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泽主动拉起她的手，怔了下，“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她安慰般笑笑，“没事，刚才不小心割伤了。”
“还以为那天的枪手也伤到了你。”
“你为什么这么傻？万一那一枪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难过？”程飞扬说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下了。
“程老师，你为我难过吗？”他心疼的抬手抹了下程飞扬脸上的泪水，问得心酸。
“当然会，你吓坏我了。”
霍俊泽苦涩的一笑：“毕竟，还是立军哥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程飞扬一听邱立军的名字，好奇道：“你爸爸和邱立军呢？”
“被我打发走了，他们唠唠叨叨的，我听得心烦，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所以正在伤心呢！”
“傻瓜！”程飞扬娇嗔的骂了句。
“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最清晰的，就是你的声音，我听到你说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你说，你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手心展开，还是那颗石头，“我知道听到的都是真的，这个石头，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珍藏。”
程飞扬脸一红，“你都听到了？”
“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自跟你说，我很早就觉得黑女女神是你，子清骗不了我的心，因为我知道，就是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脸庞，“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志。”
“可是……”
“嘘……”霍俊泽轻声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程飞扬呆呆的看着霍俊泽的眼睛，回答不出来，霍俊泽一笑：“真希望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程飞扬抿着嘴角一把揪住他的脸，“在做梦吗？”
“好疼……”
两个人一阵嬉笑，气氛很是和谐。
……
几天之后，在爱情的滋润下，霍俊泽恢复良好，已然可以出院，只是程飞扬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去医院，一是不想碰到霍朝生，二是不想碰到邱立军。
她和霍俊泽，俨然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关系。
知道了霍俊泽已经恢复的良好，程飞扬便决定了断这不正常的关系，莫不说邱立军这边还不清不楚，她剑血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和一个普通人谈感情，所以这一天，她选择不去医院。
心情复杂的挨到了晚上，程飞扬特意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放松。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被隐隐的敲门声惊醒，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真的是敲门声，只是这声音敲一下，停一下，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她披好浴巾，起身走到门口，莫名的一下紧张起来，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却拧不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霍俊泽的声音在门背后出现，声音不似平日雄厚，倒也比前些天有力。
“为什么你今天没有来？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出现，就好像你从这个世界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前几天的日子，都是我在做梦，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我的伤口还在？为什么心口会痛？”
程飞扬眼眶一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了脸庞。
“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最勇敢的，就是毫不犹豫的为你挡了那一枪，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而是我没法承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那我宁愿自己死，起码死了之后，不会看到你牵着别人的手，不会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程飞扬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声被门后的人听到。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军哥牵着你的手出现，当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我甚至自嘲的想，原来一个村姑也有人跟我抢，军哥是我的大哥，我没有自信能够争过他，于是我选择接受，反正你也讨厌我，那就更讨厌吧，起码也是一种感觉，起码我不是一个透明的，我想忘记，可是我的心由不得自己选择，我没有办法忽略你，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很爱很爱，爱的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个机会为你而死，倒下之前，我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一个叫霍俊泽的人，那我的死，就有了意义……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来报答我，为自己爱的人付出，心甘情愿，如果你觉得欠了我，要报答我，那么我不需要。”
霍俊泽的声音开始变轻，程飞扬听得出来他的体力已经有些困难，握着门把的手轻轻的颤抖，很多次想就这么拧开，却像卡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我想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我的伤，所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梦，现在我好了，梦也该醒了，我走了，打扰了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门口没有了动静，程飞扬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安静的环境让她措手不及，心里酸楚，同时恐惧满溢，她不知道这恐惧来自何处，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如果不是手还握在门把上，估计她就倒在地上了。
好半天，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模糊的眼睛也慢慢能看清了面前这道门的轮廓，霍俊泽最后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的心一阵钝痛，迫不及待的一把拉开了门，对上她眼眸的，正是霍俊泽那清透的眼睛。
她一把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出了声音，抓着霍俊泽不算宽厚的背，呜咽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你还没走？”
“我舍不得！”
程飞扬一闭眼，抱上霍俊泽的脖子情不自禁将唇送了上去，既然打开了这道门，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收不住了……
清晨，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了房间里，温暖的照耀下，程飞扬犯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爬起床，听到了浴室的水声，不自觉的笑了，起身过去，拉开帘子，映入眼前的一幕让她僵硬在地。
刺眼的胎记，赫然在他的身上。
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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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刺激的旅程
懂事之前，程飞扬的世界里只有小青哥，小青哥就是她的天，她的地，没有小青哥，早就没有了她，当初离开小青哥的心情，即使到了今天，仍心有余悸。
面对现在的邱立军，虽然她没有心跳脸红的感觉，却是一种亲人在旁，无比安心之感，小青哥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不管血缘上有没有关系，在她的心里，这种认知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如果没有小青哥在心灵上的支持，她也无法坚持过来这么多年，每每遇到挫折，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的眼前就会出现小青哥的身影，是小青哥从小就教会了她要懂得反抗，不能随意妥协，不能向命运低头。
她一直以为大不了在自己和目标的命之间选，那么她只能选择自己承受，可是现在面临的，却是在小青哥和霍俊泽之间选，她要怎么选？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两个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
……
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霍俊泽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晚餐，点上蜡烛，很有烛光晚餐的氛围，配合着鲜艳的红酒，莫不让人陶醉其中。
霍俊泽殷勤的将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说道：“这个牛肉我敲了很久，非常嫩，配合你这瓶红酒，真是人间美味。”他顿了下，凑近程飞扬的脸说：“最重要的，是有我的心意，第一次下厨，却很好吃，你试试。”
程飞扬紧绷的脸慢慢露出了微笑，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点头道：“很嫩。”
“好吃吗？”霍俊泽期待地问。
“好吃。”
霍俊泽听完满足的吃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程飞扬看着霍俊泽的脸，食之无味，说：“俊泽，你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吗？”
“嗯，在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那你一定很珍惜和你父亲的关系了？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是啊，虽然我有些怕他，他也老揍我，但是我知道他很爱我，没有他哪来的我呢，我当然爱他。”霍俊泽豪不犹豫的说。
程飞扬盯着盘里的牛排，小声道：“如果，如果你的父亲出了危险，你会不会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呢？”
“会。”霍俊泽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我不救，真怕自己会被雷劈。”
“那我和你父亲呢？”程飞扬忽然问。
霍俊泽一愣，“什么意思？”
“如果我和你父亲同时有危险，你救哪一个？”
霍俊泽苦笑，捏捏她的脸，道：“这个是老婆和老妈掉进海里先救谁的升级版问题吗？我两个都救，一定要死一个的话，那就死我好了。”
“不行，必须选一个。”程飞扬认真道。
霍俊泽盯着她的脸，感觉到了她的认真，态度变得严肃了些，“你们两个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都会救的，一个都不会放弃。”
“一定要选。”程飞扬不依不饶。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问题里面选呢？”霍俊泽心虚的看一眼程飞扬，苦恼的低下了头，“我真的选不出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程飞扬沮丧的收回了目光，她很能理解霍俊泽的为难，因为现在的她，就面临着这种问题。
晚餐差不多结束，程飞扬接到了武子清的电话，她故意进了厕所，小心翼翼的接起来。
“姐，老大让我今天之内上机回去，你知道什么事吗？”
“我也一样。”
“他没说什么事？任务结束了？”武子清好奇道。
“子清，你赶紧回吧，回去就知道了。”
武子清沉默了下，问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咱们不一起吗？”
“我还不知道，你先回，耽误了时间老大要责怪的。”
“那你和我一起啊，还等什么？”武子清着急道。
“你先买机票别管我，反正明天下午之前，我会赶到。”
“好吧，有事的话别瞒着我，老大那儿，我会先帮你交代着。”
挂了电话，程飞扬烦躁的在马桶上坐了好久，听到霍俊泽大概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便出去了。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今天的牛排没问题吧？”霍俊泽笑着搂上了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吻着。
“不是，在里面看了会儿书，看忘了。”
“什么书这么有吸引力，我会吃醋的。”霍俊泽撒娇道。
程飞扬笑笑，“哪有这么爱吃醋的人！”
“凡是想霸占你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我都吃醋，以后咱们有了小孩，如果小孩粘着你，你对他比对我好的话，我也一脚把他踢开。”
“神经。”程飞扬掐了下他的手背，“小孩是你我的爱情结晶，你不爱吗？”
“爱，不过你还是排第一，我会好好教导他们，要爱妈妈，对妈妈好，因为妈妈实在太值得人宠了。”
程飞扬细想他的话，莫名的感到心酸。
霍俊泽的嘴已经吻到了她的唇上，她接的实实在在，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霍俊泽一下睁开眼睛，心疼道：“怎么了？怎么哭了？我哪里说错了话？”
程飞扬摇摇头，心酸的将额头靠在霍俊泽的肩上，叹道：“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好。”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很羡慕普通人的生活了，普通人都能经历的事情，在她这里却可望不可及，她只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组建一个平凡的家庭，过一些柴米油盐的生活，为什么都不可以呢？
霍俊泽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哄道：“别哭了，看到你哭我就心疼，是不是我说错了，做错了，如果是，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哭，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程飞扬哽咽道，眼泪犹如开了闸的水龙头，越来越多。
“傻瓜，别胡思乱想，你一直哭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你跟着我霍俊泽，我就不会让你为我掉一滴眼泪。”
程飞扬听了猛地推开他，转身擦干眼泪，霍俊泽傻笑一声，“不好意思了？”
程飞扬耸耸鼻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九点钟，说道：“这样吧，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什么刺激的游戏？”霍俊泽兴奋道。
“你的护照带了吗？可以出国吗？”
“回去拿就行了，我在美国读高中的时候，已经拿了绿卡，你想去哪里？”
程飞扬深吸一口气，轻松的说：“我们去机场，看看午夜有到哪里的航班，买到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真的？我现在马上回去拿。”霍俊泽说着就开始穿鞋，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咱们第一次出去旅游，一定要去个特别的地方才好。”
“我送你回去吧，然后直接去机场。”
“好。”霍俊泽欣然同意。
程飞扬简单拿了些重要的东西，带着霍俊泽回去，霍俊泽看着时间，道：“老头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外面应酬，正好，免得他问东问西的，不让我走。”
“如果你爸爸在，你要怎么脱身？”程飞扬心情复杂的问。
“就说我要到学校里准备考试了，一说到学习方面，他怎么都不会阻拦我，不过应该不在家，他和军哥去了趟外地，回来后还没给我打过电话。”
程飞扬担心霍朝生可能也出事了，“你给他打一个问问吧，免得说你这个不孝子都不会问候一下自己的父亲。”
“也是。”霍俊泽说着便掏出了手机，拨了会儿，道：“没人听，肯定应酬去了，每次都这样，应酬起来就会忘了电话的存在。”
到达霍家所住的小区外面，霍俊泽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你未来的家？”
程飞扬嘴一撇，“快去吧，如果你爸在家，撞个正着，你就别想离开了。”
“好。”霍俊泽嘴里哼着歌的下了车，一路九回头的看程飞扬。
待霍俊泽进了小区里，程飞扬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吩咐道：“一会儿给我安排两张回总部的机票，大概十点钟我带人来取。”
电话放下，心情反而瞬间轻松了，既然已经没得选择，那么孤注一掷就是唯一的办法，挣扎下去不过是对自己身心的折磨，她没有什么值得付出的，唯有自己的命。
十来分钟后，霍俊泽提着一个小黑包出来了，他一路小跑的上了车，兴奋道：“我就说老爸不在家吧，看样子出差后还没回来过，走吧。”
程飞扬犹豫了下，发动了车子，问道：“你袋子里面是什么？”
“证件，还有一些必须品，其实我有洁癖，酒店的东西很多都用不惯，万一我们不小心买到了去非洲的机票，这些东西就太有用了，也有你的一份。”
“去非洲就好了。”程飞扬轻声感叹，接着好笑的问：“你家里有女人可以用的东西？”
“什么都有，家里总是会有客人的嘛，特意准备的。”霍俊泽得意的说。
车子拐进机场停车场，霍俊泽看了眼进口处，问道：“飞扬，咱们什么时候回来呢？要不要买往返机票？”
“不用了。”她脱口而出，怔了下，又道：“咱们可以继续玩下去啊。”
“你是说接龙那样的玩法？不错，不过考试前一定要回来，挂科了老头子非得拆了我的骨不可。”
程飞扬轻蔑的笑笑：“到现在都还是这么怕你老爸？”
霍俊泽尴尬的脸上肌肉扯了下，“没必要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对吧？”
两人进入机场大厅，程飞扬二话不说的带着他直往一处售票大厅去，走近柜台，程飞扬道：“给我两张12点的国际机票。”
霍俊泽补充道：“越远越好。”
售票员看他们两眼，问道：“没有指定地方吗？”
“没有，总之是国外就行，要12点的。”霍俊泽抢答道。
程飞扬点点头，售票员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
不到一分钟，售票员将电子票根递给他们，“12点只有这一架班机还有座位。”
霍俊泽拿起来一看，失望道：“洛杉矶？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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