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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江山第81部分阅读

    什么保证都是徒劳,但是莫离此时也没有办法说动尹玄霄改变决定,惟宁已经被尹玄霄送走,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莫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尹玄霄点了她|岤道,她醒时,发现自己只穿了件里衣,睡在尹玄霄的怀抱中,尹玄霄的双臂紧拥着她,她的头靠在尹玄霄的胸前。

    昨夜的事浮现在莫离脑海,她难过想哭,便转了头,惊醒了尹玄霄,尹玄霄微起身,扳过她的身子,“离儿,你若难过,我们便再生一个,孩子多了,也不怕他们再威胁我们。”

    尹玄霄的话把莫离的难过气走了,她正思念儿子,尹玄霄却想着别的事,但没等莫离发火,尹玄霄的手已经把莫离的里衣都扯下去了,“别恼了,离儿,我们就先把什么都忘掉,就我们两个,我们这样的日子可不多。”

    心不在焉的莫离被尹玄霄硬拖着沉沦在无休止的中,在起起伏伏间,在汗水泪水间,莫离听着尹玄霄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说着别离开我。

    她昨日的口不择言让他伤心了吧?她当然知道如果有别的可能,尹玄霄绝对不会将惟宁与她分开,但是,她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呢?因为争斗,她一出生爹娘就已经亡故;因为争斗,她身不由己;因为争斗,她与尹玄霄聚少离多;因为争斗,她的亲哥哥死于非命,她的亲姐姐被男人践踏,现在,不满一岁的儿子惟宁就被当做工具,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至少,要让尹玄霄知道她内心最不想掩饰的想法,至少,要让他知道若想抽身就尽早。

    若一时的伤心能换取一世的安宁,那也是值得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爱恨仅在一念间

    风雨过后,是令人心悸的沉静,伤心难过都沉淀成了沉静。惟宁离开了,莫离的心都像被掏空了一样,整日恹恹地,无精打采,尹玄霄不知为什么带着她离开原来住的宅院,到了另一处居所,那里精致典雅,竟有江南园林的风格,但是莫离对此视而不见,几乎整日窝在房里,不怎么出门。

    尹玄霄白日必定很忙,几乎不在她身边,只安排侍女寸步不离守着她;晚上尹玄霄却必定返回,陪着她,大多时候,莫离都在听尹玄霄讲诉当前局势,介绍萧氏皇族间的那些纷扰争斗。

    尹玄霄一直是耐心地向她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将惟宁送走。

    萧遥以尹玄霄的名义,将莫离从江州调开,一路派原笼月跟随,一为监视,二为保护,相机行事,原笼月跟丢了莫离,萧遥大怒,派出人寻找莫离,因为动作频繁,终于惊动了伺机而动的萧然,萧然由此知道了萧遥所在确切位置,集合兵马,发动了夜袭,全力攻击莫忧和萧遥兵营,萧遥和莫忧被打个措手不及,损失不少士兵,但多亏莫忧多日训练兵士操练阵法产生了效果,短暂慌乱狼狈后,莫忧沉稳指挥,反成功将来犯之敌困住,萧然的兵士也损失不少,此一役,莫忧声威大震,而萧然借机施以反间计,故意派人秘密潜入莫忧军营,结果被景冬逮到,押至萧遥那里,被搜出济昌招揽莫忧的书信。萧遥自然不信,但是同莫忧有矛盾的景冬却向萧遥进言,说南楚人并不安分,并以颖川侯景春家书为证,让萧遥颇为为难。

    萧遥于是传书尹玄霄。一为探听莫离下落,二为求助,希望尹玄霄对莫忧及南楚施压,三为督促尹玄霄交出萧赞恩,说萧赞恩留在尹玄霄身边,名不正。言不顺。他无法面对朝臣。

    尹玄霄为避免南楚人借萧遥无暇南顾之际搅乱天下,便向莫忧传信,提议借兵南楚,希望南楚人自西南北上。绕道蒙古,共同与尹家夹击燕京。

    莫忧与月怜月惜取得联系后,月怜月惜同意借兵。但是却提出尹家当家之人需要有人在南楚坐镇,不然不足以取信于南楚人,实际就是逼迫尹玄霄将莫离送回镜山。

    尹玄霄收到消息之后。思来想去,决定将惟宁送到镜山,由母亲瑶光照看,家主的母亲和唯一的儿子在南楚人中间,受他们的监视与看管,应该可以看出尹家的诚意吧。

    尹玄霄传书给萧遥,萧遥立刻回了信。同意送萧赞恩给萧遥,同时说了对燕京的打算。萧遥说若能实现此事,那尹玄霄可谓是大齐朝的再造恩人,第一功臣。

    那日尹玄霄提及这“第一功臣”时,眼神讥诮,望着莫离,莫离则直接扭了头,道:“此时为功,彼时为过,皇上随心所欲罢了,功过是非,早些结束的好。”

    “快了,林叔今日与厉鬼愁派来的人见了面,你道是谁?原笼月!皇上派她带人前来接萧赞恩。”尹玄霄说道,“皇上做事,越来越高明了,萧赞恩恨极了原笼月,而原笼月定然会对萧赞恩极尽羞辱,而且是大张旗鼓的,那么萧赞恩落入萧遥之手的消息会传到萧赞栾、萧然和萧瑜耳中,他们三人会是什么态度呢?”

    莫离厌倦闭了眼睛,“萧瑜有什么动静,月影救出来了吗?无难大师不是说定会救出她吗?”

    “还以为你谁也不惦记了,到底还是心软的。”尹玄霄轻声道,“月影被救出来了,在别处养伤,罗骞陪着。”

    “伤得重不重?”莫离睁开了眼睛,希望无难大师及时阻止了萧瑜的残暴。

    尹玄霄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能活着,就好,你知道吗?月影和罗骞就要成亲了,等月影伤好了,他们就成亲。”

    尹玄霄说着好消息,却无一丝喜气,莫离心头又痛起来,她不愿意再听到残酷的消息,可是月影却是为了她布置的任务而被抓,她怎么也该亲口向她道歉。

    她说道:“那我怎么也该去看她,送他们成亲的礼物,过去我对月影一向冷淡,月影受伤了,我若不去,她会更怪我。”

    “她养伤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你出去不安全,还是别去了,过些日子她伤好了,会来看你的。”尹玄霄以安全为由阻止她,但是她知道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月影伤得很重。

    莫离沉默了,不告诉她实情就不告诉吧,知道了,她又能怎样?她连她姐姐都没有见到,都没有救出,更何况别人呢?她真是没用啊。

    那夜,莫离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中惟宁哭着找娘,她则哭着在黑暗中伸手,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抓住什么,有时候,她耳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回应,那人却听不见。

    终于,她醒了,睁开眼,光线有些刺眼,然后她就看见尹玄霄面带欣喜地俯下身子,抱住她,看着她,“你可算醒了,怎么睡这么久?”

    尹玄霄的嗓子有些哑。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发不出声,她明白了,她原来是病了,是啊,急火攻心,她受不了,便病了。

    尹玄霄见她苏醒,非常高兴,转身去为她端汤药,而莫离则坐起,这时,她才发现屋中还有人,尹玄冥,林叔,罗骞,还有月影。

    月影望着她,眼圈红了,走到她身边,道:“没想到你病中还念叨我,惦记我,说对不起我,我决定不怨恨你了,你是个好人,你姐姐也是个好人,她救了我,让我活了下来。”

    月影伸手拉住她,哭得很伤心,莫离幽幽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月影突然抱住她,放声大哭。惊得罗骞上前劝解,月影抬头,大声喊道:“让我痛快哭一场不行啊,我就是想当着她的面哭,不行啊!”

    看着月影对着罗骞娇嗔,莫离释然。放心了。可是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月影心理上是受了极大伤害的。

    本来,月影是被萧雍祯故意留了条命的,因为月影的美丽。美丽对于萧雍祯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让萧雍祯对月影手下留情。萧雍祯将月影留在了他的屋子里,捆绑住,却不杀掉。也不用刑,只是一个劲的央求月影陪他说话。

    月影对这个古怪而寂寞的孩子心生同情,也为了松懈他的心防。她给他讲了好多幼年见闻,把萧雍祯哄得很开心,几乎都要说动他将她松绑。可是这时候,萧瑜突然回了府门。

    月影的噩梦开始了。

    萧瑜的阴狠又一次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他先是对月影极尽诱惑,许以重利,让月影交代是谁派她前来。后不成功又发布消息。利用月影引诱他人相救,尹玄冥和罗骞中了激将法。冒险前来相救,险些命丧安北王府,亏得尹玄霄来燕京,及时增援,不然尹玄冥和罗骞绝难生还。

    萧瑜没有抓到人,又得知是尹玄霄的人,他以为定是苏敏慧想了办法通了外敌,求助于尹玄霄,他为了刺激苏敏慧,他当着苏敏慧的面,让人羞辱月影,月影未嫁之身,性子又傲,如何能承受这般侮辱,几欲羞愤自杀,苏敏慧阻止了她,苏敏慧双指齐出,刺向自己的双眼,吓得萧瑜慌忙阻止了手下进一步的兽行。

    萧瑜救治安抚苏敏慧的时候,萧雍祯悄悄赶来,弄晕了守卫,和无难大师将月影救走。

    月影被救时衣不蔽体,神智却始终清醒,她回到宅院后,几欲轻生,但是罗骞始终守在她身边,月影刺激罗骞,说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罗骞却始终不肯离开,说她在他眼里始终是最美的。

    月影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被那帮畜生最后侵犯,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染上了黑暗,为了转移那种羞辱感,她憎恨萧瑜,憎恨萧雍祯,她甚至恨莫离。

    为了让月影安心养伤,尹玄霄带着莫离离开,月影体外伤痊愈得很快,但是心里总是压抑着一团火,想要发泄。

    莫离醒来时不知道,月影实际上是来寻仇的,她是跟着前来为莫离治病的尹玄冥悄悄来的,本来以为莫离悠哉做着家主夫人,没想到莫离病得昏迷不醒,迷梦中,仍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说对不起,一遍遍说着快逃,一遍遍说不该派她去王府。

    她心肠再硬,也软了,原谅了莫离。

    这些,莫离当时是不知道的,她见月影哭泣,然后又行动如常,恢复了往日爽朗,以为月影命好,得老天眷顾,逃脱了萧瑜的魔爪,她的情绪好了很多,尹玄霄趁机告诉她说他已经得到了她六嫂和笑儿的消息,说巧儿机智,懂得收买人心,她与苏慕云结交,取得了苏慕云的同情,苏慕云非常喜欢笑儿,经常带着她玩耍,他们针对此事,就要施救了,要莫离静待好消息。

    看着尹玄霄小心翼翼取悦她,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了昔日洒脱,莫离百感交集,她不能再沉浸在与儿子分散的悲哀中,尹玄霄也需要她的支持,她若不坚强,让尹玄霄不能一心一意对付萧瑜,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失误,致命的失误。

    他们必须战胜萧氏父子,那样,他们才可以安然见到惟宁,惟宁也会安然长大。

    一切想通之后,莫离身体恢复得很快,尹玄霄将与无难大师联络的事交给她负责。莫离得到了苏敏慧的消息。苏敏慧的眼睛受了点伤,但是不要紧,萧瑜这阵子因为忙着布防,没有太马蚤扰苏敏慧,苏敏慧每日都陪着萧雍祯,教萧雍祯习字,萧雍祯似乎很喜欢她。

    萧雍祯,莫离眼前浮现他的面容,那个孩子,失去了母妃,萧瑜又无暇管教,孤僻,学了毒术,要是没有约束,定会无法无天吧?姐姐与他相伴,不会有危险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情似母子却是仇

    苏敏慧和萧雍祯的关系很怪。苏敏慧言语撩拨,轻易就使萧瑜杀了发妻,萧雍祯虽然年幼,但身边尚有奶娘,侍女,太监,,闲言碎语总会传到萧雍祯耳中,他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他恨苏敏慧,但是苏敏慧身上有一种魔力,深深吸引着他,那是他母妃身上所没有的,他却非常渴望的,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所以总来偷看苏敏慧,苏敏慧见了他,总是让他进来,开始是静静看他,后来是跟他讲述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管萧雍祯能不能听懂,她讲着讲着,泪流满面,他听着听着,想起自己的母妃,也嚎啕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泪水都哭完。

    自那以后,只要萧瑜不在苏敏慧房中,萧雍祯就来,苏敏慧不知不觉间,开始了对萧雍祯的教习。萧雍祯极其聪明,苏敏慧教什么,他就会什么,只是有些东西苏敏慧是不能教他的。萧雍祯也不太用苏敏慧讲解,而是询问苏敏慧应该看那些书籍,他自己找了看,他们两人有着默契,不谈论时政,不谈论萧瑜,不谈论萧雍祯的母妃黄梦蝶。

    苏敏慧,知道萧雍祯对于她,应该是移情,他骤然失去母妃,而她恰好中了萧雍祯的意,某种程度上填补了他内心的洞,但是她对于萧瑜和黄梦蝶的孩子,虽然内心有愧,但是却无论如何是谈不上爱护,她甚至是在利用他。

    苏敏慧陪伴萧雍祯,似为师为母,萧雍祯年幼可塑,内心的仇恨也许会一天天淡去,对她会一点点更加依赖。但是,她终将有一天会离去,而她离去,必是因为萧瑜,萧雍祯本来仇恨萧瑜,她若再浇上一把火。那可谓是火上浇油。

    她知道这个结果。她已经准备了好了干柴,也洒了油。不是她心狠,而是萧瑜注定要招此报应。

    萧雍祯救了月影让苏敏慧与萧雍祯的关系表面上更加亲近了,因为萧雍祯每日都悄悄来为苏敏慧送治眼睛的药。一日。萧雍祯没算计好时间,撞见了萧瑜,萧瑜很吃惊。随即将萧雍祯撵了出去。

    萧雍祯却没走远,他就站在角落里,听萧瑜冷言冷语:“你这女人真是了不起。我萧家男儿被你耍得团团转,我兄弟两人外加萧遥还不够,又勾引雍祯?”

    苏敏慧回以冷笑,“你还可以再龌龊些。”

    “你以为你讨好雍祯就可以有后路?告诉你,朕就是死,也要你殉葬。”萧瑜吼道。

    “好啊,我等着。到了阎罗殿,我看阎王爷怎么收拾你这个杀妻害弟。逼父让位的混蛋,也许你会沦入畜生道啊,我真有些迫不及待呢。”苏敏慧呵呵笑着。

    短暂的沉默后,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暴虐,萧雍祯在外站着,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他没有冲进去,他离开了,离得远远地,他去了萧瑜所在的院子中,萧瑜养了一只画眉,萧瑜很喜欢,萧雍祯毫不犹豫地在画眉鸟的水罐里,投了毒,亲眼看着画眉鸟一点点失去了生机,死在他面前。

    他想看一看自己的亲生父亲会不会因为这只“画眉鸟”而杀了自己。

    但是,萧雍祯发现萧瑜没有动怒,他无声无息处理了那只画眉鸟,萧瑜的院子中,仍然有一只画眉鸟欢唱,好似雁过水无痕。

    萧雍祯有些不解。

    这夜,萧瑜突然造访了他。萧雍祯局促地站在萧瑜面前,身后是跪着的侍女、太监,萧瑜没有怪罪萧雍祯不跪不问安,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去。

    “朕来看看你,朕这些日子真是疏忽你了,是朕的不是。”萧瑜和善说道,但是那语气可不是对孩子的语气。

    萧雍祯镇定下来,默默望着萧瑜,抿着嘴,倔强地不说话。

    “朕很欣赏你,你不愧是朕的儿子,小小年纪,处乱不惊,而且果敢,朕有子如此,甚为欣慰。”萧瑜毫不吝惜夸赞之词,让萧雍祯更加不解。

    萧瑜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弯下身子,俯视着萧雍祯,“朕知道,你听了那女人的挑唆,听了宫人议论,以为朕害死了你母妃,但是朕告诉你,那不是真地,害死你母妃的,是她自己,她为了你,害死了她自己。她为了不让朕有别的儿子,对朕的女人下药,朕知道了,她便畏罪自尽了。”

    “那又能怎样呢?”萧雍祯突然笑了一下,“女人能做什么,还不是要看父皇的脸色,父皇知道了,还没说定罪,母妃就怕了,自尽了,父皇真是厉害。”

    这话说得无血无泪,没心没肺,让萧瑜怔忪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体会出了话中浓浓讽意。他立刻知道萧雍祯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个男子汉,灵魂深处,是个不肯认输不肯低头的男子汉。

    这真是他面对的前所未有的挑战,对手还是自己的儿子,但也正是由于对象是自己的儿子,他又骄傲,有害怕,这种感觉让他兴奋,也让他毛骨悚然。

    他有一点点体会到自己的父皇萧赞恩的难处了。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想,朕也没什么好辩解,朕只想问若你为皇上,可愿自己的女人害死自己的骨肉,可愿女人干政,可愿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后,有女人在一旁垂帘听政?”萧瑜坐在椅子上,望着萧雍祯。

    萧雍祯又笑了一下,但是笑容随即隐去,而换上了一种不太在意的表情,“自然不愿意。”

    “那就对了,朕也觉得如此。”萧瑜看着萧雍祯,“朕知道你思念你母妃,朕知道你很懂事,朕知道你很有能力,朕努力取得的都会是你的,你何必为着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和朕瞎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