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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3部分阅读

    着宋敏舒长大,二人名为主仆,在随缘的眼中,宋敏舒不单是主子,更像一个小妹妹,当捧在心窝里疼。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随缘刚放下宋敏舒,随香捧着宫装走过来。嫩黄铯的绸缎裁剪出的精致宫装将宋敏舒柔嫩光洁的肌肤称得更加白皙,柔软的小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呵欠,乌溜溜的眼珠上蒙上一层迷蒙雾气。

    “娘娘,一会方嬷嬷说了什么不动听的话,娘娘切莫放在心上,娘娘只需学好规矩,太后的人,也只是一个奴才,身份上越不过娘娘。”

    随香一边替宋敏舒梳妆,一边轻声交代。宋敏舒入宫时间不长,闹出的事情没一件可以轻轻放下。随香拿不准宋敏舒的意思,在宋府中,宋敏舒温顺得像个小绵羊,如果不是经历过坤和宫一事,见识了那个将黑说成白,装傻充愣的宋敏舒,随香绝对不会将那个胡搅蛮缠的宋贵妃同她伺候了五年的小姐画上等号。只是那一次的大闹,她没弄明白是宋敏舒有意而为,还是无心之过。

    “恩,你们要替我盯紧方嬷嬷,如果她敢使坏,不用顾忌太后的脸面。”

    “是,娘娘。”

    梳洗完毕,宋敏舒向外殿走去。她的寝殿除了随香随缘其他人等不能随意进入。随香随缘养伤的那几日,方嬷嬷和四名宫女伺候宋敏舒,随香随缘二人身体好转,便重新回来伺候她。原本伺候宋敏舒的四名宫女中,有一人不小心将一个香包落在她的寝殿中,被她拾到,香包中放的是那宫女与人私相授受的物什,宋敏舒乘机将所有人拒之寝殿门外,只许随香随缘二人进入。这也是方嬷嬷只能在寝殿外候着,让随香随缘唤宋敏舒起床的原因。

    “随香随缘说方嬷嬷有事找我,不知方嬷嬷有何要事,特意早早唤我起来,这会儿好困。”

    说罢,宋敏舒捂着小嘴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意犹未足。同时也是示意方嬷嬷有话快说,此刻她还困着。

    “娘娘,太后派奴婢前来教导娘娘学习规矩,奴婢以为这半月来对娘娘的脾性初有了解,已经制定了一套方案,从今日起开始教导娘娘学习规矩。”

    “咦,方嬷嬷来云阳宫已经有半月了,我怎的记得不过前几日的事。今日就要学规矩了么,可不可以不学,规矩学起来很麻烦。入宫前,娘教导我学了半月规矩,那日子太难熬了。不如这样,我暂时不学规矩,太后若问起,方嬷嬷就说我太笨,学不会如何。”

    宋敏舒一副“我很好商量,你就答应我”的表情,让随侍一旁的随缘唇角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随香却是看不出表情。

    “娘娘,太后派奴婢前来教导娘娘规矩时,娘娘曾向太后保证一定会好好学规矩,不辜负太后的一片良苦用心,奴婢亦不敢有负太后所托,定将尽心尽力教导娘娘。”

    “不能再缓缓吗,我还这么小,每日起太早了,容易生病,生病就会难受,难受更学不好规矩。”

    “奴婢今日请娘娘早起,将学规矩一事禀告娘娘,是为了借“一日之计在于晨”的好意,希望娘娘早日学好规矩。娘娘无需担心学规矩会坏了睡眠,奴婢不是那等不长眼的人,只同娘娘商定,将每日起床的时间定在巳时,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宋敏舒平日起床约莫巳时二刻,提早二刻钟,并非难事。可见方嬷嬷这半月来的功夫不是白做的,需知打扰到她睡觉的人,已经挨过她的板子,方嬷嬷也没必要再碰这个钉子。

    “方嬷嬷通情达理,我若再不同意,岂非不知好歹,辜负太后一片好意。只是今日开始,会不会太仓促,我还未做好准备,方嬷嬷宽限我两日如何。”

    “娘娘,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择日不如撞日,奴婢特寻了司天监的宫人问过,今日是个好日子,诸事大利,学规矩始自今日甚好。”

    聪明人说的便是方嬷嬷这种,她不会和你拧着来,只会用自己的一套法子让你不得不按照她的方法行事。摸准了宋敏舒懒散的性子,方嬷嬷一早料到宋敏舒会在她开口学规矩后会提出将日子延后,她这一手摆出来,饶是宋敏舒想借机撒泼,也不得不收敛。

    方嬷嬷心中顺畅,面上诚恳姿态做足,丝毫不见沾沾自得之意。

    “方嬷嬷不能再挑个好日子吗,今日委实仓促了些。”

    “娘娘,奴婢问过司天监的宫人,随后半月,只有今日诸事大吉。若等到半月后再提学规矩之事,奴婢惶恐,怕耽搁了娘娘,太后怪罪,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宋敏舒憋了憋嘴,眼珠儿在眼眶中溜溜转了几圈。

    “就依方嬷嬷所言,咱们今日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想到教导宋敏舒学规矩的方嬷嬷是这样一号人物呢,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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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规矩

    最初的半个月,方嬷嬷存在感真的很低,如果不是方嬷嬷身份特殊,是太后派的人,宋敏舒断不会花心思关注她。观察了两日,见方嬷嬷没其他动作,她便没了兴趣,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虽然明白太后特意指派过来的人不简单,她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大不了到时候一拍两散,她不见得会吃亏。谁知方嬷嬷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一开始不显山露水,藏得那叫一个深,一旦出手,一击必中,寸寸打在她的软肋上,让她不得不按照方嬷嬷的说法行事。

    满足了她睡觉的要求,挑选了良辰吉日,身负太后重托,尽心尽力教导她规矩,只为她曾发下宏愿早日学好规矩,不负太后浓恩。方嬷嬷当真好手段!

    “随香,早膳可有备好。用过早膳,我该随方嬷嬷学规矩,已经晚了舞阳半个月,从今日开始,我得努力学规矩,可不能学得比舞阳差。”

    说道这里,宋敏舒斗志高昂。

    “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传早膳。”

    在方嬷嬷让随香唤宋敏舒起床时,平日里跟在随香身边的宫女已经开始准备早膳,为的是宋敏舒起床后随时可以用膳。随香话毕,宫女捧着食盒将早膳摆上桌。

    早膳分别是四荤四素四道糕点四味粥。四荤分别是鸡鸭鱼肉精心烹饪而成,四素则是春季时令鲜蔬,配以皮蛋瘦肉粥、香菇鸡肉粥、白玉紫米粥、甜香八宝粥,云芙酥、绿豆酥、红豆酥、黄金酥,一共十六样摆了满满一桌。盘中菜色鲜艳,外观精致,分量恰到好处。

    宫中用膳,皇帝享用三十六道菜,太后与皇后享用二十四道菜,贵妃享用十六道菜,淑德贤三妃享用十二道菜,九嫔享用八道菜,九嫔以下享用六道菜。宋敏舒是贵妃,这一顿需吃上十六道菜,其中四种点心出自随香之手,属她最爱。

    入宫前宋敏舒随杨氏仔细学了半个月的规矩,杨氏声名在外,通身气派非常人可及,素日里说话做事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宋敏舒深得杨氏宠爱,可自小该学的规矩却一个也未落下。大户人家,最重规矩,杨氏再宠爱宋敏舒,也不会将放任她不学无术,养成目中无人骄傲自满的性子。因此宋敏舒入宫来,人前行礼、用膳皆是规规矩矩,教人挑不出半点错,这也是方嬷嬷在云阳宫做了半月隐形人,却没急着教导她规矩的理由。宋敏舒更不会在这种小地方让人抓了错处,给人把柄。

    只是皇宫的规矩不比外头,东启王朝建朝两百三十余年,老祖宗传来的规矩和历代帝王立下的规矩合起来,汇成一本厚厚的册子,这一本册子此刻静静躺在方嬷嬷手中,看的宋敏舒双眉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娘娘,自圣祖爷开始,历代先帝传下来的规矩经宫人整理成册,一共一百三十条 ”

    方嬷嬷不紧不慢将一百三十条规矩背下来,宋敏舒在心里立刻将方嬷嬷提升了一个档。宫规具体内容,听一遍宋敏舒绝对记不下来,大概意思却听明白了。“一切以皇上为主,伺候皇上是后妃的荣耀,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后妃的义务,孝敬长辈是后妃的职责。身为后宫嫔妃,当事事以皇家为先,鞠躬紧随死而后已。”

    接过方嬷嬷手中的宫规,宋敏舒顿感压力倍增,从上辈子开始,她就讨厌背书,大有失眠时捧上一本书就能进入梦乡的作用。这一世如果想在宫中安然度日,这一本宫规她必须拿下,只有知道了哪些规矩不能碰触,将来面对一群女人时,她才能游刃有余。规矩既然是人定,必然有疏漏处,遇事有宫规在胸,也不会叫人钻了空子,吃了亏。

    这一决定直接导致宋敏舒抱着宫规一啃就是半年,而宋敏舒刻苦好学的名声也在后宫中传扬开来。

    紫宸殿中,郑源徵静坐龙椅上闭目思考,双眸忽然睁开,冷锐的目光落在案上摆放整齐的三叠奏章上。

    “秦安,研磨。”

    “遵旨。”

    郑源徵拿起白玉羊毫,在锦帛上挥笔疾书。

    “今晚你去一趟贤王府,将这份锦书亲手交给贤王,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启禀皇上,相国和朱太傅在殿外求见。”

    小太监疾步走入紫宸殿,双手交叠放置额前,躬身行礼。

    “宣。”

    “皇上,臣张权参见皇上。”

    小太监宣召的话还卡在喉中,张权一脚踏进紫宸殿,给郑源徵行了一礼,面有不快。郑源徵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

    “相国免礼,来人,赐坐。朱太傅不与相国一道,可是在宫外?秦安,请朱太傅入殿。”

    “宣太傅朱文入殿。”

    朱文应声颔首走入紫宸殿,跪拜在地。

    “臣朱文参加皇上,吾皇万岁。”

    “朱太傅免礼,赐坐。”

    “谢皇上。”

    张权朱文二人坐定,便有宫女捧茶伺候,郑源徵一脸笑容看着殿内的两人。

    “皇上,臣不负圣意,已将朱太傅请到。”

    “相国费心了,朱太傅一路辛苦,日后便留在宫中,也可免了每日往来奔波辛劳。”

    郑源徵说的诚恳,朱文听罢,浓眉上挑。

    “皇上此言差矣,臣乃外臣,岂有留宿宫中之理,请皇上收回成命,若臣枉顾礼制,其身不正,

    又有何德何能担当帝师。”

    朱文说罢,已从椅子上起来,跪在了紫宸殿内,大有郑源徵不答应,他即刻回江北晋安的意思。郑源徵笑容一收,不悦地盯着殿内跪拜在地的朱文。安坐一旁的张权原本听到郑源徵有意将朱文安排在皇宫内,心道不错,熟知朱文一口否决,且义正词严,不容半分更改,叫他心生恼怒,恨不得大骂,好一头倔驴。早知朱文是这种德性,纵使太后属意,他也不会将朱文从江北晋安请来京城。看了一眼明显不悦的郑源徵,张权收敛心中怒意,走向殿中。

    “皇上,太傅品行高洁,是皇上之福,是我东启之福。太傅一片忠心,还请皇上成全。”

    郑源徵看向殿中一跪一站的二人,从龙椅上起身走到殿中,扶起跪在地上的朱文。

    “相国所言甚是,朱太傅品行高洁,为帝师,是朕之幸,是东启之福。朱太傅既为帝师,即日起,面君可免跪拜礼。”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见君不跪,视为不尊,东启历经二百三十余年,历代先帝皆从师大贤,从未有太傅见君不跪的先例。臣何德何能,怎能得此殊荣,请皇上收回成命。”

    “罢,罢。太傅坚守君臣之礼,朕便对太傅执师生之礼,如此一来,太傅不可推辞。”

    “臣遵旨。”

    两人一番推诿,终是定下了名分,也让郑源徵见识了这个江北晋安赫赫有名的顽固大儒。张权见状,开怀一笑。

    “都说太傅生性耿直,臣今日真真见识了太傅的直言不讳。”

    “为臣者当忠君、报国、爱民,臣不过守了臣子该遵循的本分,相国谬赞。”

    “太傅当真是性情中人,是本相唐突了太傅。”

    “相国言重了。”

    “有相国和太傅辅佐,朕何愁东启国强民富。”

    张权和朱文刚离开紫宸殿,就有小太监传太后口谕,请相国和朱太傅入慈安宫。郑源徵目送两道远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慈安宫内,皇后双手轻轻捶打太后双肩,力度均匀。太后双眼微合,容色安详,整个人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

    “启禀太后,张相国和朱太傅在宫外求见。”

    凤眼一睁,太后脸上的宁和之气瞬间收敛,右手微微扬起,示意皇后停下。

    “请相国和朱太傅进来。”

    皇后退到一侧坐下,只见相国张权和太傅朱文从宫门外走来。

    “臣参见太后。”

    “相国太傅免礼,你们一人是国之砥柱,一人是帝师,哀家不过是个妇人,不敢受二位大礼。”

    “太后此言谬矣。太后乃圣上之母,受命于天,可受圣上之礼,臣子跪拜。”

    “皇上年幼,有朱太傅教导,哀家今日可以放心了。”

    太后接过朱文的话,轻轻带过,随后对朱文远道而来表示了恰到好处的关心。

    “既然皇上有心,想免了朱太傅每日往来奔波之苦,哀家向相国讨要一份人情。哀家记得相国在宫外的西祠胡同有一住处,不大,胜在精致,朱太傅初来京城,想必皇上暂时没有安排,不如将就一二。”

    朱文见状就要拒绝,张权反应更快,将连忙出声阻挡。

    “太后所言甚是,朱太傅且莫推辞,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本相,也辜负了皇上太后的一片苦心。”

    朱文心有迟疑,最终应下暂住在西祠胡同,承诺一旦找到合适的府邸,立即搬离,不敢打扰相国,诸如此类云云。

    张权与朱文二人在慈安宫停留约莫一刻钟,便有秦安带来郑源徵的旨意,请朱文去紫宸宫一趟,被太后以朱文旅途劳累为由遣退。朱文有心面圣,却被张权拖着离开了皇宫。

    紫宸宫内,听完秦安回话,郑源徵放下把玩着的白玉净瓶。

    “秦安,研磨。”

    洋洋洒洒写满一张纸,将纸封入信封内,递给秦安。

    “交给贤王。”

    “遵旨。”

    朱文的耿直郑源徵从景调查的资料里了解到一些,真正见识后又是一回事。太后和张权想让一个迂腐的文人教导他为君之道,如今看来,将来会如谁的意,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皇上,云阳宫来报,宋贵妃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如此的后宫,如此的朝堂,昏迷的贵妃,何事将发生?且看下回分解··· ···

    今日提早发文,我想将更新的时间调整一下,定在每日上午十点,从明日开始。

    第10章 凶险

    春日里阳光轻柔,和风吹拂,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御花园中,一个娇俏的身影在花丛动舞动。淑妃柔软的腰肢,轻盈的身体最适合练琼瑶仙舞,今日她特意选在御花园练习这一支舞,本是费了心思从郑源徵身边小太监套出话,得知郑源徵无事喜欢在御花园附近走动。琼瑶仙舞跳了三遍,也不见郑源徵来,淑妃有些疲惫,正准备回德云宫时,只见郑源徵形色匆匆而来。

    郑源徵一路疾走,直奔云阳宫,在听到宋敏舒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心思转了百千回。朝中唯宋毕昇有实力与张权分庭抗礼,张权虽门生众多,大多是文官,武将门生只有几人,眼下军权仍被宋毕昇窝在手中,双方势力势均力敌,张权不敢妄动。先皇在世时,曾说宋毕昇是不可多得的安邦定国之才,此人忠于君主,只要君主宽容厚德,不会生出反叛之心。

    先皇在世时未立太子,驾崩突然,皇子夺位,诸王动乱,三国虎视眈眈,张权联手宋毕昇血洗宫廷,平定边关后,能继承皇位的只剩下五皇子郑源辄,他和八皇子郑源辉,五皇子郑源辄天生眼疾,无缘皇位,能继承大统的只有他和八皇子郑源辉。郑源辉的生母与他的生母为美人,但郑源辉的生母是何家人。何家在京城的权势比不得张氏满门权贵,一旦新皇继位,何氏成长起来,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且他年长郑源辉一岁,宋毕昇又属意立他为新皇。东启动乱刚平,太后张权不愿在立新皇一事上与宋毕昇起争端,太后再不喜欢他,比起选择有亲族的郑源辉,他孤身一人,更好掌握,遂同意

    立他这个原就默默无闻的七皇子为新帝。

    张卿然封后,宋敏舒封妃,本是以后宫平衡朝堂的权宜之策,倘若今日宋敏舒有不测,郑源徵不再往下想,眼下只希望宋敏舒性命无碍。

    “臣妾参加皇上。”

    “淑妃有事容后再说,朕有要事要办。”

    淑妃眼珠里瞬时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