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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泠月第10部分阅读

    服,或许你是上天派来助我之人!”

    风倾雪闻言摇头轻笑,“平卢生及乐无忌走脱了,有没有搜寻到他们的消息?”

    “还没有。”沈龙飞提起他们不由皱眉,“这两人都是狡诈非常之人,现在他们躲在暗处,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能心安。”

    “那两人绝不是肯安份之人,你派人打听,哪有不寻常事发生,便是此二人藏身之处。”风倾雪轻击窗棱。

    “嗯,我派沈解负责追踪,他是极为心细之人,不比千越的粗枝大叶。”沈龙飞点头道。

    “那我先告辞了,鹿儿的梅蕊酥应该做好了。”风倾雪起身离去。

    “有时还真羡慕你有这么一朵可人的解语花,倾雪兄,鹿姑娘真的不是你的……”沈龙飞还要说下去,却被风倾雪制住。

    “龙飞兄,拜托你,少开玩笑了。鹿儿她就如我的妹妹一般,”风倾雪被他这样一说,倒是心中一动,“龙飞兄,你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未娶妻,既然你如此欣赏鹿儿,不如你做我的妹婿如何?”

    “谢谢美意!”沈龙飞摆手道:“鹿姑娘满心满眼的只你一个,其他人全是灰色的影子。”

    “哈……”风倾雪闻言不禁笑开颜来,鹿儿这傻姑娘呀,真是的……

    正月初十,午后,风倾雪正在楼中百~万\小!说,忽见一庄丁走来。

    “风公子,庄主请您到大厅去,有贵客来访,请您一会。”

    “哦,请问是何方贵客?”风倾雪皱眉道,不明白为何要她去相见。

    “是朝庭秋大将军。”庄丁恭敬的回答。

    “什么?”风倾雪一声惊呼,音量不自觉的提高。

    “砰!”只见鹿儿竟失手将端给风倾雪的茶打碎在地。

    “风公子,怎么啦?”庄丁有些奇怪他们主仆的举动。

    “哦,没什么。”风倾雪迅速恢复正常,“请代为回复庄主,我马上就到。”

    “是,那小的先走了。”庄丁转身离去。

    待庄丁走后,风倾雪与鹿儿面面相视。

    良久后,风倾雪吐出一口气,“鹿儿,你说皇朝当官的姓秋的有几家?而称为秋大将军的有几位?”

    “公主,朝中秋姓显贵的只有威远侯府,秋大将军好象只有一位!”鹿儿困难的吞了吞口水,连称呼叫错了也不知。

    “秋大将军?!”风倾雪站起身来,双手交握,一会儿紧一会儿松。“难道是他?”

    “公主,是驸马呢!”鹿儿语气中竟有几分喜悦,“真的是驸马来了呢!”

    风倾雪拍了拍鹿儿的头,“笨丫头,你想干么,不要乱讲话!”

    “知道了,公子。”鹿儿抚着脑袋。

    风倾雪走到窗前,看着那株老梅在寒风的摇摆,弱不胜风,不时飘落几朵梅瓣。秋意亭为何会到这大漠中来?所来为何事?

    半晌后,她转身对鹿儿道:“鹿儿,我现在上大厅去,但你要记住,我是风倾雪,你是风鹿儿,与秋意亭无任何关系!记住!”

    “是!公子。”鹿儿点头,然后看了看风倾雪一眼,“公子,我可不可以也跟你一块儿去呀?人家从没见过驸马,有点好奇。”

    “笨丫头!”风倾雪再次拍她的脑袋,“记住,我们从没认识过什么秋将军,更不会知道什么驸马。”

    “好嘛。”鹿儿抚着发痛的头皮,“那你带我去见一见嘛。”

    “不行!”风倾雪斩钉截铁的回答,“给我乖乖呆在这,带你去肯定会露马脚,等我见过他后,再定夺。”

    风倾雪转身离去,留下鹿儿一个人跺脚。

    风倾雪一进大厅,即见沈龙飞正坐在主位上,另有一人却临窗而立。见她走进,沈龙飞起身相迎,临窗之人也回过头来。

    那人一转身,风倾雪见之不由暗叹。

    但见那人,一袭锦衣,玉带缠腰,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神情高贵如一轮朗朗明日高悬九天。端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难怪郑姑娘与小百灵会如此倾心于他,确实……

    那人也看着她,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世间竟有如此飘逸脱俗之人!白衣如雪,气质淡雅,人似天边皎月般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不知九天之上的仙人是否即是这等模样?!

    沈龙飞看着他们两人,忽地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好似灸辉耀眼的旭日与清辉柔逸的明月的相会,光芒交错,相互辉映!但日与月却是永不可会的啊?!

    “倾雪兄,这位是朝庭一等大将军秋意亭将军,”沈龙飞为他们介绍彼此,“秋将军,这位即为我的好友风倾雪公子。”

    “见过秋将军。”风倾雪一施礼,仪态完美,但不亢不卑。

    “不敢,”秋意亭回一礼,无端端的就是生出一种感觉,不想受这人一礼。

    “龙飞兄,不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风倾雪落座后看向沈龙飞问道。

    “风公子,是意亭想与你一会,因此特意烦沈庄主请出公子。”秋意亭接道。

    “哦?”风倾雪转向秋意亭,“不知秋将军找在下有何事?”

    秋意亭看着她,那双眼睛射出一种耀眼光芒,让人不敢逼视,“意亭一到这大漠,即听人传诵沈庄主大破乐家堡,结束这大漠双雄割据的局面,实为英雄盖世,因此慕名前来拜访。只是沈庄主却谦逊避功,直说这一切乃风公子相助而成,因此意亭相一睹风公子之英姿。”

    “秋将军决不会为看沈庄主及在下而来大漠,对吗?”风倾雪看着秋意,看着那双耀比寒星的眼睛,神色间不禁有几分恍惚。

    这个人啊,就是自己的丈夫,曾经的丈夫!丈夫?夫妻?这世间最为亲密之人,可他们却是相见不相识!唉!命运有时候真是奇妙!与她订婚六年,嫁与他家,居住一月,却连他一面也未曾见到,本以为今生无缘,谁知……却在此地在此时相会,以一种陌生人的身份互为认识!

    “风公子果然聪明不凡。”秋意亭赞道,这么快即能警觉他的来意。

    “现在四海升平,独余大漠依然不能平静,盗匪劫掠,帮部仇杀,让西域的百姓深受其害。因此皇上派我来这走一遭,我一路行来,沈、乐两家之事也了解了个十之八、九。这大漠的霸主是收是灭,皇上但凭我定夺!”语气中自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傲然气概。

    “沈庄主,不是我秋意亭大放狂言,但我铁骑所到,龙凤山庄必成灰烬!”秋意亭断然放语。

    “我知道。”沈龙飞淡然道。并未因对方话中的轻视而动怒,这确是事实,秋意亭声名在外已近十年,百年一出的绝世将才,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龙凤山庄不要说现在元气大伤,即算是全盛之时,在他眼中也有若一个玻璃制造的城堡,一击即碎!

    “想不到沈庄主竟是如此之英豪!”秋意亭语带赞赏,想不到他并未因对方的语带轻视而动怒,而是很明白理智的接收这些话,接受这个敌强我弱的事实!江湖草莽之中竟也有如此聪明洒脱之人!他能成霸业确实也有着他的不凡之处!

    “但不知秋将军意欲如何?”风倾雪忽问道,秋意亭绝不是简单之人。

    “那就要看沈庄主了。”秋意亭看向沈龙飞,悠然道来。

    “我?”沈龙飞有丝不解,“看我什么?”

    “这倒是请秋将军放心,”风倾雪却接道:“龙飞兄绝无成王立位之意!他仅仅希望保有这大漠永久的和平,他绝不会成为皇朝之患!相反,有他在,皇朝反能轻松竭制西域。”

    “风公子到底是何人?”秋意亭猛然看向她,眼中光芒大盛。

    这个人竟能轻而易举的识破他的心意,他到底是何人?不但有决胜千军万马的才能,还有这种慧眼识人心的异能!他决不是普通的一个流浪江湖的人!

    风倾雪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移目窗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沈庄主的好友,仅此而已。”

    “哦。”秋意亭收敛目光,不再追问。人家避而不答之事自有隐情,但终有一天他一定会探个明白的。

    “秋将军,”沈龙飞起身而道:“我沈龙飞决无丝毫成王成霸之意,这次对乐家堡的巢灭是我们江湖人的仇杀,这是两家相争数百年的必然结果!乐家去后,我沈家必做我平凡的老百姓,安份守已的牧场主,绝不会再挑起大漠一丝一毫的仇杀!”

    “沈庄主,我相信你,因此我才一人一骑上你龙凤山庄来。”秋意亭道。

    “多谢秋将军的信任。”沈龙飞抱拳道。

    “龙飞兄,你应该再谢秋将军一次,”风倾雪忽地道,回首看向秋意亭,“日理万机的秋将军来大漠决不会单单只是看沈、乐两家的龙争虎斗而来的。你渴望大漠永久和平的愿望很快便可实现了。”

    然后转向沈龙飞,“至今依然毫无踪迹的乐无忌及平卢生,你可拜托秋将军了,他必不负你所望的。”

    “哦!”沈龙飞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秋将军可有相助之意?”

    “风公子是否有透视人心的特别异能?”秋意亭不禁狐疑道:“似乎意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风公子都能了若指掌。”

    “秋将军,”风倾雪闻言不禁一笑,“我并无你所说的那种能力,只是根据实情猜测到的罢。”

    “沈庄主,你有风公子这等奇人相助,实不需意亭再掺一脚。”秋意亭回道。

    “秋将军,你带兵征战多年,熟知用兵追敌,这点倾雪自问比不上,因此还请你莫要推辞,相助龙飞兄一翻,相信龙飞兄必也不负你所望的。”风倾雪语中另有隐意。

    “哦,风公子竟是如此信任意亭?”秋意亭不禁有几分疑惑,这个风倾雪凭什么如此信任他呢?

    “对!倾雪信秋将军!”风倾雪断然道,然后对沈龙飞道:“龙飞兄,为示龙凤山庄的诚意,可将龙凤山庄所有人马皆任秋将军使唤,不知你是否愿意?”

    “当然可以!”沈龙飞毫不犹疑,“秋将军,这是我山庄之‘飞龙令’,龙凤山庄所有人皆任你差遣!”

    秋意亭看着手中的“飞龙令”,又看着眼前坦然的沈龙飞,这个人,竟然如此的坦诚相待,如此的毫不相疑,如此的相信风倾雪,也因着风倾雪也对他如此倾庄以待!这个人啊,这个江湖英豪的胸襟又是何等的宽广与坦荡!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这个雄阔大漠之主!

    当下他一握“飞龙令”,沉声道:“沈庄主,你如此倾庄相待,我秋意亭必不负你!”

    “如此看来,这里应该也就没我事了,”风倾雪起身道:“龙飞兄,那我先告退了。”不知怎么的,她总觉与秋意亭多待一刻,便会多一份为他所识破的危险。那双眼睛啊,太过锐利与明亮,似能照出世间一切的秘密。

    “倾雪兄,我正要设宴与秋将军接风洗尘,你怎能不与相陪?”沈龙飞畅言道,然后转向秋意亭,“秋将军,敝庄略备薄酒,万望你不要嫌弃。”

    “意亭此番前来一人一骑,并未当自己是什么朝庭大将军。沈庄主莫要客气,也不要将军长将军短的叫了。”秋意亭也豪气的道。

    “好,我沈龙飞就结交你这位朋友!意亭兄,请!”沈龙飞豪气万丈的道。

    “龙飞兄,请!”秋意亭眼睛一亮,回头看向风倾雪,“倾雪兄呢?”

    “两位兄长如此豪兴,小弟自当相陪。”风倾雪也淡然笑道。

    龙凤山庄地势最高的翔龙居,风倾雪、沈龙飞、秋意亭三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相处十分愉快。

    “倾雪兄,闻你一曲琴音即断乐家无数英雄性命,此事可是真的?”秋意亭想证实一路所听到的传言。

    “当然是真的!”沈龙飞抢着答道:“你不知道当时的那种场面啊,倾雪兄高坐屋顶,琴音传千里,夺人魂魄于无形!那种风采真是举世无双!而且他的琴技可说天下无双呢,由他弹琴,凤舞跳舞,真是世所罕见的完美结合!”

    “真想亲耳一闻!”秋意亭被他说得悠然神往,“倾雪兄,可愿弹琴一曲,让意亭一开耳界?”

    “倾雪兄,你就弹奏一曲吧。”沈龙飞欢快道,对于他的琴技实在是很想再听一次,“意亭兄,你不知道他那琴也不是凡品,乃是天下……”

    “龙飞兄!我的琴昨日鹿儿练习时琴弦断掉一根,还未修好。不知府上可有琴?不如借来我一弹,也好为两位兄长助酒兴。”风倾雪生生打断他的话语,有几分急切的道。

    “有啊,石先生就收藏了好几具名琴呢,待我唤人去取琴来。”沈龙飞起身唤人。

    自有庄丁前去取琴了。

    不一会儿,琴取来了,风倾雪试拔琴,淙淙声响,清越沉吟,不由赞道:“好琴!”虽比不上自己的倾泠月,但也是人间上品。

    “不知意亭兄想听何曲?”风倾雪问道。

    “倾雪兄最喜欢何曲?”秋意亭也问道。

    “我最喜欢的?”风倾雪心中一动,“那就请两位兄长听好吧。”

    琴音清泠泠响起,若花儿在夜露的呼唤下展开第一瓣娇嫩的花颜,娇羞无限;若清风微微拂过青青碧草,轻柔无限;若灿烂朝阳破开浓浓晨雾,明媚无限;若漾漾清波轻送一叶扁舟,飘逸无限……

    琴音随风从高传至低,从近传至远,从翔龙居飘散开来,传至龙凤山庄的每一处,于是整个山庄的人都陷入如梦如幻的迷醉之中!

    一曲毕后。

    沈龙飞半晌未能回神,秋意亭闭目而坐,似还沉浸在刚才的曲中。

    “世间竟有这么美妙的曲子!”良久后,沈龙飞长叹道。

    “天下第一的人物!天下第一的琴曲!”秋意亭睁开双目,定睛看着风倾雪,悠然赞道:“我自问也见识不少场面与人物,但从皇宫顶尖的乐师到江湖间的绝顶艺人,没有一个人能弹出倾雪兄这般高超的琴技!倾雪兄,你的琴音真可夺人魂魄!你到底是何人啊!”最后一句非问而是叹!

    “多谢两位兄长的谥美之言!”风倾雪浅浅一笑。

    “这支曲子叫什么名?我好似在哪听过一般。”秋意亭沉吟道。

    正在轻抹琴弦的风倾雪闻言一顿,手指微微一抖,但迅速恢复平静,淡淡的看向秋意亭,“意亭兄在哪听过呢?”

    “我到底在哪听过呢?”秋意亭苦思,“但我肯定我真的听过,只是到底在哪呢?”

    “倾雪兄,你还没告之这曲叫什么呢?”沈龙飞追问道。

    风倾雪看着秋意亭,后者也正看着她,似很想知道这曲名。

    她忽地不知怎么的,很想不顾后果的试探一下,于是轻轻说道:“这支琴曲叫《倾泠月》。”

    “倾泠月?那不是和……”沈龙飞脱口而出的一句“那不是和你那天下第一琴同名吗”还未说到一半即听得耳边响起风倾雪的低语,“龙飞兄,请千万不要告诉意亭兄,我拥有‘倾泠月’之事!”

    他顿时住口,这是风倾雪以传音入密之功在说话,虽对他为何不能说出那天下第一琴之事心存疑惑,但他依然听从他之嘱咐,只因风倾雪是他倾心信任的生死之交!

    “倾泠月?”秋意亭一震,目光亮如闪电,倾泠月……倾泠……倾泠月……这有什么联系吗?

    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在哪听过了!在家里,一年前,我听意遥吹过这支曲子,他当时用玉箫吹出,而且我只听得最尾一段,难怪我会记不太清楚了。”

    风倾雪闻言心头一跳,意遥还吹这支曲子吗?这曲《倾泠月》啊,是他们……

    “倾雪兄,你在何处习得这曲子的?”秋意亭问道,“那时我曾好几次央意遥吹与我听,谁知他任我使尽手段就是不肯吹给我听。”

    “是我在一本古书上习得了。”风倾雪平静如水的答道,只有那笼入袖中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意遥是何人?意亭兄的家人吗?”

    “古书上习得吗?原来是这样。”秋意亭微微点头,然后再答道:“意遥是我弟弟,那个书呆子,自小聪明绝顶,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但却不问世事不知世情,恬淡如方外之人,就差没穿上道袍出家了。”言语中隐含着对胞弟的一翻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