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是功成之日,曹公欲效法吕雉乎?”
曹操看着郭嘉,十分认真的说道:“操非高祖,先生亦非韩信。”
郭嘉长叹一声:“吾友临终之前最后的遗愿,便是要嘉结束这个乱世。这乱世,日后就要靠主公来平定了,郭嘉见过主公。”
曹操闻言大喜过望,赶忙扶住郭嘉的手,郭嘉则直起了身子。
“奉孝快起,日后还望奉孝多多指教。今日能得奉孝相助,操甚喜之,今晚定要和奉孝你痛饮数杯才好”
“如此,奉孝今夜便恭候主公了。”
“好好好,我晚上来找你。你们继续聊,继续聊……”说完,曹操一路傻笑着走了出去。
郭嘉扶额:“文若,主公平时都这样笑的如此傻?若是如此,嘉是不是可以后悔?”
“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主公那是心里欢喜,才会如此,别人可求都求不来。”
“……我真不求他这样,这样太伤眼了……”
荀彧冷哼一声:“自从典韦投到主公帐下,主公就一直在打听你,何况主公如今最稀缺的就是谋士,主公自然是稀罕你的。”
郭嘉摸了摸下巴:“原来是特殊时期,所以才稀罕嘉么?”
“郭奉孝!”
“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荀彧冷声问道:“你早知道主公在外面?”
“啊,比你知道的早。”
“主公听去多少?”
“谁知道呢,反正听不听都一样。文若,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自然不会,但是你也不准动什么手脚。”
“哈,嘉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信守诺言之人,文若多虑了。不过,文若啊,你怎么会投到主公帐下的……而不是袁绍那?”
“当日在酒馆,你看都没正眼看袁绍,却独独正眼看了主公甚至还特地对着主公说‘英雄自是不问出处’,我便知道袁绍绝非明主。”
郭嘉一听,差点岔了气:“……文若……你就是用我来判断谁是不是明主的么……?”
“袁绍只对世家子弟加以亲睐,若是寒门之人投入其帐下,皆不得重用,观此便知其无识人之能。”
“所以你就把公达扔在了袁绍那,自己跑主公这里来了?”
“……你居然猜到公达在袁绍那,我该说不愧是鬼才么?”
“得,不用寒碜我,这完全不需要猜。荀氏一族不会轻言放弃袁绍这一支,你既然来了主公这里,那公达必去袁绍处。不过以嘉观之,公达在那也待不长久。”
“不谈此事,黄巾军你有何打算?”
郭嘉摆了摆手:“文若,你问错人了,这是主公的事,你应该去问主公。我要休息一下,否则晚上就没精力应付主公了。文若你自便吧。”说完就进了屋,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入夜,听到敲门声的郭嘉醒了过来,揉揉了有些微发胀的头,就起身开门了。
曹操见到郭嘉,微微一愣后言道:“我可是搅扰到奉孝好眠了?”
“无妨,嘉饿了。主公稍后,容嘉洗漱一番。”说着就自己出去打了水,净了面。
洗漱完的郭嘉滚出来就见桌上已经放好了酒菜,而曹操一副待君入席的表情。
“奉孝,请。”
“多谢主公。”
曹操替郭嘉斟了酒:“我先敬奉孝一杯。”
郭嘉十分利落的一饮而尽。
“操想请教奉孝,当下我该如何做?”
郭嘉闻言,答道:“灭黄巾,取部分降卒,训练成军,静待天时。”
“何为天时?”
“天子威严扫地,任人欺凌之时。”
曹操锐利的锋芒扫向郭嘉,在见到郭嘉完全不受自己影响吃的很欢快时,顿时心头有些无力:“那扫平黄巾之后,我军该屯驻哪里?”
“主公自有主意,又何必来问嘉。”
“哈,那黄巾军如何?”
“颍川黄巾军既然已破,主公大可在颍川寻访贤士,以备后用。”
“无,颍川贤者文若比我知之甚多,主公可去问他。”
“我观奉孝武艺非凡,可能练兵?”
“嘉可留在陈留为主公训练新纳降卒。”
“善。”
自中央发下批示,令各地自行守备后,不过数月之余,黄巾军便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
张角拖着病体不断派人寻找着郭嘉,自己也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到了颍川,只为一见郭嘉。
颍川的黄巾军早已被清除,郭嘉就住回了自己家。
这日郭嘉正在13&56;看&26360;网有个叫张贤的拜访,郭嘉诧异之余,便让人请了进来。
见到一脸灰败死亡之象的张角,郭嘉只是平淡的说道:“贤师有礼了。”
“咳咳咳咳……奉孝先生,张角冒险来此,只为求先生助我黄巾军,还望先生垂怜。”
“不可能,贤师天命已尽,黄巾军已无生路。”
张角见郭嘉毫不犹豫的拒绝,突然激动道:“你……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早知道我若起义就一定会败!”
“哈,你因‘太平纲要’得观天意,却无逆天之能。黄巾颓势本就有一半是你自己造成的,与嘉何干?”
得观天意,却无逆天之能。得观天意,却无逆天之能。
张角一下子失了气力,颓然的跌坐了下来,一时无话。
郭嘉喝了口茶后道:“贤师何必如此放不开,天命将终,不过来去成空。”
张角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泛黄的册子,万分爱惜的抚摸着:“这本就是‘太平纲要’,若先生能助我黄巾军一阵,张角便将此书双手奉上。”说完,张角就目光灼灼的盯着郭嘉。
郭嘉思虑过后道:“嘉可替贤师保住张曼成这一支黄巾军。”
“好,好,好,不愧是有鬼才之称的郭奉孝!”
“以后张曼成一军便不在是黄巾军,贤师自行考虑,想好了再说。”
“张曼成之下有两万黄巾军,你就不怕曹操他吃不下,反而被撑死么?”
“撑死了,也是我家主公活该,显然和贤师无所涉。”
这话被刚巧来寻郭嘉的荀彧听了去,荀彧站在门外抽了抽嘴角后决定坐到院子里去等着。
“好,能保一个是一个,张角希望先生能将张白骑也保下来。”
郭嘉皱眉,张角一个躬身:“难道先生连将死之人的最后之求也不能应允么?”
“有多少人?”
“一万。”
一共三万人……郭嘉暗自沉吟思索良久之后:“可以,张曼成,张白骑两人,郭嘉代我主收下了。贤师可传命与他们,将自己手下的黄巾军分成数股,去陈留、许县、濮阳附近落脚,然后命这两人两月后去陈留找我。”
张角闻言,把‘太平纲要’放在了桌上后就沉默的离开了。
正文 8所谓责罚
绿茵之上,干净清雅的人靠在玉石碑旁,睡着的人伴着长眠的人。
清风一荡微微吹动睡着的人青丝,无意识的抚下调皮的青丝熟睡的人依然未醒,只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
荀彧来到此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心一点、一点的收紧,再收紧;疼,疼痛入骨,麻木了所有,眼底却依旧清晰的将心念之人细细映入心底。不愿去打扰甜睡之人难得的安眠,荀彧在远处就地而坐,只远远守望。
天色擦黑,郭嘉自安眠中缓缓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抚着玉石碑笑道:“好友,你好生任性。也罢,待天下一统,你我终有可见之日。”
郭嘉转身,柔和温暖的笑意在转瞬间消失,眸光再度归为虚无,荀彧自远处站了起来脸上神情不变,唯有指尖深陷于掌心之中。迎面朝自己走来的人,正是天下皆知的无双之人,鬼才郭奉孝……
郭嘉在荀彧面前站定:“文若,何故在此?”
荀彧笑笑:“我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于是我便在这里了。”
“哈,许久不见,文若的禅机打得越发好了。”
“呵呵,再好的禅机于你来说都是无益。”
郭嘉微笑,对此言也不作分辩只道:“走吧。”然后便抬步向前走去。
荀彧看了眼夜色之中那座白玉碑,便缓步跟上了至始至终都不曾回头之人的脚步。
路上静默许久后,荀彧道:“我觉得你现在该直接去丞相府。”
“为何?”
“自丞相彻底平定北方班师回朝后便不见一丝笑颜,下属之人无不战战兢兢。”
“所以呢?”
荀彧轻叹,随后伸手握住了郭嘉垂于身侧的手:“奉孝,不管你去哪里,但总要把赵云带上……”
郭嘉任由荀彧握着自己的手:“郭嘉在,赵云便在,何况多带一人总是不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走在你身边么?”
荀彧握着郭嘉的手一颤,终是笑道:“你吐血的次数太多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哈,文若这是嫌弃嘉了么?”
“你想多了。”
这时许昌的城门已在眼前,郭嘉突然停了下来笑问:“文若,你说我们能从这里走几步?”
郭嘉将手从荀彧手中抽了出来:“从我一出现在许昌范围,要去哪里便不再是由我来决定了。”
“天下很重……”
“是啊,相比之下,文若轻多了,对此嘉心中甚慰。”
“奉孝,轻的那个是你吧?我记得抱你在怀时,手中几乎就感觉不到重量。”
“啧啧,文若啊,许久不见你学坏了,如此调戏可当不得君子二字啊。”
荀彧悠悠反唇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至理之言。”
这时一辆马车朝城门处疾驰而来,然后在下一刻便准确无误的停在了郭嘉面前。
曹操撩开车帘看向郭嘉:“上车。”
这气压果然很低呢……郭嘉顺从的上了马车,随后马车便在荀彧眼前绝尘而去。
马车内的两人沉默以对,曹操周身散着冷气,郭嘉则一派悠然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马车到了丞相府,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郭嘉在曹操身后错落一步距离,曹操停下脚步回首道:“郭奉孝何时这般守下臣之仪了?”
郭嘉耸肩:“一步、半步有区别么?”
曹操嗤笑,伸手将郭嘉拉到自己身边:“值此天下能与我并肩者也唯有你一人尔。”
郭嘉走在曹操身边笑道:“待有一日,主公就只能独走了,如今习惯了也是好的。”
曹操微顿:“何意?”
“等天下一统之时,主公便是天下至尊之人,如此又有何人能在比肩于主公?”
“待那日,依然唯有你能。”
“哈。”
郭嘉轻笑不语,跟着曹操走进了书房。
曹操将一杯清水放在了郭嘉面前:“奉孝,你一人离开许昌失去行踪,难道不想对我解释下么?”
“不想。”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余地给我。”
“主公大可平衡,嘉向来一视同仁。”
曹操状似好奇:“是么?荀文若也是一样?”
郭嘉答的干脆:“一样。”
曹操无奈:“好吧,我问,你可作答?”
“荆州。”
“……奉孝……”曹操表示无力了。
郭嘉支着自己的下巴看向曹操:“嘉闻近日朝野上下无不噤若寒蝉,主公凯旋而归却心无喜悦,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一说到这个,曹操的脸就黑了:“任谁满心喜悦而归,却未见到最想见之人,最后还被告知此人失了踪影,我想换做谁来心情都不会太好,奉孝你说呢?”
“嘉无此体会,所以没办法回答主公。”
曹操气笑了:“奉孝,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郭嘉听罢,岔开了话题:“主公,不知英烈碑可建造完毕了?”
曹操闻言面色丕变:“你当真要如此?”
“这是嘉唯一能还的。”郭嘉淡漠如昔。
“脊杖三十!你觉得以你的身体,你能承受么?!”
“三十杖还死不了人,主公太大惊小怪了。”
“好!好个死不了人!你想折腾,我又何苦拦着你做什么!明日我就成全你!”
看着面色铁青的曹操,郭嘉轻笑:“说来,主公可有祭祀过英烈碑?”
曹操一翻眼:“我若这样蠢,想来你早就自篡为主了。”
郭嘉一摆手:“天下这种东西要来干嘛?揣在怀里把玩么?”
“奉孝,你这样嫌弃你日日在谋算的天下合适么?”
“咦?莫非主公觉得情有不堪了?”
曹操一噎,然后脸色再次转黑:“好你个郭奉孝!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越发厉害了。”
“哈。”一声轻笑,再无其他。
沉默良久,曹操深叹一声走到郭嘉面前闷闷的说道:“奉孝,我想你。”
郭嘉心中掠过违和之感,现在作者又切换小言频道了么?母球……求支援……
曹操见他没有反应,抬手就要将人揽进怀里。
郭嘉生生压抑住了身体的动作,在被揽进曹操怀中的同时淡声回道:“可惜,我不想你。”
曹操一僵,随即学着郭嘉轻笑:“哈,我知,不过我不在乎。”将人抱得更紧之后便闷声问道:“你不反抗是为了谁?”
“嗤,嘉只是懒得动而已。”
曹操抱着郭嘉嘲弄道:“你倒是懒得恰到好处。”
“主公此言差矣,这已是懒的极限。”
曹操略微和郭嘉拉开了一些身体距离,脸却往郭嘉那凑,气息交缠之际曹操问道:“若过了这个极限呢?”
对于近乎于要贴上的人,郭嘉丝毫不做退让,只是哂笑一声:“若是越过了这个极限,那将是一次吐血的尝试。”
曹操的目光陡然阴鹫起来:“你在威胁我?”
“主公,天道轮回,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曹操放开郭嘉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奉孝,你睚眦必报的个性更胜从前了……”
“主公谬赞了。”
“……原来我这竟是称赞么?”
“哎呀,难道不是么?”
曹操抽着嘴角看着郭嘉一脸期盼的神色,即使明知他是装出来的曹操却发现自己依然只想顺着他的话说……曹操忍不住在心中自嘲一笑:自己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扶额间,曹操无奈道:“是了是了,于奉孝而言这便是称赞,也只有奉孝当得起操之盛赞。”话语间的一丝嘲讽之意似是不甘自己已在河中湿透,而让自己湿透的那个人却仍然在岸上干干净净的站着、凉凉的看着一般。
对着曹操眼中的不甘,郭嘉嘴角带上了一个凉薄的弧度:“主公该知,他人盛赞与否从来都与嘉无涉。”
“嗤……赶紧滚,明天我总能吐一口怨气。”曹操不耐的挥手,一脸眼不见为净之态。
“哈,嘉只怕到时主公这口怨气出不来,却生生将自己憋坏了。”话一说完郭嘉就闪身滚出了曹操的书房。
书房在安静良久之后,终于还是传出了大片物品被扫落的声音。
次日早晨,曹操便当众宣布:郭嘉因官渡之战谋略失当自请责罚脊杖三十,以祭官渡一战死去的众英烈。
当日官渡一役随行的诸将都知道郭嘉的确有过这个自请,不过时隔日久大家都忘记了,在加上那一次若非郭嘉夜袭袁绍并且还奇迹似的大获全胜,河北也不会平定的那么快。
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意见的人是吕布。
“丞相,军师大人的功过诸将皆有目共睹,即便军师因内心愧疚而甘愿受罚,丞相也应酌情驳回,何况军师大人素来体弱,三十脊杖下去恐有性命之危,还请丞相明鉴。”
难得的,在吕布说完话后得到了一致赞同的目光,武将纷纷都站了出来表示认同。
曹操虽觉诧异但是对吕布此举很是满意,荀攸站在荀彧身边低声嘀咕道:“奉孝果真是个妖孽,越发祸害无边了。”
荀彧闻言眸光微暗,抬首看向曹操随后站了出来躬身道:“丞相居尊位,该当言出法随。”
作者有话要说:拉肚子拉到发烧38°,这尼玛坑爹死,然后等盗文的时候看见了贴吧连载,楼主说很好看,但是我突然间想,算了,就这样坑了吧,我何必呢?头晕脑胀外带腹泻我还把字码出来放上来,然后回头说喜欢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