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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51部分阅读

    。

    寰王:“疗伤去吧。”

    夏侯云勉强应声,整个人伏到了大双的背上,明黄的太子冕服上,两片血迹缓慢地扩散。

    “大王,那么羞辱东夷使臣,不大合适吧。”苏夫人绞着丝帕,羞辱吧,羞辱吧,羞辱得越狠,东夷越不会放过,新东夷王稳定朝纲后,必不会放过杀了他的女儿、羞辱他的使臣的夏侯云,东夷可不是好惹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寰王:“给谭谒者送十个美人吧。”

    蒋思辰脚下滑了滑,那谭诚受此一辱,还硬得起来吗,十个美人,嘲笑他的吧。

    银顶帐内,穆英已洗掉燕明睿的妆容,换上一身天青色衣袍。夏侯云婉退寰王派来的太医,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在丘娉婷的哭泣声中,由大双小双抬进安车,向铁鹰骑宿营地驰去。

    宿营地借用了金袍人训练金衣骑士的基地。

    一条大河从南部鹤鸣山的高山峻岭中奔出,河水宽阔,水势浩大,穿过莽莽森林,流过茫茫草原,到达这片区域时,受山势地形切割,分成东西两条支流,沿山脚流淌,又交汇一处,流进丹鸾湖,使这片低缓的山地变成一座河中岛。

    金袍人修了跨河石桥,桥宽两丈,可并驰四马。

    安车上,夏侯云侧身而卧,避开伤口。

    燕明睿听穆英大概讲了讲观礼台上下发生的事,道:“你们走了不一会儿,我一个人在帐篷里,倒有意外的收获,卫国公,也到鸾城来了。”

    穆英:“被圈禁在王陵的卫国公?”

    燕明睿:“龙城就一个卫国公,我听到他的声音,从银顶帐的后面经过,说,暗器高手虽然失手,还有别的好手,数百人对付一人,不怕殿下不死。”

    穆英:“就这一句?”

    燕明睿:“卫国公他们只是路过,有这一句,还不够吗,燕明睿在赛场上与苏伯颜决斗,我还能走出去?”

    夏侯云的目光宛似夏日黄昏的云霓,变化莫测。

    卫国公来了,是他逃出来的,还是寰王王放他出来的?

    江湖豪强是卫国公收买来的,正印证与宣室殿有关系。卫国公要杀夏侯云,这个秘密已不是秘密,没有寰王的默许,卫国公能那么嚣张吗?

    近来,寰王对夏侯云态度和缓,真的和缓了吗?

    让夏侯云娶穆家女,终是有隐患的,穆雪身世大白,夏侯云难免被人攻讦私通敌国。寰王只需一句被瞒骗,便可置身事外。

    盛大的婚礼,提供军饷军需,放弃金矿,一系列的动作,能让夏侯云完全卸下戒心,然后在放轻松的一刻,给他致命一击。

    寰王用起了欲擒故纵的办法,还用起了障眼法!

    暗器在射向夏侯云的同时,也射向寰王,试图让夏侯云相信,江湖豪强的出现,与寰王无关,寰王也是受害者。那么,祭祀台上的刺杀,同样是障眼法,怪不得让夏侯云参与祭祀!舞伶真正要杀的人,只有夏侯云。

    至于追剿金袍人,只因为金袍人是王位的巨大威胁。至于打伤苏伯颜的刺客,看来是夏侯风在混水摸鱼。

    为了给他心爱的儿子夏侯雷铺路,为了杀夏侯云一人,为了掩人耳目、不落杀子的恶名,寰王,要不要这么狠,这么绝?

    穆英:“你该怎么办?”

    燕明睿:“豺狼已经向猎人龇出了獠牙,魔鬼正对着天神狞笑,寰王和卫国公举起了杀人的刀,刀不沾血是不会回鞘的,死神的笑声正在鸾城的上空飘荡,殿下,该下决心了!”

    夏侯云脸色苍白,垂眸掩去痛苦之色,眼角的肌肉止不住抽搐。身体上的伤口在悄悄地瘉合,心里已流满了血。

    穆英双手抱头,靠在车厢上:“鸾城守军两万,加龙城来的卫尉军一万,还有各家私兵,人数或有四万之众,硬碰硬,占领鸾城,也打不进龙城。”

    燕明睿:“蒋思辰已投殿下,卫尉军的战力比鸾城守军要强,胜算还是很大的。”

    穆英摇头:“这话太满了,蒋思辰会在几位殿下中站太子的队,但决不会跟太子谋寰王的反。”

    燕明睿愤然:“谋反是死,不谋反也是死,等死不如谋反死!”

    。(未完待续)

    191 误导

    ————

    穆英懒懒道:“明知是死,干嘛要死?”

    燕明睿:“那你说,有什么办法不死?”

    穆英摇头:“我只管得了我不死,哪管得了你们。”

    燕明睿冷笑一声:“我就是死,也拖着你一起死。”

    穆英嗤地笑道:“你想拖着我一起死,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燕明睿怔住。

    穆英颇为得意:“本人有个诨号,千面穆七郎,紫蔷那点妆容技巧,便是跟本人学了三四个月的结果,算她有点天赋吧,这也是本人被派到龙城来的原因。

    安车过石桥,夏侯云突然下令停车,迈步下车,下车的一刻,双腿软了软,被燕明睿伸手扶住。半靠着燕明睿,半靠着桥栏,夏侯云远望绿意盎然的河中岛。

    徐树林、唐越、乔飞、于石头等人也下了马。

    “西波尔山,我们撤兵不及,被寰王发现,一道命令来到鸾城,你们几人寻找宿营地,唐越报说这片河中岛,这儿相对鸾城,独立又安静,两河环绕,山势虽缓,林木很密,极利于铁鹰骑的隐蔽,不至被窥了风貌。”

    唐越面色微红:“臣拙见,不敢当殿下夸奖。”

    夏侯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桥下的流水,然后扶着燕明睿,动作僵硬而虚浮地上了车。

    上了河中岛,夏侯云由大双小双去请易青,让其他人各自回营。到晚饭时,大双小双喊燕明睿、穆英和白初到中军帐来。

    临时宿营,一切从简,几个人围着新做的竹案。大双小双送上酒菜,守在帐门口。

    燕明睿瞅着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的夏侯云,撇嘴道:“易先生的医术又精进了,瞧着殿下的伤都没事了。”

    夏侯云吃得很快,推开碗箸,道:“你们怎么看这片河中岛?”

    穆英:“别有一番天地,金袍人的眼光不错。选中这里作为基地。那座石桥却是添足之笔,明晃晃告诉外界,这岛上住了人。不过,有富贵人家以这河中岛为自家山庄,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夏侯云音色沉沉:“这片河中岛,是金袍人的基地。以隐密见长,这么多年在鸾城内史的眼皮下生存。鸾城郡守未必是个靠得住的。鸾城守卫军,也未必心向龙城。我们宿营河中岛,无异于陷身死绝之地。”

    燕明睿筷中的肉掉回碗里。

    穆英目光一闪,倒吸一口冷气:“打起仗来。这里的确是死绝之地!石桥是河中岛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只须守住石桥,岛中人就会绝粮而死!”

    夏侯云:“断桥绝粮。是至少七天的战役,只须一场火攻。半天时间,岛中万余人马,不被烧死,也被互相踩踏而死。”

    河面虽宽,亦不足一箭之地,两岸芦苇丛生。燕明睿不由得出一身冷汗,脱口道:“唐越,唐越有问题!”

    “锦燕卫在寰王手里两年,左骁卫原隶属中尉军,那些隐匿其中的暗桩,困在凤凰谷,与他们旧主联系不得,现在放出来了,即使他们不再愿意为旧主做事,他们的旧主也不会放过他们。而宿营河中岛,守住石桥,加强水面巡逻,可最大限度地防止泄密。”

    夏侯云十指交错,虚置膝上,“实际上,铁鹰骑在西波尔山已露了锋芒,再隐藏,也在寰王的眼睛里。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暂时不能说唐越有问题,毕竟,谁也不会去想可能有两股力量将向我们发起攻击。”

    “半年来,我们与金袍人多次交锋,论起损失,金袍人比我们大得多,西波尔山一役,我们觉得金袍人元气大伤,只怕是我们这么想而已。”

    白初:“怎么讲?”

    “燕柳苦心经营二十年,金袍人接手至少在十年以上,究竟有多大财力、多少兵马,我们并没得到准确信息,除夕一役,各方势力交错,金袍人损失不明,雪谷一役,金袍人损千人,西波尔山一役,金袍人损四五千人,宋丞相连番追歼,金袍人共损万人余。我们沾沾自喜断了人家手脚,或许在人家看来,不过破皮之伤。”

    众人默然了。金袍人隐在暗处,母子经营二十年,张的网,练的兵,想一想还真无法想。

    “我们宿营于攻守中的死绝之地,对敌人来说,机会实在难得,向我们发起进攻,如果是金袍人,当以夜袭,不会使用易惊动鸾城方面的火攻,大火一起,鸾城守卫军不动,蒋思辰的卫尉军总得动。如果是寰王,那就百无禁忌了,给我冠一个谋逆的罪名,铁鹰骑死了也是白死,不诛连他们的亲人,算寰王的仁慈。”

    燕明睿:“若真是寰王,可选两条路,数百江湖豪强做行刺之举,失败了,以平叛为名,调动各路人马围剿,目前鸾城名面上的军队,就有鸾城守卫军、蒋思辰的卫尉军。”

    穆英不太赞同:“站在一个君王的角度,对继承王位的人,一般只选对的,不选爱的。夏侯雷虽是寰王亲自教养,但看起来是失败的,十五六岁的人,依然浮躁、冲动,对兄长不敬,不敬便不能容,吃相太难看。卫国公跋扈,得罪了不少重臣,宋丞相、徐太常、已故的李世昌,都可算在内,追随卫国公、力挺夏侯雷、求从龙显贵的,掰手指头数数,并无有底蕴的世家。”

    轻敲竹案,穆英接着道,“就目前的态势来说,金袍人咄咄逼人,势夺王位,夏侯雷那根嫩葱,显然不是金袍人的对手,寰王把王位传给夏侯雷,无异于把王位送给金袍人。所以,我觉得,寰王即使要给夏侯雷铺路,现在也不是除掉殿下的好时机。兄弟相残,机会就是别人的。”

    白初:“这么说来,我们要防的还是金袍人,防他夜袭。”

    燕明睿:“夜袭,着重于快、准、狠,这种活,一般是高手死士做,也适合江湖豪强。这次鸾城之行,卫国公收买江湖豪强,行刺殿下,是瞒着寰王的?”

    白初:“卫国公力挺夏侯雷,苏家是夏侯雷的外家,两家应该通力合作才对,可苏伯颜遇刺前,在寰王面前接破数百江湖豪强,并建议拘拿宣室殿相关人员,倒叫人费解。”

    “收买江湖豪强,非巨金而不得,卫国公被抄了家,圈禁在王陵,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他还有钱吗,树倒猢狲散,求从龙显贵的那些人,还会把自己的钱交给卫国公吗?卫国公收买的刺客,即使假向寰王行刺,也不会使用有毒的暗器,那毒,沾着就死的。”

    穆英施然道,“燕五公子,你在帐篷里听到路过的声音,若不是听岔了,就是有人故意而为,布这个局的人,应该很清楚你略逊于苏伯颜,断定与苏伯颜决斗的另有其人。此人,心细如发,就在不远的暗处。”

    燕明睿惊怔:“七哥的意思,有人故意布局,让我以为江湖豪强听命于卫国公,兼之前散出来的消息,宣室殿收买江湖豪强,两两佐证,意在搅浑水,意在离间,离间寰王与殿下脆弱的父子关系。”

    穆英:“宣室殿收买江湖豪强,我知,苏伯颜亦知,从苏伯颜的态度看,确有宣室殿的人参与收买,而非我们以为的寰王。苏伯颜遇刺,也许就是宣室殿那个暗桩急于灭口,考虑到苏伯颜绝不是夏侯风一派,也不排除夏侯风混水摸鱼,什么样的可能,都可能。”

    燕明睿苦笑:“我被你绕晕了。”

    夏侯云:“阿初,我记得,你提剑指着我,说,阿雪亲口告诉你,她亲耳听到我和燕明睿说话,说我要杀她。”

    白初声音骤冷:“不错。”

    夏侯云沉默良久,道:“在戏台上,有一类伶人会表演一种技,叫口技,模仿鸟叫兽鸣、风雨雷电,也能模仿人声。”

    穆英施然道,“燕五公子,你在帐篷里听到路过的声音,若不是听岔了,就是有人故意而为,布这个局的人,应该很清楚你略逊于苏伯颜,断定与苏伯颜决斗的另有其人。此人,心细如发,就在不远的暗处。”

    燕明睿惊怔:“七哥的意思,有人故意布局,让我以为江湖豪强听命于卫国公,兼之前散出来的消息,宣室殿收买江湖豪强,两两佐证,意在搅浑水,意在离间,离间寰王与殿下脆弱的父子关系。”

    穆英:“宣室殿收买江湖豪强,我知,苏伯颜亦知,从苏伯颜的态度看,确有宣室殿的人参与收买,而非我们以为的寰王。苏伯颜遇刺,也许就是宣室殿那个暗桩急于灭口,考虑到苏伯颜绝不是夏侯风一派,也不排除夏侯风混水摸鱼,什么样的可能,都可能。”

    燕明睿苦笑:“我被你绕晕了。”

    夏侯云:“阿初,我记得,你提剑指着我,说,阿雪亲口告诉你,她亲耳听到我和燕明睿说话,说我要杀她。”

    白初声音骤冷:“不错。”

    夏侯云沉默良久,道:“在戏台上,有一类伶人会表演一种技,叫口技,模仿鸟叫兽鸣、风雨雷电,也能模仿人声。”

    。(未完待续)

    ps:有重复,稍后修改,可恶的网络,要么登不上,要么慢得要死,我的全勤,嘤嘤泡汤了。。

    192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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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明睿不以为然:“在车上你还说,占得了鸾城,也打不进龙城,区区一万人,死路一条,怎么,转个身,吃个饭,就成了?”

    “你们没有谋反的意思,我何必自讨没趣。”穆英一步三顿地踱着步,“把军队比如刀,握刀的人至关重要。财帛动人心,金袍人以鸾城处的河中岛为基地,郡守管政,郡尉管军,可能都被重金收买,而鸾城守卫军以郡尉的命令是从,所以,要想控制鸾城的军政,必须把这两个人捏在手里,也使金袍人不能再借鸾城起事。”

    白初:“这个好办,天黑以后,我带几个弟兄摸过去。”

    “现在下手,太晚了。早在我听说金袍人的基地在鸾城,我就派人以粗使仆役的身份,潜进郡守府和郡尉府,目前已装扮成比较亲近的护卫,只需我发个信号,那两个人就跑不了。贪财的人往往怕死,不怕他们不听我的。”

    燕明睿垂头丧气:“你们穆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厉害?远谋暗算,织成一张大网,太可怕了!”

    穆英轻描淡写:“我有求于你们,你们的敌人,自然就是我的敌人,你们在明,我在暗,如此而已。”

    白初:“这样便省了事,都说夜长梦多,我看今夜一定不平静。铁鹰骑动起来,动静太大,夜战是特战队的专长,五百黑鹰,首战西波尔山,并不出奇,今夜,倒可一展身手,算是给我们虎鲨一个交代。”

    燕明睿哈哈笑道:“能把数百江湖豪强悄无声息地干掉。黑鹰从此威震江湖,是个大大的收获。所谓的江湖豪强,大多是仗手中刀剑,视律法若无的武士,不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人命,无辜二字如何也用不到他们身上,就凭他们收受钱财。来谋一国太子的命。一个个的,绝对是肆无忌惮的凶徒,黑鹰所为。可算为民除害,于朝堂有大利。”

    帐外响起脚步声,有士兵报,寰王派人来了。

    夏侯云:“明睿。你和徐树林去接一下,就说我伤重不起。还在昏迷当中。”

    燕明睿起身去了。

    白初:“今夜反夜袭,带上于石头吧,我看着他,不对头。直接杀了。”

    穆英笑道:“鸾城不平静,白三他们不如潜伏河中岛,监视铁鹰骑的异动。擒拿每一个有异动的人。”

    夏侯云:“七哥考虑周全,今夜不得平静。明天也未必平静。”

    穆英再笑:“我已说过,朝廷公器握在自己手里,安全才最有保障,在朝的官,外放的主官,大多都在鸾城,是别人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一劳,永逸。”

    夏侯云沉默。

    鸾城郡守、郡尉被制,两万守卫军便动弹不得,蒋思辰已是九卿之一的卫尉卿,再无职可升,能引得他心动的,或许只有子孙可享荫庇的爵位,那些呼风唤雨的朝臣,或可威服,挟众臣以令龙城,逼寰王退位做王父,或者对不服者一律射杀,夺位的路从来血流成河,无论怎样,正如穆英所说,不是不可成事,只要敢想,敢做,计划周密。

    然而,穆英不是穆雪,事成之后,穆英会提出什么条件呢?若成饮鸩止渴,可就不好了。

    燕明睿返回中军帐,道:“是宣室殿的郭大总管,奉寰王的命,送来二十桶酒,晚上的祭祀月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