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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第4部分阅读

有什么怨言。

    而且杜氏还罢了,蒋氏眼见陶氏和顾锦鲤都吃了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那心气真不是一般的顺的。

    心里痛快,行动间就带了出来了。见金鱼儿只夹了筷面前碗里的韭菜炒蛋就只顾着埋头扒饭,便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同时也照顾着顾金宝和赵春江,不停的劝菜,热心的不得了,三人的饭碗根本就没有空过。

    顾金宝赵春江还罢了,都是半大的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可金鱼儿却更不自在了。

    明明饿的很,碗里还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菜,热气腾腾不说,而且都还是平常吃不到的好菜,却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顾金兰眼见金鱼儿不自在,筷子在动,可碗里的饭却并不见少,便有些心疼了。

    想着金鱼儿是不是伤着肩膀了,又感慨若是没有当初的那场病,这丫头不知道该有多伶俐多出挑的,哪里至于如此的。

    被顾金兰刺激的没什么胃口的陶氏原本一点心情都没有,连金鱼儿这么晚回来,都没顾得上说什么。

    可这会子眼见原本堆尖的菜碗越来越空,不免也有些心疼了。

    顾锦鲤虽是她的心肝宝贝,可也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不过陶氏如何舍得顾锦鲤窝在灶间里吃冷饭剩菜的,所以这些年来都是把饭菜盛好,送进屋去给她自吃。

    虽会紧着丈夫儿子,可到底也会捡些好菜给顾锦鲤。像是夹块鱼中段,拣块通脊肉、多拨两筷鱼鳞状的炒鸡蛋什么的。

    可这会子眼看着蒋氏筷子上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把摆在赵春江同顾金兰面前的顾锦鲤爱吃的炸丸子、砧板肉一股脑的往金鱼儿三人碗里堆,即便小儿子大外孙都有份,还是后悔上了。

    晌午已是没能好好吃顿饭了,这会子再吃不好可怎么处?

    早知道就该让她在屋里吃的。

    若是平日里顾锦鲤受到这般不公正的待遇是肯定要撒娇撒泼的,可这会子她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已是吃了一肚子的气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吃菜,就是看一眼都嫌眼睛疼的。

    顾锦鲤再是没有料到,蒋氏竟敢这么公然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派她干活,而且还是让她去鸡窝里摸鸡蛋。

    虽然到底也不是她摸来的,可光看着杜氏手里的粘着鸡屎的鸡蛋就够让她恶心的了。

    只是还没恶心完,蒋氏竟又指派她摔丸子。

    虽然到底也没动手,可光看着杜氏满手黏黏答答的碎肉沫子就已是胃口倒尽了。

    随便扒了两口饭,好容易等到大家伙都吃完了就搁了碗。

    再三告诉自己,蒋氏不过是倚仗着大姐在,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她罢了。只是别忘了,大姐只是姑子,而她却是媳妇。

    婆婆指派儿媳妇,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这样想来,心里便舒坦些了,也能耐下性子和赵春江说上两句话了,却没有看到顾金兰的眼神。

    蒋氏却看到了。

    她知道顾锦鲤今儿是气狠了,不过她却半点不在意。又见陶氏好像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更是笑意盈盈的和顾金兰没话找话说,全然不顾陶氏在一旁杀鸡抹脖子。

    不过顾金兰也没心思和蒋氏多说,她虽然不喜陶氏这般待金鱼儿,可更不愿意蒋氏拿自己做筏子挑衅陶氏。说了几句话,就拉着金鱼儿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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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八章 对症

    金鱼儿和顾锦鲤住的西屋被里外一分为二,中间用厚厚的布帘子挡着。顾锦鲤住在里间,金鱼儿住在外间。

    这是顾锦鲤借着对金鱼儿梦魇说胡话有阴影这个由头向陶氏撒娇求来的。

    为了这,陶氏还和顾三小冷战了好几天。

    全家人也跟着胆战心惊了好几天,可顾锦鲤却是觉着值得的。

    以前是没法子,再不甘愿也只能咬牙忍了。可现如今扩建了房子有条件了,顾锦鲤是说什么都不想和金鱼儿睡一床的。

    毕她打小就不喜欢金鱼儿,能忍到现在,也实在是因着金鱼儿好揉搓,想打就打骂想就骂,从来没有一句多话的缘故。

    进了屋关了门,顾金兰就押着金鱼儿在床板上坐了要看她的肩膀。

    金鱼儿握着顾金兰的手连连摇头,含糊着不给看,可顾金兰却十分坚持。

    柔声哄着金鱼儿,“听话,叫大姐看看有没有伤着,明儿我还要叫你同我进山走走呢!”

    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紧要的,可这个小丫头有多倔强,顾金兰是再清楚不过的,说不得就是死撑着的,如何能放心的。

    强制着解开两粒襻扣,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看,果见肩膀上已是碗口大的一片红肿了。

    顾金兰倒吸了口凉气。

    虽说她小时候也时常遭这样的罪,可到底多少年过去了,现如今还有多少小姑娘用这般吃苦的,何况还是她们这样的家境。

    金鱼儿却并不在意,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过个两天就好了。而且除了有些发烫外,也并不怎么疼,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对上顾金兰满是心疼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却有些心虚了,呐呐道:“大姐,我这有药,敷上一夜就好了,明儿一早我们就上山。”

    说着三两下系上了襻扣,狠狠心自横梁上放下个大竹篮,拿了两株晒干了的雷公根出来,颇为讨好的看着顾金兰。

    顾金兰看着金鱼儿难得露出了这么一丝娇憨模样,心下一热,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揽着金鱼儿在膝盖上坐了,又借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雷公根。

    虽说知道顾金彪曾花了半年的功夫手绘了一卷《全草图》送与了金鱼儿,上头绘的全是本地山林间的常见药草。这会子横梁上也一溜挂了三四个大竹篮,看起来就是沉甸甸的,而且拿出来的这两株雷公根不但是常见的,也是她当闺女的时候见顾小三用过的。

    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又嘱咐金鱼儿,“药这东西可不是玩的,我们若不在的话,你可不敢自己胡乱用药。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多问问爹爹大哥,或者等你二哥回来了问你二哥。”

    金鱼儿一面自床底下掏着石臼,一面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瞥过顾金兰手里的雷公根,眼里还忍不住流露出了两分不舍来。

    今年雨水少,这雷公根又是个吃水的,所以竟不多,一整个夏天走了不少地儿拢共也没找到多少,洗净晒干后,就更是只有一把了。

    她原本并没有打算用这药的,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找点旁的,可刚刚在山里头却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子又有顾金兰在旁看着,就只能狠狠心了。

    顾金兰见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

    可到底还是舍不得骂的,只捏了捏金鱼儿的脸颊道:“你就别上手了,我去舀水。”

    说着出去舀了半盆热水进来放在一旁晾凉,刚想捣药,陶氏掀帘走了进来。

    看到陶氏,金鱼儿挂在脸上的笑意就慢慢隐了下去,垂着头垂着手站了起来。

    顾金兰手里不停,只偏着头问陶氏,“我给四丫头敷敷肩膀,娘您有事儿?”

    其他的也不多说,毕竟说了也是白说,只是不知道陶氏过来又是想说什么。

    陶氏不答,只问顾金兰,“这捣的是什么药?看着倒是不坏。”又捂了自己人中处的创伤,“我这疼的火烧火燎的竟是受不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的。”

    顾金兰出去舀水的时候,陶氏正丧着气跟顾锦鲤躲在东屋咬着耳朵,把顾金兰说的那些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顾锦鲤。出来倒茶时知道顾金兰要给金鱼儿冷敷肩膀的时候,立马就动心了。

    她知道金鱼儿认识好些草药,一年到头的尤其是夏秋两季还每天都能采回些药草来。又是洗又是晒又是炮又是炙的,费了不少功夫。也知道顾金彪逢年过节回来时,还会帮着把那些个药草收拾好带去城里卖掉。只不过并不值几个钱,而且铜钱又是顾三小在收着的。

    她虽想发火,可到底这事儿有顾三小和顾金彪拦在前头。除了能朝金鱼儿撒撒气外,也没有旁的办法。可金鱼儿又是个木头人,朝她撒气还不如打水漂。打水漂好歹还能听见声响,可金鱼儿除了有口气在还有什么!所以也只能鼻子一捏,只当自己不知道,也自来不关心。

    可这会子人中处火辣辣的疼,又不想费那个钱瞧大夫,想着金鱼儿这有药草,自然就心动了。毕竟金鱼儿也时常有些小伤小痛的,想来应该是对症的。

    “是药三分毒,药岂是能随随便便用的?四丫头也是因为时常要拉个车背个背篓的,肩膀上老容易受伤才知道这味药好使的。至于旁的伤,这可不好说。您还是去镇上找个大夫瞧瞧吧!”

    顾金兰还真是实话实说,药这个东西,就是那些个老大夫都不敢有分毫错失,推板一点点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往身上招呼的。

    只一想到连蒋氏杜氏都一问再问金鱼儿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可陶氏这个当娘的却一心只顾着自己,看见了都当没看见。又见金鱼儿一见了陶氏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免就又生硬起来了。

    而这样的话听在陶氏耳朵里,不免就又有了隐隐是在替金鱼儿打抱不平的感觉了,自然气了个倒仰。

    “唰”的扔下门帘就走了出去。

    这哪是丫头,分明就是冤家。

    妹子不过拉了拉车就又是舀水又是捣药的伺候着,亲娘这么大的伤在脸上,竟不闻不问。原本对于顾锦鲤的话还有些犹豫,现在却笃定起来了。

    旁的不说,以后她能指望的,也就三丫头罢了。

    第一十九章 来意

    陶氏摔门走了,顾金兰眼神都没给一个,继续捣药。

    直到轻手轻脚的给金鱼儿敷好药,又泼了水进来,才有心思和金鱼儿说些旁的。

    可饶是顾金兰这么个长袖善舞,在一干吏胥家眷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大能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开这个口了。

    毕竟金鱼儿还小呢!

    再想想,其实也不算小了。

    顾锦鲤自打过了十二岁就在开始相看人家了,而金鱼儿今年已经十三了。

    一手摩挲着金鱼儿的脖颈,一手抚了抚床上挂着的素布帐子,刚要说话,眼风不经意地扫过一向雪洞似的屋子,却惊讶的发现墙边的衣箱上竟摆了一瓶花。

    登时就止了话头,快步走过来看时才发现原来花瓶是用毛竹根截的,虽然小小巧巧的一个,却是下宽上窄,根瘤上的瘤疤自然漂亮,不但不俗气,反而还非常别致。花瓶里头插的虽也只是野菊花、罐罐花、金佛花、缕红草、闹红草这般山间常见的小野花,而且有些都已经要凋败了,可姹紫嫣红的,仍旧十分热闹。看在顾金兰眼里,更是夺目。

    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忙小心翼翼地擎着花瓶细细的看。

    金鱼儿见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凑过去,“我就是觉着好看。”

    “是好看着呢!”顾金兰呵呵的笑,又问金鱼儿,“这竹根花瓶是你自己做的?”

    金鱼儿红着脸点了点头,顾金兰瞧着就更高兴了,连声夸道:“真是好看,比那些个花瓶花觚的有趣儿多了。”

    放下花瓶,又放眼打量起了屋子来。虽只多了这么一瓶花,可再看上去,原本雪洞似的屋子已是平添了两分雅致,不禁感叹道:“咱们四丫头真是长大了。”

    顾金兰夸花瓶插花好看,金鱼儿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更多的还是欢喜。

    只是后一句话话音刚落,金鱼儿还顾不上害羞,萧飒已是咯咯打趣道:“小鱼儿,你长大了哦,可以说亲了哦!”

    萧飒自打金鱼儿开了口后,这一晚上几乎就没怎么停过口,更是没少引诱金鱼儿同她说话。

    说着说着又一个劲儿的让金鱼儿叫她“阿姨”,不过想想又不对。

    “还是叫我姐姐吧,我现在青春永驻,永远二六,叫阿姨就太老了。”说着又“咦”了一声,“我倒是正好和你大姐同年,只是你大姐几月的生日来着?”

    益柔听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们的年纪能这样算吗?可还别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算。

    也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没想到顾金兰竟又重提了话头,又说金鱼儿长大了,萧飒看着顾金兰的模样就觉着说不得还真被她猜中了是真有什么说道在里头的,自然就更乐的没边儿了。

    金鱼儿这半晌的一直都在努力屏蔽着萧飒的话,可到底又不是真的听不见,于是也就瞬间的功夫,心里头的那点子高兴瞬间就化成了羞怯,化成了脸上的红晕。

    顾金兰见了不由心中一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两分,还真是长大了呢!

    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慢慢的和金鱼儿说着闲话,问她可喜欢米兰茉莉。

    金鱼儿还没开口,萧飒又已是乐颠颠地戳起了金鱼儿,“小鱼儿小鱼儿,赶紧告诉你大姐,你那三姐嫌米兰茉莉什么的香的俗气,不肯你摆在屋里。”

    只是金鱼儿又何曾会告状的,再说她也不在乎这些。

    不过是些花儿朵儿的,虽然味儿好闻,可哪天不见的,摆不摆在屋里又有什么要紧。

    要不是萧飒和益柔一直喋喋不休地嫌弃她的屋子太过素净,不像女孩子住的地儿,吵得她脑壳疼,她也不会听她们的话锯段竹根做花瓶,采些野花做装饰的。

    可顾金兰却是极有兴致,听说金鱼儿也觉着米兰茉莉的花香好闻,就把前几天刚刚听来的做花露的法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鱼儿知道。

    金鱼儿虽从来没听过什么花露,可萧飒和益柔却俱是知道点子的,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了起来。

    正说得热闹,顾三小父子三人回来了。顾金兰就是再有兴头,也说不下去了,当即就止了话头。

    其实顾三小早就想回来了,毕竟儿子女儿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要说说体己话的。何况这不年不节的,两人呼喇巴啦的一起回来,怎么可能没事儿。

    一面吃着酒,就暗自嘀咕,是不是三丫头的婚事有着落了?

    不怪顾三小这么想,实在是现如今满家里,这都算是头一桩揪心的事儿。

    又想着若是真的,就再是不能由着陶氏和顾锦鲤的心意了。

    顾三小虽对金鱼儿掏心掏肺的,一向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也不是就不心疼顾锦鲤的。到底是自己的姑娘,若是不心疼,也不会舍得让顾锦鲤念书识字了。眼见她这么大还没说人家,怎么会不着急的。

    更何况酒过三巡,老族长就在话里话外的问着顾金彪城里的行当好不好找,什么行当吃香,什么行当吃力,工钱如何之类的话。而且渐渐酒足饭饱,问的也就越来越细,一日三餐吃什么,四季衣裳发几套,坏了事要不要赔银子,东家是否厚道……顾三小也是常在外头走动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好容易撤了酒饭,喝了会子茶,就趁人不备递了个眼色给顾金彪。

    顾金彪一心记挂着来意,早就坐不住了。可到底是晚辈,不好说话。这会子一见顾三小的眼色,忙趁机截了话头,父子俩三两句话一说,起身告辞。

    老族长早就看出这父子三人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了,知道自己再是留不住了,只好好声好气的送了三人出门。

    只是到底又回来叮嘱老婆子,让她留心些,看看顾三小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族长娘子忙不迭的点了头。

    这边厢父子三人一出门就蒙头赶路,顾金彪更是趁着路上没人,把这回的来意和顾三小顾金琥三两句说了说。

    顾金琥还罢了,只有些意外,顾三小却是当即就皱了眉。

    第二十章 气急

    只顾三小还没开口说些什么,陶氏已经气急败坏的拍了桌子,“嚯”的站了起来,圈椅都被掀倒了,死死地瞪着顾金兰和顾金彪,“我不同意!”

    再想起顾金兰之前说的那些个话,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连眼睛都红了。

    那模样,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铡美案》她自然看过,而且不只是看过,还对这出戏中跌宕起伏、大恶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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