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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隋第3部分阅读

 静观其变,只能静观其变。

    宇文承基去清河郡,必须经过武阳郡。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主动权在他手中。他要看看宇文承基这次来想干什么,带着什么目的?

    如今他已有马步兵两万,各个都是精兵,骁勇善战。一旦这次宇文承基触动了他的利益,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他拥有的一切谁也别想夺走!

    第六章 程咬金突袭

    深夜。

    阵阵琴音在后院升起,空中飘荡,随着秋风流淌,琴音潺潺,仿佛间傍晚时分,晚霞润空,池塘菱角遍布,鸭鹅戏耍,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笛,远处篱笆围成的茅草屋,炊烟袅袅,一派乡村之景扑面而来。琴音悦耳动人,沁人肺腑。

    凉亭内斛律澹雅,跪坐琴案,一对玉手轻重有度,以一种玄妙的规律抚着琴弦。她容颜秀丽,一对修长的黛眉下是一双深邃沉静的美目,一身淡红色的大袖袍裙着身,配上精心挽成的倾髻气质和润婉约。

    宇文成都坐在凉亭内,站在凉亭内,闭上眼睛,沉浸在美妙的琴音里。如果溪水般的琴音窜入他的双耳里,随着琴音的起伏,他的心神越发的宁静,思绪越发的清晰。

    陈五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出。据潜进去的密探回报,张铮已经献出军力布置图,可是瓦岗军的方面依然没有动静,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自己布置的棋子,发挥的作用变得微小了。而且还不知道这颗棋子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宇文成都随即甩开心中的烦躁,现在静观其变警惕的安排已经妥当,没什么好操心了,既然瓦岗军没有动静,那就等瓦岗的动静,再作打算。只要李密不上瓦岗,他就能配合张须陀将瓦岗死死的压制在那里。

    想起张须陀,宇文成都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了开来。他以独特的镗术闻名大隋,而镗术的源头是来源与矛术。早年时期,宇文成都师承张须陀,一手矛术娴熟异常。后来经过时间的推移,对于前世的怀念,遂演化出独特的镗术,配合凤翅镏金镗,甚是出神入化。

    当年横插一杠来武阳发展,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他的恩师张须陀。今年已经是大业十二年了。按照历史的进程,在这一年,李密将会加入瓦岗,而在这一年,张须陀将死于李密与徐茂公的阴谋下。

    他宇文成都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也不是自私自利的性格,他也有知遇之恩。

    当年由于自己秉承着前世人人平等的个性,前世孤僻时养成的习惯,从不讨好家中长辈,使得不被家中长辈们待见,可谓是处境尴尬堪忧。他决定另谋出路,于是离开家族部落,去了张须陀的军队。

    从那以后,他成为了张须陀的得意门生。

    宇文成都蓦地长叹一声,打破了琴音的意境。

    十二岁的那一年,如果他不是决然离家,成为张须陀的弟子,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至少不会有现在的功绩与名声。

    他现在的一切都源自于张须陀。

    除了母亲,只有张须陀给他温暖。所以他才来到武阳郡,发展势力与张须陀成为掎角之势,压制瓦岗。

    琴音嘎然而止。

    余音绕梁。

    斛律澹雅起身来到宇文成都的身旁,扬起俏脸,关切道:“夫君,有心事?”

    宇文成都回过神来,看着陪伴他多年的娇妻,柔声道:“刚刚想起了恩师他老人家。”闭口不谈瓦岗之事。他可不愿意让澹雅跟着他提心吊胆。

    斛律澹雅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道:“既然想他老人家,就去看望一下。”

    宇文成都再次叹了口气,道:“我何尝又不想去探望他老人家,可惜如果我冒然而去,我那父亲又会收到消息了。”

    斛律澹雅一对美目闪过忧虑的神情,道:“夫君有没有想过脱离宇文阀。”虽然宇文成都很少谈论军政事,但斛律澹雅冰雪聪明,知道宇文成都的处境,亦是知道宇文成都与张须陀的深厚感情。就是这深厚的感情,处处为宇文成都造成的障碍,在宇文阀内越发的艰难。

    这一句话让宇文成都有如雷击,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看向斛律澹雅,一对虎目透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脱离宇文阀!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宇文阀为骄傲,以嫡长孙为荣耀,奋斗了那么多年,大半个原因就是如此。

    可是他陪伴多年的娇妻竟然让他脱离宇文阀,这是什么逻辑。这要是其他人,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斛律澹雅不理宇文成都的目光,一对美目清澈沉静的看着他,柔声道:“夫君深陷局中,自然没有贱妾看得透彻。在贱妾眼里,夫君就是被家族的包袱所累,这些年来始终以武阳郡为中心,殚精竭虑的谋划布置,不就是想在家族占一席之地吗。”声音平稳和润。

    这段话说到了宇文成都的心坎里,不禁动容,没想到陪伴她多年的娇妻竟然有这么独到的眼光,不愧是将门之后。当初他虽看出武阳郡处于四战之地的弊端,但是依旧走了进来,就是为了维护他的嫡长子身份。情绪稳定下来,闷不作声坐在石凳上侧耳倾听。

    一阵香风中,斛律澹雅移步到宇文成都的身后,一对玉手伸出在他的宽厚肩膀上,技巧娴熟地捏拿着。继续道:“夫君想必也是知道,不管夫君如何在武阳郡努力,始终不会得父亲的欢心。父亲对母亲情种心里,二叔的容貌像极了母亲,能力也不差,平日里又讨好长辈,自母亲去世,父亲格外的看重,无论哪一条,夫君都远远不及。自古虽有长子继承嗣位的传统,但这不是死规矩,任何时候都可以改变。”

    斛律澹雅是塞北草原的女子,虽然受中原汉人文化熏陶,但所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她的父亲斛律琅是将门之后,兼且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自幼就被斛律琅教授中原的谋略,以增长见识,如此在这样的熏陶下,斛律澹雅又岂是泛泛之辈。只不过自嫁给宇文成都之后,一直恪守中原礼节,不过问他的事罢了。

    只是这几年,宇文成都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尤其是自前天深夜回来,一直闷声不吭,庭院的树木不知被他打断了多少,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才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宇文成都伸出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默默无语,她的话犹如和风细雨进入他的心底。这些年努力奋斗,到头来都不及二弟,叹声道:“澹雅,说来容易,可是真的脱离宇文阀,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将会受到所有门阀的摒弃,父亲是不会放过我的,家族更是要把我置于死地。”

    斛律澹雅轻轻的将娇躯贴在他的后背,双臂搂着他的肩膀,一股清香传入他的鼻息,和润好听的声音响起道:“我的好夫君,不是让你真得脱离门阀,而是要你有脱离门阀的心态,你可知道你这些年都干些什么蠢事哩。你控制了黄河中游流域的私盐,可是大半都流进了家族的口袋了。你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还不是家族里的冷嘲热讽,猜疑嫉恨。你只要切断与家族的利益,自己独立运作经营,维护自己的利益,不与家族合作,只要兵权在手中掌握。家族里的长辈根本不会和你闹翻,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强力打手,虽然这个打手不受控制。只有以后手握重兵何愁家族门阀,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话语轻轻柔柔,却透出刚强有力狠辣之态。

    宇文成都闭上眼睛,他第一次对这个娇妻刮目相看,这些年他始终存在着侥幸心理,认为给足一些家族利益做出成绩,就可能彻底的在家族站稳脚跟,赢得长辈们的青睐,可是随着得知宇文承基即将赴任清河郡通守的消息,他彻底死心。宇文成都长叹一声,大手轻拍斛律澹雅的柔嫩小手,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语气透出肺腑的感情。对于斛律澹雅看透棋局的狡黠聪慧,他没有恼怒之意,反而有种惊喜的感觉。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人独自转变前世的心态,在斗争激烈的门阀中探索,突然遇见可以交谈的人,还是他的妻子,就等于发现了新大陆那样惊喜,有所依仗。

    斛律澹雅轻轻地吻了一下宇文成都的布满胡碴子的脸颊,道:“现在舒服了吧,贱妾去为你做些宵夜。”从宇文成都的大手里将小手抽出,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破空声突然响起,一个黑衣女子在暗处现身,跪倒在宇文成都的面前。

    斛律澹雅看了看这个黑衣女子,又回头看了看宇文成都,眼神中闪过无奈、担忧之色,因为她看到了这个黑衣女子面上的神情格外的凝重,看来这几天真是多事之秋。知情识趣的返身将琴抱起,走了开去。

    宇文成都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又回到了那森冷威严的状态,淡淡道:“什么事?”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让他有些麻木,还有什么事再让他进入难解之局。

    黑衣女子回答道:“禀告主上,瓦岗军突然出现在黄河沿岸,登上凭空出现的两艘巨舰,直扑观城而来,观城水寨守将曹稳被程咬金斩余巨斧之下。”

    宇文成都脸色大变,腾腾腾上前三步,一对眼爆出精芒,喝道:“你说什么!”

    瓦岗军竟然突然采取行动了,为什么他没有收到任何情报,而且那两艘巨舰是从何而来?要知瓦岗寨只有小船,没有巨舰,这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封锁黄河。难道是他们建造的不成,?

    时间不等人,容不得宇文成都思考,猛然爆喝一声:“传令兵!”声音洪亮,犹如惊雷,传至极远之地。

    仓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十几名身形高大的传令兵,赶了过来。

    宇文成都也不抬眼,立即吩咐道:“擂鼓聚将!”他本想传信给镇守临黄城的澹台陌,让他加倍小心,可是他算了一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鹰卫遇到紧急情况之时,会动用苍鹰传信,可是苍鹰速度再快,亦有个度。他料定在他收到瓦岗军动作的时候,程咬金已经率部队朝着临黄城的方向而去。

    宇文成都悲叹一声,徐茂公果然名不虚传,这雷霆而又隐秘的手段,真是神出鬼没,难怪能与当世名将抗拒这么多年。

    这一步棋他又输了!

    一阵震天的擂鼓声,响彻整个天地,震动了武阳城,一个个身穿甲胄的校尉,开始往通守府聚集。

    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瓦岗军的攻势已经展开。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章 水寨失守

    距离武阳城数百里外的临黄城,一如往常的戒备森严。

    一条巨大无比的,能并排疾驰无匹马的浮桥贯通黄河,连接南北两城。

    澹台陌,立在北岸的岸边,望着月光下,澄波鳞鳞、且有浩瀚的黄河。今夜不知为什么没有睡意,始终觉得心里有事,但又不知是什么事。索性起身,前来视察。

    澹台陌今年三十四岁,比宇文成都大上八岁,容颜刚毅,体型雄壮,继承了鲜卑人的彪悍,虽然没有甲胄着身,一身普通布袍,却也显得威风凛凛。

    自前天夜里接到宇文成都的密令,他就格外的谨慎,六千精锐各分两城,日夜轮流把守。另外有八百军士在临黄河沿着黄河两岸的十个瞭望塔驻守,严密监视着黄河的一举一动。

    只要一有异动,必会遭到雷霆般的打击。

    此时深夜亥时,整个临黄城附近犹如白昼,无数火台散布在黄河沿岸,视线所及处一目了然。

    看着南北两城城楼上的甲胄在身,持着兵器,精神抖擞的巡逻站岗,澹台陌料想这个阵势,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心里一阵心安。

    澹台陌本不姓澹台,乃是鲜卑族足可浑氏,因早年与部落发生争执,愤而出走,用母亲的姓氏,辗转至张须陀麾下,与当时宇文成都一见如故,又被其武力折服,后来跟随宇文成都南征北战,一直忠心耿耿。

    所以宇文成都一下命令,就毫不犹豫立即贯彻。在以前的布置上,增设了八百瞭望台守军。

    就在这时,战马的马蹄声突然响起。澹台陌眉头一皱,因为蹄声急促,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一听到这蹄的声音,立时就知道有可能出事了。

    一匹快马从北城黄河岸边,已经敞开的城门驰了出来,奔过浮桥。一个健硕的骑士滚鞍下马,奔到澹台陌前,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面色惨白,胸膛急剧起伏。

    澹台顾不得礼节,立即上前,为他顺气,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来人喘息道:“瓦岗军突然从暗处杀出,北岸瞭望塔守军,遭受攻击,损失惨重,属下冒死突围,特来报信。”

    此话入耳澹台陌心头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急问道:“他们有多少人?”刚刚说出,心里突然感觉不妥,瞭望台通常有狼烟堆,八十人一个瞭望台,就是再大的打击,也足够有时间点狼烟了。

    就在澹台陌感到不妥时,那人眼中凶光一闪而逝,紧接着一股尖锐的杀气,直袭澹台陌的肚脐处。

    澹台陌亡魂直冒,从杀气上判断是匕首之类的利器。

    此时他距离那人只有一尺,匕首又快又急。

    澹台陌一声爆喝,生死关头,潜力激发,喝声犹如炸雷,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滞,对方的匕首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顿的功夫,争斗经验丰富的澹台陌拼尽全力移动身躯。

    “噗!”

    鲜血溅起。

    澹台陌感到右腹一凉,刺骨的疼痛袭上心头,他知道对方的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肚子里。

    澹台陌闷哼一声,忍受着腹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沉腰扎马,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蓦地成为鹰爪之状,猛然用力,指尖穿入|岤位,对方立时被封|岤,失去了动作。

    紧接着澹台陌一扭一拉,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鲜血飞溅中,那人被澹台陌硬生生撕成两半。

    “腾腾腾……”

    澹台陌捂着肚子,踉跄地退了五六步,面色开始惨白。

    只见他的右腹插着一把匕首,直没把柄,鲜血顺着匕首匆匆流出。

    城楼立时纷乱,脚步声接连而来,南城巡逻守夜的士兵纷纷抢出,一个强壮的大汉一把扶住澹台陌。

    澹台陌控制小腹上的肌肉,缩紧与匕首的空隙,鲜血渐渐停止流出。他沉声道:“立刻吹响号角,进行戒备!”

    随着他的话落下,身边的号角兵立时吹起牛角号,苍茫的号声一时间响彻寂静的夜空。

    这是有人突然叫道:“将军快看!”

    南岸的天地相接之处升起了巨大的狼烟。

    紧着着数堆狼烟接连而起,遥相呼应。

    澹台陌心往下沉,看来来势汹汹。先是以j细对他暗杀,紧接着大举进攻,好手段,步步紧逼,这是要把他逼入绝地,有高人在谋划出手。如果刚刚那个j细得手,临黄城就会进入群龙无首状态,短时间内就会被击破。

    澹台陌毫不迟疑,喝声道:“全军退守南城!”命令即刻下传。

    为今之计只有退守南城,利用黄河屏障,才有胜算。

    澹台陌在部下的搀扶下,往南城的城门而去。

    由于黄河面宽,南北城相距甚远,对岸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传令兵策马急驰奔向北城传达命令。

    就在澹台陌被人搀扶快要步入城门时。

    又一声疾呼传来:“快看!巨舰!”

    众人立即转身。

    月光火台的反射下,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出现一艘巨舰,巨帆怒张,全速扑来,活似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澹台陌瞳孔一缩,一颗心吊到嗓子眼。

    周围的守军如临大敌,

    号角凄厉的在空中回荡。

    城楼上的守军,纷纷换成了弓弩手,剑拔弩张。

    众人心神高度集中。

    澹台陌一对眼紧紧地盯着高速驶来的巨舰,心中起伏不定,从巨舰上的气势来看,来势汹汹,难道是瓦岗军的巨舰?

    巨舰越来越近,巨大的体魄犹如巨大的岛屿一样向他们横撞而来。

    就在城楼上十数台巨弩上弦,准备瞄准射击的时候。

    巨帆上,绣着的巨大图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一头巨大无比的狼首龙身,口中吞剑的血色怪物,仰天长啸。

    众人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原来是自己人。

    睚眦图案,宇文成都特有的图案。

    众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