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
莫离心底一颤，厉鬼愁难道是在告诉她对尹玄霄不要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梅竹马有心人
莫离与萧薇曾见过面，却从未说过话，厉鬼愁说要去见萧薇，她并不想跟着去，但厉鬼愁却说她应该去会一会这位公主，因为她可以亲自了解一下公主对尹玄霄的真正想法。
厉鬼愁是尹玄霄名副其实的智囊，连萧薇公主属意于他都清楚，那她就听从建议好了。
回禀了萧遥，获得允准后，厉鬼愁跟在莫离后面出了门，向萧薇公主所在的安阳阁行去，莫离清丽，厉鬼愁冶艳，一路上宫女、太监等纷纷停歇注目，厉鬼愁都含笑应对。
“欺君欺得这么理所当然，一朝被发现，可怎么得了？”莫离侧身悄声道，“公主可是女子，还是小心些！”
厉鬼愁抬手拢了拢鬓边秀发，那柔美让莫离自叹弗如，厉鬼愁一笑，“我是女人中的女人，哪里需要小心？”
莫离扭身，“也是，我就不瞎操心了。”
两人还没到安阳阁，前面呼啦啦跑出一群人，前面一人粉色宫装，长纱曳地，飞快奔了过来，“语愁姐姐，语愁姐姐！”
萧薇公主停下了脚步，望着厉鬼愁，厉鬼愁粉唇带笑对着萧薇公主优雅一礼，萧薇公主脸红了，忸怩道：“语愁姐姐长得更美，也更高了，薇儿还是没你漂亮。”
原来萧薇公主竟似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厉鬼愁笑道：“公主金枝玉叶，端庄靓丽，哪里似语愁这般俗艳。”
萧薇上前，握住了厉鬼愁的手，“姐姐国色天香，所以才招人嫉恨。不过这回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关照姐姐的，姐姐不如来我这里，我每日在这安阳阁，很闷的，姐姐常年在外漂泊。定有很多见闻可以说。”
萧薇对厉鬼愁非常亲昵。对莫离视而不见，莫离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厉鬼愁现在名义上是她的侍女。
厉鬼愁抱了抱萧薇。然后抽出了手，笑问道：“就在这里说？”
萧薇掩口笑了，“语愁姐姐又捉弄我。走吧，到我的安阳阁，嗯。请，请你也去吧。”
“你”自然是指莫离了，莫离对着萧薇施了一礼，淡淡说道：“莫离见过公主。”
萧薇微微扬起下颌，点了点头，“听说语愁姐姐是你的侍女，语愁姐姐是镇国公之女。怎么能做你的侍女，我会另外给你侍女。你让语愁姐姐跟着我吧。”
“公主，我的主子不是她，是尹玄霄，尹玄霄让我保护她。”厉鬼愁急忙解释。
萧薇惊讶看了厉鬼愁一眼，“语愁姐姐，你是不是也嫁给他了，不然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我若嫁他，怎么会让他娶别的女人。”厉鬼愁自嘲一笑，“公主，我真地有好多话想要跟公主说，公主不快点让我去安阳阁吗？”
“嗯，好！”萧薇伸手拉住了厉鬼愁的手，厉鬼愁望了莫离一眼，因为莫离瞪着他的手。
莫离勉强将视线移开，这个厉鬼愁，不是坏人家小姑娘的名节吗？萧薇手小，厉鬼愁的手虽说在男人中不算大，但作为女子就大了些，萧薇却丝毫不觉奇怪。
萧薇带着他们进入安阳阁，立刻让人上了茶，端了水果糕点之类，见莫离静坐一旁，颇觉碍眼，便说道：“语愁姐姐，我想和你说说悄悄话，我们可否到我寝房内。”
莫离一惊，站了起来，厉鬼愁却喜笑颜开，道：“当然好了，夫人在你这里，我也放心，你叫那些人都出去，别来打扰我们。”
“好，你们都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了。”萧薇手一摆，那些宫女们都出去了。
厉鬼愁和萧薇进了里面寝房，而把莫离一人留在了殿内。莫离心中糊涂，不知厉鬼愁要打什么主意，她闷坐在那里，也不喝茶，只希望厉鬼愁不要胡来，千万不要像他自己说的沾点小便宜，要知道这小便宜的身份可是公主！
可寝房内传出的声音让她更加不安，一会儿是萧薇的娇笑，一会儿是萧薇的低呼声，莫离实在坐不住，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无边绯色想象，怕厉鬼愁变成饿狼，吃了小红帽。
但就在她起身向寝房方向走去时，里面突然没了动静，她站住了，等着，这突来的静寂让莫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莫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咳嗽声打破了魔咒，寝房内传出惊天一呼，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似乎是某人被扇了嘴巴，莫离跑近寝房，紧张地屏着气息，等着，厉鬼愁冒犯了萧薇吗？
又是一阵死寂，然后厉鬼愁冷淡声音传出，“公主息怒，是语愁太过思念公主，公主保重，告辞！”
厉鬼愁要出来了，莫离急忙退了回来。
可是厉鬼愁没有出来，却传出萧薇轻轻地哭泣声。厉鬼愁道：“公主想要语愁死就去告诉皇上吧，语愁既然回来，就想要真想大白于天下，语愁难道就这样一辈子不男不女活着吗？你不说，语愁自己去皇上那里去请罪。”
厉鬼愁对萧薇坦诚了自己是男子！
“不要。”萧薇道，“皇上会杀了你的，你欺君，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枉我那么，那么……”
“我若再不回来，你迟早会被当做牺牲品送去和亲或者嫁给某个皇上拉拢之人，你眼中当真只有尹玄霄吗？”厉鬼愁声音多了痛楚，让莫离陡然生出几分同情，但她随即摇头，厉鬼愁游戏人生，他的话，不可信，不能信。
但是，萧薇信了，因为萧薇说道，“嫁给尹玄霄是皇上和母后的意思，我因为你还很内疚来着。”
“这么说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厉鬼愁语气轻松了，“那公主就好好想一想，到底是选我还是选择尹玄霄，虽说我是不被认同的镇国公之子，但我会终生只对公主一人好。”
“尹玄霄知道你是男子？”萧薇公主问道。
“是。”厉鬼愁回答，“他发现我服食控制发育的药，求助于尹五叔，阻住了我继续残害自己，后又帮我逃离那个家，我今日才可以站在你面前。”
“语愁，哥哥。”萧薇哭泣着叫道，“我该怎么办，我想嫁给你，可怎么跟皇上说。”
“且等语愁建功立业，到时皇上自然明白语愁苦衷，不会怪语愁欺君的。”厉鬼愁安慰着，“公主只要别忙着答应别人求婚就行了。”
似乎，萧薇公主被安抚住了，莫离回到了座位上坐好。厉鬼愁煞费苦心，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防止萧遥和梅太后旧事重提？
莫离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左脸颊有个红印子的厉鬼愁和萧薇走了出来，莫离急忙站起，或许莫离凝重的表情让萧薇紧张，她一下子拽住了厉鬼愁的袖子，红着眼睛说道：“嗯，我还是派侍女给她，你别总在她身边。”
“她就是我嫂子。”厉鬼愁捏了捏萧薇的手，笑道，“你要担心，就多去她那里陪着她，一来可以见我，二来可以防着皇上。”
“皇上知道一定会怪我的。”萧薇怯怯盯着莫离，“皇上不像以前好脾气了。”
“他就你一个妹子，不会怪你的。”厉鬼愁说道。
萧薇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你是为了她吗？怕我妨碍了她？怕皇上打她的主意？”
莫离听萧薇说的艰难，心中也觉酸楚，不禁谴责地望着厉鬼愁，厉鬼愁深深看着萧薇，然后讪笑一声，“公主还要我怎样，我将性命交付与你，这还不够吗？”
萧薇眼圈儿又红，“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不过我不会害你死，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她在宫中会平安无事的。”
莫离于厉鬼愁回来后，莫离问厉鬼愁对萧薇可是真心，厉鬼愁叹了一口气，“自然是真心，以前曾以为娶妻生子会是一种奢望，但现在我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一个男人，所以怎么也要放手一搏。”
莫离笑了，“那就好，让我内疚了好一阵，以为你为了尹玄霄要牺牲色相，而无辜的萧薇公主却又受你蒙骗。”
厉鬼愁眉毛夸张挑了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不出你倒会想象，我厉鬼愁为人最是自私，少主最了解我了，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萧遥想要少主娶他妹妹不是你出现后才有的想法，但是少主却始终不答拢，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我厉鬼愁喜欢萧薇，薇儿单纯可爱，配我最好了。”
原来如此，莫离起身对着厉鬼愁施了一礼，：“原来是个大情圣，莫离失敬了。愿大情圣最终能得偿夙愿，抱得美人归。”
“彼此彼此。”厉鬼愁笑着回礼。
萧薇公主真地很听话，她接连两日都来见莫离和厉鬼愁，莫离知道厉鬼愁的心思，自然为他们留下相处空间，厉鬼愁与萧薇配合默契，若游园，便拉着她，若在室内，便让她回避，萧遥来了几次，也没有单独和她说上几句话，萧遥自然看出厉鬼愁与萧薇的目的，但也只是无奈摇头，并未怪罪。
两日后，厉鬼愁接到尹玄霄回信，信封中仍封着两封书信，一封给莫离，一封给萧遥。
莫离拆开给自己的书信，心中说他已至江州，找到了五叔五婶儿，六叔六婶儿下落不明，二叔公遇害不治，临死前说对万留香有所怀疑。他暂时不能回京，要动员力量寻找六叔六婶儿。
厉鬼愁将另一封书信亲自呈给萧遥，萧遥看后立刻带着莫离和厉鬼愁出宫，直奔鸡鸣寺，在一处尼姑庵中，找到了躲避在此的八少奶奶和尹玄霄的义子尹无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浮生偷得几日闲
尹无缺被剃了光头，扮作了小尼姑，而八少奶奶则是带发修行，但却已经卧病在床，尼姑庵的素心老尼暗中照顾着她，但由于不敢请郎中，病势一天比一天重，见到萧遥亲临，不知福祸，紧紧抱着尹无缺，缩在床上，不求饶，也不跪拜。
莫离自萧遥身后闪出，叫了一声“婆婆。”
八少奶奶身子一颤，眼睛情不自禁向后看，然后是深深失望，说道：“你回来了，霄儿呢？你抛弃了他？”
尹无缺对莫离还有印象，对着莫离伸出小手，“义母，抱！”
莫离伸手欲抱，八少奶奶一瞪眼，“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霄儿呢？霄儿还活着吗？”
莫离急忙点头，“婆婆，您别担心，他去了江州，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他写了书信给皇上，皇上他……”
“朕来接你下山。”萧遥接口温言说道，“玄霄书信在此，说京中尹家诸事，暂由八少夫人处理。”
萧遥递过尹玄霄的书信，八少奶奶单手接过，迅速看了一遍，然后便流泪了，她抱着尹无缺哭了很久，久到萧遥面露悲伤转身，“你和愁儿劝劝，朕出去等着。”
莫离抱过尹无缺，尹无缺在莫离脸上印了个湿湿的吻，“义母，无缺很乖。”
萧遥回头看了一眼无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说什么，出去了，莫离将无缺放下，重又对八少奶奶行跪礼，八少奶奶擦干眼泪，让她起身坐在床边，听她介绍此次变故前因后果和时下局势。
厉鬼愁又将皇上对尹家的计划及尹玄霄的态度告诉八少奶奶。他说尹家力量不过是化整为零，根基是不损的，而且还不显露山水，让皇上去了对尹家的猜疑，利大于弊，希望八少奶奶能够遵照皇上的意思。
八少奶奶因为尹好问的死对萧遥非常失望。但是为了尹家被关押的近百人她不得不面对萧遥。她穿戴好莫离为她带来的衣服，坐上了萧遥为她备好的轿子，随着萧遥等人下了山，萧遥吩咐。因为鸡鸣寺尼姑庵的素心保护八少奶奶有功，将尼姑庵命名为素心庵。
八少奶奶回府，厉鬼愁迅速通知了莫忧。莫忧不顾苏挽星的苦苦挽留，回到尹家，护卫八少奶奶。萧遥亲派林太医为八少奶奶调理身体。八少奶奶身体逐渐好转。
八少奶奶通过林太医带信给萧遥，请求他准许莫离回府，莫离是少主夫人，主持分遣诸事更为合适，萧遥见信后，命林太医口传圣谕：莫离为东方羽之女，应归东方家。尹玄霄与莫离婚约本属先皇权宜之计，做不得数。他做主将婚约废弃，莫离与尹玄霄再无瓜葛，他会为尹玄霄重新指婚。
莫离听到消息没有意外，这已经是她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不需进宫，只是与尹玄霄分开。
但萧遥非常残忍，为了看她反应，他竟亲自前来颁旨，然后亲自派人将她送至东方家，东方云杰将她带至东方府的和苑，说那里曾是何沅儿的住处，厉鬼愁仍跟着莫离，这让萧遥非常不满，但厉鬼愁嬉皮笑脸以对，让萧遥毫无办法。
东方家的和苑只是一个很小的清幽院落，几所房屋，卧房书斋和客房，院中墙角数枝梅花，门前影壁形容秀丽，莫离在此倒也清静安心。天象图她已经在送八少奶奶回府时悄悄取回，她正可以利用这清静好好琢磨一番，连带研究雾灵山拓印下的东方品言的留言，或许从中她能找到什么线索。
厉鬼愁仍尽职尽责将尹玄霄和尹家的消息传递给她，尹玄霄在江州没有找到尹好修和万留香，因为听说流萤又在湘地出现，他去了湘地，结果意外捉住了流萤，发现流萤似乎是尹好修布下的疑兵之计，尹好修和万留香或许秘密潜回了京师，他正在回京途中。
至于尹家，除八少奶奶和尹玄霄和尹五一家外，其余人被分迁八处，而且有专门官员跟随，报于当地，十年之内不许另迁。
厉鬼愁说皇上就是皇上，坐上了那个宝座，眼中就只有权利了，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会不由自主地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做一些为人所不解的事，只求他那个宝座坐的安生些。
“这样，尹家的力量确实被分散了，各地皆有监视，短时间重聚不太可能了。”莫离说道。
“这不是你的建议？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厉鬼愁冷笑一声。
“为什么他会答应？”莫离淡淡一笑，“因为他知道这种方法可一箭双雕。”
“哦，这么说你知道他一定会同意了？”厉鬼愁不太服气。
“他有没有野心我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他绝不会先背叛皇上，而且即便他想要背叛，目前尹家还没有准备好，这次突然变故就是明证，尹家内部既然有分歧，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最好的方法不是让这些力量分散封存吗？这样尹玄霄动不得，尹家他人也动不得，而且还去了皇上疑心，这不是一箭双雕是什么？”莫离说道，“尹六叔曾经让尹玄霄杀我，尹玄霄拒绝了，那时我就觉得奇怪，想来，尹氏家主与尹氏少主的想法不太一样，或许，尹氏家主更倾向于安北王。”
尹好修与安北王有交情是尹玄霄曾提过的，安北王似乎也不避讳，在争夺天下之时选择主公，最正常不过，尹氏家主暗无天日二十余载，憎恨神武皇帝，连带憎恨他选定的继承人，也很正常。
“你现在已经不是尹家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以后还是少说。”厉鬼愁哼道，“女人还是别太善权谋的好，像我描眉涂粉绣花抚琴，多好啊。”
“我不是尹家人了，你可以走了。”莫离道，“也省的我还要天天接公主的大驾。公主天天往东方家跑，别让皇上误会公主喜欢上了我哥。”
厉鬼愁嘿嘿笑了笑，“东方云杰那种古板性子，公主可看不上眼，皇上更看不上眼，她来这里。是因为皇上可以通过她了解你我。”
“你倒是很安心。等着皇上将你指给尹玄霄吗？”莫离酸溜溜的，对着厉鬼愁扮了个鬼脸。
“那当然，我就等着坐花轿，让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好报当年尹玄霄拒绝本姑娘求亲的仇。”厉鬼愁仰天打了个哈哈。
“公主可要哭得水漫金山了。”莫离打趣，“尹玄霄才不会答应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为了尹家，连他娘的安危都堵上了，何况你？”厉鬼愁收敛了笑容。“你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
“他赌对了，不是吗？不，他不是在赌，而是他相信皇上不会杀害他娘。”莫离起身，推开窗户，“皇上与他之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的，我能感觉得到。就是尹家真地背叛，皇上都未必真会下狠心害他。”
厉鬼愁奇怪地看着她。“你这种感觉可是会害人的，你千万自己留着，别对少主胡说，少主可不像你一样有本钱，谁都舍不得杀。”
“这种本钱不要也罢。”莫离耸了耸肩，“好了，别说这些啦，东方家很安静，你怎么还顶着黑眼圈，夜里多睡会儿吧，别累垮了。”
“安静？”厉鬼愁苦笑，“你倒好，以为真地安静，可知道我为了你这安静不眠不歇几宿了？你以为莫忧回了尹家，苏雪飞那边会毫无动静？”
“哦，苏雪飞怎样？他敢对东方家下手？”莫离的确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