那时我收到你失踪的消息,东海王却说什么也不肯放行,权益之下我才暂且答应娶珍珠公主,并不是真有外心。”
狴犴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喜多言的他简直就是用光了一天的口水解释,可薛以安却眼神黯淡,表情默然。
狴犴见状,又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安安你别气,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你别发火,我现在就帮你解咒。”
颤颤巍巍地解了咒,薛以安却仍然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安儿?”狴犴生怕老婆受刺激过重,惹出什么毛病来。见起垂眼低头的样子,忙不迭心疼地凑到薛以安面前。
谁料薛以安感觉狴犴靠近,却一掌拍过来,害得猝不及防的狴犴摔了一大跟头。
“滚!”薛以安眼眶泛红,歇斯底里地吼完就翻身上床睡觉。
地上的狴犴怔了怔,没想到娘子会因此事大发雷霆。挫败地站起身,狴犴也不拍身上的尘土,就灰头土脸地果真往外走去。
这边薛以安赌气地面墙而卧,原本以为相公会立马就上前劝哄,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上床。回头一瞥,才见狴犴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门外挪。
顿时气不打一处出,干脆又大吼一句:
“滚得远远地!”
狴犴闻言,却以为老婆见了自己就心烦,嫌自己走得太慢。赶紧搁下心中的不舍,加快速度地往门外走。
薛以安见了,哪有不气的道理。
坐起身,薛以安就指着玉指怒骂:
“好好,你走,走了就不要回来!”
这句话终算起了点作用,狴犴听了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凝望薛以安一眼。薛以安稍微平缓心情,等着狴犴求饶。
可狴犴笨蛋却是低低叹口气,就回身去开门。
薛以安的肺已经被气炸,随手拣起床边的花瓶就向狴犴砸去。
“你居然还真走!”
“呯!”
一声巨响后,狴犴下意识地摸向后颈。薛以安也是一怔,急急下床跑过去检查伤口,见无大碍,才甩手瞪眼。
“你怎麽不躲?”
狴犴见薛以安还关心自己,握住薛以安的手,柔柔道:
“安安,你别生气。”
薛以安泫泪欲泣,这两人成亲才多久,就出这等子事。婆婆不待见就算了,要是再娶进一个公主过门,她还活不活了?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不过了!
如此这般思量,薛以安便别过身去,不理会狴犴地说:
“你别一味地求饶叫冤,去把纸笔给我取来。”
狴犴不明所以,但心中了然此刻是绝对要顺老婆意的,于是立马乖乖地拿来纸笔,又磨好墨看薛以安到底要作甚。
薛以安捻笔,凝神挥毫:
“立书人薛以安,龄十六嫁龙之四子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自感惭愧,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解怨释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气呵成,薛以安才收敛心神,把笔递给狴犴道:
“签字。”
狴犴神情一滞,完全没料薛以安会来“休夫”这一套。
“安安——”
薛以安略带疲惫地截住狴犴的话,“毕安,我们当初为何成亲?”
狴犴蹙眉,老打老实地回答:
“因为肚兜——”
“可有感情?”
“没……可是!”
“我不想听可是,”薛以安眼带雾气地别过身,不想让狴犴发现地说,“你娘也不喜欢我,你爹还捉弄我,这段婚姻根本就是错误。还不如趁早分开。”
闻言“分开”二字,狴犴背脊一僵,心里没有来的一紧。
“好,”狴犴点头,“你要休夫,我成全你!”
语毕,狴犴就果真在休夫状上刷刷地签上大名。
这厢薛以安听了狴犴的话,也是忙擦了泪回头来看,恰巧撞见狴犴签完字摔笔的情景,当即全身毫毛倒立,难以置信地凝望狴犴。
原本,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最大产物,立劳什子“休夫状”,薛以安也不过是二分认真,八分赌气。心里真正盼的,就是夫君诚惶诚恐地撕了休夫状,抱着自己好言相劝,末了两人再从长计议如何对付那个珍珠公主。
谁知自己这个老公倒好,爹爹兄长们赞他秉性纯良、心境如明,她看就是个白痴笨蛋加榆木疙瘩,居然自己让他往东他就真往东了,就是一句恳求的话也没有。
薛以安气得发疯,火全往脑门子冲。
全身战栗道:“好,好……签得好!休了干净。”
大步流星地扑到狴犴面前,薛以安就上下其手地摸狴犴。
狴犴此刻也是青筋暴露,抓住薛以安手道:
“干什么?”
“干什么?”薛以安冷哼两声,魔爪一伸,狴犴的腰带就被扯了下来。
“你都不是我夫君了,我的肚兜也还给我!”
原来,这狴犴自从夺了薛以安的肚兜之后,一直都藏在胸口。薛以安几次与他同房,见了都是脸颊绯红。这会儿子气疯了,也就作势要讨回那“定情信物”。
狴犴见状,却是逮着薛以安的手不放。
“你听我把话说完。”
“不听,还我!还我!”
薛以安还在抓狂地挣扎,却始终抵不过狴犴的蛮劲。被固定住脸颊,狴犴就俯身吻了下去。
霎时,所有的吵闹都淹没在了这个吻中。
“嗯,嗯!”薛以安不肯作罢地想要大喊,却给了狴犴有趁之机,滑溜溜的舌头如蛇般灵巧地钻进薛以安的嘴巴,两人嬉戏打闹,却是一个追得厉害,一个逃无可逃。
被吻得天昏地暗,狴犴又出奇意外地疯狂霸道,滛-意的水渍声中,薛以安没一会儿就脚软地要倒。狴犴哪会坐视不理,拥住薛以安的小蛮腰,将其所有的体重附于自己身上后,才磨蹭着娘子的耳畔挑逗道:
“你休夫以后,不就可以重新成亲了吗?!”
薛以安眨眼,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狴犴叹息,“你纠结我们成亲时无感情,现在分开重新来一次,不就有感情了?”
听了这话,薛以安顿觉如暖流般注入心房。原来狴犴不是傻子,而是心境过于孩子气,签了休夫状再重新成亲这样的闹剧亏他也想得出。
“噗——”
见薛以安终露笑脸,狴犴也是会心一笑。
把老婆打横地抱上床,狴犴道:
“既然腰带已经解开了,就不要浪费了。”
薛以安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才顿觉慌张,可哪里还来得及,狴犴早熄了灯,放了帷帐,借着月光笑得一脸j诈。
“刚才说了是新婚,所以,今晚算洞房。”
“色狼!”
薛以安气煞,翻身躺下,故作姿态地不理会夫君。
狴犴却是皮厚地挨上来,一手解薛以安的霓裳,一手掰正娘子道:
“我记得当初……是你先色我的。”
薛以安被说中要害,反倒大方起来,感觉到狴犴的大手游走在自己的茱萸上,忍不住哼道:
“今晚,轻点。”虽经几次相爱下来,薛以安已能渐渐接纳狴犴,但每到情深时,自己还是忍不住喊疼。
狴犴蹭蹭薛以安,才响应道:“好。”
事毕,薛以安意犹未尽地扭扭狴犴道:
“别以为这事就算了,你把那个珍珠公主的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咯!”
狴犴知道这事始终需要面对,叹息地指指自己的衣衫。
“你把我的衣袋打开。”
薛以安依言照做,便瞅见狴犴兜里竟有一个包裹。
“这——”
“打开看看。”
薛以安打开,就见一件绿光闪闪的透明纱衣,晶莹剔透,似乎还带着水汽。
“好漂亮!”薛以安欢喜地举起衣裳,那纱衣似认识主人般的化作一条灵光绿藤,轻巧地就围着薛以安绕了一圈,片刻,才又恢复刚才枣绿霓裳纱衣的模样。
薛以安抬头左右看看,身体突觉清爽许多,刚才的烦闷和不安也统统消失殆尽。
狴犴刮刮薛以安的鼻子,问:
“感觉如何?”
“好像要飘起来一样,怎么这般清爽?”
狴犴微笑,“这衣裳的材料是从千年海藻绿藤树上摘下来的,这些树藤皆有灵性,传言男子只要用这些藤条编织霓裳,并将自身阳刚之气贯穿其中,那么这衣裳穿在哪个女子身上,哪个女子就能得到慕女的祝福,并且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