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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梭第2部分阅读

好半天的了。”

    金小山从发呆中醒过来,忙趋前扶着水行云,道:“水大叔,你快回屋里躺着,我把养的鸡先给你老人炖一只补补身子,完了我去练步法。”

    借着锅灶上在炖鸡,金小山抽空才去看那四根竹子,不由得张口结舌叫了一声:”

    “我的妈呀

    原来四根竹子均未裂开。但却在银梭的飞画下,各自在同样高度同样大的圆孔下竟然完全洞穿——”

    人的肚皮绝没有刚砍下的竹子坚硬,这要是换成|人只怕当场完蛋了事。

    金小山在惊奇中有着兴奋,他伸手摸着竹上的洞孔,仿佛那就是“坐山虎”张耀的肚皮。

    于是,就在这种幻想的满足欲中,金小山笑了——

    于是,金小山咬牙狠心而豁上命的苦练起来——

    早上他一大早往北斗峰上跑,过午他踩步伐,就在时光溜走中,总算令水行云点头了。

    金小山以为下一步就该练飞梭绝技了,不料当天晚上,水行云命金小山以绳索包扎一颗蛋大石头,那绳索长短在丈五左右,石头重量尚不及银棱四分之一。

    水行云命小山掷石砸向树于,然后抽回绳索再抓那弹回来的石头。

    不料金小山在练习中又常钦抽回来的石头砸中自己,而令水行云长吁短叹的道:

    “练吧小子,约摸着你得练上一两年吧。”

    金小山一听,忙问道:

    “水大叔,可有捷径?小子的意思是能快一点练成功。

    水行云道:“练武完全是一滴滴血汁累积成功的,不蹴而成的事天下没有,偷工减料吃亏的是自己,小子练吧。”

    金小山咕哝道:

    “等我功夫练成功,坐山虎张耀不知窝到什么地方了,我到哪儿去找他!”

    水行云道:

    “不把功夫练成,就算你找到他还不是白白送死。”他一顿又道:“要得惊人艺,须下苦功夫,小子,你练吧!”

    金小山当真成了“哑吧见爸妈——没话可说了”。

    单就抛石收石,除了准还得抓得稳,就足足练了三十月,这才相对的两棵树对掷。

    渐渐的,他已能把习练的步法溶会于身法的扭动旋动中,而使得水行云大为高兴。

    这晚金小山在茅屋里架起火炭来烤着一只山猪,水行云一旁烤着火,呵呵的笑,笑得金小山隔火望过去,道:“大叔,你这么一笑,小子我也得跟着笑了……哈--……,

    水行云望望外面一地白雪,边对金小山道:“小子,我在笑,如果我老人家未遇上你,大概现在已白骨成堆了吧。”

    金小山忙笑道:

    “人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不作兴倒霉一辈子,在大叔看来,能遇上小子是运气,但在小子心中,能碰上大叔这样的异人,那才算得小子走运呢。”

    缓缓自怀中取出银梭,迎着一堆熊熊炭火,银梭喷出丝丝碎芒,水行云道:

    “过不多久,这银梭就在你手了,唉!”

    滚动着火架子上的烤猪,金小山道:

    “大叔是要把这银梭交小子使用了?”

    点点头,水行云道:

    “原本是我的棺材本,如今有了你,我老人家自也不用担心死后野狗啃尸了。”

    金小山忙笑道:

    “就等有一天,我报了毁家仇,小子一定找一处山明水秀风景绝佳之地,把大叔这病养好,不信你老等着瞧吧。”

    呵呵一笑,水行云道: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如今见你恁般的把我老人家照顾得无微不至,比个亲儿子还管用,心里这么一高兴,也就想起一桩事情来,也是我老人家在这世上,唯一未办完的事,早晚我会对你小子明言,到时候你可不能推三阻四给我老人家三二麻子呀!”

    金小山一刀片下块烤山猪,托着盘子送到水行云面前,笑道:

    “水大叔,你尝尝这烤山猪,至于你老人家未完之志,小子绝对会一力承担的。”

    什么样的心愿,何种的未竟之志,水行云没有说,金小山当然也不知道,更不敢多问。

    但是在水行云的心中,正隐藏着一个难以解开的疙瘩,将死的人自是不去多管,但如今身子骨似已硬朗不少,于是那段纠葛又开始在他心中晃荡起来了

    北国的隆冬是天寒地冻的,住在黄龙坝北边北斗峰下面的金小山唯恐天寒而引起水大叔痨病加重,每天总是一盆炭火的把茅草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而使得茅草屋檐下面尽是水柱子滴个不停,原因是屋于里一暖和,房子上的积雪立刻溶化成水了。

    于是,水行云的这个冬季过得相当惬意又安适,而金小山的回旋步伐,已能纵跳自如于九十九支竹签中。

    这日傍晚时分,金小山扛着一头野狼回来,却见水行云拄杖迎出茅屋外,笑道:

    “敢情好,狼皮垫床最暖,但你却不知道,狼皮做绳鞭也最坚实,比牛皮鞭还好呢。”

    金小山道:

    “用狼皮做皮鞭做什么?”

    摇摇头,水行云道:

    “狼皮成条,一端系石,挂在树皮上,再以银梭投掷,直到有一天你能在树上石头晃动中一一击中,也才是你阎王梭练成之时。”

    金小山一听,心中高兴,他眉开眼笑的道:

    “全得你大叔成全了。”

    一大早,金小山就赶往重阳镇上。

    往重阳镇上去,当然是要赶办东西才去的。

    金小山挑的一对竹笼筐里,赶办的全是吃的喝的,供的祭的,因为明日就是清明节。

    金小山不会赶回山西老家祭祖,但北斗峰下妻与子的坟是要扫祭一番的。

    另外水大叔也说了,当年他学艺的时候从他师父手中接过的这只银梭,可是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才接过来的,如今就要传给自己了,礼数上还是一般的不能马虎,无他,只为一个“诚”字罢了。

    清明节没有雨,今年小麦准掉头。

    这是北方人说的话,清明节不下雨,今年的麦子就会歉收上好几成,掉了麦头,那是言过其实了。

    住在北斗峰下的金小山可管不了这些,一个靠打猎为生的人,量好天天是大晴天,为的是好上山。

    不过清明节这一天,金小山可并未入山,虽说这天也是个大晴天,但他却提着供品来到妻与子的坟前。

    “小小,小山就快为你报仇了,眼看就两年了,但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山不会等那么久的,小小,你等着瞧吧——”

    边烧着纸,金小山又道:

    “幽冥中你可要把咱们的孩子九子照顾好,告诉九子,就说他爹出远门了,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他爹的——”

    缓缓的烧着冥纸,低低的咕哝着——

    水行云站在他后面道:

    “小子,别难过了,要知道树种千年劈柴烧,人活百岁也得死,何不化悲愤为力量,为死人世间报仇,为活人消气。

    金小山回头双泪流的的道:

    “小子会的,我会把大叔的武艺学得滚瓜烂热。”

    一捋白须,水行云道:

    “只要你用心学,包你这辈子受用无穷”

    不过水行云的这句话终还是令金小山产生疑惑,原因是既能一辈子受用无穷,为什么你水大叔今日落得这般光景!

    但每个人都会有无奈,或多或少的总会愁结在各人的心头,水行云就是这样。

    无奈是不会分贫贱的,无奈更不分权势与财富,也许权势越大:其所负的无奈更多,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绝非能以金钱弥补,以权势可以摆平的。

    而水行云的无奈,却又非他的一身绝学能加以解决,如果这时候说与金小山听,只怕他也会摇头的无可奈何,要想知道水行云心中暗藏的无奈,大概只有等到阎王梭有所成就之时了。

    茅屋中一张粗糙的木桌上,摆着香烛供品,还有一只全鸡,水行云就坐在桌旁,他今日穿了一件新的夹衫,道貌岸然的端坐着。

    “阎王梭”就放在供桌上。

    金小山忒意的端正自己,这才向供桌三跪九叩首。

    水行云轻点着头,缓缓有力的道:

    “梭非梭却似梭,穿梭枪林刀剑中。”

    金小山也跟着念:

    “梭非梭却是梭,穿棱枪林刀剑中。”

    水行云又道:

    “今日接下银梭,行侠仗义江湖中。”

    金小山忙也重复一遍——

    于是,一把精芒闪闪的“阎王梭”已自水行云手中交在端跪地上的金小山手中。

    水行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半响,金小山望着手中银梭发愣——

    梭重四斤半,精光亮闪如银星,不,在日光的照射中令梭身发出无数银星来。

    这时候金小山右手四指握住梭中间把手,更发现梭中间向外一端也是其锋利无比似板斧刀锋一般。

    水行云犹似瘫在木凳上似的,半响才喘着气,道:“抛梭之技你已入门,要得运用得手,达炉火纯青境地,没有个十年八年苦练,仍难窥其堂奥,我老人家同你打个比方,就像我给你弄了一桌上等酒席,如今你小子也只是开始吃到大菜之前的小拼盘而已。

    金小山忙恭谨的施礼,道:

    “水大叔对小子这算是恩同再造,虽无师徒之名,却也有师徒之实,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子永远会奉养你老人家的。”

    呵呵一笑,水行云道:

    “我老人家知你小子报仇心切,不过你可千万别过于急躁,阎王梭只一重现江湖,保证有得你小子忙活的,所以你可千万要把我教你的几下子庄稼汉把式练得融会贯通,才有资格持阎王梭走江湖,也才有能耐找人讨债算老帐。”

    金小山手握“阎王梭”而意态昂然的道:

    “大叔只管放心,小子一定废寝忘食的苦练这阎王梭,绝不让你老人家失望就是……”

    又一思忖,金小山接道;

    “说句心里话,把大叔带到这里以后,小子真的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原因是大叔一身病,而我也……”真疑惑大叔是否的有一身本事呢”有些赧然的低下头去——

    水行云一阵呵呵笑,笑的喉管一口痰几乎卡住,他极力的喘着气,道:

    “你小子的疑惑,大叔我早就看出来了,哈……”

    收起“阎王梭”,金小山道:

    “大叔你歇着,我赶往重阳镇上走一趟弄些菜来,咱叔侄二人且喝—杯如何?”

    水行云道:

    “别喝酒了,找那个见钱眼开的大夫,替我老人家配些上等药回来吧”

    金小山忙点头,道:

    “应该的。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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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残阳 >> 《阎王梭》

    第三章 北斗峰下水行云传技

    金小山以打猎为生的养着水行云,日子过得倒也舒坦自在,人的心情一畅快,连水行云的一身痨病也似渐有些起色,而能施力的教金小山那阎王梭的绝活儿——

    别看只有那么三几招绝活儿,任何一招都会令金小山练上个月的。

    不过认真说来,水行云只教了金小山三招——

    “野龙爪”。

    “天外星”。

    “阎王梭”。

    一只四斤半重尺长的银梭,在手中舞动,也有其一定招式可循。在持梭人的步伐中,一旦梭与人结为一体,其威力绝不下持刀剑之正统兵器。

    日子一晃快三年,三年对于水行云而言等于是捡来的一段愉快时光,因为他听那老大夫说。自已已是快病入膏肓的人,绝对活不过一个冬。

    如今已过了三个冬,而且是越过越欢适,愈过愈觉得有意思,简直就是活上瘾而不想死了。

    现在,水行云同金小山二人的那份情是越发的扯不断拖不开,他们彼此原本是各有企图,各怀目的的,如今谁的企图与目的全变成了自已的一般,于是,他们彼此关怀,又相依持,如果金小山猎狩到天黑才回来,水行云还会咕哝上几句:

    “如今你也有了本事,带着阎王梭进山里去,比起过去来,收获的可多多了。何若弄到天黑回来惹大叔我操心的牵肠挂肚。”

    而金小山总是会笑着把打的各种野味举得高高的,道:

    “等我把银子弄够了,先把你老人家送到大城镇去,请名医,访高人也要把大叔的痨病治好过来。”

    其实,水行云的为金小山担心事,绝非是担心山里有什么猛兽的出现,而是比野兽凶狠无数倍的东西,那就是人,无他,因为金小山手中握的是震惊武林的阎王梭,武林中已经消失九年的阎王梭如果突然再现江湖,叔侄二人的这种安逸日子,只怕要到此杀戏!

    每次只要水行云想到此,就由不得他不流露出一份挚真的关爱,于是,他们之间更像是父子了。

    这种相互关爱的结果,竟能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散发出热与光,而使得二人又迈入人生另一个里程,世事变化,确难令人意料。

    不料对金小山而言,并未想着什么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只要他能手刃那个毁了他家的“坐山虎”张耀,他就算没有白吃三年苦,白学一年艺了。至于报仇以后,立刻找个安逸地方奉养水大叔就算阿弥陀佛了。

    从金小山狩猎中就可窥知他的“阎王梭”上的成就,因为总是不出三两月的,他会扛回一头山豹回家,在那种荒山中能猎到豹,可绝非简单的事。

    从猎豹中,金小山更体会出自己苦练的步伐,是那般 的在敌人猛扑中,竟会心领神会的一闪而过,每出一脚或迈一腿,似乎有着支配对方的下意识存在着.

    于是,就在这种神奇的灵巧身法中,他的“阎王梭”更见威力十足了。

    腊梅花在蜕落了。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季节的到来。

    北斗峰的茅屋里,白天也不再点熊熊炭火取暖,金小山收拾了一担兽皮,那是他一个冬天下来的成果,有豹皮狼皮,野狐皮兔子皮的弄了~担子。

    临去,他对水大叔笑道:

    “约摸着这一担毛皮也得换上几十两银子的,大叔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子。”

    水行云呵呵一笑,道

    “别忘了把我的药再带几包回来,娘的,那个见投眼开的老郎中,医道还真高明、”

    金小山连忙点头,道。

    “小子忘不了的,水大叔你目回屋去歇着吧。”

    遥望着远处。

    远处正是重阳镇.这天镇上这家没有字号的饭店里,正有四五个汉子在吃饭,见金小山走进来,也只是令他们回过头看了一眼。

    店里的伙计认识金小山的,见他担了一担兽皮走进店里来,早迎上去笑道2

    “好家伙,你这一担子皮毛少说也值上个百二八十两银子的、”

    金小山放下担子,笑道:

    “一个冬天积下来的,伙计你快给我下碗面来。”

    这时掌柜的拎着旱烟走过来,笑道:

    “小伙子,你这可是一担好皮货呀。”

    金小山道;

    “狐皮做背心,豹皮做袍子,一个冬天有上那么一件就算石头冻裂也不怕,掌柜的你不选上一件?”

    店掌柜笑哈哈的道:

    “我这身老骨头穿惯老棉袍了。”

    金小山这时接过伙计送上的商,边对伙计春

    “伙计,闻说豹油穿骨,是上好的药引子,熬成膏药还治风湿痛,我这里热了一些,烦你替我打听一下,看有人要这药油的,我便宜卖。”.

    伙计道:

    “能制药,当然是药铺要,重阳镇的药铺就在右手不远四五家,我替你去问问去。”

    金小山忙点头道;

    “谢谢你了。”

    这里金小山在往嘴里扒面,伙计早把那个年老大夫请过来,笑对金小山道:

    “呶,大夫来了,他正在药铺闲着,听说你又是毛皮又是豹油的,所以他要亲自过来瞧瞧。”

    放下碗筷,金小山忙站起来迎上前去,抱拳道:

    ”原本我卖了银子就要拜访大夫的,因为我大叔还要包几包他吃的药呢。”

    水晶石头老花眼镜往鼻梁上推了一下,山羊白胡子的大夫呵呵一笑,道:_

    “丁是丁,卯是卯,全是两会事,我今天过来是看你的东西的,听说你有一张豹皮之外还熬了一些豹油,且拿出来让我老头子瞧瞧。”.

    “大夫,你看这药油。”

    只见大夫以右手食指接过一些往左掌心一放,缓缓的,他把右掌心向下,双目直瞧右手背不停——

    连店里掌柜也吃一惊,因为大夫的手背上竟神奇的有一层油,当然那是药油。

    那老助中点点头,道;

    “不错,是豹油。”

    金小山早笑道:

    “当然是豹油,我亲自从豹身上剥下来熬的,那还会错得了。”

    老郎中又摸了几下子豹皮,就听他对金小山道:

    “小伙子,我老人家不占你便宜,今日我给你包十服药另外再加上五十两银子,豹皮豹油这个价,你卖不卖?”

    金小山一听大喜过望,道:

    “好,豹皮豹油全是你的了,只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到你药铺取银子与药了。”

    老郎中并不多说,一手提着一罐足有七八斤的豹油,另一手挟起那张豹皮,满面得意的走出店去。

    金小山吃过面,早又担起一担皮毛沿着重阳镇的那条街推销起来,也只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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