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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海妖第17部分阅读

 见修士还在林中寻找猫头鹰,许多神识或强或弱,只在林中扫掠,再度发动替物换形,好像不大方便,不如裹在喜鹊之中,离开这片林子再说。

    想到这里,振翅高呼道:“喳喳喳,吵什么,喳喳,都给我闭嘴,吃饭不积极,还配做喜鹊么,喳喳喳,走,走,快些,快些。”

    “喳喳喳,说的对,说的对,喳喳,天塌下来也没吃饭要紧,下山,下山。”有喜鹊展翅飞起。

    “喳喳,等等,等等,别给吃完了,小孩子留不了多少余粮。”又有喜鹊匆匆跟随。

    于是林中喜鹊一窝蜂飞将起来,匆匆忙忙向山下飞去。

    步离自然裹挟其中,行进间有神识扫来,估摸着还是看里面有没有猫头鹰的,步离心头大乐,暗道:“小子,小爷打算老老实实当会儿喜鹊,你能发现什么,莫不成还真把长翅膀的全杀了,嘎嘎嘎嘎。”

    果然,那神识扫掠片刻,没发现丝毫异样,于是纷纷退去。

    步离等眨眼飞临山谷,却又回到老地方,见伙房外,有数百个低层弟子用饭,小胖子他们居然还没出来,应该是睡了会儿懒觉的缘故。

    龚秋远面色憔悴,慢悠悠自山间树林里出来。

    没多大功夫,小胖子等辈才拿着绳索斧头,高高兴兴的跑上来,不就丢了只画眉么,还指望他们茶饭不思去。

    龚秋远远远望见,突地里面色一变,扬声高呼道:“胖子,过来。”

    小胖子一愣,磨磨蹭蹭走将过去,

    “说,你昨晚是不是把画眉鸟偷……哎呀,该死,又来了。”原来他怀疑小胖子偷走画眉,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连忙捂住肚子,向山林间跑去,那里有座茅厕,正好可以解决燃眉之急,没办法,早上起来就喝了两口凉茶,然后便一个劲儿的肚子疼,到现在都拉了七八回了。

    小胖子没听明白,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等着别跑,回来算账。”百忙之中龚秋远还忘不了回头威胁,话音未落,消失于树林之中。

    小胖子等填饱肚子要紧,哪还管得了他,高高兴兴的自伙房里打了碗高粱米饭,上面满满的铺了些青菜豆腐,乐滋滋往人堆里挤。

    诸多喜鹊落于树梢,叽叽喳喳鸣叫不休,步离许久没见过人间伙食,募然见到些没多大油水的素食,居然也闹了个食指大动。

    众喜鹊喳喳鸣叫,眼睛死盯着低层弟子嘴角里洒出来的米粒,它们能占的便宜也就这些了。

    龚秋远林子里匆匆跑出,扬声高呼:“胖子还敢吃饭,你……哎呀,该死,又来了。”

    说着话儿,又捂着肚子跑入山林之中,呵呵,泄神散果然神奇,饶是龚秋远有丁点修为,但也要他拉个形销骨立。

    小胖子再傻也知道必有麻烦,匆匆扒掉高粱米饭,小嘴儿一抹,拾起地上绳索斧头,高呼道:“赶紧走,师兄不高兴了。”

    众童子不敢耽搁,一个个跑出山谷,龚秋远还没出来呢。

    童子走后,米粒、菜渣掉了一地,也无怪喜鹊们把他们吃饭当成大事儿,小孩子嘴不严那,已经有喜鹊蠢蠢欲动,步离自然对这玩意不怎么感兴趣。

    眨眼龚秋远又跑了七八回,低层弟子方才用罢早饭,各自散去,整个山坡上只有十来个分配在伙房里打杂的弟子收拾碗筷,洗洗涮涮,于是叽喳乱叫声中,喜鹊轰然飞起,各自啄食余粮,欺瞒肚皮,步离裹在喜鹊堆里蹦来蹦去,间或有人过来,自然展翅飞起。

    眼见得地上若干蚂蚁爬行,也是看准了地上的菜渣、米粒,却是正在准备过冬的食物。

    心头灵机一动,暗道:“现而今长翅膀的都不安全,不如替换成蚂蚁,随便找哪儿窝起来,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嘎嘎,就这么着了,小爷我还真是聪明。”

    主意拿定,迅速放出神识,裹住一只凑到跟前的蚂蚁,幽光闪过,他已经替换过去。

    宗门出现妖怪,紫冉修士草木皆惊,步离刚替换过去,四面八方顿有十数道神识扫掠过来,天上又有剑光落下,好险,现而今紫冉修士结成天罗地网,稍有异动便会八方搜索。

    不过替物换形变化万端,端的是随风化影既无形,只要小爷我灵力不枯,谁也没本事看出本来面目。

    果然,诸多紫冉弟子神识来去扫掠,愣是没发现可恶的妖怪。

    天上落下七八个紫冉修士,其中居然出现个筑基高层,筑基层修士那是何等人物,自来不会轻易出现在这座低层弟子起居的山谷,如今他老人家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

    打杂的弟子纷纷见礼,

    筑基修士大度的摆摆手,道:“罢了,管事的龚秋远呢,大清早的又去哪里偷懒了。”

    “没有没有。”有个方脸弟子匆忙回答:“他在林子里呢。”

    “叫下来。”筑基修士眉头一皱,吩咐道,

    方脸弟子连忙回头,扬声高呼道:“师兄,师兄——”

    第四十四章 镇妖洞

    “干么,怎么就不能叫人清净一会儿呢。”龚秋远林子里痛苦的呻吟起来,

    筑基修士眉头一皱,高呼道:“龚秋远,架子不小啊,也不看看我是谁,叫不动你么。”

    龚秋远赶紧起身,堆上一脸笑容,道:“呵呵,哪儿敢那,真不知道是您过来了,师伯有什么吩咐啊。”

    筑基修士道:“下来说话。”

    龚秋远连连摇头,道:“不成啊师伯,走不了两步就得上这儿蹲着,我实在下不来啊。”

    “怎么了。”筑基修士颇为不悦,

    龚秋远连忙解释道:“师伯啊,真不是想怠慢您那,您不知道,从起床到现在,我跑了十几趟茅厕,都快拉晕过去了。”

    “怎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筑基修士颇为奇怪,

    “没有啊。”龚秋远想了想说道:“早上起来就喝了几口凉茶。”

    “凉茶。”筑基修士眼珠一转,道:“走,带我过去瞧瞧。”

    “莫非凉茶有什么古怪。”龚秋远愕然惊呼。

    “笨蛋。”筑基修士骂道:“你虽然谈不上什么修为,不过放在人间界,那也是人人羡慕的活神仙,岂能轻易叫两口凉茶放翻了。”

    “咦,着啊,我怎么没想到,哎呀,该死,师伯你等等,我马上下来。”龚秋远连忙钻入树林之中。

    筑基修士闷哼一声,随意指派个弟子,带着他向左手龚秋远起居的精舍走去。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地上有只蚂蚁风也似的一晃而逝,却已经藏到筑基修士的十方鞋里,唔,那地界,味道不好闻那,有心爬出去,然而该死的道士绑着白色脚套,出去后估摸着就会被人给扔下来,没办法,栖云山广袤无比,大小数十座峰头,路不熟瞎闯一气是会惹麻烦滴,没个向导怎么成,他只能强自忍耐。

    “师伯,等等,等等,我陪你去。”龚秋远提着裤子追了下来:“哎呀,可了不得了,他怎么就动不了了呢。”

    没跑两步,又弓着腰钻入树林之中。

    筑基修士冷笑两声,眨眼进去,房间里扫视片刻,径直奔向桌子上的茶壶,茶水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目运灵光,细细打量,忽然发现,水里似乎出现淡淡的红色,这颜色特别微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发髻上拔下根银簪,水里沾沾,好么,这毒药还真是厉害,银簪眨眼裹上层乌黑的颜色。

    思忖片刻,想不出什么头绪,万般无奈,回头对身边几个弟子说道:“事情是明摆着的,紫冉宗许多修士,可妖人却偏偏跑到登仙谷,选择给负责入门弟子起居的龚秋远下毒,这里面必有蹊跷,如今毒物看不出来历,没办法,只好去镇妖洞惊动大长老,请他老人家看看这是什么毒,只要查出毒物的来历,是什么人跑来祸害紫冉宗便清楚得很了,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待龚秋远出来,便立即带他前来见我。”

    “是。”众弟子躬身作答。

    于是筑基修士直接提着茶壶走出精舍,剑光发动,身形冲天而起。

    步离臭鞋子里探出小脑袋瞧瞧,天风呼啸,身下山峦飞箭似地往后退,眨眼望到一座陡峭的山峰,那山被群山簇拥,高于群峰之上,山间树木阴翳,其内隐藏不少建筑,筑基修士却哪里都不去,只是御使剑光,落到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上有座藤萝古洞,上书“镇妖洞”三个大字,也不知里面关什么东东,居然起了个“镇妖”的名堂,门口十来个身高体壮的黑脸大汉把守,那些个黑脸大汉个个面无表情,周身死气沉沉,仿佛没有生命的尸体。

    筑基修士到了这里,面色一肃,躬身行礼道:“巡山弟子天元参见大师伯。”

    片刻过后,洞内方才有人缓缓回应道:“何事。”

    呵呵,紫冉宗真顽皮,这里面居然又藏着个金丹修士。

    步离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回头急匆匆钻到鞋子里。

    但听天元说道:“弟子巡山时发现了奇怪的毒物,不知是何来历,特地恭请大师伯鉴察。”

    “拿来瞧瞧。”所谓大长老说话异常简单,

    天元疾步进洞。

    片刻过后,只听水波汩汩作响。

    长老忽地一声惊呼,道:“怎么,苗疆万毒宗也来找我们的麻烦。”

    “万毒宗,大师伯确定。”天元急忙询问,

    “然,”长老回答:“毒药名唤泄神散,虽是万毒宗独门秘制,不过相当于凡间泻药而已,你在哪里发现的。”

    “登仙谷杂役弟子的茶壶里。”天元回答的倒也干脆,

    “奇怪。”长老沉吟半晌,忽然说道:“万毒宗距紫冉宗有千里之遥,他们好容易赶过来,难道就为了对付个不成器的杂役。”

    “倒也不是,药王洞里丢了张丹方,还有大量低阶弟子奠基、辟谷、健体、疗伤、补气所用的丹药,妖人似乎有所顾忌,到现在还没闯入我紫冉腹地。”

    “唔,有趣,宗门里有外敌入侵,主持一元两树阵的宏志师弟干么去了,难道他竟没有丝毫察觉么。”

    “禀大师伯,宏志师父中了妖人的邪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什么,他竟然被人击倒了。”大长老似乎颇为震惊。

    “不但被击倒,连他老人家视若性命的无本楼也被夺走,据在场弟子说,击倒宏志师父的不是人,却是只极为奇怪的猫头鹰。”

    “猫头鹰,咦,难道又有妖怪跑入紫冉宗么。”

    “弟子也曾这样想过,不过昨夜有巡山弟子在登仙谷伙房门口发现外人入谷,用困葫芦拿下之后送到弟子面前,孰料却倒出个半死不活的老鼠,弟子猜想妖人可能精通幻术,这才赶来请叔伯拿个主意。”

    “哈哈哈哈。”大长老忽然仰天大笑,

    天元沉吟不答,不晓得两人闹什么古怪。

    稍后,听得大长老说道:“老夫明白你个小滑头打什么主意,不过看中了老夫的四翼灵獒,罢了,为宗门计,牵过去吧,如果妖人使用的真是幻术,四翼灵獒必然会查将出来,呵呵,没曾想一向高傲的宏志师弟也会吃亏,若非老夫有要事在身,必然要出去瞧瞧。”

    “多谢大师伯。”天元谦恭的回答道,

    “看好了。”大长老说道,

    稍后听到几声粗重的犬吠。

    “大师伯,怎么了,它怎么对着我叫。”

    “呵呵,小家伙好容易出来一趟,兴奋得不得了,现在已经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正提醒你呢。”大长老缓缓说道。

    “不干净的东西,在哪里。”

    “诺,左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步离心头一惊,不会吧,难道四翼灵獒能察觉自个儿的踪迹,不可能啊,四翼灵獒本事再大,也比不过金丹修士,替物换形可是没有丝毫破绽滴。

    决定暂不轻举妄动,看看情形再说。

    眼前豁然一亮,天元倒也实诚,他当真当着大长老的面儿把鞋子脱下来了。

    一抬头就看见个湿漉漉的大鼻子凑过来,汪汪汪几声犬吠,那声音震耳欲聋。

    耳听大长老笑道:“哈哈哈哈,我道什么,原来是只蚂蚁,天元贤侄,如今你在紫冉宗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怎么连自个儿都打扫不干净。”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天元连忙把步离从鞋子里磕出来,然后迅速把臭脚套上。

    “去吧,仔细些。”大长老大度的挥了挥手,

    于是天元带着一条牛犊似地黑色烈獒出洞,这就是四翼灵獒,不过没见它哪里长着翅膀,哼哼,大长老必然知道幻术最大的缺点就是无论怎么变,本身的气味儿改变不了,所以才派出凶猛的四翼灵獒,可他哪里知道,步离的替物换形连鼠王的天鼻神通也查不出来,四翼灵獒无论如何是不能同鼠王相提并论滴。

    不过好容易找个人类做向导,这家伙倒也顽皮,居然大大咧咧的将小爷丢在镇妖洞内,放眼望去,面前有个白发白须淹没嘴脸的白衣老头儿盘膝坐在蒲团之上,身后有五彩光华随时变化,不晓得有什么玄奇。

    看来这老头儿便是天元口中的大长老,金丹修士面前可不敢乱动,小爷我还是走他娘滴。

    只能象个蚂蚁似地向前扬扬触角,然后回身匆匆爬行,他想就这么爬出镇妖洞,大长老只是望他一眼,旋即瞑目入定,他好似不方便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爷简直太幸运了,赶紧出去,只要离这孙子远远地,小爷我还不是想怎地就怎地。

    爬啊爬,爬啊爬,至此才发觉变成虫豸的坏处,原本呼吸间就能出去的镇妖洞,如今变的那么漫长,估计照这速度走下去,怎么着也到今儿个傍晚了,也不晓得路上有没有免费提供膳食滴,小爷我累啊,真想回头一口喷过去,不过撼魂光是保命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暴露。

    小爷我爬,约莫两三个时辰之后,镇妖洞还没爬出一半儿,回头望望,大长老低眉闭眼,不断变幻的五彩光华业已淡去,整个人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头。

    歇会儿先,刚刚松口气。

    “嗨,帅锅,吃了没。”突听不远处有人呼喊,

    顺声望去,呵呵,墙角有只健壮的蚂蚁迅速爬来,触角挥动,似乎异常高兴遇到同类,好么,小爷我长得也不帅,怎么到处都有人缘,这不又有同类找上门来,不会遇到他们家亲戚吧。

    “没吃呢,你上哪儿吃去。”步离闷声闷气的回答,怎么着现而今也算个蚂蚁,为了使自己更真实些,难免要入乡随俗滴。

    “呵呵,就在这里啊。”壮蚂蚁似乎笑了下,一对触角迅速伸了过来,眨眼和步离的触角碰到一起。

    咦,怎么回事,浑身触了电似地一阵剧痛,身子随之扭动起来,好么,常用雷电打人,原来挨在身上是这滋味,痛劲儿正烈,壮蚂蚁突然张开大颚,惊讶的发现,大颚几乎有半个身子那么大……

    脑海中本能的泛起些许恐惧,却是替换蚂蚁的一点意识,至此终于明白,原来遇到了蚂蚁的天敌——蚁蛛,这家伙和蚂蚁极为相似,就是利用打招呼的手段来个出其不意。

    大颚袭来,眼见的就要被吞入腹中,步离怎肯就犯,疼痛中下意识的挥出一足,裹上些许刀气,

    金光泛起,蚁蛛脑袋被挥做两半,它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只肥嘟嘟的蚂蚁居然是个筑基修士。

    一足挥出,心里顿觉不妙,不过哪里还来得及,好么,一直挺小心来着,孰料小小的蚁蛛打乱了整个儿计划。

    大长老何等人物,怎能察觉不出洞中有何变故,却是募然开眼,双目放出神光,死死钉住打算逃跑的步离,大笑道:“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背后突有红光袭来,步离措手不及,只被那红光一刷,眨眼消失踪迹。

    “各峰峰主,速来镇妖洞议事。”大长老波澜不惊,低声说话,一语说罢,旋即低眉闭眼,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

    无边黑暗之中,步离迅如流星般的往下沉,身下有红光泛起,耳中听得咕咕作响,整个身子越来越热,渐渐地汗如雨下,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儿,放眼望去,登时吓得魂飞天外。

    你道怎地,原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