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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第4部分阅读

    ?”

    赵子原低哼道:

    “身为阶下之囚哪还敢过份奢求。”

    华服女子道:

    “或为上宾或为俘虏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赵子原哼了一下不予置答这会子那陈雷已下马行到车前哈腰向华服女子一礼道:

    “驿亭已到姑娘请下马车。”

    华服女子道:

    “直驰亭里——”

    那驾车大汉一扬马鞭调转马头拖着车身往斜地里横驰赵子原尚未能瞧清周遭建筑马车已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了下来。华服女子回道:

    “我们已进入驿亭内院你若誓不逃我便解了你的岤道。”

    赵子原心想:与其岤道受制行动不便倒不如为权宜之汁当下道:

    “我答应不逃但却不愿生什么誓。”

    华服女子沉吟一下道:

    “本亭警卫重重谅你要逃也逃不了。”

    说着伸手在赵子原左腋及腰下各一点赵子原全身血气顿时一活被制的岤道已重又解了开来。

    华服女子纵身下地说道:

    “下来。”

    赵子原将头伸出篷外深深吸了口气环目四望见马车停在一片白石铺成的旷场四面修竹青莫林木掩映假山苔石重叠点缀其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分作梅花形耸立建筑得甚是精巧。他活动四肢继而跳下马车与华服女子面对而立。

    华服女子道:

    “岤道已解你便想食言而肥了是也不是?”

    赵子原摇摇头道:

    “姑娘将我带到此地不知存何用心?”

    华服女子道:

    “你终于改口称姑娘了敢是自知身入虎岤力不能与之抗衡之故。”

    赵子原皱眉道:

    “姑娘还未回答我的问话呢?”

    华服女子道:

    “外人轻易不得进入本亭我破例将你带人自有深意你何妨自行一猜。”

    赵子原道:

    “姑娘说话尽是不着边际我不猜也罢。”

    华服女子正待说话那陈雷偕同两名大汉已自外面走了进来陈雷道:

    “精舍己整齐肃然姑娘这便人内休憩?”华服女子道:

    “你先将此人领到留香院……”

    陈雷神色倏变脱口道:

    “留香院?姑娘你……”

    华服女子面色一沉道:“陈雷!你竟敢抗命?”

    陈雷身躯猛可一颤期艾道:

    “非是小人抗命实是耽待不起主人之重罚。”

    华服女子道:“依此道来姑娘之罚你便不在乎是不是?”陈雷垂手道:

    “属下不敢。”

    华眼女子冷哼一下语声倏地转厉:“既是如此还不领进!”

    陈雷诺了一声转狠狠地瞪了瞪赵子原伸手虚引道:

    “有请——”

    第四章 金粉留香

    言罢不待陈雷答话就要将门合上陈雷却适时递出一脚将门撑住冷哼一声说道:“武姑娘可没关照你用如斯口气拒她的客人于门外吧?”那红裳少女道:

    “但是主人之命……”

    陈雷打断道:

    “主人之命自有武姑娘承担。”

    那红裳少女这才偏拿眼上下打量了赵子原一忽道:

    “既是如此这位相公请进。”

    陈雷道:

    “一切都依照原有规矩休得待慢了客人。”

    说着转身便走赵子原一时倒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只有愣愣立在当地。

    两名红衫少女侧身让赵子原人门门后又是一片深逢的前院她俩当先领路不时回过头来望望赵子原。

    赵子原隐隐觉得这两个少女拿眼望他时脸上总是浮溢着难以捉摸的神秘表情他心中暗暗纳罕忖道:

    “此处并非善地已可推见奇怪的是她们毫不顾虑我会逃逸想是防而有备使然我若想离开这里须得用点智力才行……”

    步过前院两名红衫少女在东厢房门前驻足右边一名自袋中取出一朵白色椿花递与赵子原道:

    “相公请将白椿插在襟上进入厢房后自有人负责招待。”

    赵子原也不多问接过椿花插上那红衫少女似乎料到他如此干脆一时反倒怔了一怔续道:

    “本院计分东南西北四厢相公暂请先人东厢小慈明日小女子再来接往南厢不过——”

    红衫少女欲言又止赵子原钉上一句道:

    “不过如何?”

    那红衫少女道:

    “据小女子所知留香院自设立于今尝有来客十四不过大半在进入东厢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另游其余各厢了……”

    赵子原皱眉道:“难不成他们是一进不得复出?”

    那红衫少女不答逞道:

    “前后十四来客之中仅有一人在半载之前能得遍游东南西北四厢那委实是开下令人无法相信的奇迹缘是主人一怒之下便下令关闭本院一年。”

    赵子原忍不住脱口:“姑娘说的是谁?”那红衫少女缓缓道:

    “那人自报姓名叫司马道元!”

    赵子原闻言心头颤了一大颤暗忖:

    “司马道元?……司马道元?……记得曾听母亲提及司马道元一门十八人不是在翠湖舟肪上遇害了难道死人竟能复生……”

    他正待追问下去那两名红衫少女已检在向赵子原一福比肩施施离去。

    赵子原怀着一颗忐忑之心将房门推开陡觉眼前一亮黝黑中闪耀出五颜六色的彩光赵子原一惊之下倒退了两步待了许久未见动静这才缓缓踏入门内。

    身方人室只觉里边光亮若昼室顶略呈圆形譬间尽镶白石室内悬立着一片石屏屏前不知堆满多少明珠翡翠珊瑚玛瑙分置三个石槽交映出缤纷七彩端的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赵子原心中一动步至槽前但见珠宝上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铜觥他伸手拿起一瞧上面镌有几个篆体小字:

    “欲获彩袖殷勤意须得量珠聘美人。”

    赵子原一寻思便用铜觥自石槽内满满兜了一杯明珠复行举步绕过室中的石屏。

    触目处见屏后灯烛高悬两壁各有两房芙蓉格雕花窗内掩珠帘靠窗摆着一张檀木方案案上炉中升起一缕香烟袅袅而散。

    再往里去便是一张翠玉大床床上纱帐垂挂赵子原轻咳一声只听得一道娇慵的声音自帐内响起:

    “来客可曾量珠而入?”

    赵子原将手上铜觥高高举起道:

    “区区瞧到觥上题字已遵量一杯明珠。”

    一只白玉般的纤手徐徐伸了出来将纱帐拨开挂在金钩上床上绮罗裳枕一个身笼轻纱的美女斜躺其上。

    她右手纤指支颐另一手将兜满明珠的铜觥接过脸颊在满杯的珠宝上反复的婆姿着兴奋之色毕露无遗。

    赵子原微笑道:

    “古人有量珠聘美之韵事区区尝不予置信不想今日能亲逢此等际遇……”

    那轻纱美女小心翼翼的将满杯珠宝倒人床头一个木箱里冲着赵子原一笑道:

    “你倒是善解女人之意喂谢谢你啦。”

    赵子原奇道:

    “为什么要谢我?那满装金玉珠宝的石槽距此室仅一屏之隔姑娘只要移驾数步便能取所欲取区区不过是代劳而已。”

    那轻纱美女螓微摇道:

    “珠宝虽近在咫尺但我却不能走过石屏。”

    赵子原道:“区区不明姑娘之意?”轻纱美女道:

    “那石屏之中安装有精巧机关任何人能从外面走进若从里边向外步出机关立可致人于死地。”

    赵子原心子一震道:

    “然则姑娘……”

    未待他将话说完轻纱美女已伸手一拉吊绳随着阵阵铃声亮起左侧壁角另一道门户缓缓开启三名赤足艳婢鱼贯步人。

    赵子原率性往案前檀椅上一坐当一名侍俾上来为他按摩揉身其余两名忙着摆酒设肴香气四溢。

    轻纱美女跳足下床赵子原酒未入口竟觉微醺。

    莺声燕语荡漾在斗室之内三名艳婢殷勤进酒劝食赵子原不觉食欲大动开怀畅饮。轻纱美女柔声道:“相公好酒量。”

    于是洗杯更酌赵子原也渐渐习惯不再拘束吃到半夜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侍婢匆匆收拾去了。

    她们仍是循左侧壁角的那道门户出去赵子原心念微动暗道侍婢既从此门进出则必能通达室外无疑却不知是否有护卫把守?

    轻纱美女似已看穿他的心事说道:

    “相公还想离开东厢么?”

    赵子原坦然道:

    “区区被迫进入此院自然必须觅机离去。”

    轻纱美女诧道:

    “被迫?难道你不是慕‘留香四艳’之名来到本院?”

    赵子原摇头道:“恕区区孤陋寡闻。”轻纱美女道:

    “相公若非慕名而来则量珠聘美之举便太不值得……”

    赵子原道:

    “珠宝又非区区所有不审姑娘意所何指?”

    轻纱美女道:

    “尔后你会明白的。”

    她秀目一直盯住赵子原脸容不放移时始长身立起步至香案前面伸手在四方案角上各自一拍那香案突然冉冉自地面升起逐渐露出了一个月形小洞宽约可容人进出!

    轻纱美女回朝赵子原道:

    “从来入留香院者都是急不及待欲占有贱妾之身体相公既是一反常情不妨先自洞下浏览一些事物然后再决定是否与贱妾亲近不迟……”

    赵子原大感迷惑只是目下却不便多问他俯身入洞却见一梯道直落而下级尽处有岩陡立如屏。

    洞壁形状千奇百怪呈|乳|白色重峻叠岩别有一番森然气氛。赵子原侧身绕过触目但见十三人席地而坐每人都是须长垂两眼深陷神容甚是樵怀。

    赵子原悚然一惊此刻他方才知晓那轻纱美女要他人洞所瞧的事物竟是指这些人而言却不知有何用意?

    那十三人见赵子原入室头也不抬当前一个开口道:

    “小子你是东厢李姬今夜的客人?”

    赵子原一听敢情那轻纱美女的芳名就叫李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遂任意点了点头。

    那人忽地雀跃而起击掌叫道:

    “咱们这石室又将新添一个伴儿了……嘿嘿……”

    狂笑声中陡地右臂一扬鸟抓般十指大张电也似的往赵子原手腕拂去。

    变生仓促急切间赵子原脚步一错身形一动从对方掌隙中倒窜出五步之外。

    那人一手拂空不禁咄咄呼奇不己他盘膝坐着动也不动整个身躯宛如被什么托着升了起来升起半丈多高单掌又是一拂而出赵子原犹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腕脉被对方捏个正着!

    赵子原沉声道:

    “阁下何尔以武相加?”

    那人轻轻落下地来依然是盘膝坐在原地裂嘴笑道:

    “老夫为什么要偷袭一个娃儿……老夫为什么要偷袭一个娃儿……”

    他没有回答赵子原的话反倒在自说自问了赵子原方自皱起双眉那人空出的左手忽然一拍脑袋复道:

    “老家伙!你不为李姬又为了什么鸟?……李姬……李姬……好不想煞人也……”

    说完又自傻兮兮的笑了赵子原愈听愈是离谱错愕道:

    “小可不明阁下之意。”

    那人开口骂道:

    “蠢材!老夫要越俎代疱上东厢温柔乡睡一风流大觉你还不省得。”

    赵子原见他时喜时怒不禁啼笑皆非暗忖:

    “此人大约是在此室居住已久未与久人接触是以神智都显得有些不清了……”

    他正寻思如何将手腕挣脱陡闻一个沙哑的语声说道:

    “放下这娃儿!”

    赵子原循声望去一个唇下长满于思的大汉缓步朝他立足之处移近。

    那捏住赵子原腕脉之人不语于思大汉复道:

    “丁伟鲁!老夫叫你放了这娃儿!”

    赵子原心子猛可一震他知道这丁伟鲁号称丧门神名垂西南数十载江湖传言当他崛起江湖伊始单人匹马行遍天下曾在短短二月之中连毙数十名武林高手又曾独闯少室山峰与少林掌教三韦大师较技五昼五夜最后在罗汉阵下全身而退凡此事迹都流传遇选人人不忘不料眼下竟困处此室而且变得疯疯癫癫赵子原自惊得呆了。只闻丁伟鲁道:“老夫要杀要放还有谁管得了?”

    赵子原乘他说话之际左臂突地一拧有如一条滑蛇般挣脱对方五指丁伟鲁一时不曾防备只觉手掌一空赵子原已倒身立在三步之外。

    那于思大汉哈哈笑道:

    “小朋友你好快的身手!”

    丁伟鲁沉下脸来道:

    “姓苏的你挺身上来干涉老夫之事不要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那于思汉子道:

    “你口齿干净点!”

    一旁的赵子原内心却不住沉吟:

    “姓苏?这人竟是姓苏川广

    倏地他脑际浮过辞别师门之时恩师所说的一句话:

    “子原为师生平只有两位至友其一是太昭堡主赵飞星另一位姓苏叫苏继飞……”

    他的思路很快便被打断只听那丁伟鲁道:

    “姓苏的要上东厢渡一良宵可不简单你那飞云第十八式练成了么?”

    那于思大汉冷冷道:“这个不用丁老你费心。”丁伟鲁笑嘻嘻道:

    “咱们成日无所事事除了钻研武功悟出一招一式以求亲近芳泽之外还有什么需要费心?姓苏的你飞云第十八式若已练成在授与那主儿之前老夫说不得要与你喂喂招了?”

    语声甫落一掌已自抬起笔直往于思大汉击去。

    于思大汉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得对方掌力击到胸前猛可挫身伸手就拿。

    丁伟鲁掌势虽猛变幻却快如闪电于思大汉手才递出他已换了一个方向拍来于思大汉横时一挡掌力陡与那人对了一掌。

    “砰”地一响于思大汉的身形一震反觑对方但见丁伟鲁的身躯也是一阵摇动衣袂飘佛。

    丁伟鲁大吼一声掌出如风一口气推出了五掌这五掌换式之疾出招之准端的是妙人巅毫于思大汉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容敌手有任何反击机会丁伟鲁第六掌又接踵而至他这一掌拍来看似轻轻飘飘毫不着力破空竟挟起一道“虎、虎”之声仿佛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随着这一掌疾卷了出来威势之强即如十数步之外赵子原也为之骇然变色!

    “拖刀掌!”

    “丁门拖刀掌!”

    旁观诸人全都忘形大叫起来丁伟鲁出自西南边陲他那一身古怪神功早已在武林下了令人心寒的传言这“拖刀掌”更是他的独门绝技当年他独闯少林便是挟仗此技迫使三韦大师的“劈刀七十二杖”杖出无功其后一年复在齐北面对金刀会八大舵主在盏茶之间拖刀也似地一连击出八掌分将八人击毙当地立刻风传武林眼下他旧技重施顿令在场十数高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说时迟那时快丁伟鲁那“拖刀掌”才那于思大汉双目之中精光陡长双掌合并右掌贴着左劈一推而出。

    他攻势未尽身形斗地凌空而飞左掌借势继之一翻掌风真力划过半空“嘘”地出尖响待他落地之时双方距离已不到三尺他左右掌再度交相而起一霎之间尖锐嘘声大作丁伟鲁那宛如利刃着肤生痛的拖刀掌力登时一敛。

    丁伟鲁猛地吐气侧身硬生生止住掌势沉声道:

    “好一招‘风扫残云’!苏继飞你那飞云第十八掌练成了!”

    此言一出石室内众人齐然露出惊讶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于思大汉面上却洋洋如故。

    赵子原心知众人谈论的必是于思大汉所露的这一手“飞云第十八掌”他也是第一次目睹这种神乎其神的掌力惊异与钦羡之情固然有之但他内心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苏继飞……他果然是苏继飞……”

    正忖间那其余的十一人已停止了议论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缓步上前朝于思大汉抱拳道:

    “苏兄既已悟出新招自可凭掌换银量珠聘美一亲李姬芳泽诚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于思大汉苏继飞淡淡道:

    “有谢谬贺只是苏某这一新招却暂时不欲传授那不知名的主儿。”

    那中年文士满脸意外之色道:

    “苏兄欲藏珍自秘?那东厢李姬——”

    苏继飞接口道:

    “李姬的魅力固令人无可抗拒但苏某总觉得自家费尽心血所悟出的武功招式就这么平白传与他人换得一杯明珠以博李姬青睐委实太已不值。”

    大伙儿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良久一个清越的声音道:

    “旨哉斯言!旨哉斯言!”

    赵子原抬目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矮小精悍的老人那丁伟鲁怪目一翻说道:

    “江沙你有什么话要说?”

    赵子原暗暗心惊忖道:

    “久闻这江沙乃是关外使鞭第一高手想不到竟也困处此地看来这十三人中个个都是足以代表一家之长的一等高手了……”

    那江沙道:“试想一想咱们自人留香院以来无一不是将毕生心血所聚的独家绝学倾囊传出只易得东厢数夜绻遣而那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