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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岸画布第10部分阅读

    不过是一个交易换来的媳妇儿!”

    “小施,你不要这样想,黎家不会那样看的,他们是明理的人。”

    “爸!你不用劝我,我明天回去,过了年准备跟黎岸提出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做父母的始终斗不过孩子,我的打算你们也拗不过来。我要是过得好,我还想着离婚么?!”

    天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让人多别扭。天天睡在一个完全摸不清想法的男人身边,还夹着一个无比贴心的女人。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高淑贞的,我知道她爱权贵,定然不会就此作罢,肯定会不停地动摇我的父亲,可是她动摇不了我。

    父亲见我的脸色不好,扯开了话题,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我便直接吃了晚饭,回到二楼去了。

    晚上黎岸打来电话,问我今天回不回去。我想到刚才离婚的事情,心里发堵,便说不回。

    我坐在床上一直想了很久,甚至我一有空闲的时候就想,到底怎么离这个婚。

    我不想伤害黎岸,我能感觉到他对婚姻和家庭的投入。

    开始我是觉得这个婚姻束缚住了我,可是渐渐地,那种感觉变味了。

    应该是,我糟蹋了这个婚姻才对。

    我本不适合去做一个妻子,何况是黎岸的妻子。

    我没有像他母亲预想的那样,作为一个贤妻良母,生活上给他以照顾,工作上给他帮助。

    我不想说我配不上他,因为我认为,这是,不适合。

    因为我也委屈,我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性地生活,推掉了许多夜里的应酬,甚至和郝坤琛见上一两次面还必须遮遮掩掩。

    郝坤琛说,言布施,你越来越像一个妻子了。不是一个好妻子,而是一个在自我生活中捉襟见肘委曲求全的妻子。

    我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不想让一桩婚姻束缚住我的未来,为婚姻改变的言布施,大概再也没有往常那样激狂的动力去追求我想要的巅峰。

    婚姻啊,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摇篮,会把你圈禁在里头整天只想着柴米油盐,然后被日常琐事占据全部的心思,更可怕的是,你还真的乐不思蜀,开始停滞不前了。

    夜半,我下楼倒水,毫无意外地又听到了他们的争吵,我已经觉得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可是今晚,大概是由于真的给了我面子,声音压低了许多,父亲的声音我听不到,可高淑贞还是那么富有特色的高嗓门。

    我下了楼梯口,正好路过他们的卧室。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我想他们大概是猜测我已经入睡,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争吵。

    我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小半杯的茶,上了楼梯,我听见了高淑贞隐隐传来的一句话,然后我忽然停下脚步,紧紧地蹙起眉头,继续听下去。

    我站了几分钟,便上楼去了。

    但是短短的几分钟,足够我去思考一整夜。

    难怪黎岸从来没有言语讽刺过我。

    我放下空了的杯子,钻到被窝里,忽而觉得冷意从心底泛开。

    高淑贞生来就是来折磨我的父亲的。

    还生了折磨我的言殷瓷。

    我有时分不清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谢她生了一个那么好的儿子,又痛恨她成了我的继母。

    可是年轻的时候,高淑贞必然也是深深地爱着父亲的,只因为生活,将爱情变得粗糙难看失去了原本的内涵,只剩下无止境的争吵。

    也只有像我和黎岸这样,毫无感情被命运牵扯在一起的人,才能相安无事这么久。

    其实,是我祸害了他吧。

    我早就应该猜到,黎岸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母亲心心念念安排的婚事,和他自卑的残缺,才让他选择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说过,他是一个已到该成婚的年龄的男人,不该让父母再操劳,他说我们都是成熟理智的人,谈情说爱太矫情

    这个昏黄未开的时代,谈情说爱的确矫情。

    我闭上眼躺在床上,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爱,就谈不上伤害。

    其实我是真心希望他好的,退出来,还给他一个原本通透的世界,让他拥有矫情的权利,宋子衿会给他的。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个误会。

    第二天早上,父亲和高淑贞还是不死心地劝告我。我不予还嘴让他去帮我买点东西为由打发走了父亲。

    我吃过早饭,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我走到高淑贞跟前。

    “你不要再为难爸爸,公司需要的钱,我会慢慢凑给你的。你也别去向黎家开那个口,说了反而丢人。”

    高淑贞听了我的话,先是惊愕,然后顿悟我已经知道实情,我没看见她难堪的表情,她反而掩面哭了起来。我不觉得奇怪,这个继母总是让我感到‘意外’。

    我挑眉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是演的哪一出。

    “小施啊,你不知道,那些钱可不是你一时半会儿能弄到的,明年三月份要是再拿不出来,你舅舅的公司就真的垮了,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肯定会受不住你哥哥走的时候,他帮了我们家忙,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才让你嫁过去,你心里不要怨恨我。要不,你再忍忍,到明年,黎家老二同意投资的之后,再说离婚的事儿,啊?”

    我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她的思维到底跟常人一样不一样,我耐下心地站在她面前跟她好说,“高阿姨,钱我会替你想办法,你不要打黎家的主意,人家不是傻子,趁着他们还没发觉你的意图之前我就跟他离干净,你的事我替你解决。”

    “还有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找我,不要跟我父亲说了,让他夹在中间为难。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确因为哥哥才进这个家门。”我转过身看着她,我知道她心里现在一定恨不得掐死我,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嫌弃。我冷静地对她说,希望她能听进去。

    “我不顺心的时候,言殷瓷他也不顶用,到时候我们谁也别想好过,你们老了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争强好胜,而今已经不是你们的世界了,好好跟我爸过吧。”我看见高淑贞明显起伏的胸脯别开眼,平静地说了一句,“钱我会想办法的。我有事先走,爸爸买来的东西我不带了,他回来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初二的时候我再回来。”

    回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让黎岸察觉出我的异样,反而是我,看着他淡淡的表情,越发觉得他无辜了起来,我可真是个害人精,我现在不能说离婚的事情,我想最起码,也要让黎家过个好年,然后再想办法说服黎岸,他不是难题,主要困难是黎家的长辈。

    ☆、chapter31

    春节里,公司放了七天假,黎岸是随着学生一起放假的,他的假期比我长,便等着我一直没有回去,我们两人一直到正月二十八才收拾些东西准备回黎家大院过年。

    二十八下午回黎家大院的时候,他其他兄弟也都已经回来了,黎岸将他的哥哥嫂嫂们介绍给我认识,一家人坐在一张圆形的大红木桌子前已经尚显拥挤。

    我坐在黎岸的身边,随意打量了一眼黎家的后人,男人高大挺拔,女人俊俏讨喜。不愧是大家族里的后代,举手投足却是寻常人家比不上的。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高淑贞费尽心思巴结的其实不是黎岸,而是黎家的二儿子黎川。

    黎川是个很成功的商人,黎岸没有与我多说,我打量了他一眼,男人俊美的外表遮盖了属于商人该有的戾气,二媳妇也是个干练的女人,听说两个人是从商业对头变成夫妻的,由于忙着事业,至今还不打算生孩子。

    黎家的大儿子是在部队里头当兵的,大媳妇儿很温婉,就是那日我见过的林璇。

    加上两位老人和大儿子家生的一个孙女儿,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二十九号那天赶早的时候,黎岸把我从床上叫起来,他说昨个夜里安排是由我们家去买食材。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从前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过,只是在三十夜里去外头饭店吃年夜饭,因为高淑贞觉得自己做太粗糙,没有酒店里来得齐全。

    可在黎家,却是非常讲究,他们的年饭一定要自己做出来,全家人围在一起忙活才算有年味。

    黎岸告诉我,他们这里的习俗,年饭是三十中午吃的,不吃年夜饭。

    对联花炮什么的都交给老二家去办,老三家负责买菜,老大家的媳妇帮着黎母忙活着先做主食。黎母大致就是这么安排的。

    黎岸开车带着我去了最近的菜市场,鱼肉什么的已经事先买好了,我们今天需要买明天要吃的蔬菜和配菜。

    我拿着出门时大嫂子塞过来的单子,一个个念于黎岸听,买了足够的分量,才转入下一个目标。

    买蒜的时候人尤其地多,黎岸正要上前我拽了他一把,我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冷冷的寒风吹得我只能眯着眼睛,我把他推到旁边,“我去!”

    他腿脚不好,我不想让他一会儿被那些抢菜的悍妇推倒,只能抛开我一贯养尊处优的架势,把大衣一裹,和着人流挤了进去。

    等我终于掐着几把大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感到寒冷了,人肉战术真的是费体力的,我的手已经脏了,把蒜苗塞给黎岸,张开两个脏兮兮的爪子,侧了侧身子,黎岸明白过来两手满满地提着东西,将右手的东西搁在地上,用手掏出卫生纸帮我擦了擦。

    我终于擦完了,把纸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仍,黎岸还盯着我瞧。

    我提起袋子塞到他手里,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催促道“走啊,豆腐土豆还没有买!”

    黎岸跟上,我看见他笑了起来,歪着头瞧他的表情,黎岸忽然抬起仍然提着袋子的手,用手背凸起的关节抹了抹我的左脸,冰凉的手背在我的脸颊上摩擦了一下,我看见他抹下来一片残缺的蒜叶,我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过头用手彻底地摸了一把脸,确认没什么了,才恼怒地扭头,“下次过年,该我们去买鞭炮!”

    我觉得我今天彻底成了一个大俗人了,居然堕落到挤到菜市场去买菜。

    听我说完这话,黎岸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他愉悦的回答,我的步子立即顿了一下,我咬住唇,扯了扯嘴角。

    其实明年,哪里还轮到我来买。

    三十那天上午,黎家的老母亲和大媳妇儿亲自掌勺。

    黎家的二媳妇叫裴临夏,她似乎也不太擅长这些事情,但还是喜滋滋地帮着摘菜,我想我独善其身呆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好,便脱掉大衣蹲在厨房外头的一间屋子里和她一起摘菜。

    我看了一眼摆在我面前的大蒜,欲哭无泪的想,我这辈子算是和蒜犯冲了。

    看了一眼二媳妇正卖力地捋起袖子剥着豌豆角,我心虚地低下头,我冲进去兴奋地买好了豌豆的时候黎岸才告诉我,其实我们可以买不带壳的。

    我闭着眼掐断了蒜须子,还好,没有彪出来眼泪一层层地抽着蒜叶,我还在卖力抽的时候,二媳妇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弟妹,再抽这蒜就没啦!”

    我顿住手,看了白花花的细杆,放在旁边的花篮里,开始奋斗下一根。

    晴天小丫头跑出跑进的,我正蹲得腿发酸的时候,她忽然抱进来两个矮凳子,临夏摸了摸她的头,给我一个,我一屁股坐上去,竟然觉得可以这样坐着剥蒜的滋味无比美好,我想我真是犯贱了。

    临夏摘菜的时候,很热络地跟我聊了起来。

    多大了,这身衣服哪里买的,跟老三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一些女人间琐碎的问题,最后言布施勾起嘴笑笑,看着临夏皱着眉深思的样子,估计连她自己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八婆的问题没问了,然后她伸开两腿,直接单刀直入,“我说,弟妹,我早就听二娘说了,下季度的衣服出来了,我先预定一套,钱啊,你就从小叔要吧,他压榨我们家黎川的够我买一辈子衣服了!”

    我点了点头,对这个女人比较又好感,我直觉她也是那种不拘一格的女人,兴许和我比较谈得来。

    “真的?”她似乎不相信我答应了,又问了一遍。

    我笑了笑,“这还能作假不成?”

    她忽然嘿嘿地笑了,满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被黎老三给坑怕了。幸好老三没有娶一个和他一样毒的,不然我和孩他爹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我皱了皱眉,她说的是黎岸么,我试探性地说“唔,黎岸他很好啊”

    裴临夏见我如是说,趴到我耳朵边,“对对,老三有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趁他高兴对你好的时候,赶紧的想要什么,想买什么都跟他说,我那件衣服钱你帮着跟黎岸要了,弟妹啊,你真是行走在幸福边缘的女人,唉”

    我被她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见我疑惑地皱眉,鬼灵精怪地眨了眨眼,“唔,我不多说废话,祸从口出,不能让黎川有倾家荡产的风险。弟妹自己慢慢揪出来他的小辫子吧,老三真是”

    她啧啧地感叹,我没有听清最后一个字,我纳闷地想,黎岸不就是黎岸,单纯到善良的男人。一个大学的老师,甚至有些居家的,爱干净,爱工作,据说年年都是学生推选的优秀教师,怎么会让这个明显看起来就不是个弱茬的女人这么诽谤来着。

    裴临夏不以为意地继续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才发现,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成了精来尽来折腾黎家二少爷的。

    一场谈话下来,我欠了她一套最新款的夏装,一副我必须尝试着去设计的手链,还有她未来孩子的美术辅导老师。

    裴临夏还喜滋滋地像我拍卖qq号码,一点都不贵,一万块钱一个吧。说她打从qq出来就开始养着几十个号码,将来人家的儿子是十几位,她准备给老公留一个,儿子女儿留一个,未来的孙子留几个,曾孙子等她归西后qq号码又可以重复利用了。她的后辈们一出来就拽着几位数的去炫太阳。

    裴临夏的确是个让我很无语的女人,她一直感叹地说我要是在股票出来的时候就会炒股,那时候一大把买下来现在早成富翁了。据说她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穿越到八十年代去倾家汤产买股票。

    裴临夏还说,弟妹啊,你帮我问问黎岸未来股票行情怎么样,我可以先替我儿子买点拿着。要是行情不好,我就生一个儿子,要是不错的话,我就多生几个。

    我看着面前的蒜终于被我掐完了,我也快被她雷晕了,最后我才总结,这个女人的思维,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跟上的,却又可以总结出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唯利是图。

    我想我再不闪开,估计连上她孙子都要去穿越买股票了。

    年饭要做的菜比较多,将进十二点据说才只炒了一半的菜出来,林璇怕我们饿着,先在油锅里炸了几块年糕给我们垫垫底,早上吃得匆忙,我的肚子确实有些空。

    裴临夏端着一小铁钵子年糕,拉着我去大厅里,三个男人比较闲,早上只将屋里该修缮的地方弄好便坐在沙发上闲聊,还是老大怕累坏了林璇,不时地去帮忙切菜。

    裴临夏有时候真像个跳脱的孩子,拿着盆直嚷嚷着烫手然后笔直地冲到黎川面前把盆塞给他了。

    黎川被烫得吸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裴临夏马上将一双筷子中的一支拽在手里,另一支递给我。

    她扎了一块年糕醮了点糖吹了吹塞到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