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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第12部分阅读

    大美女也流露出羞赧之色,有些无措,莫名其妙剜了肖冰几眼。

    肖冰只顾狂奔,判断哪里可能有人埋伏,走哪里安全一点,留神警惕每一个潜伏危险的暗角,这就是老a精英的军人素养,俨然把文化宫北边几条小街道当成了没有硝烟却危机四伏的战场,哪有多余心思理会怀里的欧阳思青想什么,他到了小吃街附近那个停车场,确定周围安全后才放下欧阳思青,步步小心,处处留神,是他深陷陷阱一贯作风,否则他这条小命早丢在某个山旮旯里了。

    路虎越野车双涡轮增压动机低吼,肖冰脚点油门,车子“飞”出车位,惯性作用下欧阳思青身子猛向后靠,死死贴紧椅背,不禁“啊”了一声,遇事冷静的大尤物再禁不起折腾,忙给自己系安全带,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墨绿色猎豹毫无征兆启动,想把停车场中间只够两辆车并排行驶的通道堵死,肖冰冷笑,终于展露在密云盘山公路开军用大卡车狂飙的剽悍气势,猛点刹车,左打方向盘,性能优良的路虎车四个轮子抱死,粗犷车身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调转的车尾相距猎豹右边车门不足十公分。

    车头还未摆正,肖冰挂档,松离合器,再点油门,一连串动作太快,太突然,车身反方向惯性没完全消失,向前牵引力与向后的惯性要缓冲抵消,导致四个车轮与地面摩擦一两秒,狂野的路虎才飞射出去,从停车场另一个出口驶出。

    四个身材一般魁梧彪悍的猛男从猎豹里出来,有两人手中紧握着仿五四手枪,本想拦路行凶的亡命徒丢了魂似的望向路虎消失的方向,肖冰堪称华丽的玩车技巧实实在在震撼了他们。

    “这车开的真不是个人就一个变态”蓄着络腮胡的枪手小声呢喃,他和几个兄弟横行河西、山西、河北三省,吃血饭,绑票勒索,坏事干尽了,能玩命的猛人也不是没遇到过,半年前那一票,追杀山西的煤老板,那家伙就是国内某个知名飙车俱乐部的会员,开悍马h2在横穿太行山的太旧高狂飙,最后仍被他用改装后的桑塔纳两千逼进山沟里,车毁人亡,干他们这行,为了保命,为了有饭吃,玩枪玩车的水准比玩女人的功夫要高深的多,今天这一票似乎碰上了更高深的变态。

    “老大那小子的命值一百万,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煮熟的鸭子飞了”旁边人小声唠叨,络腮胡瞪他一眼,沉声道:“换车牌赶紧走,那小子是河西地头蛇,咱们一击不能得手就必须躲着,钱是好东西,但要搭上命不值。”

    第六十三章 劫后

    肖冰开车在宁和市二环路上风驰电掣般绕了两圈,以生猛近乎玩命的车技又摆脱三辆车的跟踪,多亏今天开的是路虎,要换辆日产车,哪架得住这样折腾,好不容易陪欧阳美女吃顿夜宵居然引来三波人真枪实弹的追杀,人怕出名猪怕壮,话很在理,如今肖冰不只出名,强敌也多,换做别人只怕要缩着头过胆战心惊的日子。

    肖冰清楚,走上这条道,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你怯了,退了,涎着脸逼你的人都会蹦跶出来,示弱是强者玩的把戏,肖冰现在还没资本玩,他必须得强势面对,香港黑帮影片中,金盆洗手的大佬要么被活活逼死,要么凄惨到流离失所,这些未必全是导演杜撰出来的,现实中类似的事不稀罕。

    欧阳思青抚弄皓腕上银白色劳力士手工女表,说起劳力士,人们总会联想起金灿灿很有暴户俗气的大金表,黄金表确实是粗俗人显摆的东西,这款白金镶钻石女表要低调内敛很多,挺符合欧阳大美人的气质,低头看表,将近凌晨一点,她也没想到吃夜宵会吃出真么多事,险些送命。

    “我先你送回去,这些人是针对我,牵连了你我会过意不去。”肖冰仍然是如临大敌的一本正经,谁知道会不会再冷不丁冒出几个杀手,经历的凶险事太多,对“小心方能行的万年船”这话体会最深刻,这种境况下身边再多个累赘,难免碍手碍脚,哪怕这累赘是河西所有男人恨不得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的大尤物,他照样觉得多余。

    欧阳思青侧头凝视比她整整小了五岁的男人,对,是男人,而非男孩,到了她如今的年龄,涉世的深度,所处的位置,眼中二十岁出头毛毛躁躁的小子们都是男孩,急着表现自我,轻浮虚荣,盲目自大,是成熟女人无法忽视、无法容忍的缺点,为什么说二十五岁以后的女人总把找老公的目光定格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堆里,自身年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们找的是一辈子的依靠,未磨掉棱角总认为自己出类拔萃的毛头小子本来就不靠谱。

    男孩与男人并非以是否推倒过女人划分,当男孩被现实社会磨去浮躁的性子,懂得背负责任,懂得去独自拼搏,懂得如何去感恩,已算是男人,肖冰的特殊经历让他更早迈过人生这道槛儿,也许是因为这点,欧阳思青望向他的眼神才会有些恍惚。

    路虎车从二环路下来,进了市中心,欧阳思青住的小区紧挨河西省军区,小区大门距离军区大门也就七八米,同样有哨兵站岗,五年前小区和军区大院是合为一体的,住的是军区高干的家属,而后省军区为了便于管理,将高干家属区分割出去,所以这个小区里住家户多数有军队背景。

    欧阳思青要是跟坤爷一样,住晶鼎花园几百万近千万的豪华别墅,肖冰自然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欧阳思青是河西上流社会唯一能与坤爷平起平坐的女人,不会缺了住豪宅的钞票,可住这里,出乎他所料。

    “这里的房子是个老头子送我的,近几年我一直住在这儿,比不了晶鼎花园的奢侈,但环境好,安静,我喜欢,还有一点,就是安全,前两年把父母送安顿到了海南,剩我自己留在河西,单身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安全当然很重要。”欧阳思青说完话,打开车窗朝哨兵点头笑了笑,车被放行,肖冰开车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

    欧阳思青推开车门,略微迟疑一下,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对肖冰道:“今晚的事情不对劲儿,估计河西有人打定主意要对你下狠手,我这儿很安全地方又大,除了保姆再没别人,要不”

    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从河西第一尤物嘴里说出来更具杀伤力,河西有多少男人会为她这句话奋不顾身或一掷万金,肖冰倒真像个没啥觉悟性的雏儿,直接摇头拒绝了欧阳大美女的好意,道出一个令大美人直翻白眼的借口,“家里还有个女人需要我照看,不回去怕她出事。”

    肖冰调转车头,原路驶出,欧阳思青摇头笑了,美艳不可方物。

    秀儿屋里亮着灯,十五瓦节能灯出的光线有点暗淡,好在屋子面积不大,以前是一米二,三十六瓦的灯管,秀儿觉得费电,就叫肖冰给她换成节能灯,也不是这妮子吝啬,生她养她的小村子位于穷山恶水之中,偏僻的很,去镇里要翻山越岭走三十多里的崎岖山路,因为环境恶劣到现在没能通电。

    秀儿也就从小习惯了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电灯、电视、录音机这些最基本的电器仅是在镇里见到过几次,进了省城晚上能把屋子照的雪亮的日光灯着实令她兴奋了好一阵子,盘腿坐炕头,背靠墙壁,两只巧手熟练地织着毛衣。

    “哥,今天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别是出啥事儿了。”秀儿轻轻打了个哈欠,嘟囔一句,又继续织毛衣,她为肖冰留的饭菜还在电饭锅里温着,每天等肖冰回来把饭菜送到隔壁,才能踏踏实实的睡觉。

    院门出吱扭扭声响,秀儿条件反射般放下针线,翻身下地,披起件粗布外套开门出屋。是肖冰回来了,开了院门见秀儿屋子有灯光,就知道这妮子放心不下自己,摇头笑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秀儿浅笑道:“哥,锅里热着饭呢,我给你端去”

    “不用不用端了,就在你屋里吃两口吧。”肖冰本要说自己吃过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可以拒绝丫头的好意。

    第六十四章 暗流(上)

    肖冰走进十五个平方的小屋,火炕占去一角,南城区这片老房子都没暖气,北方的冬天又冷的刺骨,老旧的平房里,火炕、火炉是最基本也是最原始的御寒法子,农村和城里八十年代前的老房子都是如此。

    一张折叠桌,两把折叠椅,比较“华丽”的家具就是靠着后墙的梳妆台,这是房东嫌这东西太旧、太笨重,影响新房子布局和美观,才勉强留给秀儿用的,肖冰了解秀儿,一个半月相处从未见她涂脂抹粉,所谓的化妆品无非是瓶六块钱的大宝润肤露,想来梳妆台也派不上用场。

    秀儿忙活着把电饭锅里的饭菜端上桌,肖冰静静坐在桌边,看着面前一碗莲子粥,一小碗白米饭,两盘素菜,心里感动,其实这段时间相处,生活上已习惯倚靠秀儿,洗衣服、打扫家、做饭样样是秀儿干,真要有一天秀儿不在身边了,肯定会不适应。

    “哥,赶紧吃吧。”秀儿倚着炕沿,又拿起针线织毛衣,争分夺秒的样子,显然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冬天已经到了,一天比一天冷,她得赶紧把毛衣织好,怕肖冰受冷冻,肖冰低头扒了两口饭,笑道:“秀儿啊,天气冷了,以后别出去摆摊了,为了赚那点钱冻坏了身子不值。”

    “哥,不摆摊咋行呢?这几天买卖更好,这么下去,一个月有四千块钱的赚头,四千在我们山里人看来是个大数目,哥你大概知道不,我父母那辈儿人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没见过四千块钱叠起来啥样子,再说小弟以后进了部队万一当个干部啥的,肯定要娶个城里姑娘,我可听说城里姑娘要求高,结婚时要楼房,要彩礼,要饰,前几天听刘叔的老婆说,现在城里家境好样貌好点的姑娘还要小车呢,零零总总算下来,风光点办场喜事得几十万。”秀儿蹙眉道,家乡那个山沟沟里,打半辈子光棍、攒半辈子钱的老爷们破费三几千买个媳妇算得上大手笔,能惊动十里八乡,来城里要风风光光娶媳妇动辄十几万几十万,挺愁人。

    肖冰听了秀儿的话,不禁乐了,再低头扒饭,他自然而然想到自己,两个月前裤兜里揣着老长资助的两千块钱回河西不就被甩了吗,没钱、没房、没地位光凭份儿感情想修成正果,貌似比空中阁楼还来的虚幻,现实永远是现实,不会随个人的憧憬而改变,哪怕是一丝一毫。

    “秀儿城里姑娘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别羡慕她们,你比她们任何人都强,听哥的话从明天开始别出去摆摊了,刘大昨天给我打电话,拆迁公司进展顺利,第一笔买卖净赚三百多万,有不少开商已经主动找上华天,以后能赚的钱多的是,丫头你就别出去小打小闹了,怎么说公司有你一成干股,今年年底分红分你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肖冰边喝粥边说话,公司进展顺利令他欣慰。

    华天公司为浦诚地产顺利拆迁,戳取第一桶金,随后闻风而动的几家地产公司与华天签了近千万的拆迁合同,如果年底前全部顺利拆迁,华天就赚翻了,一穷二白的肖冰也会跻身百万富翁的行列。

    秀儿微张开嘴,难以置信看着肖冰,山里人常说城里的钱好赚,可动不动就是几百万装进腰包,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淳朴姑娘无法接受,痴愣道:的假的?我怎么觉得像在听单田芳那老爷子说的评书。”

    “是真的,你很快就是小富婆了,别一天到晚尽操心别人的事儿,多想自己,该吃好的就吃好的,该穿好的就穿好的,人活着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丫头你要听哥的话,别让哥担心,只要有哥在,你跟你弟一定会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肖冰说完轻轻拍了秀儿肩膀,笑着走出屋子。

    秀儿拿着针线,送他到门口,眸子湿湿的,独自撑起一个家,坚强了十几年的秀儿幸福的想哭。

    一个星期,浦诚地产集团买进的六百亩土地被华天拆的干干净净,渐冷的初冬,期房预售火热开始,华天一炮走红,几家拍下土地,却拆不动旧房子的地产公司全部找上华天,零零年以后政府放手拆迁行业市场化为肖冰的财富道路开启了契机。

    秀儿觉得肖冰随随便便得几百万,挺容易,其实不容易,若非他有令人摸不透的背景,有震慑南城区的强悍名声,有与坤爷圈子里几头虎平起平坐的位置,别说轻松戳取几百万,办营业执照、拆迁许可证得费他九牛二虎之力,对于升斗小民来说政府机关部门里的牛鬼蛇神难缠的很,况且拆迁行业与道上人盘根错节,没势力、没背景想站稳脚跟捞钱,那是做梦。

    华天公司在河西商业圈子溅起的水花不算多么引人注目,有资本的牛人多数扮演开商的角色,躲在幕后大把捞钱,乌烟瘴气的拆迁行业,他们敬而远之,赚钱不多,还容易搞出事儿,万一手段过火点,上了新闻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商业圈子里的微澜,没几人上心,道上的暗流涌动倒牵扯不少大人物的神经,肖冰和欧阳思青被追杀的事儿两三天工夫已传的沸沸扬扬,唯独上边几位大佬不动声色,集体保持沉默。

    河西饭店二十六楼的私密包房装修奢华,站在宽敞阳台的落地窗前可俯瞰小半个新城区,紧挨落地玻璃窗摆放着一张精致楠木桌,三把仿古靠背楠木椅,三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倚桌而坐,脚踩图案精美的蒙古地毯,品着正宗西湖龙井,对着窗外的城市指指点点,颇有指点江山的派头。

    第六十五章 暗流(下)

    左边,光头穿身蓝缎子唐装的是河西九爷,右边,精干似职场精英的中年男人是九五年开始崭露头角的朱化腾,一手创立的物流公司已展到邻近几个省份,河西几家大型物流公司的前身都是运输公司,九十年代私营运输公司同零零年后出现的拆迁公司有个共同点,与黑道有很深牵扯,朱化腾起步晚,崛起快,强势收服几路“诸侯”后有了化腾物流集团,这些仅是明面上的东西,见不得光的行当有多少,想来不会比一条路走到黑的九爷差。

    中间这人更不简单,万家第二代里喜欢剑走偏锋的万海亮,衣着较之左右两位江湖大佬低调很多,普普通通的休闲装,看起来不值钱,实际价格贵的吓人,由他的低调可见万家的行事风格。

    万家第二代兄弟姐妹六个,四个从政,在官场打拼,两个经商,万海亮是老五,属于半路出家的商人,五年前他还是中石油挂职副处的高管,五年时间在证券交易市场和国外期货市场获利过亿,河西商人们只懂吃窝边草的年代里,这位万家老五几乎跟温州炒房团同一时期对京沪楼市下手,赚个盆满钵盈,商业嗅觉异常敏锐,最近正研究私募基金的运作方式,大有此领域的意思,万家第二代人里,他的话有相当分量。

    三个名动河西的男人聚在一起喝茶扯淡,鲜有的事儿,全因为突然蹦跶进坤爷圈子貌似背景很深很厚还偏生不怎么安分的一个毛头小子。喝第一杯茶时三人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譬如河西政界的变动,商界的传闻,哪个中央级高官落马,哪个一线当红明星又被潜规则。

    有点道行的人都喜欢先这么虚与委蛇一番体现自己的城府和深度,万家的老用人为三人斟满第二杯茶,万海亮捏起茶杯,道:“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伤筋动骨住进医院,家里老头子大雷霆,说我们几兄弟护不住家,护不住万家的人,哎”

    “万少还好吧?”朱化腾皱眉问道,装的像很关心万家大少,实则道上最近暗流涌动跟他没啥关系,他与赵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新近崛起的毛头小子再怎么气焰嚣张,没得罪过他,犯不着淌浑水,今天接受万海亮邀请,是给万家面子,河西万家根深蒂固,得忍着、让着、尊重着。

    万海亮放下茶杯,故作凝重,道:“我那侄儿手脚都骨折了,肋骨断了四根,胸腔出血,还有轻微脑震荡,得在医院呆个月,赵坤圈子里的人下手真狠呀,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往死里整,实在是太嚣张,这样蛮干迟早要出事儿的。”

    “哦”朱化腾同情地点点头,继续保持沉默,混了这么多年江湖,快要成精了,乱出头乱表态是他处世原则中的大忌。万海亮看了眼朱化腾,淡淡一笑,名动河西的马王爷装的是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