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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江山第65部分阅读

    然微有不快,但没有说谭明德什么。而是直接将军中的郎中问罪斩杀。

    两日后,军中士兵好了大半,这时景冬的人前来叫阵,萧然率人应战,一看来人竟然是厉鬼愁,萧然虽勇猛。但还不是诡计多端的厉鬼愁的对手。厉鬼愁使萧然的马惊了,那马带着萧然跑没了影,厉鬼愁趁机冲入了谭明德的大营,砍杀了一阵。从容回去,待萧然回来,谭明德说起此事。萧然便冷冷说道:“你们父子在演双簧吗?厉鬼愁不想让本王在这里碍眼,所以惊了本王的座下马,他来找你叙叙亲情还是来杀你这个亲爹啊?”

    谭明德脸色一下子变了。“这逆子居心叵测,王爷切不可上了他的当,他就想让王爷疑心我。”

    “也是大有可能。”萧然说道,“既然有此可能,你想如何应对?难道就任他如此搅乱军心?”

    谭明德此时已经心神俱疲,哪有什么良策对付厉鬼愁,萧然见他颇为为难。更加不快,“镇国公。本王奉父皇旨意,前来解你危难,督导战事,若无进展,不但本王面上无光,也有损国公的常胜将军之威名不是?本王今日累了,回营帐歇息,国公你好好思虑良策,可不要敌我不分的好。”

    萧然一甩袖子,回了自己的营帐,谭明德越想越气,这时,副将时宽献计,说可以利用兵士诈降,来刺探景冬大营,然后里应外合,剿灭景冬的军队。

    谭明德立刻同意,便派了时宽带着几名时痢未愈的士兵趁夜出逃,他们被守株待兔的厉鬼愁抓个正着,时宽等人被医治,然后投降,被安排进景冬的亲随队伍中。

    时宽很快探知景冬大营的位置,到了夜间,他悄悄摸出了大营,给等候多时的谭明德发出讯号,谭明德立刻派部下周凯琳率人前来偷袭。据时宽描述,景冬的大营布置为半圆形,景冬的营帐不是在最里面,而是在半圆的中间位置,时宽会在谭明德的人打来之时点燃营帐,以作目标。

    周凯琳到的时候,有一座营帐已然起火,周凯琳率人朝着那座营帐猛攻进去,而诸多士兵也奋勇上来围堵,这使得周凯琳愈加确信那座大帐就是景冬的。

    终于,周凯琳挥着佩剑冲进了那座起火的大帐,大帐里,案几后,端坐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那女子一双勾魂眼,嘲讽笑着,口中吐出尖锐话语,“蠢货,大帐着火,主帅还能呆在这里吗?早就走了,芍药我等着谭明德给我送来的礼物呢,果然是蠢货,没有识破主帅心意。”

    周凯琳知道上当,转身就走,厉鬼愁飞身跃起,两只短剑向他身上招呼过去,周凯琳手忙脚乱应战,且战且退。这时,突然有人喊,“周将军,周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大营着火了。”

    周凯琳更加慌乱,他刷刷刷连舞着剑,逼退了厉鬼愁,带着所余不多的兵士往回逃,厉鬼愁也不追赶,看着他们逃了出去。

    周凯琳一心想要回救谭明德,哪知冲进大营后,看见救火之人是萧然,不觉奇怪,问道:“王爷,镇国公呢?镇国公难道遭遇了不测?”

    “本王正想问你,难道他死在了景冬大营中吗?”萧然一边指挥着兵士灭火,一边恶毒问道。

    周凯琳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一声炮响,喊杀声从四面传来,萧然与周凯琳面面相觑,然后都飞身上马,萧然握紧了鞭子,看向向大营冲来的人,那人身材魁梧,在火光之下面目清晰,赫然是金钟福,萧然的心有些发慌,马似乎也感到了他的胆怯,脚步不停地错来错去,金钟福在他不远处勒马停住,叫道:“萧然,现在你若投降,可饶你不死。”

    萧然纵马上前,鞭子向金钟福的身上招呼过去,金钟福老迈,不是萧然的对手,金钟福拨马就走,萧然欲追,却发现金钟福的弓箭手和火炮已经对准了他。

    周凯琳大叫:“王爷不可硬拼,快撤吧。”周凯琳率人围拢着萧然,向后撤去,谭明德的兵士死伤无数。

    半个时辰后,谭明德就在一座不起眼的大帐中,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似刚刚酒醒,而旁边坐着身穿女装的厉鬼愁。

    厉鬼愁柔媚入骨。笑了,“爹,我若想要你败,很容易,以往,不过是看在你给了我一个姓的面子上。不愿意撕破脸罢了。如今,我也不愿意取你性命,只是萧赞恩那里你是回不去了,即便回去。也得不到重用,镇国公的常胜之名,已是过往云烟了。”

    “孽种逆子!”谭明德大怒。扬起手臂想要打厉鬼愁。

    厉鬼愁寒着脸抓住了他的手,“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有爹生无爹教,被叫做孽种也是应该的。”

    “哼。你以为你配做我的儿子吗?告诉你,你就配这不男不女的活着,让你们活命已经是我对你们母子的恩惠,你不思回报,反而暗害谭家,断谭家生路,你这忘恩负义的孽种会不得好死。”谭明德失去了长者风范。此时犹如泼妇骂街一般。

    “说清楚。”厉鬼愁阴阴说道。

    谭明德突然停止了咒骂,顿了一下。老脸突然有了羞惭之意,但他很快抬起了头,冷傲说道,“你娘不过是南楚余孽,你,不过是南楚余孽的孽种,你应该感谢你娘的美貌,不然,你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我亲爹是谁?”厉鬼愁的剑抵在了谭明德的脖子上,“是谁?”

    谭明德哈哈大笑,“你还记得那年有个马夫被活活打死吗?那个马夫,那个面目丑陋的马夫就是你的亲爹。”

    厉鬼愁的剑飞快刺进了谭明德的胸口,谭明德站起,呵呵笑了几声:“语愁,语愁,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做语愁?因为你娘为了你,一世忧愁,却不能说出,你是她的羞辱,是她的羞辱,她希望你是那个马夫的儿子,可是却不是,你是我的亲儿子,是我的,因为你小时候有些像我,你娘不爱看,所以将你扮作女孩,扮作女孩更像她,哈哈,你以为你不用背着弑父之名吗?你,谭语愁,杀了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要背负一辈子的罪,是你母亲让你偿还对我不忠的罪。”

    “我不信,你这个混蛋,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厉鬼愁吼道,“哪一句是真的。”

    “去问你大娘,你会知道的。”谭明德嘴里吐了血,“我要去见你娘了,我要问问他,我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对那个马夫死心塌地。”

    谭明德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仰面倒下,胸前的短剑微微颤抖,就像是厉鬼愁的心。

    厉鬼愁蓦地狂笑,然后垂头,瞪着地上已经僵直不动的谭明德,他慢慢蹲下身子,抱起了他的尸身,走出了大帐,大帐外,金钟福父子率兵站在那里,看神色,他们应该是听见了厉鬼愁与谭明德之间的对话。

    厉鬼愁嘴一撇,冷酷说道:“谭明德,敌将之首,已经被我斩杀。”

    众人愣了一会儿,金钟福喊叫:“我军大胜,皇上定会早日还朝,万岁!”

    士兵们跟着欢呼起来,厉鬼愁抱着谭明德,踩过无数尸体,一直默默走着,脸上不知不觉有泪。

    这二十多年来,他想要解开的谜团,谭明德终于亲口说出了,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然对娘亲有着非常扭曲的爱恋,因爱生恨,竟然恨极自己的儿子,而且至死都不原谅,还要拖拽着他一起沉沦。

    谭明德说得对,弑父之罪,他是无法摆脱的,他一辈子都会愧疚,都要受世人的指指点点,甚至是无情唾骂。

    他以为,用计将他调开,在他计划偷袭景冬之忙乱之际反偷袭他的大营,至少可以造成萧然对他的怀疑,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枝繁叶茂,他迟早会被萧赞恩嫌弃,依他心高气傲的秉性,即便不背叛萧赞恩,告老还乡这点志气他还是有的,那么他的性命就可以保障了。哪知他竟然识破了他的计谋,直接挥剑砍他,他无奈只好用了毒,弄成他酒醉的样子,挪到了别的营帐。然后,他点燃了大帐。

    萧然不知就里,带人前来救火,接着就受到了金钟福父子的袭击,与周凯琳溃逃而去,他以为这是比原想还要好的结果,谁知,这却是个让他最最绝望的下下签。

    他的手,沾上了亲生父亲的血,再也洗不净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悬悬费半世心

    那日黎明,厉鬼愁才失魂落魄抱着谭明德的尸体回到了景冬大营,景冬与金钟福的军队已经整肃完毕,景冬和金钟福等人都是一身盔甲,骑坐在马上,而景冬的身边,则是一身布衣白衫的尹玄霄,尹玄霄一见厉鬼愁如此装束,又是如此的绝望,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已经从金钟福那里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他翻身下马,奔到厉鬼愁身边。

    厉鬼愁眼波流转,想要笑,但是却没有笑,眼中渐渐泪蒙蒙的,嘴唇哆嗦着,身子颤抖,尹玄霄接过谭明德的尸体,交给了后面跟上来的景冬,他拉着厉鬼愁翻身上马,厉鬼愁没有拒绝,尹玄霄对景冬说道:“留金钟福父子在此镇守,厚葬谭明德,传出消息,说谭明德兵败,自尽。”

    尹玄霄说完,打马飞奔,厉鬼愁幽幽说道:“不是自尽,我亲手杀了他。”

    “闭嘴。”尹玄霄说道,“是他逼得你这么做。”

    “你真了解吗?不,我原本心里恨极了他,恨他,想要他死,所以他那么一说我就认为是我报仇的时候到了,我毫不犹豫就动手了。还有我那个大哥,哪日再见,我也一样会宰了他,谁让他和他娘一样欺负我娘,呸,他们知道我娘在我亲爹心中的地位,所以想要她死。”厉鬼愁狠狠说道,“他们等着,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给我唱段曲子吧,我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尹玄霄说到,“然后我们大哭一场。”

    “哭,有什么好哭的?我老婆又没跟别的男人,我儿子也是我冠我的姓。你心情不好,就一个人找地方哭去,我不奉陪,我正高兴,就唱一段让人高兴的。”厉鬼愁夸张笑着,打了打嗓儿。咿呀呀真唱了起来。

    那却是一首充满禅意却又令人凄然泪下的词: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厉鬼愁唱得又是带着哭腔中带着张狂的笑。这曲子让尹玄霄心内的愤懑涨满,他勒住了马,说道:“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已经过去了,咬咬牙,忍过去就好了。薇儿和你儿子等着你回去保护他们,你难道就这幅样子回去吗?”

    “早知如此,就该同意你的提议,让你来处理,那样,我就不会这么惨。”厉鬼愁说道。

    “阿愁。”尹玄霄叫道,却被厉鬼愁回眸瞪住。

    “以后。别叫我阿愁,也别叫我语愁。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我娘的耻辱,是她的一世忧愁,我听着就想落泪。”厉鬼愁说着就抽出了丝帕拭泪,路上有行人忍不住驻足观看,以为是小情侣吵了嘴,薄情郎惹得小娇妻哭啼不止。

    尹玄霄浑不在意别人异样目光,他静静地等着厉鬼愁发泄自己的哀愁,厉鬼愁自幼被当做女子抚养,又受人欺负,性子扭曲,亦正亦邪,他想笑的时候兴许偏要哭泣,想要哭的时候兴许偏要笑,仿佛有意压抑自己的真性情,现在,他借着女子装束,能够当着他的面哭泣,已属不易,就让他发泄个够。

    厉鬼愁哭了一会儿,发现路人都在看他,他勃然变色,将丝帕收起,两手中突然多了短剑,狠狠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们的双眼。”

    路人一下子大惊失色,慌忙逃窜,哪里想道美娇娥突然就变作了厉鬼。

    尹玄霄叹了口气,催动了马匹,说道:“你平素心思细腻,可这次却没有深思,你爹的话不足以让人深信不疑,他虽然说你可以去求证,但那人是与你有仇的大娘,她的话未必是真;你爹当时被俘,一心求死,为达目的,说得决绝,让你动手,而后说的就一定是真吗?也许他正是希望你是他的儿子,而你恰恰不是,他才如此,哪一个亲生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痛苦一生?若你想要求证,就向谭府故人或者旧人求证,不要向你大娘求证,依我看,你娘给你取名语愁,未必是你爹解释的那样,你娘对你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她什么时候看见你愁眉苦脸,你哪里是他的一世忧愁,别忘了我们怎么相识的,我认识你还是因为你娘担心你私自出门寻找离家的你。”

    厉鬼愁静静听着,不言不语,但是尹玄霄知道他哭过之后,平静多了,他的话,厉鬼愁是听进去了。

    厉鬼愁跳下了马,对着尹玄霄拱手,“多谢,多谢你不放心我赶到了这里,若不是你在这里,我还真的有无依无靠的感觉,不过,我现在不能回京,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爹,我都要亲手葬了他,你放心,我会赶回去的,你说得对,以前,我可能是孑然一身,但现在我有自己的家人,薇儿和孩子更重要,最坏的已经过去了。”

    “那好,我先回江洲,然后我就要召集尹家分散各处的人员,你回去的时候我可能不在,你凡事要和莫忧商议,暂时,不要去惹谭语模,他或者你大娘对你的攻击,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乎的人理解你,就足够了。”尹玄霄说道。

    “你的经验之谈吗?我记住了,放心吧。”厉鬼愁顺着来路往回奔去,身子虽不轻盈,但至少不算沉重,尹玄霄看了良久,才调转马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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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带着谭明德的残兵败将,回到金陵城,此时,谭明德兵败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但是这消息自然是经过加工的消息。

    而且,萧然这次败得窝囊,谭明德死了他不觉得可惜,而他又知谭语模与萧瑜私交甚厚,对谭明德的指挥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而萧赞恩因为军中蹊跷的瘟疫,厉鬼愁的出现,传来的消息,萧然的添油加醋。得出了谭明德因为不忍心与儿子为敌,故意兵败自尽的结论。

    但是谭语模无法接受谭明德自尽的事实,他上殿请求萧赞恩同意他领兵挂帅,对抗萧遥,他要活捉厉鬼愁,给谭明德报仇。

    但是他的请求招到了萧然的极力反对。萧然反对的理由很直接。他 说谭语模与厉鬼愁是兄弟,父子对抗父亲兵败自尽,兄弟对抗结局如何仍是难料,难道。大齐朝的军队能交到一个不可以绝对信任的人的手里吗?

    谭语模指天发誓说他与厉鬼愁不共戴天,但是,鉴于谭明德那个前车之鉴。萧赞恩没有同意谭语模的请求,而是决定要御驾亲征,济昌为军师。萧然为先锋官,准备与萧遥决一死战。

    萧赞恩欲御驾亲征,京中自然要留人,现在北方战事基本平息,萧赞恩传旨让皇长子萧瑜携家眷回京,而燕京城暂由大将谭语模率军驻守,谭语模的驻军与萧赞栾的军队互为犄角。又互相牵制。

    此旨意一下,萧然就知道萧赞恩已经动了立萧瑜为皇储之心。

    萧然隐忍不发。去看病重的苏朝阳,此时,苏朝阳已经骨瘦如材,完全没有了昔日风采,让萧然心内凄然,他忍不住心中悲伤,扑跪在床前。苏朝阳向他伸出手,他站起来握住,坐在她身边,苏朝阳让所有宫女太监,包括外面的尹好书等太医一并退下,只留萧然。

    萧然心中更加难受,母后这是干什么,像是要交代后事似的?苏朝阳说道:“然儿,母后知道你心中委屈,可是,母后有几句话,你要仔细听着,这些年,你奉你父皇之命,东奔西跑,在母后身边不多,母后对你的关爱也不够,但是母后心中,你与你大哥是同等重要的。”

    萧然点头,“然儿知道,母后,你说吧,我什么都会依从。”

    “依从也好,违背也罢,母后都不会怪你,但是此次你大哥回京,母后不想看到你们起纷争,你能答应母后吗?”苏朝阳问道。

    “母后,我如今对敏慧已经不抱希望了,不瞒母后,我曾经派人去燕京,但是敏慧拒绝了,也许她认为她连侍二夫,不贞之身,愧对于我,但不管怎样,她做了选择,我也没办法再对她纠缠不清。”萧然一脸痛心,虽言不由衷,但也入情入理。

    “你能这样想,母后多少有些欣慰,你真地长大了。”苏朝阳勉强笑了笑,“你虽表面放浪,却对感情执拗,若你真能放开,也是你的幸运,母后已经和你父皇商议好了,不日,各朝中大臣家中有待嫁之女的,送上画像,任你挑选,为你立做正妃,看你真正成了亲,母后才能真正放心,你不能辜负了母后这一番苦心。”

    萧然心中是不愿意的,王府多了一个女人,必会关注他的行踪,那莫离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但是他如何能拒绝母后的心意?

    他一犹豫,就让苏朝阳差点急出了眼泪,萧然忙说道:“母后,选妃之事,您做主便是,不过,大战在即,然儿还不知结果,若然儿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