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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第8部分阅读

    非无中生有,他完全容不下她和孩子。

    “为什么?我知道你不爱我,不希望孩子出生,但我可以走,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你为什么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定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呢?就算你非常非常讨厌我,可以,等我生完孩子后,你杀了我!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孩子,那是你的孩子,身上留着你的骨血,你不能这么残忍!”她带着哭腔,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人,他满脸受伤委屈的表情。他为何而受伤,为何而委屈?好像这幅表情应该属于她才对,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痛?

    “谁说朕不爱你?谁说朕要将你和孩子赶尽杀绝?昕络,你以为朕不想你们母子平安?那是朕和你的孩子,朕曾多么盼望……可是,昕络,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怀宝宝,因为……你中了毒。”他眼里强忍着几滴晶莹,可是在蓝雨看来那不过是几滴鳄鱼眼泪。

    呵呵,她哭着并笑着:“中毒?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是的,昕络,不管你相不相信,但你的的确确中了毒!朕请来鬼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保住大人和孩子的方法,但鬼医说只能保一个。昕络,我们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生,朕只要你!”梁鸿越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之前怎么不说?即使你说得都是真的,那我也只要宝宝,我要保孩子!”

    “昕络,你一定要听话!”他搂住她,仿佛马上就要失去,紧紧的搂着。当时御医说到二选一,他就猜到她会选孩子,一味的隐瞒,寄予希望于鬼医,但却让她一度猜疑。迫于无奈,他只能摊牌,但局面仍是一发不可收拾。昕络,她可曾懂他的心?

    “我不听我不听!”她激动的捂住耳朵,暴怒的狂吼:“无论如何我也不准你伤害我的孩子!你想宠谁,想让谁当太子都无所谓!如果嫌我们阻碍了你,大可以将我们逐出宫门,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一刀两断,生死不相往来,这样你满意了吗?”

    “昕络,你说得什么胡话?”他吃惊的看着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朕也是逼不得已才让你落子!你居然说要和朕一刀两断?你以为朕情愿这样吗?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蓝雨悲苦的笑着。为她好?为什么是为她好?她不懂,使劲的推梁鸿越:“你放开我!放开我!”

    “朕不放!”他也倔强。

    “啊——”

    小安子的叫声在安静的夜空格外尖锐,他指着梁鸿越被一根绣花针扎着而血流不止的肩头说:“娘娘,你怎么能伤害皇上?皇上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第二十七章 落胎

    是啊,她刚才做了什么?她愤怒的将一根绣花针插入了他的肩头,那血红的一片让她晕眩,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强忍着要昏厥要呕吐的欲望,看着小安子把已昏迷的梁鸿越扶走。那殷红的一片让她害怕,不就只是一根针吗?为什么会血流不止?而梁鸿越目前脸上越来越没有血色,他不会是得了白血病吧?如果真是白血病,那即使是在现代也是九死一生,怎么办?她焦急的吩咐跪在地上已吓傻的小梅道:“小梅,快去看看皇上到底怎样了?一有消息就马上回来通知我!”

    “是,娘娘。”小梅双腿哆嗦的从地上爬起来,颤微微的朝门外跑去。

    散了,人群都散了。只有床单上那殷殷血迹和地上黑糊糊一片。蓝雨的内心十分的矛盾,梁鸿越,她总说自己不爱他,不爱他,可是为什么又要关心他?即使他想落掉这个孩子,而她一看到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想到他可能得了重病,心中竟被揪起的痛。

    他们之间到底要牵扯到什么时候?她应该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可是真正的一刀两断,没有一点牵扯,心中却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块。什么时候他住在了她心里,令她又爱又恨?把头埋入被子,只有那样才会觉得一片安祥,她要躲起来,这一切真得好烦、好乱……

    两个时辰后,小梅气喘吁吁的回来报告,说梁鸿越在鬼医的救治下已经痊愈。她心中略微安心,想到对他的关心更甚于怨恨,她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直没找到出宫的机会,连小梅都不支持,独步难行。她留了下来,却更加的神经质。她让小梅找来许多怀孕的母猫母狗,统统关在别院的小园子里,一时间别院里汪汪喵喵吵个不停。小梅不明所以,见蓝雨每次用餐前都要拿所吃食物先喂猫狗,这才明白,她是怕食物里有堕胎药。

    “娘娘,你看这些饭菜都冷掉了,要不要奴婢再拿去热一热?”

    验完餐,她要等一个时辰才敢吃,那时候饭菜早就冷掉了。小梅见她可怜,想帮她一把,但总被拒绝。也许娘娘连自己也不相信,小梅抿紧嘴,只好将一片好心咽回肚去。

    这段时间,她拒绝见梁鸿越,也拒绝他的药丸。所有他拿来的东西,她都一一怀疑。以为百密无一疏,但她还是感到了肚子的不适应,算算宝宝差不多三个月了,这两天她总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想到太医和梁鸿越都是一伙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娘娘,您不能进去,叶妃娘娘正在休息。”门外一阵喧闹,蓝雨揉了揉肚子,从床上坐起来。

    “本宫只是来看望叶姐姐,听说叶姐姐这几日心情不好,做为妹妹的总要关心关心。”司徒瑶边说边敲响蓝雨的门:“叶姐姐,瑶儿来看你了。”

    “请进。”这位不速之客如此客气,她也不能失礼。

    门开了,司徒瑶仍是一身火红,眩目刺眼,她面若春花,似乎十分得意。

    “叶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司徒瑶显得很吃惊,“唉,瑶儿知道,你在和皇上斗气,气皇上封了瑶儿为贵妃。可是,叶姐姐,这宫里面,今日得宠,明日也可能失宠,那些所谓的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皇上不总是喜欢那些年轻漂亮的?连瑶儿我也过得胆战心惊啊!”

    她故意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说:“幸好,瑶儿肚子争气,怀有龙子在身。叶姐姐,瑶儿劝你,凡事看开一点,后宫的女人不都是因为龙子才会有依靠吗?你我如今都是有孕在身,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皇儿降生,盼着皇儿能有出息!”

    “你说完了?”蓝雨礼貌的笑笑,“瑶儿妹妹,谢谢你的关心,本宫累了,不送了。”

    “哟,姐姐这是下逐客令呢?有些话姐姐觉得不中听,瑶儿却是实话实说,真心诚意来开导姐姐的。”

    “小梅,送客。”蓝雨用被子把头一捂,背过身睡下,不再理这个聒燥的司徒瑶。

    她听到司徒瑶轻哼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想必他们是走了。可她却像冬天的清晨被人泼了桶凉水一般,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娘娘——”

    是小梅,声音很急切。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小梅似乎做着很强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足勇气道:“娘娘,有些话小梅一定要说,即使被皇上责罚,小梅也一定要说。其实皇上并没有宠幸过司徒娘娘,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司徒娘娘的谎言。”

    “梁鸿越告诉你的?”

    她直呼梁鸿越,反倒令小梅十分不适,她对皇上有敌意,连小梅都不信。

    “小梅也是前几天才得知。皇上一直都来夜探娘娘,问及娘娘的情况。小梅将那天花园所听到的都告诉了皇上,皇上才告诉小梅,这一切都只是司徒娘娘的诡计,目的是想挤走娘娘。”

    究竟谁真谁假?想到这段时间的腹痛,她居然怀疑到小梅,不可能,她不相信。可是小梅的的确确就是梁鸿越的人,她恨恨的说:“小梅,他喜欢谁,宠幸谁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小梅情绪激动的跪于地上,“娘娘,皇上所言的确是真,小梅所言也无半点虚假,小梅知道皇上其实心里也十分难受,只是孩子越大娘娘就越危险。”

    “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落掉我的孩子?我说了,即使只能选其一,我也只要保孩子!”蓝雨厉声吼道。

    小梅怔怔的抬起头,大颗大颗委屈的泪水直往下落,“娘娘这是怀疑奴婢?”

    蓝雨别过头去,“没有最好,本宫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奴婢没有,奴婢虽是皇上的人,但娘娘对奴婢一直亲如姐妹,奴婢绝不会做半点对不起娘娘的事。”蓝雨自称本宫,说明她在生气,小梅委屈得不行。

    蓝雨支着头叹道:“小梅,下去吧,我要休息。”

    “是,娘娘。”

    用余光瞟了眼小梅的背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即使相信梁鸿越,但他要落掉宝宝这件事却是真。就算他为她好,但她害怕,害怕受骗,或许十月之后,司徒瑶真会生出一个小宝宝呢?到时候他们俩一起嘲笑她的愚昧,她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夜色渐晚,她又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她要看看小梅所言是否属实,看看梁鸿越是否会来。可是她好困,真得好困,会不会是有人下药?小梅……想到这,她不禁毛骨悚然,目前宫中还有何人可信?她命中是否注定是颗孤独星,前世今生,注定孤独。

    好困,袭卷而来的困意,令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感觉两片柔软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贝齿被撬开,苦涩的液体流入她的喉中,她认为那是毒药。耳边似乎响起温文软语,可是她听不清。她成了被人宰割的羔羊。

    那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睡梦中似乎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唤她:“妈妈,我真得很舍不得你,可是我要走了!”

    “不要走,我求求你!”

    那个带天使光环的小男孩在云霭中飞,而她在地上追,那高度,那速度,注定永远都追不上。那是她的孩子还是天使?为什么他说他要走了?

    “不要走!孩子!”

    她挣扎着,叫喊着,待她醒来才发现身上冷汗涔涔,梁鸿越坐在她身旁,替她擦拭额上的汗珠。她吃惊的摸了摸肚子,大叫道:“我的孩子呢?你把他怎样了?”

    “昕络,孩子没事,快躺下。”他想扶她躺下,但此时小梅却端着一盆清水跑了进来:“皇上,小梅已经弄好了。”

    她怔怔的看向小梅,而小梅一看见清醒的她,竟吓得手一松,清水连盆一起洒了一地。

    “小梅,你怎么回事?给朕出去!”梁鸿越暴怒。

    “小梅,不准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蓝雨不依不饶。

    小梅吓得混身哆嗦,看看你看看他,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她一转身,消失在蓝雨的视线。小梅,她最终也背叛了她吗?她痛哭失声,抚摸自己似乎已平坦的肚子,梁鸿越着急的想搂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孩子没了,是不是?”

    他抹着她的泪,神色担扰的说:“昕络,孩子还可以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这一句,如一道寒雷,她被彻底劈中,万劫不复。连一点点的饶幸都没了,没了希望,也许连明天都没了。她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尸体,空洞的眼神似乎无视一切。

    呵呵,她悲极反笑。

    “昕络——”他内心更加慌乱不安,不以为她会有如此反应。知道她爱子如命,可那毕竟是个还未蒙面的胎儿。他还瞒了她一件事,现在更加不敢说。鬼医说中母子蛊的人即使解了蛊,也会终生不孕。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定会更加一蹶不振。

    第二十八章 出宫

    “皇上,药已熬好。”小安子出现在门口,托盘里是一只冒着热气的碗。

    “放在桌上就行了。”

    小安子将药放好,出去时带上了门。蓝雨盯着梁鸿越的脸,眼中写满疑问。他低下头,沉闷地说:“昕络,朕先前告诉过你,你中了一种蛊毒,这碗药就是用来解你蛊毒的。孩子的确是没了,但蛊还未解,听话,喝下。”

    他端过药,自己抿了一小口,端到她面前说:“药是温热的,不烫,来,昕络,喝吧!”

    她别过头,冷冷的说:“我不喝。”

    “昕络,乖。”他像哄小孩子似的,试图用手扭过她的头,但她却使劲的咬住了他的手,狠狠的用力的咬着。他没有反抗,只淡淡的说:“如果这样能减轻你的痛苦,你就咬吧。”

    她松开嘴,扭头发现他极力的隐忍,脸色因强忍疼痛而涨得通红,让他一向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正常人的血色。他又将药碗凑近她的嘴,她大怒,“我不喝!”

    边说还边用手去打碗,他似乎知道她会来这招,灵巧的避开,但汤汁还是溢出一些。他紧皱着眉头,动怒的咬着牙,在她肩头一点,她顿时动弹不得。

    “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她还可以说话,大骂起来。

    梁鸿越没有回应,只是很坚持的含了一口汤,用嘴喂进她嘴里。她气得狠狠咬他的舌,口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只当是咬破了梁鸿越的舌,并没有怀疑其它,梁鸿越只是微微皱眉,硬是将一整碗汤用嘴喂完才罢手。

    他将她放平床上,虚弱的脸上冷汗密布,怒气未消,严肃的说:“这是仅有的一碗汤,如果洒了,神仙也救不活你!”

    我不要你救,你滚!她躺在床上,在心中嘶吼,眼泪从两侧滑落,似乎落到了耳朵里。

    他深吸着气,坐在床沿,俯下身去用胳膊支着身体,迫使她和他面对面,她不能动,只能这样看着他。他落掉了孩子,却是一脸的问心无愧。

    “昕络,朕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朕并没有骗你。”他覆上她柔软的唇,来了一次真正的亲吻,极尽缠绵,似乎这是最后一次接吻,久久不放。她甚至还有一丝留恋,鄙夷自己,闭上双眼,任泪水滑落更凶。不管他是火,她也要变成冰,心里凉凉的,始终不能原谅,更别妄想一个吻能化解一切。

    自那晚以后,她再也不想见梁鸿越,似乎他也没有再来过。她对小梅也是越发疏远,小梅一脸愧色,暗自叹气。

    “娘娘,你恨小梅骂小梅也行,但不能把所有的苦都闷在心里。小梅听那些嬷嬷说,女人月子里要安心静养,您不吃不喝弄坏了身子,怎么有体力再怀龙子呢?”

    “还有机会吗?”她冷笑,让小梅望而生畏。

    “娘娘,小梅知道您不相信皇上,也不相信小梅。但身子骨却是您自己的,您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受了累落了病,于别人又有何妨,最终苦得还是您自己!某些心存不轨的人就巴不得您这样!您自己好自为之。”

    小梅说完,扭头就走。蓝雨呆坐了半天,是啊,她这样不过是作践自己,能换回什么?别人的心痛?想到前世的投河自尽,真言可曾为她留过半滴泪?今生遇见梁鸿越,她又不小心倾注了感情,受伤了痛了,犹如跌入低谷,消沉的面对生活,其实这是对身体的自虐。司徒瑶得意的嘴脸浮现,她在嘲笑自己?犹如梦醒,小梅,她并不该恨她,她这句话完全是发自肺腑,重重的点醒了她。

    外面好像下雪了,白光照得窗纸透亮,她裹着厚厚的衣服,带上一顶白狐小皮帽,脚踏木屐出门。光线很强,她微眯着眼,尽量不去看那一片银装素裹,深吸了口腊梅的芬香,脚踏上那些软软的白雪,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她找了根残断的树枝,拿着在雪地上圈圈点点,不一会就画出了人形,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她在他的头上加上了一个天使的光圈,那是她那晚所梦到的小男孩,她更加确定那是她的孩子。她端详着男孩的样子,很久很久未动。

    小梅强忍着泪,走到她身边提醒:“娘娘,外面冷,您别冻着了,还是回屋吧!”

    她冲小梅微微一笑,小梅一窒,娘娘已好久没对她笑过。

    “他可爱吗?”她指着地上的小男孩问小梅,见小梅点头,她又说:“我那天梦到他了,他去了天堂,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有许多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当他的玩伴,所以,他不会孤单。”

    小梅的泪再也止不住,从指缝中流下。

    “小梅,你能把鬼医请来吗?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她站起身,心中一个计划正在酝酿。

    “奴婢这就去请。”小梅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是想开了。

    蓝雨对鬼医的印象就是那怪异的气质,他带着个小马夫前来见她,“娘娘请老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