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看着他半晌，轻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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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马踏落花 第六十二回 巨变前夕
这样很好，至少来说，不用我出手，唐问轩也可以活下来！至少来说，我只需要确定他把药喝下去，便没我的事了！不然的话，照他的情况，三日之内，我若是不出手，那么，他便必死无疑！而我，若是出手，那便等于告诉唐问天，叶药奴，已经进宫了！
皇宫里头，聪明的角色比比皆是，众色女子使尽心机，皆是为了争宠！一朝承雨露，便鸡犬升天！连近身的宫女也跟着面上有光！自古帝王多好色，后宫中的美女，总是少了最美的一名，是以，煌国皇帝，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却仍是每三年一次的从煌国各地选秀进宫！
后宫之中妃嫔虽多，皇后，却只有一个！煌国的皇帝，育有皇子十五人，皇女二人，共得子嗣十七人，除唐问天，唐问轩跟唐亭轩是皇后一党所出，又已然成年，其他的，大的只有十六岁，小的，才刚满一个月。且资质平平，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便难担当大任！唐问轩虽饱读诗书，又得众人喜爱，却是病魔缠身，唐亭轩，终日沉迷女色，虽然也算得上是聪明绝顶，终是不成大器！唐问天，可说是独占鳌头！后宫之中，以宣妃的势力最为雄厚！而宣妃，又属于皇后一党。二女本是姐妹，现在却又共事一夫。
宣妃，因着皇后身子弱，又因着唐问天，母凭子贵，在后宫之中，可说是红极一时！
听楼乐卿说过，皇帝的病，来得突然。前几日还好好的，正跟妃子们欣赏歌舞呢，突然就倒下了。若不是瑞太医一直在对他用药，恐怕现在已经大去了！现在太子还不回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今皇宫之中的一切事务，都由皇帝的弟弟唐冼代替。这个王爷，手握煌国的经济命脉，对皇位一直虎视耽耽。
说不得，太子若是赶不及回宫的话，唐冼，便会取而代之！现在的皇宫，可说是多事之秋！大家说话做事，都不敢大小声。生怕惹了哪个主子生气，便人头落地！
唐雨轩会在宫外头尽一切力量不让唐问天进宫，相信这件事，唐冼也会做！若是皇帝就这么简单的死了，那便不会有改立太子的诏书！
后宫里头的妃子，大家都在害怕，若是皇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便会按着煌国法例，将服侍过皇帝的妃子一起殉葬！
要他改立太子，那便需要他的一口气！我听他的病症，像是中风！这种病人，若是处理得当，是可以救活的！只是瑞太医此人从不肯听人建议，便一直由他施针。对方是皇帝！若是他久医无效，即便他是太医，又是瑞相的父亲，也会被判腰斩于市！而且，所有御药房里头参与为皇帝诊症的御医宫人，也会跟着一起同罪！这也是为什么瑞太医不让楼乐卿参与皇帝诊治的原因！
这两日，瑞太医把御药房的事务全数与楼乐卿交接完毕。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整理清楚。若是所猜不错，皇帝，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楼乐卿从原来的嘻皮笑脸，到现在成天苦着脸。
御药房里头的空气，一日比一日紧张，宫人御医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几次，我都看到几个跟着瑞太医的小宫人偷偷的哭！这么年轻，便要去了！宫里头，还真是吃人的世界！我心里暗道。
我见楼乐卿这几日心绪不宁，知道他为瑞太医的事烦燥，也不去烦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去药书库里头翻着古籍。很奇怪，这里的御药房里头，竟然有那么多的古籍！想是瑞太医从四处搜集过来，给楼乐卿研习用的吧！
没想到，这个瑞太医，竟是那么大公无私之人！竟然把所有的医书都放在此处，想来，他早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罢！何必如此呢？一技在手，选择在皇宫之中供职倒也罢了，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不一走了之，一心一意的等死！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药书库的门开了！我一惊，下意识的躲到书柜的另一头。
“皇上，真的没救了么？让我去看他！师傅！我不能让师傅就这么死了！相信瑞澈也是这种想法！他还没有娶妻！你还没有抱孙子！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楼乐卿的声音里头透着少有的认真。
瑞太医冷声道，“看来，是过不了今日子时了！师傅不能冒这个险，师傅的衣钵，要人传承！你天资聪颖，又是毒医的后人，若不是跟随为师习医，相信毒术会是天下第一！不要义气用事！传承师门，比什么都重要！”
楼乐卿大叫道，“师傅！您一技在手，到哪里去不成？不若，乐卿便跟师傅一起出宫去罢！管他什么煌国的法例！”
瑞太医苦笑道，“出宫？为师怎能畏死出宫？你可知，乐梅才刚做三皇妃，瑞澈又是当朝的丞相，我若出走，便会累及他二人的前程！牺牲我一人，便可换来他二人的锦绣前程，何乐而不为？”
楼乐卿听到此处，便再不响了！面对这样一个为了子女的荣华富贵可以放弃生命的老父，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便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瑞太医追求的，是权力的顶端！
医者，本应风高亮节，以医术上头做出突破为荣，若是医术达到顶峰，那皇帝便不会死！造成今日这等局面，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做大夫做成他这样悲哀，真是医界的一大耻辱！此次若是他不死，我不介意为医界除了这个败类！
他二人走出药书库。我这才走出来，正欲离去，喉间却被人一把捉住！
“你听到多少？”耳边的男声冷道。
我略转眼，竟是瑞澈！我喘气道，“瑞相听到多少，我便听到多少！只是我奇怪，瑞相是何时进来的！”这是一对怎样的父子，我弄不清。为什么他要躲在此处偷听。只是瑞老头看来说了他不愿人听的话，而这话，又恰好被我听到了！此人心思缜密，若是在他面前说谎，不是明智之举！说实话，是最好的选择！
“瑞相为何不现身让瑞太医跟您一起远走他乡？”我装作好奇道。
他一楞，松了手，苍白着脸坐下身来，撑着头不出声。
“瑞相若是无事，秋雨便先告退了！”我福了福身，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陪我一会儿！”他低低道。
我楞了楞，很想把他一个人扔在此处，却又想到他捉我喉间的狠劲，只好叹口气，坐下来，眼睁睁的望着夕阳西下。
药书库里头的光线越来越暗，他还是沉默着。我再忍不住，立起身来，对他道，“我肚子饿了！瑞相，我去给您找点吃的来！”
他闻言一楞，像是刚刚才发现我一般，吃惊的望着我的脸，半晌，突然一把将我搂在怀中。我心头火起，一把将他推开，“瑞相怎么跟楼太医学了呢？走开！”
他一怔，真就放开我，在那一刻，我看清他眼中的泪！
“秋雨，等太子上位了，我跟他讨了你，可好？”他定定的望着我。
若是普通人，定然会被他眼中的柔情迷倒，我冷道，“我再说一遍，瑞相！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可好？”这个人在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要离他远一些！
他一楞，半晌才道，“好！我在此处等你！今夜，是不眠夜！”他将眸子调向远处。
我推门走出去，反手将门锁上。我管你不眠夜或等我，今夜我有事要做，决计不能在此处陪你！因为我知道，唐问天，已经进了皇城，随时都有可能进宫！要扭转局势，就看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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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马踏落花 第六十三回 条件
这个时候，跟在瑞太医身边的两个小宫人，必然会到花园的尽头哭泣。要杀他们取而代之，便要趁现在！这几日来，我一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便是等现在这个时刻！远远的，便听到小李子的压抑的哭声，看看天色，我心里暗笑，天助我也！若是易容成他，那便能在今夜潜入皇帝的寝宫！
此时，他正在望着花园里头的一口枯井抽泣。我心里暗笑，看准时机，将他一指点倒，正想动作，却感觉不对。他到底对着井里头看什么？往日小杏子也会在，为什么今日只有他一人？我心里暗道。略略往枯井里头探去，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这井里头有人！略咬牙，我从怀中掏出夜明珠来。这是宣雪融给我的凤冠上头，我唯一取下来的东西！
拿着夜明珠，我探身过去，竟然看到井里头躺着的人，竟然是跟他在一起的小杏子！看了眼昏迷中的小李子，我心里冷笑。
取出簪子，对着他的后脑勺的死|岤刺入！确定他断气后，便把他的衣服剥下来，往井里头扔下去！等他们发现，也应该是好几日之后的事了！若是所料不错，那时候，大事已定！
我立起身来，对井口道，“小李子，不要怪我！既然你把小杏子杀了，那么，你下去陪他，也是应该！回去也是一死，在这里也是一死，既然都是死，不若死在我这个医界之首手里头，还来得荣幸一些！杀人偿命，千古不变的道理。下辈子投胎，一定不要再做宫人！”我说罢，换上他的衣服，把人皮面具戴好。这才提了他身边的药箱，到御药房里头去找瑞太医！
我知道，今日是瑞太医为皇帝最后一次的诊治，若是不出所料，今日同去的宫人，会一起被判腰斩于市！也就是说，瑞太医一行人，此次到御药房，是最后一次！
推门进去，瑞太医正抬着头，望着药格，见我进来，便冷声道，“小李子，怕不怕？”明明是关心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给他说出来，感觉就是冷冰冰的！甚至，感觉到一股杀气！
我垂下头来，抱拳道，“太医，已经到了这一步，小李子什么也不怕了！若是小李子的死，可以换来家人抬头挺胸，那么，小李子，死而无怨！小李子，可以跟着太医一起同去，到了那边，可以服侍太医，是小李子的福气！”
若是所料不错，他今日这番话，便是对我的试探。若是我有一丝的犹豫，我不仅不能跟去皇帝寝宫，说不得，便会被杀死在此处！想来，小杏子，便是因为他的试探不过关，才被杀死在井里头吧！药书库里头那番话，让我多少能猜到一些他的心思喜好，既然我可以跟他说出同样的一番话来，想必他定会在心里头喜欢我！一种，惺惺相惜的喜欢！不过，这种喜欢，仅止于今日！他会带着这种喜欢赴黄泉之路！
他楞了半晌不出声，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道，“没想到你竟有这份孝心！前几日我见你跟小杏子一起偷偷的抹泪，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这么年轻，便要你跟着我一起去了！对了，小杏子呢？有没有去该去的地方？”
果然是他！若不是我机警，此时，说不得便是一具尸体！根本不能站在此处跟他说这些！
“小杏子想逃，小李子已经帮太医把他解决了！到时，便只说他服毒自尽罢了！事实上，小李子也不想被腰斩于市，但是，相对于家人来说，小李子，宁愿牺牲自己！”
他楞楞的盯着我，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递给我。“今日皇上大去，我二人，便服了此药。跟着皇上去！呵！相对于腰斩于市，这个，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留了信，会让乐卿通知你家人给你收尸，御药房，也会发给你家人一笔不小的抚恤金，够他们吃喝用度一辈子不愁了！你便放心的跟着我去吧！小李子！”
我定定的望着那小包的毒药，唇角慢慢的泛出个笑容来，双手接过，对瑞太医道，“小李子，遵命！”
如果瑞太医此时不是心烦意乱，那么，便会发现眼前的这个小李子跟原来的虽然相像，却仍有着不同之处！而我，就是抓住他这一点！
他立起身子，拉开御药房的门。我赶紧提了药箱，紧随其后。
一路之上他闷不吭声，脚步却很稳健。
远远的，便看到了冰雪宫。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许多禁卫军！
他们见瑞太医跟我进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前方。像是没有看到我二人也似！呵！我心里头冷笑。原来如此！
这瑞太医的野心，竟是如此！我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若我所料不错，这个局，应该是唐冼跟他所设，为的就是夺取皇位！呵！真好！说不得，我真的应该助他们一臂之力！
进入皇帝的寝宫，我目不斜视，本份的低着头。
只听得瑞太医轻道，“皇上，今日精神可好？”
“当然好！倒是你，瑞太医，什么时候能结束，才是正经！”一个男声哇哇大叫着。
我一惊，略抬起头。那趴在桌子上头大吃大喝，身着龙袍的，难不成，便是皇帝？他不是昏迷的吗？怎么回事？
像是感觉到我的眼光一样，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瑞太医道，“那两个小子还没有回宫么？真是一点也不关心老爹！”他一掌拍上桌子，大喝道，“当初怎么生了这两个臭小子的？那夏雪有什么好！追得成天不风人影！”
瑞太医淡淡的提醒，“皇上，您正昏迷着！”
他啊了一声，不满道，“天天昏迷，有什么好玩的！对了，太医，现在有没有这两个臭小子的下落？”
瑞太医沉默半晌道，“太子跟三皇子，已经到皇城了！”
他大叫，“到皇城为什么不进宫？这两个逆子！气死我了！枉我装病装那么辛苦！”
瑞太医对我使个眼色，我走上前去，把药箱里头煎好的药递给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皇帝捧起药碗来，皱了半天的眉头，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突然捏住鼻子一饮而尽！
在他喝药的同时，我看到瑞太医的手，往怀中探去！并且迅速的把毒粉往嘴里倒！
药里有毒！我才反应过来，皇帝便呕出一口血来。手指着瑞太医道，“你，你！”
瑞太医此时也吐出一口鲜血。唇边泛起苦笑，轻道，“皇上，老臣能够陪皇上一起同去，是老臣的荣幸！皇上！”说罢，便歪倒在一旁！
我怎么说他竟会知道今日皇上必死，原来，竟然是他决定今日对皇上下手！而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在我的眼前中毒！
迅速抽出银针，我封住他周身的几处大|岤。
他略抬眼，楞楞的望着我，“你是谁？”
瑞太医心有不甘的望着我，对我吼道，“小李子！皇上就要大去，你在干什么？”
我冷笑道，“怎么太医看不出来么？太医想死，小李子可不想！”说罢，手里头针不停，为皇帝吊起一口气来。
我对皇上道，“想要我救你的命，并不难，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皇帝唇边泛着血丝，轻道，“瑞太医的毒，你可以解？若是真的能，什么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你！”
我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对他道，“我是叶药奴，你说我能不能解？”
他的瞳孔攸地放大，张大嘴指着我道，“是你！是你！”他的目光惊诧，好像早就认识我一般！
我冷笑，“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废储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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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马踏落花 第六十四回 改诏
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唇颤抖着，眸子不甘的望着我，“你竟这么待他？呵！”
我冷笑，轻道，“他要我死，我这么回敬他，也是应该！若是他做了煌国的皇帝，那么，这天底下，岂还有我叶家的容身之处？我要保护妹妹，有什么错？”
他唇角泛笑，轻道，“我倒是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可有想过，为什么问天会一直对叶家的事如此上心？几乎可以说大部份的时间都在想着如何对付叶家？”
我闻言一楞，半晌道，“你说！”
他笑道，“是因为太闲！如你所知，他之前是太子之身，虽然公务也算繁忙，却始终还是太闲！一旦他没做成皇帝，那么，叶小姐，你想一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来告诉你！作为一个王爷，他会很闲，闲得可以日日找叶家算帐！叶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