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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21部分阅读

    失三千的代价为自己争取到了片刻喘息之机,南下之意左右为难的阿克苏此刻也看到了攻破雁门关的希望。

    反观晋军则损失惨重,先是被围攻一阵无情的厮杀,然后后契丹军队昏如黑夜的乱箭齐发,七万士兵回到城中之时仅剩下四万之众,且伤者占据颇多,最为严重的是雁门关东侧的天险门镇边祠被契丹军占领。

    镇边祠为晋王后军供给保障之地,是李克农镇守雁门关所率军队的粮仓,如今形势危急,胆怯的李克农终于下令派遣士兵向晋阳求助。

    李克农虽然并不善战,但也不会隐瞒军情,这也许是晋王信得过他让他驻守险关的原因之一,此话暂且不说,东侧的契丹军可谓是背水一战,稍作休息一宿次日更会全力攻城!

    这正是:自古雄关占天险,沙场更多看统将!

    【075】 番外战纪(二)

    夜色中中原地带水清草茂,高空中翱翔的飞鹰经过华夏大地,穿越了大半个黄河流域,途径一座座宏伟壮观的宫殿,不知疲惫的大鸟似乎看到远处飘起的尘烟找到了目标的归属,滑翔直下降落在一片森严端庄的校场之中。

    叽叽咕咕嘶鸣几声,腿上绑着一封锦囊包裹的密信,信使小心翼翼的摘下来送往长安宫殿!

    “没用的东西,北方蛮夷真是不自量力啊!这是要害死老夫不成!”殿堂之上一名五大三粗衣着华丽、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怒发冲冠,双眼中尽是无奈之色,大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助感!

    “丞相所谓何事忧愁?”一旁的中年女子温声问道。

    “还能何事?那老东西没有按照老夫的计划行事,如今事情败露,急于求成南下,殊不知南下且需通过雁门关,爱妃你可知道雁门关乃是晋王李氏父子的百年基业,岂能不重兵布防?北方蛮夷身在蛮荒之地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强行派兵攻占关口,这样下去会被全歼的!”

    “官人切勿毛躁,凡事都有其解决的方法,何不把麾下智囊叫来听听他们的意见!”

    “恩,夫人你先下去吧,老夫想想办法,来人,给我传令所有下官来我大殿议事。”

    中年女子见状给男人斟满了杯中酒,柔声说道:“官人,那妾身先下去了。”

    片刻之后,长安豪华的大殿之内文武齐聚一堂,大家纷纷不知不觉,为何丞相朱温会深夜叫大家到此,其中只有少数几人心中明了,便是给朱温提出分疆而智战略的高统,当然这个假冒的,却在长安无人得知,以及曾受朱温之命出使契丹的两位特使双面阴阳!

    大殿上朱温满面怒意,配上其两边踌躇的横肉以及长短不一却整洁有序的络腮胡子,整个人如一只惺忪欲睡的猛虎,身上自然而然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沉默了许久后,朱温张开口一字一句的问道:“这是契丹左翼王送来的救急信,如今那老糊涂正跟雁门关跟晋军恶斗,大家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吧。”

    每次朱温问计,都是虎将朱孝天率先解答:“相父,末将认为左翼王的飞鹰军团英勇善战,而晋王部下也丝毫不落下风,既然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何不隔岸观火,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

    “恩,如此也好。”朱温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散漫的认可,这一认可又让朱孝天欣喜了几分。

    朱温一改默许的话音,严肃说道:“可是,老夫与那左翼王有约在身,如若左军精锐南下,那必定是如虎添翼,将军切莫忘了我们的战略方向,晋王在各路藩王中势力最为强劲,不易先伐之,我们的目标是江东跟西川,那里水军、河流盘踞没有精锐的弓箭兵做先锋是攻不下来的,因此契丹的飞鹰军团必须为我所用。”

    “是是,末将领教了。”朱孝天面带尴尬低头认错,言语中并无一丝不满,当之无愧是朱温最为得力,别无他求的得力悍将!

    朱温并不是来听下人们承认错误的,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要解决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军情危机必须该当断则断,此时一头雾水的主温看了看下面一言不发的上官天,顿时怒由心生:“上官大人,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到了此关键时刻你却不说话了呢?老夫问你,如今该当如何啊?你要是答不出来就自己去刑部报道吧!”

    高统见主子大发虎威,战战惶惶走了出来道:“启奏丞相,此事大可不必惊慌!小的认为大将军方才所言言之有理,只是少了一剂猛药。”

    朱温不耐烦道:“你且直接说来,勿要在本王面前卖弄了!”

    高统尴尬道:“既然那左翼王已跟晋王交兵,两军交战唇齿相依想要分割是不可能的,小的建议丞相以朝廷的名义发出征讨晋王的诏令,号召天下勤王志士出兵征讨反王李克用父子,这样一来出兵便可摆脱天下士子对丞相私通契丹的猜测。”

    “恩,如此甚好!可是军情紧急,容不得老夫前往洛阳觐见了,那依上官大人所见该发兵攻打何处啊?”

    高统继而说道:“丞相派遣一名悍将率兵攻打晋王后方的关隘函谷关!晋王之所以能盘踞天下,不畏各路藩王的锋芒,正是据险而守凭借着黄河的天然屏障,在辅以两大雄关才有如今之势;倘若丞相派人攻打函谷关,那晋王必定左右无暇顾及,如此一来此事必成!”

    朱温一言不发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一些玄机,不禁又对高统大家赞赏,对于朱温的喜怒无常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领教过有着切身体会的。

    “上官大人此计甚秒,甚秒啊!”

    大堂之下众人皆连连附和称赞,倒有一人沉默不语有点闷闷不乐,此人便是朱温长子,是除了父王这里的第二个主人,人言道生子莫进帝王家,说的一点不为过,如今朱温持天下十之六七,身后子嗣也早有争夺王储之意,虽然这些事情对现在来说还为时过早,但是每个人都早已为自己盘算好了。

    此间见父王连连赞美高统,不免有点醋意,不屑道:“上官大人计划好是好,可是所有的计划均要付诸实际的,大人发兵函谷关事大,倘若晋王兵力重心部署在函谷关一带,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为了区区一只莽藩就折损我军精锐?”

    高统既然能说出谋略也早已准备了详实的步骤,这是在朱温身边学到的受宠的技巧,否则只会夸夸其谈自己怕是早被砍了百次了。

    “公子此言深的兵家精髓,真是虎父威子!此次出兵函谷关兵力只能多不能少,再者联系天下藩王一同伐晋,目的就是要给晋王足够的压力让他将兵力重点部署到函谷关一带,这样可以从正面减少左翼王的压力;我军只需进行佯攻即可,如此一来晋王必定无暇分身,顾此失彼间左翼王便有了南下的机会,说不定此举能击垮晋王斗志也有可能。”

    朱温长子似要继续追问,朱温伸手喝道:“都就此打住吧,老夫思前想后觉得上官大人计划周全,就依高统所言,函谷关是雄关,相对于雁门关的战略重点,函谷关是临近中原的门户,晋王老辣j诈定然是部署精兵强将的,这次的任务谁能带兵前往呢?”

    朱孝天跃跃欲试,刚站了出来想要争取,便见公子先他而出,侃侃而道:“父王,儿臣愿往。”

    “父王儿臣也愿随大哥一同前往!”

    面对殿堂之下的三个儿子同声祈求,朱温不假思索便婉言回绝,冠冕堂皇训子道:“论军法谋略,尔等不及啸天,此事虽然佯攻为主,但事关重大,本王决定由朱孝天率本部军前往牵制,都退下吧!”

    严肃压抑的殿堂中众人纷纷告退,朱孝天二话不多径直回去营中点了五万步军、两万马军,星夜兼程地从函谷关方向驶去,一路上收纳了前来投军的三教九流之徒,浩浩荡荡号称十万之众的讨伐军挥师东上。

    讨伐晋王诏令一下天下震惊!南陈、江东、西川、江南四大讨伐使响应号召,名义上口号最为响亮的讨伐风波大有兴风作浪之意。

    这正是:虎口拔牙拒双关,犬牙交错克锋芒!

    【076】 番外战纪(三)

    次日的雁门关,斜阳还未照耀大地,东方的一丝肚白还没有全然褪去,军镇中焦虑不安的李克农坐在高处时刻询问着镇边祠那边的军情。

    “启禀指挥使,契丹军驻守镇边祠,整戈待旦看似全力防御并无急与出兵之意。”

    “什么?你是说契丹部队扼守镇边祠全无战意?”李克农听后不可置信的说着话,胆怯的内心立即想到这恐怕非是有什么阴谋不可。

    “本使派往晋阳的信使什么时候回来?这都整整一宿了,大王那边就没甚动静?”李克农气急败坏的骂着手下前来汇报军情的下官,如今镇边祠丢失,只有将全军龟缩在雁门关内,契丹军占据了主动出击的先机,倘若远在晋阳的大王再不派援军来,这关隘就是要丢的呀!想来想去李克农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做起了眼下关口的防御措施。

    与此同时,由朱啸天亲自统帅的十万讨贼大军也浩浩荡荡兵临函谷关下,在气势磅礴、历史优厚的关前平原中安营扎寨,修建共事。

    一封封紧急军报也不期而至摆放在函谷关守将李存孝帅台之上。

    “砰……”

    “大胆朱贼,安敢信口雌黄率十万之众来攻打险关,口口声声说父王是叛军,我看他朱氏一门尽是大j之徒。”帅台之上的青年男子双眼怒睁,看后拍案而起!

    此人身的虎目丹眉、额头开阔、鼻梁坚挺、耳朵贴近额边,两边的太阳岤高高凸起,身材七尺有一,双臂修长直达胯间,说话间满脸的英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半人半神,大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精湛内力,晋王麾下别无他人,正是外表低调实力高涨的十三太保首领、晋王先锋李存孝!

    “刘福,这是北边的雁门关送来的情报,转手父王晋阳宫才送到了我这里,今日本将军正要率兵北上,却巧遇朱氏军团前来攻城,看来雁门关形势危急啊。”

    下方一人童颜白发,身材消瘦称之为刘福之人便是李存孝麾下的智囊兼职军议校尉,恰逢战事,每每如此李存孝就会问计于各个参议,然后才抉择如何应敌。

    “将军,依在下看城外的朱氏大军并无强行攻城之势,否则依靠朱军的军力,怕是我们函谷关也要遭受一场恶战,正如今日来报的雁门关军情,在下想来正是那朱贼惯用的伎俩,将军你想想,北边有契丹军狼吞虎咽,而我们城外又有朱啸天本部精锐的围而不攻,此举必然是阻止将军你无法出城背上拒敌啊。”

    智囊就是智囊,一针见血指出了里面的盘盘道道,李存孝听后非但没有寻常武将那边冲动骄狂,而是冷静坐在帅台间紧皱眉头踌躇许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李存孝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需要被印证口气说道:“刘参议,你认为我们该战还是守?倘若我们全力出战,函谷关内十五万大军必定能跟城外的十万部队打斗个你死我活,棋逢敌手;可若我们避战不出,函谷关安然无恙,父王交给我北上拒敌的命令也无法完成了,最可恶的是我恐雁门关落入敌手!”

    麾下的参议听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并答道:“将军,如今之计若要征求大王的批准几乎不大可能,军情如火稍有不慎便会城破家亡,大王远在晋阳对战况有所不知,想必也不会责怪将军的,在下倒是认为城外的朱军没有打算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在气势上我军占优势,眼下只有兵分两路,一路扼守城邦,一路北上解除雁门关危机。”

    “恩,刘参议之计谋正如本将心中所想,雁门关乃北方最为紧要的军镇要塞,跟函谷关的政治地位略有不同,函谷关自古以来是中原混战中兵家必争之地,而雁门关则是关乎家国种族存亡的天险,如今世风日下、大唐神器碎裂、四海,也跟乱世差不多了,如此以来我晋军要在这世上有立足之地便得拼尽性命牢牢扼守住这两大雄关;可是分兵而治也为无奈之举,关键是本将该派何人所去?”

    李存孝所言句句肺腑,却也说出了如今的尴尬境遇,也让下面的参议面露难色。

    刘福思来想去最终确定道:“回禀将军,北上抗契丹之人只怕是非将军莫属了,北方狼骑自古善射,兵力强盛马匹剽悍,跟我朝的骑兵不大一般,而雁门光之战为攻坚战,恕在下妄自猜测,在下认为晋军中能担当此任者必定是将军,否则别无他人!”

    刘福此言并非句句属实,却也不是溜须拍马;晋王麾下兵力较多但是良将极少,打些小站可谓是天下无敌手,一遇到大的战争就连统兵将领一职也是相形见绌。

    李存孝无奈的看了一眼刘福,淡淡说道:“那函谷关谁来拒敌呐?我一走,怕是众位将领难以服众,恐生出事端。”

    “将军休要呼吸乱想,镇守函谷关之人在下心中有一个人选,此人精通兵法、深度韬略,胸中自有成竹。”

    参议一言对李存孝来说可谓是大旱降甘霖,参议是何许人?五台山隐士,他自从跟随了李存孝,可谓是如鱼得水,稍微也有不足之处却也没有夸夸其谈、大言不惭过,如今他既然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怕是心中早有应敌之策了。

    李存孝笑道:“参军有话但说无妨,我倒是想要看看我军中除了刘参议何时又出现一个那般优秀的军师了。”

    “哈哈,将军谬赞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军的堂弟李存勖呐!”刘福打着哈说出名字,言语中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秘感。

    李存孝听后一愣,整个人像是被电击麻痹了一般,木讷的坐在帅位上,面带怒意的说道:“参议玩笑了,堂弟年幼且在翰林苑私塾,说其数度经书倒不为过,可其贪恋斩获、整日斗鸡逗狗,哪能像你所说担当守关重任?刘参议,事关紧急你可要谨言慎行呐!”

    看到李存孝不愠之色表露,言语中尽是对自己的责备,刘福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大笑道:“将军啊,二公子大智若愚实乃聪明过人罢了,我们大王身后如此,将军你武功不凡排个天下也第一并不为过,二公子则是军议的良才啊;倘若将军信不过,老夫可立下军令状拿老夫全家性命担保如何啊?”

    “参议此言差也,本将军志在抗敌,又不是跟尔等过不去,好了容我再想想。”李存孝心烦意乱的说着,刚坐下来便闻大堂中传来一阵清晰轻巧的脚步声,声声平稳步调均衡看得出来人毫无急躁之意。

    “大哥,你且放心去北边解除危机吧,这里交给小弟暂且主持便可。”

    李存孝好奇的回头,刚才脚步声的主人就是门口进来之人—李存勖;此人五官端正清纯,眉宇中有一股淡淡的中庸之气,皮肤细腻长发披肩,长的可谓是文质彬彬,只可惜生在如此乱世,否则必定是一位貌比潘安的高傲秀才!

    “二弟,军政大事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掌握的,你赶紧回去读书吧,这里我会想办法处理的。”李存孝语气严肃看似责备,反而走过去轻轻抚摸几下后者的脑袋。

    倔强的李存勖听后理智回到:“大哥,你也知道北上之人除了我大哥之外别无良将,如此一来函谷关必定是要空虚,与其将大权交给他人,倒不如让弟暂且掌管,弟保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会受损。”

    “二弟,这可是军营,是容不得信口开河的,还不快下去?”说话间李存孝已经恼怒。

    李存勖在大哥的虎威下没有跟往常一样退却,反倒两步跨前走到了大哥面前,厉声言威的字字顿道:“将军,今日之事不是私事,而是我三晋生死存亡的时刻,远在晋阳的父王可能只知北方的威胁,如今函谷关军情怕是并不知晓,既然你我是一家人,危难之际就当同心协力,兄弟齐心抗击来犯之敌,大难临头的时候别人家的兄弟同手杀敌,如今弟虽不能跟大哥上阵杀敌,却也能保证守住函谷关安然无恙!望大哥成全,望将军成全!”

    “好了别说了!本将军允你就是了,参军刘福听令,本将军着令你为咸阳使,李存勖为副指挥使,统领驻守函谷关的全军,从即日起你等二人要励精图治确保函谷关万无一失,如有差池本将定不轻饶。”

    “末将遵命,定当责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