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事,不妨事。”
接着便说道:“刚刚有探子来报,说大理城南四十里处,有个平阳谷,他们在那里发现了四大恶人踪迹,王爷也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刀白凤登时喜道:“那便好,咱们立刻点齐兵马,前去营救。”
高昇泰道:“兵马已在集结,不久便可出发。”
这时,司马范晔却劝阻道:“此举道义有亏啊,段延庆即便身为四恶之首,但毕竟为上德帝之子,陛下和王爷原来也是主张
用江湖手段解决,而不是动用大军诛杀。”
高昇泰一听顿时发怒,颐指道;“此一时彼一时,上次尚有保定帝可敌段延庆,这一次咱们虽有“西尘缘”,可焉知段延庆没有帮手,
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范司马担待得起吗?”
他只知尘缘到此,却不知一旁沉默寡言的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北乔峰”。
范晔登时呼吸一窒,高昇泰所言虽是有理,但他也为大理三公之一,位高权重,高昇泰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斥他,也让他感到脸皮发烫。
但他也知道高昇泰此时大权在握,朝堂之中论威望只在保定帝之下,与段正淳相仿,他虽不满,却也不愿与其争执,便站到一旁。
段誉连忙打圆场道:“两位叔叔初衷都好,只是方法不同,万勿起争执,咱们求同存异,总得想出一个法子来。”
高昇泰听来便是自责鲁莽,向范晔道歉,范晔自是谦受。
这时,尘缘开口道:“我赞同伯母的说法,此时最快,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派大军碾压。”
他此刻只想快些救出人,对大理群臣的”道义“之争很是不屑一顾。
巴天石提出疑义道:“大军前去动静太大,若是被段延庆发现,他走投无路之下加害王爷,可如何是好?”
尘缘又道:“那就让大军现将山谷围住,咱们少部分人去和他谈判,他要禅让诏书,便给他禅让诏书,他要皇位便把龙椅搬给他坐,总之先要要把人救出来。”
朱丹成急道:“这样做不是把大理百年基业都送出去了吗?”
尘缘冷笑道:“段延庆只一人,又臭名昭著,就算把他扶上龙椅,他又能坐得住吗?他放人时便是他授首之日!”
大理乱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北征东讨尽良筹
尘缘刚才得知四大恶人藏匿之处,原想与萧峰二人联手,从段延庆手中救出人质当不成为题,
但又因领教过段延庆狡猾,此刻实在不愿再生肘腋,便赞同刀白凤所说,用大军绞杀之法。
岂料大理群臣竟犹犹豫豫,无此魄力,他急于救人,当下已是有些不耐。
朱丹成还要再说,刀白凤却已截口道:“尘缘和高侯爷所言甚是,早先若是皇兄肯用军伍,四大恶人便早已伏诛,
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此时大理国内以刀白凤地位最崇,她如此说,众人只得遵从。
刀白凤又问道:“营救王爷之事须臾不能出差池,高侯爷,你心思缜密,你看看此事还有何疏漏之处?”
高昇泰道:“王妃明鉴,平阳谷虽不算大,但若要一举困死四大恶人,非得净调大军,但若如此,城内防务便是空虚,四大恶人有备而来,难保他们不会在城中生事。”
刀白凤赞同道:“高侯爷言之有理,那为今之计将安出?”
高昇泰道:“臣已将族中精锐‘靖难军’调来城外候命,虽只两千人马,但皆是弓马娴熟,以一当十之辈。足可派上大用场。”
这支军队曾由高昇泰之父高智生率领在平定j臣杨义真叛乱之役中立功甚伟,先帝由是赐名“靖难军”,众人皆知这确实可称得上是虎贲之士。
刀白凤目光一闪,道:“高侯爷是要率‘靖难军’前去平阳谷?”
高昇泰道:“非也,私自带兵到都城已是犯上之举,臣不敢如此。臣打算将‘靖难军’一分为二,一部协同御林军营救王爷,另一部留下与剩下的御林军同守皇城。”
尘缘一听,便觉高昇泰此法确实妥帖,若让他带着全部‘靖难军’营救段正淳,或全部由‘靖难军’守城,而由御林军去救段正淳,皆是不能完全让人放心,毕竟‘靖难军’兵马众多,且全部为私军,即便高昇泰
素来赤胆忠心,但涉及江山社稷,却不能不让人小心谨慎。
刀白凤也是点头道:“嗯,高侯爷考虑周详。”
说着站起来道:“此事便是决定了,诸位快去准备吧。”
又转头对高昇泰道:“我们去迎回王爷,这城中防务便交给高侯爷了。”
高昇泰正色道:“王妃放心,有臣坐镇大理,定然万无一失。”
接下来众人四散忙活起来,大理三公及朱丹成便去宫中草拟禅位诏书,高昇泰去集结兵马,而尘缘萧峰则到一侧花厅稍事休整,以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大战。
这边,阮星竹母女、甘宝宝母女也入了厅中,
阮星竹搂着阿紫道:“乖女儿,待会娘和她们去救你爹爹和姐姐,你待在这里乖乖的,好不好?”
阿紫立即摇头道:“我不,我跑了这么远就是要救姐姐的,现在都知道姐姐在哪儿了,你都不让我去?”
阮星竹急道:“那里太危险了,你去娘放心不下。”
阿紫不屑道:“我长这么大什么危险没见过?这算什么?”
岂料,阮星竹听到这句话眼眶一红,顿时流下泪来,她想,自生下两个女儿以来,她就没好好尽过一天为娘的责任,女儿这些年在外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段正淳和阿朱被擒,她强自撑着,没掉过一滴泪,这一刻因女儿一句话却再也撑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阿紫一见母亲哭泣,自己也慌了手脚,想劝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到是一旁的甘宝宝过来相劝,她与阮星竹一样,说起来皆是段正淳情、妇,又都生的女儿,此刻在镇南王府,想比于王妃刀白凤,她们之间却是更亲近一些。
劝了一会儿,阮星竹终于止住哭泣,只是阿紫仍是不松口。
这边,萧峰却是仍不住了,走过来便是斥责阿紫,阿紫却对这个姐夫毫不惧怕,
仰着头与他顶嘴。
最后,还是尘缘想到四大恶人可能会使毒药,而阿紫的使毒功夫确实有几分火候,兴许能派上用场,便是反过来劝说阮星竹、萧峰,
二人见有如此多士卒相护,只要小心谨慎便好,终是同意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钟灵见阿紫能去,自己又岂甘落后?众人无奈,也只得带上她。
……
歇了一会儿,便有太监进来,说道时辰已到,众人看看时间,已近申时。
出到王府前,见高昇泰、朱丹成及大理三公都站在刀白凤、段誉母子身侧,府前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两队兵马,皆是持弓带箭,一派肃杀之气。
一队白衣白甲,正是大理御林军,领头将领是大理功勋之后,名叫陈宏。
另一队则是黑衣黑甲,便是高氏“靖难军”,由高昇泰同产弟高昇祥率领。
高昇祥虽与高昇泰一母同胞,长相却半点也不像,高昇泰是儒雅清俊,高昇祥则是粗黑胖大,不像贵族子弟,倒像个杀猪屠户,
他胯下虽是一匹大宛良驹,但却让人怀疑这马到底能不能驼得动他。
见众人都至,刀白凤转身,环视众人道:“申时已至,出发!去平阳谷,迎回王爷!”
此时的刀白凤早换去了一身出家的道姑打扮,穿着一身皇皇室劲装,这里以她的地位最高,自是由她发号施令。
大理众臣及门外士卒一齐道:“迎回王爷!”
当真气势如虹,声震九霄。
刀白凤与段誉扳鞍上马,由一黑一白两队兵马护卫着向前行去,三公及朱丹成稍稍落后,护卫在两侧,尘缘萧峰则是落得远一些,只到了队伍中央,而阮星竹和甘宝宝还要落得后一些,似乎刻意要拉开与刀白凤的距离。
高昇泰一直送到一行兵马出了城,久久凝望着远处渐渐消散的烟尘。
身后,高氏长子高泰明问道:“爹爹,为何不将’靖难军‘全部派去?”
高昇泰拍了拍儿子肩膀,笑道:“你太小看镇南王妃了,若是为父提出来,怕是一个都带不去。这样也好,一半也够了。”
他回头看着高大的大理城墙,叹道:“身边也总得留一些啊。”
大理乱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平阳谷中平阳落
马队总共只有数十人,其余士卒皆是步行,但所行却是不慢,只一个时辰便走出三四十里。
这时萧峰悄悄靠近,轻声说道:“二弟,今晚之事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竟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尘缘一听,却是笑道:“大哥定是与阿朱相别太久,心中思念太甚,如今马上要见了,反而是心下惴惴不安,这便是大宋文人常说的“
近乡情怯”,实不相瞒,我与大哥也有同样的感觉。”
萧峰听罢却是一脸正色道:”二弟有所不知,为兄这感觉说来玄之又玄,但却又灵验的很。想我当年十几岁便入江湖,为丐帮出生入死,
所历危险不知凡几,可每每在危急关头,都凭借这玄妙的感觉化险为夷。
与人交手之时也是一样,往往对方武功比我精妙,内功比我高深,但每次斗到分时都因一招半招之差而败下阵来。
别人都道我天赋异禀,可我却知这奇妙的感觉才是居功至伟。“
尘缘见他说得郑重也是收敛笑意,他想了又想,似乎这事儿确如大哥所说,透着诡异,但如何诡异,他也说不上来,
只得到:”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已到这一步,不管如何诡异,人总是要救的,现下只能相机而动了。“
萧峰点头:“相机而动。”
队伍又走了一阵,便有斥候来报:“禀王妃,平阳谷已到。”
众人便即各自勒住马匹,此时已到申时,日头渐落。
尘缘抬眼望去,只见这平阳谷群山环绕,地势险峻,只在朝北一面有个缺口,但也是似有似无,若不细心,也难发觉。
无怪乎那段延庆要以此为据点了。
刀白凤对陈宏、高昇祥道:“二位将军速速前去布防,守住各路要塞,困死四大恶人!”
二人通道一声“是”便即离开。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陈宏、高昇祥乘马而来,在刀白凤马前一丈距离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道:“禀王妃,御林军(靖难军)埋伏已定,只等王妃下令!”
刀白凤点头道:”好,二位将军随我入谷,一俟救出王爷,便号令部署入谷诛杀四恶。“
“是”二人重新上马。
刀白凤朝着平阳谷一挥马鞭,娇喝道:“入谷!”当先拨马而行。
身后近百人紧随其后。
只是不知何时,萧峰却不见了踪影。
这山谷入口甚是狭窄,平日里想必是人迹罕至,道途中皆尽是杂草灌木。
刀白凤为防陷阱,便令士卒在前方披荆斩棘,开出道路,众人再随行因此也是行的极慢。
眼看进了平阳谷,尘缘也担心段延庆会铤而走险,
便纵马来到刀白凤、段誉身边。
段誉一见他便问道:“咦,大哥呢?”
尘缘道:“大哥殿后呢。”
段誉“嗷”的一声,又有些忧心道:“待会儿我怕四大恶人言而无信,对我父王和王姑娘、阿朱他们不利,到时还望大哥二哥多帮衬着些。”
尘缘此时心中也未必好受,仍是笑着道:“三弟不须担心,到时我和大哥必全力而为。”
这时又听刀白凤道:“四恶之首段延庆武功很高,人又凶残狡诈,待会儿若是能行便行,若事不可为便即退回,咱们人多,
他们也是跑不了的。”
她只知道段延庆武功高,在大理唯有保定帝可比,尘缘也曾伤在他手上,却不知,此时的尘缘已是“惊鬼神”的“西尘缘”了。
尘缘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心中登时一暖,却也不点破,只笑道:“知道了。”
“叫伯母。”
“伯母,知道了。”
正说话间,马队已进了谷中,通向谷中的道路虽是难行,但一入谷中却是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块儿广阔的平地,只依稀有几棵树,平地的那一头则有几块儿巨石,显得有些突兀。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沉郁苍老的声音:“想不到你们都能找到这里,权力当真是好东西啊。”
众人一听声音便知是段延庆,只是他的声音便如同他说的话一般没头没脑,虚无缥缈,便是沉郁也听不出他人在哪里。
这时,范晔上前几步,道:“大理国司马范晔求见太子。”
“哈哈哈,太子?二十多年没人这么称呼我了,你这个时候倒记起来了?”
话音一落,巨石后面便转出几道人影。
众人看去,只见段延庆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他身后立着两男一女,那女的是叶二娘,男的一个是南海鳄神,
另一个负剑的,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他长须飘飘,面目清秀,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眼睛也好像长在头顶。
段正淳正被叶二娘提在手里,他此时被人点了岤道,动弹不得,但一见众人,却双眼陡然一亮。
“段郎”刀白凤、甘宝宝、阮星竹又惊又喜,忍不住叫道。
但段正淳却是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看来哑岤也被人点了。
而南海鳄神身边立着的两个女子正是尘缘、萧朝峰思暮想的王语嫣和阿朱。
二女除了面容有些憔悴外,其余的却是完好无损,倒让尘缘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王语嫣此时竟仍然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阿宝,只是这么长时间,阿宝长大了不少,她这么提了上千里,倒也不嫌累。
她一见到尘缘,眼圈便红了,委屈之极地说道:“尘哥……我想你。”
尘缘心头一酸,忙道:“我也想你,不怕,我马上救你们回来。”
便在这时,段延庆忽又冷笑道:“来者是客,既来之则安之。”
这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众人均想:“凭你那几个人便想’安‘我们?”
段誉却是急道:“你想要什么才肯放人?”
段延庆“呸”的一声,骂道:“我想要什么?我是大理的太子,我想要什么都是我该得的,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竟想问我要什么!
我想要我的国,我想要我的家!”
段延庆身遭大难,性子难以以常理去揣度,众人虽被他喝骂却也不计较,
华赫艮、巴天石等知他身世之人心中反生凄凉之感。
等他骂够了,刀白凤将一卷黄铯丝布帛举过头顶,高声道:“大理国保定帝禅位诏书在此!”
段延庆一见,眼中精光暴涨,“嗬嗬”怪笑道:“这是我想要的,可这还不够。”
范晔双手托出一个漆着金漆的木匣,刀白凤将木匣打开,取出一个包着黄绸的四方物体,
待她将黄稠打开,便露出一方白玉雕成的印章,印章上半部分雕者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下半部则是四四方方的印体,
侧面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是大理的传国玉玺!
大理乱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首相知犹按剑
刀白凤道:“这可够了吗?只要太子将王爷放了,我便将此二物双手奉上,镇南王府也必将拥护太子荣登大宝,成为我大理新君!”
段延庆怔怔看着传国玉玺和禅位诏书,久久方言:“够是够了,不过你说的我可信不过,你先把玉玺和诏书掷过来。”
段延庆原是想将众人诓来此处,没想到他们还将玉玺和诏书都带来了,这可是意外之喜,有此二物,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大理皇位,
一想到此处,饶是他心如铁石,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恍惚。
这时范骅道:“我们已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还望太子也能有所表示才好。”
段延庆不屑道:“诚意?你说的诚意便是让大军将这山谷团团围住,只怕我放人之时,便即人头不保!”
范晔身为司马,本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但他也未料到段延庆竟已知晓这大军围谷之事,仓促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尘缘忽道:”传国玉玺和禅位诏书何等珍贵,掷过去若是损坏了可怎么办?不若让我送过来可好?“
说着从刀白凤那里取过玉玺和诏书。
段延庆“嗬嗬”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追了我们上千里,最后还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