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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娱乐攻略第32部分阅读

    第二天他刚到绩溪,找了一个旅馆住下,还没有来得及躺下休息,便有人摸了上门。要不是柳纯足够机警,现在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根骨头。

    虽然阴错阳差地再次惊险逃脱,柳纯还是不敢再有半分怠慢。他这才重视起许圉师的警告来。郭信虽然前一天晚上威风扫地,丢了很多的丑,但他在歙州,乃至在整个江南的经营,不可小觑。

    还没等柳纯考虑清楚下一步的走向,追兵又到,柳纯虽然满心都想回头去和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狠狠地拼一场,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念头,继续狂奔。

    这以后的二十天时间里,柳纯和这些家伙玩起了捉迷藏游戏,虽然几乎从不照面,却相互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你追我赶,斗智斗力,倒也玩得不亦乐乎。到了这时候,柳纯也不再一心想着背上,反而是率性而为,想往那边跑就往那边跑,根本没有规律。追兵虽然素质不错,奈何把不准柳纯的脉搏,总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这样,经过二十天的你追我赶,在不知不觉之间,柳纯来到了杭州。这时候,他面临的不再仅仅是身后追兵的问题,还多出了一个也很严重的问题——盘缠不多了。

    说起来,许圉师这个老头子也真够吝啬的,给的钱仅仅够一个月之用。柳纯这些天一直以来,都是在不断逃跑,消耗很大,吃得自然多,不知不觉间,竟然出现了断粮的危险。若在平日,到了这种时候,柳纯绝不在乎来一次有来无回的“借钱”。奈何现在情境不同,不能闹事,因为一旦闹出点什么来,以追兵鼻子之灵敏,柳纯很难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柳纯囊中羞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置办了一身新衣服。若只是一般的麻布衣服或者葛衣倒也罢了,那是一身颇为厚重的皮衣,外加一顶羊皮毡帽。这身衣服品质其实不怎么样,不算伪劣产品,也高级不到哪里,但这就花掉了柳纯一小半的钱。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加上越往北去,天气就越加的冷,柳纯买了这一套皮衣,本身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但他买这套衣服,倒并没有多少御寒的考虑,主要还是掩饰自己的模样。这个时代比起后世高科技的时代,易容是要难得多的,你稍微整点出格的发型,穿件怪异的衣服,别人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你的身上。这样一来,易容的效果适得其反,反而引来更多关注。而后世,你穿得再是千奇百怪,都没有谁会大惊小怪,至于发型,那更是只有想不到,不怕做不到,不论多么光怪陆离的,都只能引来路人短短的一瞥而已。

    柳纯现在穿着那身皮衣,带着毡帽,又在身前绑了几件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终于有些肥硕了,他在水边看了看自己的样貌,发觉的确丑了不少,终于放心地走了起来。他走路的时候,也绝不是左顾右盼,显得很机警,而是大摇大摆,左摇右晃,同时,他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呵斥之声,警告路人让开。

    或许是这身新行头的确是能镇住一些路人,大家都很知趣地对柳纯退避三舍,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不过,他这番姿态,也给他带来了另外一个困难:找钱。按照柳纯的计划,是要在杭州城里找份事情做一下,一方面算是找到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另外一方面也积攒一点路费。如果确认了追兵已经撤出杭州城,可以再使出一些快一些的“借钱”方法。只是他现在这个形象,莫说有没有人敢雇用他了,就算是靠近他也没多少人敢的。

    走了一阵,柳纯也感觉浑身难受。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天气还没没有特别冷,而他的体重则是完全靠衣服给堆起来的,厚得令人发指,就像是大热天被捂在热被窝里,那种体会难以言喻。

    沉吟了一会子,柳纯觉得这样还是不行,他还是决定脱了笨重的衣服冒险上街,去找工作。

    许欣然一个人在前往柳家庄的路上缓缓地走着。随着脚下道路的缓缓后移,她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她之所以要来柳家庄,不为其他,只是想远远看一看柳纯的家人,尤其是“她”。她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并不想甚至可以说有些怕和他们见面。

    出发之前,许欣然已经打听好了柳家壮的情状,她花了不菲的代价找人精心地绘制了一幅柳家庄的全图。其中胡说的家和柳纯的家,更是标的十分清楚。可以说,这幅图现在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了,她根本不需要看图,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至于胡家和柳家的人,一个个长相,特点,性格等等,相关的资料,也是早已在许欣然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除了柳郁夫妇以外,她最关心的,无疑是胡说的样貌。通过画像,她知道胡说果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娘子,这越发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实在很想知道,这朦胧的画像背后,那副真实的面孔长成什么模样。

    今天一大早,她就找了一个精心准备好的理由,抛下章九妹单独出门,朝着柳家庄而来。眼看着就要到柳家庄了,她不免踌躇起来,一向开朗自信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见面的场景,计算着说话的语气、内容,心中忐忑不安。

    “咦,小娘子,你看着面生,来我们柳家庄,却是作甚?”一个嬉皮笑脸的胖子忽然出现,将许欣然拦住。

    许欣然看了看这胖子满脸的肥肉,还有这厮猥琐的笑容,心下一阵厌恶,心下所有的筹算顿时都跑到爪哇国去了。不得不说,单论相貌,眼前这个胖子比崔五胖还要胖不少,也丑不少,神色更是要猥琐不少。她不由得大恨,秀眉一横,一双妙目里面溢出怒色:“你就是柳庞柳家的六胖子?”

    柳庞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逐颜开,一双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啧啧,原来小娘子也听说过小人的贱号,荣幸之极,这么说小娘子你识得我?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老娘的姓名,你不必知道,也没资格知道。不过,老娘也不嫌弃你,毕竟亲戚一场,你可以称我一声‘三嫂’!”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过分的紧张往往1反而催生出了过分的大胆。若是在歙州见面,许欣然绝不会在柳庞面前以“三嫂”自称,但现在神差鬼使的,这话就这么蹦出来了。说完之后,就连她自己也感觉奇怪:“我,这是我说的吗?我怎么说出这样没脸没皮的话来了?”

    柳纯先是一愣:“我连三哥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三……”

    他的脸皮忽然一僵,神色变得十分的精彩:“三哥?你,你不会是柳纯那厮在外面勾搭上的……啊呀柳纯这个天煞星真是没天理啊!想当初他在柳家庄的时候,全村的人都看不上他,觉得他是天字第一号无赖,连我胖子的人缘都比他好十倍百倍,本以为他注定要成为人见人嫌的头号光棍的。没想到他在不声不响之间,就把全村最漂亮,最温柔的小娘子给勾搭上了手。现在这小娘子每每见了我,就逼着我叫她‘三嫂’,考虑到我欠这小子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也认了。现在外面又出来一个小娘子,同样让我叫‘三嫂’!我,我,我……诅咒柳纯这个该死的纨绔,该死的花和尚,我……三嫂——”

    一个头戴绿色幞头,身着淡蓝色袍衫的男装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许欣然的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庞。

    小娘子手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各色蘑菇,看起来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她竟然是已经满载而归了。

    “胖子,你又在这里胡乱调戏女儿家了,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胡说瞪了柳庞一眼,媚态毕露。然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在许欣然的身上扫了一遍,继续训斥柳庞:“如果你三哥在的话,指不定他会怎样教训你呢。”

    柳庞在胡说面前显得十分的拘谨。他比胡说大着好几岁,一直以来也把胡说当成调戏的目标,可最近胡说和柳纯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情势彻底逆转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胡说了。

    “三——三嫂,你误会了,小弟并非调戏她,实在是她,她自称……”在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胡说面前以“小弟”自称,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这大概也正是他对胡说避如蛇蝎的主要原因所在吧。

    “行了,你不要狡辩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走吧,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否则你知道后果的!”胡说不温不火地说道。

    柳庞浑身难受,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简直要抓狂。最后,他还是极为痛苦地点点头,道:“是,谢谢三嫂教诲!”迈着蹒跚的步子而去。

    风流和尚 第115章 不如

    更新时间:2012-07-30

    “这位姐姐,不知如何称呼?”待得柳庞走远,胡说才转向许欣然,微笑着问道。

    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许欣然,这一刻却也不能不暗暗承认,自己的确是怕了,胡说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娘子,竟似有着令人惊怖的能量,让她不敢逼视。

    一直别着头,将目光放在远方的许欣然,趁着胡说和柳庞说话的时机,偷眼瞥了胡说一眼,却心虚地将眼神收回。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眼,已经足够许欣然感觉自卑。比起自己,胡说要年轻一两岁,面目更加显得童稚一点,眉眼儿还带着一种淡淡的生涩,但她那小模样,已经堪称美到了极处,那种生涩之气,体现在她身上的,并不是小家子气,而是一种别样的清新。

    许欣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洛雪,那个风华绝代,清丽无双的女子。想来,日后胡说若是长开,发育得成熟一些,岂不是有和她相比的本钱了?许欣然虽然也有作为美女的自信,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每天在大街上,总能邂逅到一两个的那种,和洛雪这种绝代芳华的女子,单论相貌的话,是没有多大的可比性的。

    而胡说比起洛雪来,虽暂时还没有那般的光彩夺目,却也有着她独特的优势。她性子温婉,又不会像洛雪那样令人难以亲近,她还有一个许欣然完全不具备的最大优势——名分。

    “我姓许,许欣然。”许欣然尽量使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但声音还是显得中气不足。

    胡说微微一笑,道:“听欣然姐姐的口音,恐怕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姐姐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有何贵干?”

    许欣然只感觉面上火热起来,耳根更是滚烫,难受得很。这一刻,她真的有种小三见到原配的心虚之感。她知道,胡说一定是一开始就听见了自己以柳庞的“三嫂”自居那一幕了,否则她不会像这样刻意摆出主人的姿态,来向自己示威。

    “我的确不是本地人,一向在歙州歇停,听说柳家庄这一带风景不错,特来游逛一番,我走了——”原先的步骤完全被打乱,许欣然自然没有心情再待下去,她生出了溜走的念头。

    “欣然姐姐慢走!”胡说将手一伸,那大大的竹篮便挡在了许欣然的去路之上:“都说原来食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小妹虽不读圣人之书,只是一个粗鄙的山野村姑,也颇识得几个字,姐姐既然来了,小妹若是任由姐姐这么回去,也是有负我们山野之人热情好客的名声。不若这样吧,姐姐随我去家里坐一坐,吃完午饭咱们再在村里头到处走走,晚一些再走不迟。左右柳家庄离歙州城,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脚程。”

    许欣然小心肝跳啊跳,她实在不知道胡说这番邀请背后的含义,一瞬间脑海里便像风卷残云一样,快速乱转,就是拿不定主意。

    “走吧!”许欣然伸出白嫩的左手,拉起许欣然的右臂,就把她往村里子拖进去。许欣然迷迷糊糊地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拉到了胡说家的门口。

    “丫头回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门口一个很大的木墩之上,看着走近的胡说道。中年男子便是胡说的父亲胡大牛,他浑家也就是胡说的母亲,已经在四年前病亡,这个家里只剩下了他和胡说一对父女相依为命。

    在柳家庄,胡大牛绝对属于那种最没有个性,却也是最为典型的老实农民。他貌不出众,不俊不丑,典型的大众脸庞,中等身材,没有任何可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身体特征。他干活不算勤快,也绝不懒散,典型自给自足,然后略有富余的,父女二人吃穿有余,奢华无能。

    不过,胡大牛有一样小毛病,是被他乖巧的女儿给惯出来的——他从不做饭,每餐都要等女儿动手做。当然,他也不会崔着胡说做饭,如果胡说做,他就吃,如果胡说不做,他就饿肚子。

    而此刻,他忙完地里的伙计早早回家,本来是可以做好饭等胡说回来吃的,他却宁可在家门口傻坐着,与其说是在歇息,倒不如说是在等女儿回来喂养自己。

    “怎么,又结识了一位小姐姐?”胡大牛的肚子有点饿了,所以只是敷衍地提了许欣然一句。事实上,她对女儿和谁交往,不甚在意,只要不是男人便可以了。他立即把话题很巧妙地引到了中午餐上面去了:“丫头今天看起来收获不错啊,正好你这柳家伯母今天早上派人送来了一条羊腿,加上蘑菇、木耳,今天中午这一顿还真是挺丰盛的,想想我这肚子就觉得饿呢!”

    胡说道:“恐怕要让老爹失望了,今日这一篮子东西,都是要送到…”她回头瞥了许欣然一眼,又继续说道:“婆婆家去的。我们家虽然穷,却不能来而不往。老是人家给送好东西,我们一点回馈都没有,让人家见了,会觉得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胡大牛目瞪口呆,整个人像泥塑一般,呆坐不动,表情也是凝然不动。胡说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发红,不短地偷眼去观察许欣然。许欣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下却是一片酸楚。“婆婆”这个词,对于三个人来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味。

    胡大牛终于醒觉,几乎是有些悲愤了:“丫头,你现在还没过门呢,就一心只想着你‘婆婆’,有吃的一点也不给你老爹我留下一点,以后过门成了人家的人,岂不是要饿死你老爹才甘心?我可告诉你,柳三那小子可是坏得很,从小就一肚子坏水,这倒也罢了。我看那小子天性凉薄,一看就是个负心薄幸的胚子。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那女儿家一个个都随便得很,这小子又是个风流好色的性子,现在指不定正醉倒在哪家小娘子的怀里呢。照我看,这小子不要说当和尚,就算阉了进宫当宦者,也难保不和宫女勾勾搭搭……”

    许欣然听得一阵羞愧,胡大牛这番话也许是说者无心,她却是听者有意,仿佛胡大牛每个字都针对她一般。她简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胡说看见许欣然那窘迫的样子,也是怒了,道:“爹,你胡说什么!三郎的性子我比起清楚,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轻薄,实则比任何人都正派、老实。他在外面可不会胡作非为,就算……和一些女儿家走得近一些,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这些蘑菇的事情,老爹你还好意思说。婆婆隔三差五的就给我们家送这送那,现在你就算不去干活,也足够衣食无忧了,我不过回馈一点蘑菇,你就这样,你让人家怎么想?婆婆家里有钱,平日山珍海味并不稀缺,这种野味也不是没有办法吃到,只是我们家送过去的,他们吃着才有味道一些,这道理老爹你怎么都不明白呢?”

    胡大牛显然并不怎么服气,不过看见胡说真有些不悦了,也不敢多言了。

    对于胡说和柳纯的婚事,他属于不甚赞同,也不甚反对,无所谓的态度。他一向觉得,这胡说这样的美貌,总能嫁个好人家,柳家无疑是本地最好的人家,为他们父女二人求得一个不错的未来日子。可惜柳家的小子不成器……

    胡说又转向许欣然道:“欣然姐姐,我要把这一篮东西送到我婆婆家里去,你是陪我一起去看看,还是在我家里先坐坐,待我回来呢?”连续叫了几声“婆婆”之后,这个词也变得顺口起来。

    许欣然这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听得胡说发问,脑子陷入了完全的空白,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如何应对。倒是胡说微微一笑,拉了她一把,道:“不如就随我一起去吧,我婆婆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若你不一起去,告诉她家里有客人她也不会相信,说不定今天一下午就要被她强行扣下来脱不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