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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作歹第20部分阅读

    微变,连手都微微起了颤抖,西风见他双目似要泛出泪来,却默默将那张牌又放到桌子上。

    “爹爹,到底这张牌面是什么意思啊?”西风见鲁泗强忍着疑惑却不敢问,索性自己问出来。

    “牌面上说,有一位故人,已经离我咫尺之遥。”柳明枫却又捡起那张牌,珍惜的在牌面上摸着,喃喃道:“故人,故人……这天下间,还有几人能称为我的故人?”话音落,泪水便涌出眼眶,沾在那细长睫毛上,让人忍不住生出无限的同情。

    “故人?咫尺之遥?难道是鲁叔叔?”西风疑惑的看向鲁泗。

    “娘娘别开玩笑,老奴怎么可能是公子的故人,能与公子称为故人之交的,必然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老奴可万万不敢当。”鲁泗急忙的摆着手,见西风还是不解,他便问柳明枫道:”这么说,应该是有一位公子的朋友,近日到了京城吧?”

    “牌面上的意思该是如此。“柳明枫点点头,却忽然又擦去眼泪,微笑道:“刚刚我还说过,这东西当不得真的,不过是虚幻罢了。唉,也是我一时间脑子里回忆起旧日时光,方显激动了些,你们不必放在心上,都去干活吧,我有些累了,要去歇息歇息。”

    他说完,西风就忙站起身,亲自扶他来到给他预备的精致卧房,见他在那临窗榻上躺下,又拽了一方薄毯给他盖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此时却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西风倚门看着庭院中的雨幕,脑海中忽然想起大才子秦观的那句词:“无比丝雨细如愁。”不过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却并未生出一丝一毫的忧愁之心。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东城门外,一顶绿色的八人抬大轿徐徐落地,接着一名身着布衣脚蹬芒鞋的中年男子步出轿外。

    从男子坐的轿子便可知道,这人该是朝廷官员或有爵位者,他的面容十分英俊,虽是布衣芒鞋,却掩不住周身的贵气风华。只是在那双深邃如海的星目周围,添了几丝极细的纹路,似是经了一番风霜般,却丝毫不显苍老,只让人觉得安心可靠。

    雨点越发大了,男人却只是站在城门外,痴痴看着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门匾额,一时间似是百感交集般的轻轻闭了眼睛。

    “老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咱们终于又回来了这个地方。”一个家人模样的老者上前,扶住了男子的胳膊感慨道:“我记得您初入京城那会儿,可还只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呢,后来中了状元,跨马游街,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爱慕,就连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子柳明枫,见到老爷后都引为知交。”

    “是啊,景物依旧,可惜物是人非了。”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袖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凝望着面前丝丝细雨,他徐徐的舒出一口气,一字一字道:“京城,我沈明阁……回来了。”

    第六十一章

    “西风……西风……”

    傍晚的时候,明漪殿外忽然响起兴奋的叫声,接着才是小于子的高唱声传来:“皇上驾到。”

    谢西风连忙迎出来,看见江晚,尚不等说话,就被他一把抱起原地转了两个圈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爹爹在看着呢。”西风让江晚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平静下来,面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轻轻拍了爱人的肩头一下:“你也不怕他老人家看笑话。”

    “啊,先生。”江晚这才醒悟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重色轻师”了,连忙放下西风,一转身,就看见柳明枫脸上挂着一向的淡然笑容,正亲切的看着他。

    “先生。”江晚忽然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柳明枫面前,声泪俱下道:“学生不孝,让先生生受了这些年的苦,学生真是太枉费您素日里的苦心教导了……”

    “快起来,这如何使得?你可是皇帝。”柳明枫连忙上前扶起江晚,一边温和笑道:“傻孩子,你有什么错儿?这么些年,我们两个如今还能再见一面,便是上天垂怜了,又何必自责?”

    江晚吸着鼻子点着头:“是啊,一晃都过去七年了,学生一开始总是怕有人对先生不利,所以不敢去见先生,生恐让人借题发挥了去。后来慢慢的,就没脸去见先生了,实在是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又多年没有探望,怕先生责我无情,唉!我……我真是辜负了先生对我的一番苦心,闹到如今,什么成绩都没有……”

    “皇上还是少年心性而已。”柳明枫淡淡笑道,并没有说什么规劝的话,江晚见他面容平和亲切,显然是真的不怪自己,心里越发高兴,用力点头道:“一别经年,可喜先生风采如昔,日后先生住在这明漪殿中,朕又可以时常和先生请教,这真是太好了。”

    正说着,忽见小于子走过来,对江晚笑道:“皇上,该用晚膳了,奴才让人去传膳吧。”

    江晚点点头,小于子便出去命人传膳,听西风问他道:“你今日又重新立我为容妃,没有受什么责难吧?太后恐怕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江晚一听这话,面色不由得难看起来,冷哼一声道:“她也管的太宽了,从小儿朕没得她抚养过,却在登基之后奉她为太后,又让她替朕把持了这么多年的朝政。如今朕不过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她竟然就要铲除,分明是已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早料到她会反对,因此故意召了几个老臣前来书房,但朕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先去冷宫杀你,幸亏皇后赶到,不然……西风,朕想想那情景,就觉得后怕。”

    西风淡淡笑道:“怕什么?之前我不喜欢入后宫,讨厌这些争斗。但是如今既然进来了,那就不得不斗。”她挽住了江晚的胳膊,轻声道:“非是不敢,实不愿也。”

    “西风,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个喜嫔,朕想来想去,还是想把她打入冷宫,留她在后宫,朕实在怕她又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只是今日太后在朕这里没有讨得了废你的圣旨,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朕答应她不计较喜嫔今日之过……”

    他不等说完,就听西风笑道:“皇上怎么忘了我的话?臣妾说过,茉莉的仇,我要亲自用阴暗手段替她正大光明的报。如今既然连太后都出面了,皇上也不能一味的驳她面子,这件事你正好放下,卖她个顺水人情,也不必夹在中间为难。只是臣妾想问皇上一句话,您打算什么时候亲政?”

    柳明枫正在椅子上喝茶,他虽然是太监,但既是帝师,又是如今的容妃娘娘之义父,在这明漪殿里,真真正正是地位超然,谁敢拿他当奴才待?且西风和江晚也不会允许。如今刚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就听见西风问出这种话,不由得险些将茶喷出来,着实咳嗽了几声才顺过气来。

    “爹爹怎么了?可是怪女儿鲁莽?”西风走到柳明枫身边,却见他摇头道:“你还知道自己鲁莽?马上就要用膳了,去提这件事情做什么?你也给皇上好好想想的时间。”

    西风笑道:“他十五岁就该亲政,拖到今日,足足想了五年,还要再想?反正我就是这样的直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说完走到江晚身边,替他整理着衣服领子,一边轻声道:“其实我也不为了别的,只想着你有治国的才能也好,没有也好,总之亲政了,多用一些好官,也能解一方百姓于水火之中?难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黄河灾民的惨状吗?赈灾的官员到了清远城,竟连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这可不是笑话一样?”

    江晚哪里肯在爱人面前示弱,虽然不喜欢亲政,但也要硬着头皮表现出自己一个皇帝的气概,于是当即拍着胸脯道:“今儿太后去书房找朕废你,朕不肯,当着几位老臣的面儿,和她争执起来。几位老臣都义愤填膺,帮着朕说话,待太后离开后,老臣们涕泪纵横,劝朕及早亲政,唉!朕也受够了,打算这些日子就把这件事情好好弄一弄,朕已弱冠,过了今年便到了二十一岁,若是再不亲政,朕都怕列祖列宗要从地下爬出来骂朕不肖了。”

    柳明枫诧异的挑高眉,他知道西风对皇帝的影响大,但也没想到竟能大到这种地步,因面上也露出淡淡笑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抓紧些吧,怎么也要趁先帝们从地下爬出来之前亲政。”

    一句话让周围的太监宫女都低下头偷笑,却听江晚也哈哈大笑道:“先生也是让西风影响的吧?如今也会说笑话儿了。朕从认识西风后,也觉着自己开朗了不少呢。”

    众人说笑着,稍顷宴席上来,西风看着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暗暗数了数,足足六十八道。她心中不禁喟叹,暗道外面百姓流离失所,宫中却豪奢至此,待皇帝亲政后,必要劝他适当节俭一些,不是说内廷外廷都没钱了吗?

    “皇上,臣妾听说,宫中的嫔妃们是可以定期宣召父母姐妹入宫觐见的,是吗?”欢宴后,柳明枫借口乏累,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间,江晚终于如愿以偿让西风成为自己的妃子,此时不免有些心头乱跳。不过看着天色还早,生怕西风误会自己是一个急色鬼,所以强自按捺着,只坐在炕桌边和西风闲话。

    “这个是不错的,西风可是想亲人了?”江晚微笑着道:“朕也是糊涂了?你入了宫,怎么可能不去想爹娘姐妹,这样吧,朕在京里替他们建一座府邸,就让他们都搬过来好不好?这若是按照前几朝的说法,你爹爹正经要是个太师呢,如今虽然因为他是布衣平民,不能封太师入朝为官,但是也该有个爵位,岳母也要是个诰命夫人。”

    西风笑道:“这些我倒是不在意,我们家也有些闲钱,何苦又来向宫里伸手,你不是经常说内廷缺钱吗?我看这个就可以省了,只要能让他们进宫探我,父母姐妹时不时见上一面,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说到这里,我倒是忘了问你,你封我为妃的消息,可有派人去告诉我父母?”

    江晚笑道:“封你为妃也算仓促,不过这个礼数我可不敢忘,已派人去宣旨了,清远城出了一位贵妃娘娘,这不仅仅是你家人的荣耀,更是那里百姓的荣耀,便连知府,都要跪在城门接旨的,如何?虽然你不能回去,但是朕也让你好好风光了一回,从此后你的名字就要铭记在清远百姓们的心中了。”

    西风心想你就是不下旨,难道百姓们还会忘了泼辣的谢家二姑娘不成?何况不过是封个妃子,皇帝的女人罢了,又有什么荣耀的?不过她知道古代人的思想便是如此,因此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道:“既如此,臣妾谢过皇上费心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地址?”

    江晚笑道:“你们进宫时,都有档案的,朕派人去查了下,自然就查到了。”

    西风想起清远城的父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摇头笑道:“皇上适才说,知府也要去城门接旨,哈哈,这下可好玩儿了。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当日,是被那张逢春故意害的,才能够进宫来,如今他若是知道我成了娘娘,不知道该多么后悔和恐慌呢。”

    江晚笑道:“是极是极,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张逢春,十分不是东西。不过也幸好有他,不然朕如何能遇到西风?罢了,既如此,便不杀他,只罢了他的官吧。”

    话音落,却听西风笑道:“这可不是皇上该说出的话,凭什么杀他又凭什么罢他呢?若是因为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种种恶行杀他,那便公布罪行斩首示众,没有个只罢官的道理。若是为了给我出气,却不是因为罪行而罢免他,更使不得。何况我进宫后和你相遇,这是天作之合,倒也不能将功劳安在他头上,只能说他自己一心陷害却弄巧成拙罢了。这个人我还是知道根底的,可说是罪行累累,也罢,将来皇上亲政,势必要整顿吏治的,到时候再按律定他的罪就是了。”

    第六十二章

    一番话说的江晚目光灼灼,握了西风的手道:“只听你刚刚这番话,竟比朕明白多了,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不然这龙座合该你坐……”一语未完,就被西风捂了嘴巴,听她轻声道:“你真是疯了,这种话也是可以说出来的吗?怕人家不给我按一顶魅惑君王妖言惑众的帽子是不是?”

    江晚笑道:“朕是说真心话,原本朕总想着亲政后可该怎么办?如今朕心里倒是有主意了,放着现成的你和柳先生,朕还愁什么呢?只要你们从旁辅助朕,总有一天,这天下必可变成太平盛世。”

    “皇上,天晚了,您和谢典正该歇了。”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小于子进来轻声禀报,刹那间,西风的脸都烧红了,江晚却是喜上眉梢,看了西风一眼,轻声道:“是很晚了,不如我们歇下吧。”

    西风点头,江晚便搂着她进了寝宫,坐在那华丽的大床上,江晚看着面前仍显羞怯却强装着大胆的西风,心中愈发怜爱不已,握着她的手道:“事起仓促,竟是没能给你一个华丽的婚礼,朕心里有愧,只是皇室规矩,大婚之后,便只有封衔,何况大婚所费不菲,朕这时候……”

    不等说完,就见西风抬眼笑道:“这些还用说么?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那些东西虽然我也喜爱,但也不过都是浮云虚妄而已,完了也就完了,又怎么比得上寻觅到一个真爱自己的知心人。古语有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我们能够在这里,把彼此交付了,许下执手一生的承诺,西风已经满足了。”

    “西风,你是上天赐给朕的仙子,终朕一生,必不负你。”江晚将西风搂在怀中,禁不住心中火热,慢慢俯身贴上早就垂涎好久的润泽芳唇,重重纱帐掩映中,最后一层大红撒花的纱帐落下,掩尽了里面的无边春色。

    江晚虽未亲政,早朝还是要上的,由太后垂帘听政。他心中谨记西风的话,为了不让对方担一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恶名,因此仍是早早就起来了,自己来到外间唤醒小于子,把大内总管吓的一骨碌爬起来,心想好嘛,皇帝今儿起的竟比我还早呢?这是要闹哪样?

    正疑惑着,便听江晚悄悄道:“西风身体或有不适,朕不愿吵醒她,我们偏殿洗漱。”说完两人来到外厢,只见香桔海棠和小墩子以及几个宫女太监都醒了,正等在那里服侍,小于子让皇上贴身的宫女太监去准备洗漱等物,又听江晚在这里嘱咐宫女们说不许吵醒西风,等她起来再现预备早饭等语。大内总管不由得摇头失笑,暗道这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从来都是被临幸的妃子们服侍皇帝,何曾看见皇上如此的体贴入微过?到好像从一个孩子,突然间就变成了大人似的,瞧瞧说的那些话,寻常人还真未必能想到这些呢。

    一时间梳洗完毕,江晚只吃了一碗粥便上朝去了。过了些时候,柳明枫也起床,梳洗完出来,却见西风穿戴整齐,正往自己房间而来,于是停下脚步,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干女儿。西风原本就美艳婀娜,如今做了妃子,穿戴的远比在冷宫中华丽,就更显得光彩照人了。

    “女儿算着爹爹该起来了。”就这么一分神,西风已走过来,扶着柳明枫往用饭的偏殿去,一边笑道:“皇上还是很勤勉的,我醒的时候儿,听说他都走了,亏他也能起这个大早。”

    柳明枫笑道:“所以说帝皇其实是不好做的,先帝那会儿,比他起的还早。且一办公就是一上午,哪像皇帝,我猜着他这个时候大概都要回来了。是了,你有没有提接你父母进京的事?”

    西风笑道:“昨夜提了一提,如今连我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呢。我姐夫既已中了状元,论理这时候也该放一任知县了,听小于子说原本该进翰林院的,大概他也不肯使钱,他又是个务实的人,所以我猜着还是放外官的可能性大,他大概也和我姐姐完婚了,既如此,不知道爹娘是不是就和他们一起走,还是仍留在清远城,总之都等传旨的人回来,我问明了情况再做定夺吧。”

    柳明枫点点头。父女两个用了早膳,果然就见江晚在一大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回了明漪殿,西风和柳明枫连忙接驾。还不等坐下来说话,便见一个小太监飞跑过来禀报,说是各部尚书和各位臣子得知皇上新封了容妃娘娘,特意送了贺礼来。

    江晚心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