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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岸画布第4部分阅读

    婚宴一直持续到很晚,随意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言布施饿的前胸贴后背地扯着脸应酬。

    三点多的时候,言布施才终于得了空子跑到里屋里找了一些糕点吃,黎母过来的时候,言布施正在擦着嘴上的碎屑。

    老太太路过门口时看了一眼儿媳妇,“黎家的媳妇不容易当,要忍得住很多,收拾干净了赶快出来送送客人。”

    言布施点了点头,心里微微一怔。

    没想到还是个严苛的婆婆,她这是赶得什么运。

    ☆、chapter10

    黎太太和黎先生

    我坐在电脑桌前,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读完了kathr发来的eail。

    朋友说,我笔力不好,有些情绪在里头,他们的婚姻大概是这个样子促成的。

    “这样就嫁过去了?”我还是难以置信,那位夫人到底任性到什么地步,肯为父亲牺牲到什么地步,竟然完全把婚姻视作了可有可无,这根本完全就是交易。

    “是的。”

    朋友果断发来的两个字。

    我轻叹一声。

    那个年代里,婚姻便只是儿戏,虽然也是新旧接替的年代。

    究竟还是缘分推挤着他们结合在一起,不管是多么荒唐的理由,一旦成为历史,便永远义正言辞绝对成立。

    “唔,kathr,下面的何时能发给我?”

    sn那头没有动静。

    朋友很久才回音,“我问了夫人,她说,她会抽时间写一封eile给你。”

    我看了,指尖快速点击键盘,欣喜若狂。

    “真的?!”

    “真的。”

    我吁了一口气怕又是kathr调笑我的。马上回了一个字,好,后头加上了诸多的感叹号。

    后又想想,告诫kathr一定要帮我多谢谢人家。

    果真是改变极多的,不然那个随意凉薄的女人,哪里会亲自给她讲述过去。

    “kathr,现在夫人的生活好么,她先生的状况如何。”

    “很稳定,生活如同德国里的其他居民一个模样,先生在大学里头授课,夫人在家里有一个工作室,忙着设计时装,有时常常会抱着孩子出来买东西,然后会直接拐到大学校园等先生一起回去。我在校园里头碰见过好几回。”

    呵呵,真好。我在这头傻笑。

    很快的,年底的时候,邮件很稳定有规律地发来了,我看了一眼署名,frau

    这是她sn的昵称,以及各种网络工具用户昵称。

    她说这是她的荣誉,像是二战德军脖子前的十字架一样,她巴不得天天地冠带着。

    她是黎夫人。

    frau li(黎夫人):

    回忆往事的时候,往往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在逆流,流到青涩懵懂,与爱邂逅的年纪,而今来之不易的安稳里,我往往会不时地拒绝我们一路走来的艰辛,然后更加投入,加倍地爱这个男人。

    我知道,起初的爱是之余那些之余尘世的眼光,他帅气,有才,一点一点像是一颗璀璨的钻石,越靠近就越会发现那光芒的锐利都被他恰到好处的收敛,然后像是一种弥留的香味,总是吸引着人靠近,似乎紧紧靠近了还不够,那样的美好吸引着人掠夺,夺来捧在手心里亦不够,最后想完全地吞下。

    最后才发现,我想夺来的是他的爱,我想追求的是他的狂热。

    总是淡然的让人发疯。我于是用尽了办法撩拨,可我不后悔那些不成熟的举措,我终于知道,原来有一种爱,真的悄无声息地就可以溺死人。

    他是个淡雅的男人,像是三月阳春的水,挑起了一个自认为最冷清的女人所以的□和心事和贪婪和霸道。

    我恨过,猜疑过,冲动过。

    然能够和他相守,我始终觉得这是无比美好的,我对上苍千千万万种说不出的谢意。

    他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而今,我最关注的莫过于他的健康,在德国嗜酒如命的日耳曼血统里,他有四分之一,却被我强行掐断了德国男人对酒的痴狂,我允许他吃汉堡,吃小熊饼干,吃巧克力,我说哪怕你吃出了和德国男人一样三十之后普遍的肥胖的身材,我依然爱你。他却总是淡淡的笑,像是被宠溺的羞涩的孩子,像是一个母亲一样把他当做孩子来宠爱,和我们依依呀呀的宝贝一样,我的爱给了他和他的骨肉,一点都不偏颇。

    我写这篇回忆的时候,他笑着看我艰涩的言语,逐个词语地纠正那时候他的心情,他的表情。

    关于这篇回忆录,两个人一起咀嚼的时候,我们时常有争议,他用指尖指着我的一句话——“他毫无表情地转身,我的心沉入了谷底,心里酸涩并着冷意”他蹙眉,他说我明明当时很生气,为什么你看不出来。

    我坚决反驳他所谓的明明生气的表情,我说,我一直觉得你无所谓的,真的看不出来。

    他说我生气的时候,会有所行动的。

    我笑着看着他,眨了眨眼,是有那么几次,直接往床上扑的,可是我依然觉得是我的魅力使然,看不出来你哪里生气倒像是欲求不满。

    他哑然,看了我半响,俊逸成熟的脸可疑地红了些许,抿起了嘴角盯着自己的k线图不说话了。

    我颇为好笑地看着他的侧脸,趴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baby,不生气,今天晚上,我好好看看你生气了有多厉害?嗯?”

    我重新移到电脑上,看着他红白交加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半天才叹气,“我没有生气,我用说的。”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刚刚切除阑尾的伤口没有愈合完全,我猛然扭头,像是一个撒泼的女人“不听不听,就要做的!ich  liebe  “l”。(我喜欢“l”)”

    “”发丝低垂,薄唇温吞吐息。

    我知道,他也想了。

    我不是个忸怩的女人,我喜欢他爱我,那时我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脸红失控

    而他却是个十足的扭捏的男人。那么,想想那时他该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强装身经百战地想要压制我。

    而我又是多愚蠢地被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下一章。。这章过渡章。以后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会用第一人称讲述。

    ☆、chapter11

    我是他的妻了,在我还不知道如何为人凄的时候,懵懂地嫁了过来。

    看着满屋的喜气,红色刚刚滚过喜的床,热闹的人群散去,便是一股低沉近似血色的红。

    热烘烘的一天,像是历经了一个劫难,我从来不喜欢这样在人前忙碌,还好,就是这么一次了。

    这是黎家的老宅,新房很古朴,红木漆的家具在柔和的吊灯下泛着古典的色泽,我喜欢新鲜的元素和狂乱的搭配,这样的沉稳反而给我一种格格不入的压迫感。收回目光,我翻出自己带来的衣服,进来隔间的浴室。

    水洒打开,被热气蒸腾的水冲着,疲惫顿时放大了几倍,靠着墙面,我洗的十分快速,洗了头发,然后随意地冲了澡。

    没有人告诉我新婚之夜应该做什么,我知道,若是我母亲还在,一定回手把手地教会我如何精心地沐浴打扮等待新郎,如何进行所有女人都紧张的过程。若我的母亲还在,也许我会像平常的女孩一样满心欢喜的期待我的新郎。

    而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甚至不知道是该先睡觉,还是该一直等着他。

    好在我不是按部就班的人,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吧。

    我不是小孩子,新婚之夜,是所有的妻子成为女人的第一步。

    言布施不是让黎家娶来供奉的,这个我十分清楚。

    我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想着接下来必然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环节,也是此时,我开始愤恨自己的冷情。

    若是能像平常女子一样,忍一忍,痛一次,也就过去了。

    我站在梳妆台椭圆形的镜面前,看着自己微湿的头发,特意地穿上了不是太保守的睡衣。至少把表面功夫做足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白皙里透着红润的肌肤和略微高挑起的眼角,十分的魅至。

    我一边拿起吹风机,将自己的头发吹得半干,轰隆隆的响声让我真想这么一下子把自己给敲晕了,然后随他怎么摆布。

    或许这还是不错的主意。

    新娘在浴室昏倒,任新郎自食其力吧。

    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皱着眉头深思,我该怎样遮掩自己对情事的厌恶才好

    若是黎岸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尼姑的身体,不,甚至说连尼姑都不如的身体,他必定会十分愤恨。作风上自己可以随意撒泼来宣泄不满,可是关乎到本质的问题,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气的。我不了解他的脾性,但我有种预感,他绝不会如他看起来那么纯良。

    最起码,在父亲的事办好之前,我也得讨好他。

    我愣怔的时候听见外头的房门响了,是黎岸送完客人回来了。

    我踩着门口的拖鞋,打开房门,看见他正在解开西装的领带。清隽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特别的可观,他的目光是看向墙上那个大大的双喜的,见我出来他扭过头,我想此刻平常女子对着新郎是该笑的,于是我笑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打招呼,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经过他,走到那张铺着神红色龙凤呈祥被褥的床边。

    他没有转过头,依旧那个姿势不紧不慢地脱下西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白色的衬衣纽扣微微开了一颗,言布施靠在床上很肆无忌惮地欣赏他脱衣服的过程,十分的优雅且有程序感,言布施的目光移向他的裤带,见他只是脱了外套便不再进行下去不免有些失望。

    黎岸的手顿了顿,知道言布施的眼睛此刻一定放在他的身上,他微微弯下腰,摸到西服裤子里的金属质感的腿,接着,捋起裤子,十分熟稔却又觉得无比缓慢地脱下了假肢。

    我感觉这是十分戏剧化的一出,我死死地看着靠在那里的一截假肢,仿佛那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该是多么可笑的,高淑贞竟然分不清跛腿和断腿的差别。听见里头隐隐传来的水声,虽然心里窝着火,脑海里却还是十分清楚地记得男人的每一个动作,他弯下腰,没有犹豫地就往上捋起了裤腿,摸索着假肢的接受腔,卸下后,撑着墙,拿起旁边的拐杖,十分熟练的进了浴室。每一个表情都是该死的云淡风轻。

    我呼出一口气,移开目光,管他是跛子还是断腿的,你还能要求什么不成,当时就算知道是个瞎子,不一样也得嫁过来。这样一想,我心里稍微有些平衡了些,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场景,我不免全身发毛,我直觉我必须晕倒,不然我一定当着他的面吐出来的。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都不会待见。我无法想象我被一个断了腿的男人压在身下,时不时地被他的断腿触碰到的感觉,定然是极为不舒服的。我瞄了一下屋子,想着该如何快速地陷入昏阙,跑到我自己的衣柜里泛出lv包,查找一番,十分头疼地看着还剩下的剂量不多的安眠药,我正想着全部倒入口中,却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我假装镇静地把东西塞进去,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很不好。我满头黑线地想,黎岸现在定然看见一个女人上身爬进衣柜,撅起屁股石化的模样。

    我迅速起身,转过来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拐杖放在离着床很远的位置,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洗完头,他的头发吹干了很清爽地贴在耳侧,或许是他终于想起来我这个妻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指了指屋角的桌子。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瓶葡萄酒。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黎岸见我没有动作,撑着墙,单脚跳了过去。

    他的稳定性极好,那样跳跃的动作竟让我感觉不出有什么唐突过分,他拿起酒,我见他似乎又准备跳回来,怀疑他的能力,我走到浴室旁边拿起拐杖递给他,从他的手里接过酒杯酒匙还有红酒。

    他跟着我回到床边,额角有些汗珠,薄唇抿着接过我手中的酒水,打开之后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不过可能这是一种情趣,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我十分明白男女发情的过程,无非是感觉对了,兽性来了,然后就滚到一起了。

    我的意识没有集中到酒上,只是在担忧接下来我怎么样表现才能让他误以为我进入状况。我又怎么样才能忍住关键时候腾升上来的排斥感,这时我不禁有些后悔,若是那次让郝坤琛得逞了,兴许我的难关就解决了。

    我低估了葡萄酒的辣度,喝水的速度不禁让我噎了嗓子,急急地咳嗽了几声,我才后觉,他拍了我的背,丝质睡衣的料子很清晰地传来温热的气息,而且,男人距离的有些近了,意识到这些,我的所有感官到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像是预备抗战一样,又不禁纳闷地想,该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吧,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倒是这男人一副温和儒雅的模样难道是个急色的?

    我觉着好受了些,抚了抚胸口,把剩下的酒也喝了进去,猛然间我一个灵光乍现,这样喝晕了似乎也还不错。

    我很想把酒杯握在自己的手里满满地倒上一大杯,而不是这样一回只盖住杯底,见我一直喝酒,黎岸皱了皱眉,放下酒瓶,大概是不想让我喝了,我得了机会,抓起酒瓶倒了一大杯,对他笑了一记,估计是我这辈子最傻的笑容,“那个我紧张”然后,我没顾着看他的表情,径自喝了满满的一大杯红酒,这下好了,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讨厌至极的不胜酒力今晚终是帮了我一回。

    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酒劲儿有点慢,我意识尚还清醒,看了黎岸一眼,他也正看着我,我心虚地扭过头,径直倒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知道,今晚我必定要经历我人生中诸多过分第一次。

    第一次最没形象的,最狗血的,最傻的,也最憋屈的把自己的尊严放在男人的身下。

    我眯着眼看他,他很英俊,我这样说服自己不要被心中潜藏的不安打败,我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能够依然用那种纯净至极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白色的浴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我又恍然有种错觉,仿佛那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圣洁的白色在我的头顶上盛开,我想到很多,我想到,言殷瓷他最喜欢的颜色。

    错觉就是错觉,黎岸靠近了我,我似乎感觉到他弯□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我的神智还依然够清醒,我讨厌这种在灯光下被男人玩弄的感觉,伸出手,十分快速的,“啪”地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我知道他能就着月光看清我的样子,但是起码,我不会看到他了

    ☆、chapter12

    我关灯的动作似乎让男人迟滞了一下,那时候,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我感受到他慢慢的靠近,带着一股男性温热的气息,然后身侧柔软的床铺下陷的感觉传来。

    我不知道我何以如此的敏感,见惯了男女那档子事,我以为我不会如此的草木皆兵,把自己搞得分外的紧张,却还是由于我自身的缺陷,不得不把全身的警惕感都调到了最高。

    不过该庆幸的是,他没有立马扑上来,我的心跳微微地放缓了些,我只希望我能顺利地过了今晚这一关,然后搬家到东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