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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宫闱情仇:废后第6部分阅读

样,当着皇帝众多嫔妃的面,做出失礼之事,说出有损皇后德行的话,并且昏倒,一连串的事情,吓跑了凤暄宫里所有人。

    不少奴才暗自咒骂,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跟了这么个主子,福没享到,说不定一眨眼后就要送命。

    群芳簇拥,频频伸长脖子眺望,想瞧瞧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皇后的情况。

    瞧她那模样,似乎是淋了一夜的暴雨,即使昏睡着,浑身透出的死寂气息比方才更令人心碎。

    唇瓣,血迹斑斑,牙齿紧咬着,任太医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使她张开嘴,一如她紧握的粉拳,鲜血,一滴一滴,缓缓而下,溅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殷红的触目惊心。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凤暄宫,贤妃多次忍耐,强行压下胸口的不适,喉咙里酸楚的气味,不让自己晕倒。

    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好不容易关心皇后一次,若她在这个时候坚持不住,皇帝必会弃皇后于不顾,届时就不好办了。再瞧瞧皇帝紧绷的脸,抿成一线的唇,她知道,他此刻很生气。

    心中,忐忑不安着。

    皇帝聍目光凝聚在病榻上苍白着脸的倔强人儿。

    他有一丝迷惑,发生了什么事,使她如此?如此倔强着?连晕倒了,依旧那般倔强?

    想起曾后嫔妃落井下石耻笑过,说她是为吸引他注意才如此。

    他知道不是!

    绝对不是!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下那么大的本钱,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只为博他一顾,尤其是她。

    他清楚地记得,清楚地感觉到,从他发现她的那刻起,到她昏倒,她的视线没有一刹那落在他身上,即便是面对着他,她的目光也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怒气,隐隐产生。

    身为皇子,自小活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从未如此彻底的被人忽视过,而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如此忽视他的人!

    他是皇帝,从来都是女人趋之若骛的对象,而她,他的正妻,却连她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若非那次意外撞见,或许,直到她埋入黄土,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皇帝聍的怒气更甚。

    感受到皇帝的怒气,众人皆战战兢兢。

    君心难测啊!

    围着皇后的太医们更是一个个微微颤抖着身子,传闻皇上对皇后冷淡至极,可今天一见,似乎传言不实啊!

    若真冷漠,皇上怎会抱着身上又湿又脏的皇后回寝宫,皇上怎会沉声命令奴才为皇后沐浴更衣,一直瞪着他们为皇后诊脉呢?

    不少嫔妃心中低声咒骂着皇后,为了勾引皇上,什么招数都用出来,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亏她还是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哪儿都没长开,若再过几年,长开了,变的更加懂得卖弄风情了,她们这些“老人”该往哪儿搁啊?

    “恋太妃驾到!”慌乱的尖锐声自外面传来,皇帝聍混乱的心更加混乱。

    “姨娘。”皇帝站起身子,对匆匆赶来的恋太妃微微点头。

    “臣妾参见太妃娘娘!”盈盈娇啼一片,嫔妃赶紧行礼。

    太妃在皇宫里的地位不高,但瞧在她是皇帝的亲姨娘,有是皇帝唯一的长辈份上,再嚣张跋扈的嫔妃也不敢对她不敬,况且在皇帝面前,好歹也要装装温婉恭敬的样子。

    “平身!”恋太妃平静着脸,瞧了瞧被太医包围的病榻,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在担忧什么,惟有她自己心理清楚。

    “皇上,皇后怎么样了?”恋太妃问道,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团。

    “淋了点雨,没什么大事,是谁惊动了姨娘?姨娘,你身子骨不好,应该在寝宫多休息才是。”皇帝轻描淡写道,心中却没有底,太医诊治了好一会儿,到现在也没句说法。

    ”怎么回出这样的事呢?“恋太妃瞧了兴师动众的太医一眼,自知事情没皇帝说的那般轻巧,也不多说,用帕子抹了抹眼底泪花,微微哽咽道,“皇上,皇后是个好孩子啊!自她进宫之后,每天早晨都来给哀家请安,风雨无阻,今早迟迟不见皇后来请安,谁知……竟出这种事情。哎!”

    041

    恋太妃的话,对皇帝来说无疑有所触动,他早知道皇后每日给恋太妃请安之事,而亲耳听恋太妃亲口说,又另当别论。

    皇帝聍明白恋太妃说这话的目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心底的怒火却依旧燃烧,高傲如他,怎可能因姨娘的一句话,就忘记皇后给他的耻辱呢?

    他永远不会忘记,大婚的夜晚,皇后柏玉无瑕的臂膀,没有落红的事实,她根本就是个小滛妇

    小滛妇?!

    她眼中从来就没有他的存在,又非处子之身------

    她心里有人!

    她心里有另外的男人存在!

    猛然醒悟的认知,让皇帝聍怒火中烧,拳头不禁握紧。

    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恋太妃也不禁一颤,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再次提醒自己,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缠着自己叫姨娘的孩子,而是皇帝了,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帝。

    若非朝堂上舒相把持朝政,手握大权,他怎甘心登基几年没什么建树,韬光养晦至今呢?

    贤妃见皇帝露出非常不耐烦之色,似乎若非恋太妃刚好来到,他早已抬脚走人,赶紧催促太医道:“太医,皇后娘娘的身子怎样?生病了么?严重么?你们快说阿!”

    一干太医早已感受到皇帝勃发的怒气,再听到贵妃娘娘焦急催促,赶紧回过身来跪下,各个口称死罪,吓得恋太妃、贤妃脸色发白,别的嫔妃窃喜不已,凤暄宫的一干奴才各个腿脚发软,耷拉着脑袋等着皇帝处置。

    皇帝聍拍案怒道:“到底怎样?说!”

    转过身忙着磕头饶命的太医,没有人瞧见皇后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眼皮下眼珠子滚动了一圈。

    太医院左院判黄得高颤声道:“回禀皇上,皇皇后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轻颤的话语,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炸飞所有人的思考能力。

    恋太妃抖着手,指着黄得高问:“黄院判,皇室子嗣,兹事体大,你可不能误诊啊!”

    黄得高忙回道:“回太妃娘娘的话,微臣与众位太医集体诊治,绝对错不了的,皇后的确有了3个月的身孕,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聍脸色阴沉,似乎皇后有喜对他来说不值得开心,反而令他更为生气。

    黄得高咽了咽口水,额头冷汗直冒,抖声道:“不不过皇后娘娘身体虚虚弱,精神状态极糟,有小小产的危险”

    “是么?”皇帝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唯有阴森之感笼罩全身。

    玛嘉初时听说皇后有了身孕,心头大惊,后听说有小产的危险,心头闪过一丝窃喜,偷偷抬头瞄了连昭媛一眼,交换了个彼此才能懂的眼神,赶紧低下头。

    贤妃攥紧手中帕子,嘴里尽是苦涩,眨了眨眼,逼下眼底酸楚,深吸口气,恭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了3个多月的身孕,再过6个多月,皇后娘娘就会为皇上诞下皇子了!到时候,臣妾肚子里的皇子就有弟弟了!”

    皇帝聍眼一沉,抬头望着贤妃,犀利而深邃的目光似想瞧进她心底,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

    恋太妃听贤妃说话如此得体,微微颔首,眼底第一次对贤妃闪过满意之色,只不过皇后有孕,对皇家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皇帝膝下没有子嗣,应是极渴望皇嗣的,皇后是舒相的女儿,身份特殊,对朝廷局势、皇家与权臣的关系微妙,她有身孕,对皇家来说,可能不是福,而是祸。

    舒菲烟已贵为皇后,若再生下子嗣,若是个儿子,即便不是皇长子,也是嫡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不管如何,对舒相在朝廷里的大权稳固有益无害,而对皇家却

    所以,听到皇后有了3个多月的身孕,皇帝聍和恋太妃有惊无喜,心头压力远远超过欢喜。

    听到皇后有了身孕,嫔妃们的态度也各不相同,大部分是又嫉又妒,脸露如话笑容,心底打着蛇蝎坏主意,只有一两个,偷偷觑着皇帝的脸色,眼底划过一抹拧笑,借刀杀人的狞笑。

    病榻上的人儿,依旧紧闭着双眼,袒露于锦被外的粉拳,握得更紧,不顾鲜血滴滴流淌,吸吐之声,更为低沉绵长。

    凤暄宫陷入可怕的沉寂,没有人敢打破这沉寂。

    皇帝阴沉着脸,瞧不出心底想法。

    恋太妃嘴角僵硬上扬,看不出笑容虚假。

    皇宫中人,最擅长的本领,便是粉饰太平,即便情况有多危机,心中有多恼恨,脸上的笑容依旧能灿烂如花,嘴巴里说出的话依旧能华美悦耳。

    道贺恭喜声纷至沓来,嫔妃们一个个笑得比春天盛开的花儿更为灿烂,嘴巴像抹了厚厚几层蜂蜜似的,说出来的话甜得发腻,恶心到极点。

    这个说不用几年,皇上膝下就会皇子公主无数,太妃可以逗弄儿孙,颐养天年。

    这个说皇上大婚不久,后宫就有两位娘娘有了身孕,必然是天降祥兆,大莫定会迎来千秋盛世。

    那个说要办场宴席,好好庆祝下两位娘娘有了龙嗣。

    叽叽喳喳,乱成一片。

    皇帝聍沉着脸听她们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眼底的不悦更加浓厚。

    不知哪个嫔妃自作聪明的说了句“一旦皇后娘娘诞下龙子,不但皇上多了个儿子,贤妃姐姐的皇子多了个弟弟,连舒相也有了唯一的外孙,血脉得以延续,届时举国欢腾,场面必然十分热闹”,气得恋太妃咬紧牙关,攥紧帕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因这嫔妃一句多嘴,为日后惹来无数滔天大祸,不管对谁,都是一场深重不幸的灾难。

    病榻上的人儿,身子一僵,紧握的粉拳不知何时悄悄松开,慢慢向头顶髻上的凤钗伸去,无声拔下凤钗,狠狠刺向自己坏了孩子的肚子

    “皇后娘娘!”纤眠一声惊天尖叫,吓了所有人一跳。

    笑颖眼疾手快,抓住金钗,不让它刺入皇后娇嫩的腹部,这一刺下去,别说肚子里刚刚成形的孩子会没了,只怕连皇后的命也要送掉。

    划破天际的尖叫,深沉如海的痛恨,惨绝人寰的自残行为,惊骇众人。

    那是怎样深沉的痛恨啊?

    恨到要亲手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恨到要亲手将利刃插入自己的腹部,罔顾自己性命!

    被她布满血丝的水眸中渗出如血恨意惊蛰,被她话语中撕心裂肺的伤痛惊蛰,被她疯狂的自残行为惊蛰,皇帝聍忍不住倒退几步,不敢去瞧病榻上奄奄一息人儿的奋命一搏。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啊-----我要杀死他!啊-----”忍耐一夜的怒吼终于爆发,如休眠火山突然觉醒,以惊天动地毁灭一切之态宣告世人,它无情残酷的到来。

    042

    不记得这时入夏之后第几场风雨,呼啸的狂风,肆无忌惮的暴雨,侵袭柔弱花枝,凤暄宫里栽种的花花草草,不少在风雨中凋零,剩下苦苦挣扎的,因无人打理,也没什么活气。

    凤暄宫所有的奴才,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昏睡中的皇后,看着她脸色惨白如雪,气息微弱,心理打鼓般,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日以来,皇后只要一苏醒,便大哭大闹,想尽办法要杀死肚子里的孩子,力气大的惊人,个宫女都按不住她,若非皇后身子太过虚弱,又有太医在一旁照看着,只怕她早已得逞。

    回想起当日皇后疯狂的自残行为,所有奴才心有余悸。

    平日里,他们熟悉的皇后对任何事情都冷冷淡淡,即便是被玛嘉指着鼻子骂,也没有半点反映,肚量大得不象活人。

    而当时,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疯狂的行为,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没有想到过,原来皇后并非是个真正冷淡的人,她也有性子,性子倔强的骇人,决定做的事根本没人拦得住。

    那时,若非笑颍死命抓着凤钗,若非玛嘉、纤眠、兰草、依色几人联手按住皇后全身,让右院判童放童大人扎了皇后的|岤道,使她昏睡过去,指不定闹成什么样,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会被凤钗刺死。

    皇帝当时看着皇后的疯狂,脸色说不出的怪异,有惊有怜有愤有恨,更多的疑惑不解。

    别说皇帝不解了,朝野上下有哪个想的明白的,后宫嫔妃哪个不对龙嗣渴望至极,巴不得母凭子贵。

    瞧瞧人家贤妃娘娘,原本只是个正二品的昭仪,就因坏了龙嗣而册封为正一品贤妃,太医早已证实,贤妃肚子里的是个儿子,他日小皇子一出世,什么样的赏赐都有,说不定连太子之尊,皇帝都已预备下。

    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会失踪一早上?

    回来后就性情大变?

    或者说展露出真正的性情?

    皇后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以往呢?

    这些日子,她只要一清醒就闹,奴才们携手压住她,让右院判大人扎针让她昏睡,每天趁她昏睡之际灌以千年人参熬的汤汁,维持她脆弱的生命。

    所有人都说了,再这样下去,别说皇后肚子里的龙嗣保不住,就连皇后娘娘的小命也难保住,一旦皇后娘娘驾崩,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岂不

    好些人已经在为自己预备后路,可后宫虽大,真正愿意收容他们的主子,又有几个呢?

    即便有主子愿意收容他们,各个品级的嫔妃所拥有的奴才数量有明确规定,身边奴才早已饱和的她们,怎可能为了别宫主子的奴才,而残害自己的心腹呢?

    此时,平日里看皇后不顺眼的奴才突然认识到,若皇后死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活的。

    皇宫里,对于死了主子的奴才,奴婢通常是打发到浣衣殿洗衣服,奴才则是打发到各处当最低贱的跑腿太监,哪有跟在自己主子身边舒服,况且他们还是皇后身边的奴才。

    任皇后再不得宠,她也是皇后,又有舒相当靠山,宫里的奴才多少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夜,静悄悄的,虫儿,轻鸣着。

    凤暄宫灯火通明。

    没有一个奴才敢安心去休息,生怕皇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苏醒,身旁没有奴才看着,又做出要杀死龙嗣之事。

    太医院左右院判,坐在外室椅子上打着盹,皇后如此闹腾,他们已十多天没有走出凤暄宫一步,更别提回府休息了。

    玛嘉靠在床榻旁,放心入睡,她才不管皇后是否会死,反正连昭媛说了,如果皇后死了,她马上把她弄到霞阳宫去伺候她,若是皇后没死,就让她想办法落了皇后的龙嗣,到时少不了她的好处。

    笑颖忧心忡忡地迷望着皇后,一手按住皇后的手,稍微假寐会儿,只要皇后一醒,手一动,她便会在第一时刻惊醒,确保龙嗣的安全。

    兰草纤眠依色等小宫女,守在一旁伺候着,各个处于半梦半醒浅眠状态。

    一道曼妙身影掠入凤暄宫,迅疾出手,点睡所有人,慢慢走到皇后的凤床前,凝视着病榻上憔悴的人儿,半晌,她出手封住她的|岤道,拂开她的昏睡|岤。

    幽幽转醒,水灵灵迷蒙着眼瞧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意识处于朦胧状态,凝聚片刻后,意识慢慢清醒,微微转达眼珠,瞧了瞧周围陷入深眠的奴才。

    曼妙身影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满脸泪痕却怎么也遮掩不住,眼底布满血丝,显然这些日子她过的并不好。

    ”纤纤眠”水灵灵虚弱地叫她,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得冒烟,火烧般疼痛难当。

    纤眠忙去倒了杯水,扶起水灵灵孱弱的身子,找了个垫子垫在她身下,小心喂她水喝。

    泪水不止,纤眠哭道:“宫主,您为何这般错待自己?”

    她十岁就跟在宫主身边,是少主特意安排她伺候宫主的,当时的宫主还是个默默无名的小丫头,每天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徘徊在生死边缘,每天身上受得伤看得她心里直发疼。

    她知道,选拔宫主的训练十分艰苦,她更知道,宫主是当时选拔的人中年纪最小,个子最小的一个,若非有少主不时偷偷传授她高深武功,输真气给她,凭她一人之力,是怎么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训练营的。

    即便当时,她每天给遍体麟伤、体无完肤的宫主上药、治伤,也没见过她如此死气沉沉过,即便当时,她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房间,有时甚至是爬回房间,她依旧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活下去,不似此刻的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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