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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君三流妻第23部分阅读

说清楚了‘紫绛草’的用处,但却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

    萧疏于是怒极,再无犹豫,一路上凡是碰到与北齐有邦交的小国便通通耀武扬威恐吓一番。五万虎狼之师,背后更有着国势正隆的泱泱大国撑腰,足以让不少附庸之地迅速转投他国的庇佑。

    同时,责令西京和朔北两处对戎狄与草原加大施压力度。

    这么一来,戎狄和草原各部不乐意了。

    你林南夺了有夫之妇本就很不地道,若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儿便也只当是风流荒唐事笑笑算了。可好死不死的偏去招惹萧疏这样手握兵权且昏起头来颇有疯狂之象的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最重要的是,不能为了个女人连累得我们糟了池鱼之殃被楚国大军虎视眈眈吧?

    于是,三方联盟,隐隐然出现了动摇的苗头。

    一月底,北齐边境,万里雪飘。

    萧疏身穿银色铠甲,披黑色麾裘,立马营前。

    夏夏,分开已有五个月零二十一天,可安好?

    不要急,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我保证,很快。

    林南要的是权势皇位,我便阻了这条路。

    林南若是要你,我便绝了这份念想。

    也许,的确还可以有别的方法去解决,比如商议比如交换,而不用如此兴师动众。

    但,这却是最快的途径。

    我不愿你在病魔的阴影中多待,哪怕一个弹指一个霎那。

    夏夏,我答应过你,要为你‘烽火戏别国的诸侯’,你看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想看到昭哥哥能够有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于是我顺应群众的呼声,上菜!

    大家满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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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是个老实本分的教书先生,在小镇上开了个私塾,育人二十余载。

    娘早逝,只有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我十三岁那年,恶霸看上了私塾的那块地,要强买,爹爹不肯,此人便勾结了官府胡乱扣了个罪名将爹爹下了狱。

    没多久,爹爹便被折磨死了,私塾也被拆了,恶霸要抢我做小老婆,我拼命逃了出来。

    那年的雪特别大,天寒地冻。

    我躲进山里,又冷又饿,想着,也许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

    就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有个人走到我身边,将我抱了起来。

    用尽所有的力气睁开眼睛,我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孔,但是他的怀里,却很温暖。

    救我的人姓苏,也是个教书先生,不过他家的书院很大很气派,里面的学生大多是白家子弟。

    梅岭白家,神医世家。

    白家收留了我,为了报答,我便帮着干些杂活,有空的时候,还能顺便学些简单的医学常识。

    偶尔,也能碰到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我了。

    这样过了约莫三个多月,有一天,我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捣鼓药草。

    “你用这几味药,是准备做什么?”

    背后忽然响起的一个声音,清清冷冷的险些冻僵我浑身血液,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这是属于谁的。

    我不敢动也不敢吭声,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药是用来救人的,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没人教过你吗?”

    从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语里,我却听出了毫不掩饰的怒意与鄙薄,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猛然站起,仰头直面着他:“我就是要配毒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我要毒死他们,为爹爹报仇!”

    他挑挑眉略显讶然,细细打量了我一眼,凝神想了想,然后淡淡道了句:“报仇,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当天,他便带着我回到那个小镇,杀死了恶霸打残了狗官,将两个混蛋的宅子全部烧成了灰烬。

    望着熊熊烈火,我笑了。

    爹爹,你在天有灵,可高兴?。

    还有啊,爹爹,原来,他记得我……

    他站在我身边,转头看了看我,沉默了片刻,忽然说:“以后别总是苦着一张脸了,女孩儿就是要常常笑才对。”

    我顿时有些局促,小声嗫嚅着:“我……我有虎牙……笑的时候,不好看的……”

    “谁说的?就是有虎牙,笑起来的时候才漂亮。”

    他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的心跳得厉害,咬了咬牙,大着胆子:“苏先生,以后我能不能跟着你……我的意思是,我读过书识几个字,也许……也许可以在书院打打下手……”

    “不配毒药了?”

    我不好意思起来:“不配了……先生说的对,药是救人不是害人的。”

    他垂下眼帘,旋即又转而望向被映红的天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隐约带了柔和:“若只是为了好玩,恶作剧式的去害害人,倒也无伤大雅。”

    借着火光,我清晰地看到他弯了眉眼挑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很真切,很好看。

    自那以后,我便去了苏家书院。

    教一些刚刚启蒙的孩子背三字经,得了空,就去听苏先生讲课。

    苏先生的学问非常好,课也讲得极是精彩。只不过,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不假辞色的模样,所以学生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怕他。

    私下里,那帮孩子常常议论,苏先生大约打从生下来就是不会笑的。

    每当听到这些话,我都会暗暗窃喜。

    因为只有我,看过苏先生笑。

    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心底的秘密。仿若佳酿,埋得越深时日越久,便越是香甜醇厚。

    可是,我真的很想能够再一次看到苏先生的笑容。

    即便,不是只对我一个人笑,但若是因了我而笑,也行。

    于是,我开始看各种各样的书,从里面找出有趣的故事有意思的段子。我开始学着说笑话,甚至开始偷偷溜下山跟卖艺的师傅们学着表演滑稽戏。

    我的性子本极为内向腼腆,跟不大熟的人说话都会忍不住脸红,手足无措。

    但为了他,我逼着自己转变。

    这个过程很累很辛苦,我甘之如饴。

    终于慢慢的,我敢当着同学们的面儿大声说大声笑,敢对着一大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插科打诨搞怪耍宝。终于慢慢的,大家伙儿都变得非常喜欢我,称我为开心果,还送了我一个昵称‘果果’。我只要一开口,就有本事逗得所有人前仰后合。

    然而,我却仍然没能见到苏先生笑。

    哪怕周围的人都快要乐得喘不上气,他也最多只是抿抿唇角。

    难道,三年前的那个晚上,真的是我眼花,看错了吗……

    这个秋天,苏先生带回来一个女子,怀着身孕。

    他们都开心得不得了也紧张得不得了,恨不能日日夜夜围着这个女子转。

    他们喊她‘小六儿。’

    他们,指的是白家的人,苏家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梅岭的人,自然,也包括苏先生。

    苏先生很久没有讲课了,也很久没有来看我耍宝逗乐子了。

    他几乎一直待在白家,听说,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那个‘小六儿’。

    我终是耐不住,很想看他一眼,只偷偷的,一眼就好。

    时已入冬,有些冷。

    我躲在一棵大树下,像是做贼似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女子裹着厚厚的棉衣,显得身形更加臃肿。摇摇摆摆走到院中放满了各色草药的长桌旁,捣鼓着什么。

    男子紧跟身侧,视线始终盘旋在她的脸上。

    “昭哥哥,我弄的这个药啊,肯定能让三哥明儿个一早就乖乖去找嫂子讨饶,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小六儿亲手调出来的东西,谁没领教过,谁又敢小瞧了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人相视,大笑。

    是的,大笑。

    我从未曾想过,这辈子,竟能有机会看到他如此开怀的模样。

    其声朗朗,其笑灼灼。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唯愿对着一个人笑。

    那个人,会为了好玩而用药去整人,恶作剧般的无伤大雅。

    那个人,在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漂亮……

    我忽然觉得有些累,腿软得站不住,便靠着树干滑坐到了地上。

    鼻子好酸,眼睛好涩。

    我抬起手,使劲的揉啊擦啊,结果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仍是清清冷冷的,却带着尚未来得及散尽的笑意。

    “果果?你这是怎么了?”

    我仰起头,拼命的仰起头。

    可我却直到此刻才知道,冬日的阳光竟也能这般刺目,让我的眼前只余了白惨惨的一片。

    我好想看清楚他啊,因为他的脸上,一定还残留着些许的笑容。

    可是,我看不见。

    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永远不可能看得见。

    你的笑,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

    我就算逗笑了天下人,又有什么意义……

    67

    67、第六十五章 奔赴梅岭

    五万大军压境,北齐只派了一个人来应对。

    长袍轻裘,木簪软靴。来者约莫三十许的年岁,文士装扮文士气质。双手笼于袖中,踩着厚厚的冰雪慢慢前行,舒展的眉目带着愉悦的笑意。那副悠然随意的神态像极了是在闲庭信步踏雪赏梅,而非正独自一人穿过敌营林立的刀斧,被无数杀气腾腾的目光加身。

    待到看清那人苍白瘦削的脸上满是病容难掩,萧疏剑眉猛地一扬略显意外之色,旋即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去:“不知来的是三殿下,萧某失礼。”

    “萧帅何出此言呢?明明是我未得准允不请自来,失礼在先才是。”

    两人对面而立身量相仿,互视一眼朗声齐笑。

    萧疏退了周围列阵以待的将士,与来者并肩入大帐。

    北齐三皇子名曰林筠,少时便显英才天纵,十五岁即辅佐君主理政,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在军在朝俱有极高的声望,几乎是公认的太子人选。

    然而,却在二十岁那年,率军与宿敌商国作战时,十万精锐一夕间全军覆没。待其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却发现自己已成了通敌叛国的戴罪之身。君主没有杀他,是因为要将其送往商国做质子。他百口莫辩,所能做的,只有担了所有罪状,保下幼弟林南的一条命。

    弹指一挥十二载,就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再记得那位有凌云之才的三皇子时,林筠却好端端的回来了,紧接着,迎娶了敌国最小的公主。

    回国仅一年,北齐朝局便暗潮汹涌波澜迭生。而那搅动了一切的手,眼下正捧着滚热的茶盏,骨节嶙峋。

    萧疏亲自斟茶:“萧某自幼便对三殿下很是景仰,那几场由殿下统筹指挥的战役,让萧某每每忆起,便忍不住击节赞叹心向往之。未曾想,此生竟能有缘一晤。”

    林筠嗅着茶香,踱步至火盆旁,笑呵呵道:“萧帅在战场上的风采,即便我为囚为奴之时,也是多有耳闻。只可惜,你我之间是再无机会能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了。”

    萧疏的眼神微微一动:“若能永远不动刀枪不兴兵戈,方是国之幸事,百姓之福。”

    林筠侧首看了看他,笑容越发轻快:“此话深得我心,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言归正传,谈谈如何才能让国有幸让民有福。”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这我知道,那么,楚国的条件呢?”

    “我的条件,就是大楚的条件。”

    林筠一愣:“当真只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萧疏笑了笑:“在三殿下面前,又有何必要假话虚言?”

    林筠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默然片刻,一笑一叹:“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占了大便宜。”

    萧疏沉声:“只要九殿下交出紫绛草,我这五万大军便可立即转为其成事的助力。比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戎狄和草原,近在咫尺的力量,才最有效最有保证。”

    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些许凛然:“换而言之,如若不然,这压境的大军,也不是虚张声势摆摆样子的!我想,凭着九殿下如今的地位,贵国主上应该还不至于为了他,而打场莫名其妙的仗,而与大楚为敌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何况,南儿从来就不得父皇的欢心。”火光映着林筠的脸颊,却不能添丝毫血色:“南儿小时候,是个善良得有些软弱的孩子,永远只知道拉着我的衣袖躲在我的身后,一副怯怯的模样。但十二岁那年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母亲被父亲斩于剑下,就死在他的面前。自己则一夜之间从皇子变为了阶下囚,小小年纪受尽折磨。放出来后,我又去了别国,再无力护他。不难想象,在皇家,一个失去了所有庇佑的皇子会是怎样的处境。坦白说,我不止一次的认为,他活不下去了,活不到成年及冠,活不到我回国的那天。但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还暗中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只有我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收回手,重新捧起已经不再有热度的茶盏,林筠笑着对萧疏道:“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让你转告那位姑娘,南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伪装,让他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但我可以确定,南儿对她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至于那紫绛草,起因是一场阴差阳错,而随后的发展却是抉择两难。若是伤害到了那姑娘,还请你代替南儿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别恨他。”

    “只要她安然无恙,自是恩仇尽泯。”萧疏毫不犹豫的应了,沉吟少顷,又道:“三殿下的沉疴,也许白家会有办法。”

    “萧帅的好意我心领了。”林筠抿了一口茶,像是太凉,面色一变,猛地以帕掩口爆出一阵剧咳,好半晌方才慢慢止歇。那原本洁白的丝帕,却已被殷红浸透。

    随手将帕子扔进火盆,转眼化为黑灰片片。林筠对神情复杂的萧疏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适才所说的抉择两难,其实并非完全指我的病情。南儿知道了紫绛草的用处后,最终做出的决定是,治好我,然后他陪着那姑娘共赴黄泉。真是个傻孩子对不对,我怎么会让他这么做?我又怎么能让他便是到了地府,也无颜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呢?”

    萧疏怔住,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唯有沉默着扶林筠坐下,隔着厚厚的麾裘,却能清晰感其单薄消瘦。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那曾经的跃马扬鞭意气风发,却在皇权更迭的污秽中,在十二年的质子磨难中,徒剩了病骨支离,年寿难久。

    林筠稍稍喘息了片刻,接过萧疏递来的新斟热茶,饮了一口,仍是很愉悦的笑着:“果然不愧是富甲天下的萧家大公子,便是行军打仗时,也能带着如此好茶。”

    萧疏便也随之一笑,仍是无言。

    “南儿用的那个什么‘易魂’的法子,我之前不知情,后来也不赞同。毕竟无论如何,父子伦常总不能不顾。他将来是要承袭皇位的,怎能留下这种为世人所诟病的污点。但我却明白,南儿之所以那样孤注一掷,只是因为,怕我等不到了……等不到亲眼看着沉冤得雪,等不到亲口对那十万枉死将士的英灵说一声,安息……”

    像是心绪难平,气息不调,林筠又轻轻咳了起来,咳声空洞,仿若油尽灯枯。

    萧疏以掌抵住其后心,徐徐吐力,然而那力道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丝回应。终是忍不住轻声道出了盘旋心中的疑问,话语里却不知不觉带了颤抖:“可是,那‘易魂’莫非……”

    “南儿为了个女子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父皇震怒,朝中也不乏趁机落井下石之辈。”林筠摆摆手,谢绝了萧疏徒劳无功的助力:“局势到了这种时候,已容不得我们有半分闪失。”

    “所以,终究还是用了‘易魂’,只不过那换血解毒之人,是你。”萧疏的声音发紧:“为什么你聪明一世却……”

    “因为我真的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林筠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阖起眼,像是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十三年,十万条性命。他们每个人都活在我的血脉里,每个人都在天上看着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我求的,不过是个真相。而这真相,一定要由父皇亲自公诸于世,方能洗了将士们的冤屈。”

    睁开双眼,看着萧疏,眸中竟似有华彩闪烁:“至于我,本就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人。若能用我一条命,换北齐朗朗乾坤,换南儿一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