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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61部分阅读

造反,我们倒有理由勦灭了……喔,所以还应该通知淮南,只要淮南与宣歙联军,应该就没问题了。」 虞璇玑早已想好对策。

    宣帅点点头,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做!」

    「多谢大帅。」虞璇玑拱手深深一揖。

    宣帅却伸手一拦,微笑着说:「慢来,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帅请说。」

    「妳暂且来做我的幕官如何?」

    虞璇玑错愕地睁大眼睛。

    燕雀偶

    身穿黄衣的中使翩翩来到吴大帅在西京的家,传递召见温杞的命令,吴家的人前面收了,随后送往温杞住的客店。

    「老师,上面写什么?」淮西巡官问。

    「召我赴宴。」温杞说,看了巡官一眼:「不过是用公主的教命。」

    「公主?」

    「嗯……因为陛下也不可能出来宴饮吧?」温杞沉吟着说。

    同时,公主来到中书令厅,告知了淮西的事:「崔姑说服了父皇,打算召温杞入宴,安他一个无礼于我的罪名,押入内侍省拷问太后的行踪。」

    李贞一与韦尚书对视一眼,韦尚书一笑:「果然是内廷作风。」

    「你觉得妥当吗?」李贞一问。

    韦尚书搔搔下巴,像老猫在晨光中抓痒:「外臣、没妻没子、见到年轻漂亮的公主就忘了分寸,很合理啊!」

    「这对公主的名声不好吧?」李贞一皱着眉说,似乎很担忧地看着公主:「公主觉得呢?」

    公主有些无奈地扁了扁嘴,摇头说:「我倒不在乎这个。」

    说到这里,韦尚书想起一事:「听说陛下属意的驸马人选是柳子元,公主见过他吗?」

    「是个才气纵横的人,下笔万言,也很有主见。」公主平静地说,没有一句嫌弃,但是也没有一丝羞涩。

    李贞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

    李寄兰这些日子常常入宫,来到昭庆殿后,她说:「刚才经过大角观,又看到在做法事,宫里的法事怎么总是做不完呢?」

    「要不然女道长们也没事情做啊!」公主微笑着说,一边换了衣服:「不过今天应该是做成王的法事吧?好像是我爷前几天说起的。」

    「成王是谁啊?」李寄兰问,公主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李寄兰说:「哦,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哪!」

    「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成王都会说『玉瑶,妳觉得舅翁是不是很好看啊?等妳长成漂亮的小娘子,给舅翁做新妇好不好?』」公主含笑说。

    李寄兰笑得前仰后合,拍着胸口说:「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真的长得好看吗?」

    「其实还好,现在想来,有几分像老师,不过没他这么分明。如果单看面目,也就是端正清秀而已,不过他的表情很多,举手投足,又有一种很潇洒的感觉了。」公主提起裙襬,在李寄兰前面坐下:「而且他这人神出鬼没,从来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感觉与皇室中人很不一样。」

    公主打开点心盒,夹了几块给李寄兰:「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东都,那时他被贬出京,听说有不少人押解他,结果他千方百计地逃跑,却是翻墙到我住的地方,半夜摸到我榻边,笑嘻嘻地说『玉瑶啊,舅翁来看看妳,哎呀,果然长成漂亮的小娘子了』……」

    「那不把妳吓得半死?」

    「嗯,一开始是吓了一跳,但是后来我很开心,他跟我说了很多话,说他要去外头闯荡了,不好意思实在是不能娶我,要我最好在东都花天酒地,不要把自己给憋死了……我记的最清楚的,是他说『玉瑶,生在皇室是老天他娘的瞎了眼,不要看重这些身分,那是枷锁』。然后外面有些动静,他就说,他要走了。」公主娓娓地说,似乎有些黯然:「后来我才知道他隔天就被押到流放地,一次走得比一次远……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李寄兰闻言,感叹一番不能见到此人,又问:「他有儿女吗?」

    公主摇头,似乎很无奈地说:「宫中惯例,亲王十六出阁住到宫外去,听说那时就有给他议亲,但是他把那些名门淑女看了一遍后,对上皇说『儿心若野雁,难与燕雀为偶』,那回好像把上皇气得不轻。又说既然不娶正妻,那就纳妾,那时兴师动众把所有年十三到三十的宫女都聚集起来给他挑,到了那天,他却不见人影,出动金吾卫去找,最后竟然是在平康坊的娼门找到他,那次连我祖母都生气了,骂他不珍惜千金之体跑去那种地方,他却说『小孩最讨人嫌,臣做小孩都讨厌自己,无需做出更多小孩恶心别人』,总之,一直到去了岭南,也听说过他跟当地女人厮混,只是就是没听说过弄出孩子来的事。」

    「当真特立独行啊,若是生在民间,可以说是一代怪杰,生在宫中,好像就有些可惜了。」李寄兰感叹地说,看着窗外:「真想见见他。」

    「他若是还活着,与姊姊肯定一见如故。」公主微笑,怀念地说,两人说了些话,公主又问:「姊姊,妳听过温杞这个人吗?」

    「我知道。」

    「他跟璇玑姊姊认识吗?」公主说。

    「是璇玑的受业之师。」李寄兰回答,并没有说出他与虞璇玑在感情上的事:「怎么了?」

    公主低下眼睛,却没有遗憾:「我想,我可能要对不起璇玑姊姊了……」

    ※※※

    李千里等人又追了两个时辰后,天已经暗下来,但是可以看见官道上隐隐有人影晃动。

    众人下马歇息,刚才到前面的驿站时买了两篓胡饼,一人分了两个,安静地吃着,李千里一手叉腰、一手拿着胡饼啃着,对巴四郎说:「我们扮做山匪抢他们,砍伤几个也好。」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长得是个山匪的脸吗?」

    李千里眯了眯眼睛,看向那边:「射箭呢?」

    「晚上黑漆漆的,要是射错人怎么办?」

    正在商量,突然听见那边传来响亮的儿啼,李千里心中一跳:「是阿坤。」

    「冷静、冷静。」巴四郎拉住他,低声说:「要不然我带人去,假装是赶路的客商,跟他们借个火什么的,然后我们在前面会合。」

    「你……」李千里只说了一个字,月光下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他并不赞成。

    「放心放心,我的身手可不在你之下。」巴四郎跃跃欲试,但是他并没有挑家人,却挑了县尉:「这位小哥,他们没有看过你,所以你跟我去吧!」

    「咦?」县尉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巴四郎拉过他,推他上马:「走啦走啦,你不要说话,我来就好了!」

    两人去了,李千里跟从人打了个手势,牵着马安静地往前走,一边注视那边的动静。

    ※※※

    带着宣帅命令的牙兵,迅速地将虞璇玑的策略传往快马半日可至的州境。稍晚,宣帅带着虞璇玑与州府的武将们赶往州境,沿途换马时,不忘提醒驿站要注意来人。

    湖州与宣州以桐水为界,宣歙因为跟浙西屡有冲突,在这里本来就有重兵,沿水也有岗哨。虞璇玑与宣帅在此等候,却见有人赶来,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县尉:「虞监察!」

    「县尉!」

    「他们不在这里渡河,往北边去了。」县尉说,双方入了宣城之后,李千里这边就与州府取得联系,。

    虞璇玑与宣帅对视一眼,宣帅说:「我猜他们会在广德北边的十里店渡河,那里水浅,接应方便。」

    「好在大帅已经命人传言,这里请镇将继续把守,我们带一百人过去,应该足够。」虞璇玑说。

    宣帅点头,点起兵马,并命快船迅速往北移动,宣帅说:「为防万一,虞监察妳还是穿上皮甲,以免对方伤人。」

    「诺。」

    一刻钟后,宣帅便带着三十马卒、七十步卒,带着绊马索沿河北上。果然,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见河边有几艘快船停泊,宣帅正要命人去赶开,虞璇玑却拦住了:「大帅,我们不必断他们后路。」

    宣帅同意,便派了些人去侦视敌情,约莫一盏茶时分,一骑赶来:「大帅,前面李相公跟他们打起来了。」

    「好,我们去助阵!」宣帅说。

    一行人跑了不到两里路,就看见前面有几骑往这边奔来,马上载着女人,见有伏兵,为首那人便喊:「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宰了他们!」

    虞璇玑认出马上是燕娘子与||乳|母,但是都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另外还有两个男人身上绑着孩子,只是孩子也不哭也不闹,虞璇玑心中忐忑,却听宣帅大喊一声:「放下夫人与公子,饶你们不死!」

    「放我们渡河就送还你们!」为首那人说。

    宣帅迟疑了一下,虞璇玑却只是压低声音,平静地说:「这位是宣帅,不是李相公的私兵,只要你们放下夫人公子,一切就与我们没有关系!」

    「什么?」

    「李相公的夫人公子在宣州失踪,罪过自然归宣州,但是如果完好无伤,只要把你们留下来的人交上去就一笔勾销。」虞璇玑说。

    对方的首领怀疑地看了虞璇玑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虞璇玑脑中只想到一个名字、一个官衔:「宣州兵曹参军虞长言。」

    「虞长言?你是虞璇玑的什么人!」对方首领也不笨。

    「堂弟。」虞璇玑随便瞎掰,冷冷地说:「你放下夫人公子就可以走,我们并没有扣下你的船只。」

    「哼!李千里号称关中剑豪都被我们伤了……」对方首领微微佝偻着背,虞璇玑心中一紧、手紧抓着马缰,听对方说:「要杀你们大概也不难。」

    虞璇玑心急如焚,却还要强自忍耐着跟对方周旋:「强龙难押地头蛇,你以

    为宣帅手下只有这点兵?」

    「既然如此,你们不是应该将我们全部抓起来吗?」

    「抓起来好让李相公上奏朝廷说我们纵容水匪吗?」虞璇玑冷笑,拼命想着父亲从前的举止,左手控缰,挺直身子,睨着对方,右手食指指着地:「你们后面的那些人是必死无疑,留你们狗命是买夫人公子的赎银,你最好快滚,否则李相公一追上来,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阿兄,放了吧?」、「是啊,能回去最重要。」……对方的属下低声说,虞璇玑命四个小卒近前,其他人退后:「我数到十,你们将人放下,然后冲过去,等我数到一百,我们就要追人了。」

    对方的首领仍然有些犹豫,虞璇玑却不管他,迳自数起数来:「一、二、三……」

    「阿兄!」对方的属下焦急地喊。

    首领往地下啐了一口,骂了一句极脏的话问候李千里的娘亲,一咬牙、一夹马腹,往前冲去:「放人。」

    他身后的随从人等也将手上的人质往那些小卒抛去,虞璇玑强忍着不让他们看出焦急的样子,等他们都过去了,急急下马,左脚冷不妨在蹬上一绊,险些摔马,随即奔向孩子:「阿乾、阿坤。」

    两个小卒紧紧接住了襁褓,打开来给虞璇玑看,却见他们两个闭着眼睛,虞璇玑想起阿巽的事,那时,等李千里接过孩子时,发现孩子已经死了……

    「拜讬……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平安无事……」虞璇玑嘴唇无声地喃喃祈祷着,伸手探向孩子的鼻子。

    「嘎?」其中一个突然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看见虞璇玑时,明显地笑了笑:「啊嘎?」

    虞璇玑放下心来,又去伸手去摸另一个,但是另一个却没有醒来,她连忙接过,轻轻地摇了摇:「阿乾?阿坤?」

    摇了几下,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虞璇玑却觉得像一辈子那么长,好不容易,怀中的那个娃娃才像大梦初醒一样,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咂吧着嘴,看了虞璇玑一眼:「咕?」

    虞璇玑喜极而泣,看着转醒的燕娘子和||乳|母说:「真的很谢谢妳们!若不是妳们,我真是……」

    燕娘子似乎是惊魂未定,倒是||乳|母连忙说:「夫人,妳先去看看相公吧?适才在打斗中,似乎是受了伤呢!」

    宣帅策马过来,低头说:「是啊,妳带几个人赶去帮忙,我这边带着小公子和她们两个缓缓过去。」

    「如此,有劳大帅了。」虞璇玑谢了一声,放下孩子,又翻身上马而去。

    ※※※

    到了入宴当日,温杞穿上浆洗过的青衫,往景风门而去。

    经过平康坊时,他的表情带了几分哀叹与怀念,自从魏博一别,已经有半年没见到虞璇玑了。

    半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半年前,她还不是李相公夫人、也还没与他势成水火。在魏博时,他有几度远远地看着她,心中仍然感觉一种强烈的爱慕与渴望,他似乎还能看见她顾盼之间的光彩、甚至是她微笑时鼓起的丰颊、或许还有微微的青木香……即使在梦中,他也只想梦见她坐在前方,没有视线交会、没有只字片语,他也从不期望有一天能够拥她入怀,只要她在眼前、只要她在眼前……

    年近五旬,他觉得心中的情愫越来越淡、却也越来越深,从前还会想着也许有个普通的女人凑合,但是现在却完全看不进旁人了,偶尔允许自己想起的,也就只有虞璇玑。只是,连这一点挂念,在藩镇的利益之前,也是随时都必须抛弃的了。

    想起来实在有些可悲……温杞低声对自己说。既无娇妻稚子需要养活、也没有万贯家财需要保护、更没有高官显爵需要争取,到底这一辈子劳劳碌碌是为了什么?温杞自嘲地想。

    前面的坊门走出几个年轻的官员,袍上有襕,三两成群,说说笑笑,虽然不是什么俊美少年,但是意气风发,别有一番飒爽。温杞长长一叹,这辈子只有一个朋友,是他视同亲弟那样照料的,知道他不擅诗文,偷偷替他改韵脚,知道他不喜应酬,在人前人后替他圆事,初到京城,听闻王氏娘子会在哪里出现,陪他一起去偷看,写诗想不出题材,所以温杞故意折了花、摆在显眼处,提示他该怎么写……

    只是,曾经解衣推食、情同兄弟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温杞

    似乎是明白,却又不明白。

    是嫉妒吗?嫉妒他无诗才却有家门、有相貌?若是如此,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交心了,不是吗?温杞望着远方,依稀记得是某一天,有一个什么样的误会,于是温杞就决定断绝这段情谊,而后冲突越演越烈,看着他的行为越来越激烈、越狂燥,所以想逼他暂停追查那个案子,却没想到派去的人会杀了阿巽……

    「阿巽,若是活着,也有二十岁了吧?」温杞轻轻地说,他还记得阿巽像桃子一样粉红色的脸颊,还记得她出生时,他花了半个月的薪俸给她打了两个小金钏,那时,李千里没有说什么,只是跟他一起喝了个烂醉如泥。

    老师,这是谁的金钏啊……我也想要一个……依稀记得虞璇玑曾经这样说,明明塞不下,却想把手塞进那个娃娃的金钏里……当时,他微笑着,心想若是能够娶到她,也要给她打一个柳叶样式的金钏。

    怎么会想到,命运如云,聚散难定。命运带走了王氏母女,却把他当年想娶的女孩推到李千里身边?

    温杞疲倦地闭上眼睛,一想到她会如当年的王氏那样侍奉李千里……

    「掌书,景风门到了。」小厮说。

    温杞缓缓睁开眼睛,翻身下马,感觉膝盖有些针刺似的痛,低身按摩了一下才递出符节入宫。

    一如往常,他先到东宫与熟识的官员们打个招呼,就在此时,有个官员一见他来,就摇了摇手示意他别作声,然后匆匆走过他身边,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东宫。

    温杞心知有异,避到东宫偏院的厕前一看,随即将纸撕成粉碎,投入厕中,就假作没事似地离开东宫,十分镇定地往景风门去。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杂沓声,温杞听见有人喊『温掌书』、『温掌书』,只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却发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紧,而且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最后变成了『捉拿淮西犯官』、『关上景风门』!

    温杞一咬牙,奋力奔跑,趁着景风门卒还不知所以,便冲出景风门,正想抢过马来,后面的兵卒却已经追上来,他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