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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作歹第5部分阅读

    容情。你面相清奇,一生贵不可言,然早年坎坷,杀伐不断。但只要你谨守本心,牢记为人处世,只要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挺直了身子就无愧于心。那就尽管去做,一生也必能获得平安喜乐幸福绵长。”

    谢西风默默听完,向老者盈盈一礼,肃容道:“前辈教诲,小女子定然牢记于心。今日多谢前辈援手之恩,路途苍凉无可酬谢,待到清远城内,若有何需要,请给小女子一个机会略尽绵薄之力。”

    老者爽朗大笑道:“好好好,你放心,有需要了我自会去找你。”话音未落,就听身旁的永怀小声道:“师叔,没有您老人家这么不地道的吧?谢二姑娘两次活命之恩我还没报呢,你就大言不惭的把这份人情给收下了?”一语未完,连受伤的洛明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牵动伤口,疼的哎哟连声。

    老头儿使劲儿瞪了永怀一眼,耍赖道:“人虽然是你小子打倒的,但没有一个是你出手杀掉的,所以这份人情自然是在我身上。难道你还和你师叔争不成?你这臭小子懂不懂一点尊敬师长啊?”一边说着,便冲谢西风摆手道:“带上你的人,还有这几个护院的尸体回去吧,剩下的事儿我们来处理,保管不给你惹一点儿麻烦。”

    谢西风再次谢过老头儿和永怀,这才与洛明涛和谢东风坐上马车赶回清远城。

    回去后,四个骤然遭到天降横祸的护院家属有多么悲痛自不必说,谢西风每一家都给了五百两银子,只是心中仍然难免悲痛,以至于这一个年都没怎么过好。

    转眼间出了正月,这一日娘儿三个正在后院房内说话,忽见秋香走进来,对谢西风道:“二小姐,那商家老爷来了,咱们老爷正在前厅会他呢,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秋香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自然是知道会有什么事儿的,不然也不至于冒着得罪自家老爷的危险来给二姑娘通风报信了。果然,谢西风一听就站了起来,而谢东风也紧张的面色煞白,拉着妹妹的袖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闺女啊,大概只是来拜年的,你别这样儿,外人面前好歹给你爹爹留点面子。”谢夫人看出女儿脸上的怒意,忙要拉着她坐下。却听谢西风愤愤道:“拜年有这个时候儿来的吗?就算是拜年,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再说了,我姐姐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比爹爹的面子重要?不行,我得过去听听。”

    谢夫人无奈,更何况现在也觉得那商家和自己女儿并非良配,因此也只好由得她去了。

    这里谢西风急匆匆穿花绕树到了前院,顺后门回廊走进前厅,隔着大屏风,只听商老爷正和自家爹爹说话,她也没急着出去,便在一旁静听,心道那老家伙最好别再打什么主意,你若真是过来说话儿也就罢了,若有别的心思,哼,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商老爷一开始的话还不过是叙述寒温,又极动情的述说自己和谢家几年的情谊,听的西风暗暗摇头,心道这老家伙果然是来自取其辱的,刚想到此处,便听见那商老爷叹气道:“当日小儿年少不懂事,在众人面前说那些不尊重的话,我这里给谢翁赔罪了。”

    谢老爷笑容可掬的模样谢西风想都能想出来,果然,就听见自家老爹喜滋滋地说着什么“不妨事不妨事,小孩子嘛口无遮拦都是有的。”

    那商老爷听见谢老爷这么说,哪有不顺杆儿爬的道理,忙笑着道:“还是谢翁深明大义,唉,实话不瞒你说,其实犬子不过是有些好面子,他心里对侄女儿并没有那种不堪的想法。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央求着我来替他认错道歉,还说想重续婚约。想必谢翁您也知道,经过那件事,咱们两家都受了损害,就连大侄女儿,名声也让那起子小人给破坏殆尽了,除了咱们知根知底的,将来哪里还有好姻缘呢?因此依我说,咱们不妨就将当日那恩怨揭过去,过后仍然是亲家之好。当日那事儿,不是我说嘴,二侄女儿也有不该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儿家,就心里有气,也不该当着众人面去给我家小子难堪啊,还逼他写退婚文书。”

    谢老爷点头道:“是是,的确是这个道理……”话音未落,便听屏风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自古父母对子女的舔犊之情,都是令人感动敬佩的。商老爷维护儿子,本无可厚非。不过爹爹为什么却要抹黑自己的女儿去给不相干的人开脱?这也算是舔犊之情吗?”

    谢西风的声音一响起,谢老爷就知道坏了,头上那冷汗瞬间就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下来。若不是在商老爷面前,他这时候儿哪里还坐得住。却见西风袅娜出来,先给商老爷和自己行了个万福,面上却是冷淡淡的,他知道自己刚才这番话算是把女儿得罪苦了,心中不由的暗暗叫苦,心想是哪个快嘴的做了耳报神?我明明吩咐过他们不许告诉西风的。

    商老爷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二侄女儿好歹也是个富家闺秀,我和你爹爹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言?女儿家便该有女儿家的端庄样子,不然将来于婚配都有影响的。”

    谢西风一挥手,冷冷道:“这个不劳商老爷操心了,您还是回去操心令公子的婚事就好,我姐姐是断不可能再嫁他的……”一语未完,便听谢老爷一声断喝道:“还不给我下去?你商叔叔今日是好意来修补两家裂痕,你小孩子懂什么?就胡乱插嘴?这样下去,我是真不能再让你在外面疯跑了,关你半年好好学规矩,你便知道家法厉害。”

    谢西风哼了一声,冷笑道:“好意修补两家裂痕?那怎么这个时候儿才来?早干什么去了?这事儿发生也有几个月了,若只是说无颜前来,怎么连封信都没有?这时候却又来的哪门子好意修补裂痕?必定是因为百年书香望族没了那几十顷地,连一个年都过得捉襟见肘,所以商老爷才不得不豁出去这张老脸,拼着让我们的铜臭污染门风,也要来求回这桩婚事吧?”

    商老爷被谢西风一语戳穿了心思,不由得老脸通红紫胀,任他脸皮再厚,家计再艰难,此刻也坐不住了,也不管谢老爷站起来严词斥责西风,便站起身道:“谢翁,既然二侄女儿都如此说,我是没脸继续坐在这里了,刚才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若两家有缘,总是会在一起,倒也用不着这个时候热脸贴冷屁股,让人家把我们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说完也不管谢老爷挽留,便拂袖而去。

    一直出了谢府,走不远便见一个青年从巷子中蹿出来,拉着商老爷袖子道:“爹,如何?他们可答应了吗?”

    商老爷恨恨看了一眼儿子,气道:“混账东西,你还敢说?若不是你当日轻狂沉不住气,我们至于到今天这个窘境吗?更何况你今次乡试还落了第,你知不知道你爹我是豁出了这张老脸才去和人家说的?结果却又被那个谢二夜叉给抢白了一顿,这些都是为了你这不争气的逆子。”

    那商梁栋自从让谢西风摆了一道后,都有心理阴影了,一听他爹这么说,差点儿就哭了出来,惶急道:“这么说……这么说他们没答应?那……那我们怎么办啊爹?今年连海参鲍翅都没吃上,如今我都没钱请人宴饮了,我觉得同窗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商老爷气哼哼的道,但是看见儿子那副苦瓜面容,终究还是心有不忍,没好气道:“好了,虽然那二夜叉没有好话,但我能看得出来,谢翁还是很想结成这门亲的,毕竟他们再富有,也只是个商户,能嫁到我们这书香之家,就是他祖上积德,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得来的。一个家庭里当家作主的是男人,那二夜叉再厉害,也管不了他爹,我们如今是不能再去倒贴了,不过我走时也给他留了后话,如今我们且回家去,等着他们来求我们就完了。记住,到时候你给我好好表现着点儿,露出点沉稳有度不凡的气质来,还怕他们不求着咱们结亲吗?”

    商梁栋听他爹这样说,方放下心来,呵呵笑道:“爹你不早说,差点儿没把儿子吓死,既如此,我们便回家静候佳音吧,哼,那谢家小小一个商家,就敢给我们几次三番的羞辱,这一次他们上门来,必然要好好拿捏拿捏他们,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若是可能,那谢东风的嫁妆一定要多要一些,除了金银外,还有土地,最起码也得要他们一千顷,这也不过是分之一罢了,对了,还有那些商家铺子,谢家的粮油铺是清远城最大号的,也不能都让那二夜叉独占了去。”

    看到这商家父子的嘴脸,也许读者大人们都忍不住发笑,暗道梅子也真胡扯,世上哪里有这么不要脸又自不量力之人呢?其实诸位大人错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须知古往今来人人都说自知之明,但偏偏有那么几号人,只觉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所有人都该跪下来舔我的靴子。却从不仔细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一副什么嘴脸,这商家便是此中的一号极品,因此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且不说商家自在那里做着美梦,只说谢老爷,这一次是真让谢西风惹得上来火气。气冲冲回房去,偏偏西风心里也有气,便也回房,埋怨爹爹不该不顾姐姐幸福,耳根子如此之软,让人家几句软话便说动了。谁料还不等说完,就被谢老爷甩了一巴掌,只把谢夫人和谢东风都吓了个不能动弹。

    西风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向来慈爱的爹爹。却见谢老爷怒极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我平日里纵容你,是因为你是我闺女,总有几分疼爱。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的名声已经坏了,你却从来不想着挽回,反说什么将来不嫁人。好,这由得你,我管不了你了。但是你姐姐,安静温柔的一个女儿家,却也因为你的连累,丢了一门好亲事不说,至今尚无一个人前来提亲。她今年十九岁了,平日里举止没半点儿错处,若说就有错儿,也是摊上了你这么个名声在外的妹妹,你不说不为你姐姐的婚事着急,反而今儿人家上门来有意露出亲近之意,也让你给气走了,你想干什么?想连累的你姐姐也一辈子嫁不出去吗?我谢盾一辈子老实仁厚,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你……你这哪是为人子女,你分明是畜生,是要把你姐姐害死,把你爹娘气死的畜生啊……”

    说到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来,一边叫着“家门不幸”,一边不住的捶胸顿足。

    谢西风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却也知道爹爹这是因为姐姐无人提亲,害怕姐姐年纪大了,耽误婚姻所以才急怒攻心。只是她满腹委屈却无法分辨,她性情又倔强,并不肯认错低头,只是捂着脸默默掉眼泪。却见一旁的谢东风此时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哭着道:“爹爹要打就打女儿吧,实在与妹妹无关,妹妹都是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姐姐,才费尽心思为我周旋。我实话告诉了爹爹,女儿心里早已有了别人,若是没有妹妹替女儿出头,女儿就是死,也绝不嫁入商家的。”

    宛如是一声霹雳在谢老爷头上炸响,一瞬间,他的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血色。这也难怪,向来以为安静温柔的女儿竟忽然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这种打击甚至比谢西风给他的更大。当下面色变了几变,忽然拿起房间里一个花瓶,大怒叫道:“好啊好啊,我这哪是养女儿,分明是养了两个不知廉耻的……”即使气急之下,□两个字也到底说不出口,谢老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怒叫道:“我索性打死了你们,我再一根绳子勒死,换我这门风清净。”

    谢西风见爹爹真要用花瓶打姐姐,忙跪起身子拦在东风面前,愤怒叫道:“门风清净门风清净,你一辈子要门风清净,为了这个,你连姐姐的幸福都不惜葬送了吗?你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什么人?比那商家不知道强多少倍,你就喊打喊杀的。好啊,你杀啊,你今儿打死了我姐姐,我看赶明儿举人老爷来找你要人,你怎么办?”

    举人老爷四个字仿佛就像是一贴奇妙的镇定剂,一下子定住了谢老爷的身形,也拯救了那个花瓶险些粉身碎骨的命运。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举人老爷?哪……哪个举人老爷?我……我怎么半点儿也不知道?”谢老爷的神智逐渐回复清明,高涨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了不少。

    西风把脸儿一扭,小妮子的报复心强,把他老爹的心吊起来,然后就不负责放下去了。饶这样,还觉着不够补偿自己受了这一巴掌的伤害。

    谢夫人在旁边也急了。本来嘛,都是快二十的女儿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如今忽然说有个举人老爷要来,是你你也急。

    “难道是去给哪个举人做续室填房?”谢老爷也疑惑了,忽然眼睛一瞪,高声道:“不会……不会是让你姐姐去给人家做妾吧?我告诉你……”一语未完,忽听外面张管家的声音惶急道:“老……老爷,您快去前厅看看吧,乡试的案首老爷来了,要……要见您和夫人呢。”

    这个时代举人在地方上已经是很体面尊贵的一个阶级。没看那商家百年书香,还为一个举人身份煞费苦心,最后却还没得到呢。因此谢老爷这个一辈子也就见过几个秀才的土地主,一下子就觉着身上发软,结结巴巴道:“案……案首老爷来找我做什么?我们家可从来都是乐善好施,绝无作j犯科之举啊。”

    谢西风和谢东风对视了一眼,都觉着又好气又好笑。还是谢夫人这时候忽然想起两个女儿刚刚的话,忙推着谢老爷道:“你管他干什么?你先去见他。忘了两个孩子刚刚说的话了吗?也许这边是咱们女婿也说不定。”

    谢东风面色发红,谢老爷却是一边被夫人推出门,一边还结巴道:“胡……胡说,我听人说过,那案首老爷又年轻又俊秀,知识又渊博,不知道多少人看好他,说是明年肯定中进士的,这……这正是前途不可限量,能要咱们商户人家的女孩儿……”后面的话随着他出去了而中断,但谢家姐妹大致也猜得出来。

    这里谢夫人也忙着更换衣服。又让两个女儿帮自己端详,西风刚刚受了爹爹那一番重话,只觉意兴阑珊,便回房去了。东风却是心里喜悦,帮着娘亲仔细端详,又听娘亲对妹妹喊道:“妞妞,你爹刚刚也是气急糊涂了,你别怨他啊。”

    洛明涛的确是来提亲的。之前在坎儿向镇的客房里,他便和谢西风说过,等自己回来把事情都办妥当,宴请了同年等,待正月一过,便会上门提亲。正迎着万物复苏大地回春的好兆头,也好让谢东风放心待嫁,然后自己也要安心备考,好进京参加秋闱。

    却是无巧不成书,他竟是选了这么个千钧一发的关头前来,若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差点儿就被这个坐在首位上不停喝茶的准岳丈大人给打死,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恭敬守礼,处处陪着笑和对方说话。

    且说谢西风,回房后便躺在床上,这一整天就昏昏沉沉的,谢老爷打的那一巴掌也真是狠,脸上肿起了高高的一块。也难怪她心伤之极,到晚上就觉着嗓子火烧火燎的疼,慢慢发起烧来,只觉自己一会儿在云端上飘着,一会儿又穿回了现代,看那熟悉又陌生的水泥森林和汽车。一会儿眼前又忽然出现谢老爷怒气冲冲的面孔。正伤心时,景物忽然一变,那土匪首领举着大刀冲过来。吓得西风拼命躲闪,忽然间,脑子中回荡起当日那老头儿的话语: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挺直了身子就无愧于心,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她心下大定,站住了身子便夺了那土匪的刀,一刀将他砍成两半。

    “姑娘,姑娘……”

    耳畔忽然想起秋香熟悉的声音。谢西风睁开眼,慢慢道:“我……这是在哪里?”

    “姑娘,你烧了一天一夜了,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姑娘都急得没法,大夫来看也只说是急火攻心,开了些方子也都是没用的,直昏睡到现在,天可怜见,你总算是醒了。”秋香一边呜咽着,一边将西风扶起来,犹自喃喃道:“奴婢的魂儿都要被姑娘吓没了,生怕您有个什么好歹。”

    “别傻了,我命硬着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