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你一句,你如此害我,只是因为嫉妒吗?”
许月萍沉吟着,目光凝住端木夜揽在木夕夕肩头的手,太阳|岤左近忽然变得火烫,然后逐渐蔓延到全身,疯狂地灼烧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香气的弥漫,更如幽火般慢慢蒸腾她体内潜藏不深的爱恨嫉妒,直到彻底。
许月萍猛地抬起头来,用尖锐的声音大吼:
“是!我嫉妒你!嫉妒地想彻底毁了你!像你这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人,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无可奈何?你想要的,你所爱的,都唾手可得。而我呢!费尽心机,日夜拼命,我又得到了什么?甚至连幢像样点的房子都没有。明明在大学里除了成绩外一无是处的你,却只因为一点好运,就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你叫我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
“哈……哈哈哈……”
许月萍一步步走上前来,脸上的妆被不知何时淌下的泪冲花了,显得狰狞。她的眼赤红中带着恨,仿佛一瞬间被嫉妒焚烧了心肺五脏,彻底忘了眼前的处境,只想宣泄她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不甘:
“所以裴俊凡提议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什么为了爸爸!那个赌鬼爸爸,我巴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管他死活!那我为什么还会同意呢?”
许月萍咯咯笑了起来,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那是因为,我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一个名正言顺毁掉你碍眼的幸福生活的理由!”
“陷害我后,你收了裴俊凡不少钱,足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当鸿翔集团董事的情妇?”
“你懂什么?!”许月萍不屑地甩了甩手,神情有些疯狂,“如果只是想过普通的优渥生活,我怎么会离开周旭……离开旭……呜呜,我离开了我最爱的男人。”
许月萍忽然嘤嘤哭泣起来,脸上的绝望和愧疚让她整个人柔和了几分,不再如刚刚的狰狞。然而,也只是一瞬,她脸上表情一僵,诡异的笑爬上嘴角:“我要的是正式踏入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上流社会,而且永远站在它顶端。”
“呐,你懂吧?”许月萍冲着木夕夕笑,明明灿烂无比的笑,却不知是因为迷乱的眼还是冲花的妆而显得如厉鬼般让人心颤,“打个比方说吧,在徐天工作,我就算再努力,顶多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区域经理。可是如果嫁给端木夜,那将来属于我的,可就是整个徐天了。这就是那个上流社会的诱惑,越是接近它,就越是如上瘾般离不开他。权势,财富这些也是,你若没有得到过也就算了,一旦握在手中了,还怎么放得了?呵呵……王博算什么!小小的鸿翔又算什么?他们不过是我走入那个社会的踏脚石罢了!”
“所以为了得到这块踏脚石,你就害死了王博的妻子和女儿?”
“哈哈哈哈……”许月萍疯狂得大笑,双目变得赤红,精神显然已经失常,“谁让她们挡我的道?!王博居然说,为了他女儿,不能和早已没有感情的妻子离婚!不离婚,那我还能得到什么?不离婚,我跟着这种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干什么?所以,呵呵,我就找人制造了一点意外。恩~~,你懂吗,一场看似意外的交通事故,就足够了。王博那个傻瓜抱着我哭的时候,又怎么想得到,我才是害死他妻女的人!”
端木夜最终还是扶着泪流满面,哀伤啜泣的木夕夕走出了许月萍的家。身后还传来尖锐疯狂的笑声,歇斯底里中又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痛,也不过是个可悲复可笑的女人罢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切向利益看齐的女人,竟毁了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婚姻。
走出许月萍住的小区,又转了两个弯口,一个长身而立的男子映入端木夜眼中。那是个略显瘦削的男子,因为瘦,所以只是178的身高远远看去却显得颀长,敞开的单薄风衣在风中微微鼓着,从这个角度看去既风度翩翩又有种虚幻的朦胧。
他的头发有些长,耷拉在额头,半遮住眉眼。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修长的十指正挡着风,意态悠然地点燃叼在嘴上的烟。袅袅的烟雾慢慢拂过他比常人更俊秀的眉眼,恍惚中有种柔和的美。
他原本对这个短时间就能在a市律师界立足的孙亚齐并不了解,可是这几天的合作,他完全见识到了他真正的本事,处事的雷厉风行更胜自己。
不得不说,孙亚齐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自己的老婆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居然呆了六个月,只要一想到这个,端木夜就感到充满了危机。
他无意识地笑了,无意识地收紧揽在伽蓝腰上的手。那又如何?有可怕的情敌又如何?他会放手吗?不!绝不可能!
这个他追寻了半年,却如追寻了一辈子的妻子,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正文 第028章 反击
“端木夜,可以放手了。”木夕夕侧着头,泪痕还挂在脸上,漆黑的眼眸看着端木夜,如果里面带着丝丝冷意。
端木夜微微一惊,要不是知道她看不见,这样的眼神会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骗他的而已,继而心内黯然,苦笑不自觉浮上嘴角,又被他勉强化去。是啦!他不惧怕任何人的挑衅,他不担心任何竞争,可是唯有她!唯有来自他最爱的妻子的冷漠,让他无从强迫,无从紧逼,甚至无从倾诉一腔情怀。
“木木……”看到两人走来,孙亚齐对着木夕夕打招呼,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烟,烟头燃着红色的光,往上飘着淡淡的雾。
“亚奇,你也来了?”并不知道孙亚齐在这里的木夕夕一阵惊喜,随即脱离了端木夜的手摸索着朝前走去,端木夜看着空荡荡的手,正想重新拉住她,可是孙亚齐却先他一步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一把扶住了木夕夕。
“嗯,东西拿到手了吗?”孙亚齐对着木夕夕微笑,见着她脸上的泪痕,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是心里还是微微一痛,不由得抬手为她擦去。
端木夜的双拳紧紧地握起,可是当他想到木夕夕那淡然的眼神,手还是不由得松了开来。
听到孙亚齐这么问,木夕夕当然猜到了这件事情孙亚齐也有份参与。
“那是当然。”木夕夕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演戏真累,不过真的想不到萍萍会这么痛快吐露自己做过的事,看样子她是见到我太激动了,原来她竟这么恨我。”
木夕夕叹了口气从颈上取下项链,孙亚齐随手接过,只听木夕夕说道:“口供都在里面。再加上端木夜搜集的证据,足够判她二三十年的刑了。”
孙亚齐将手中的项链轻轻一抛,嘴角微弯,然后看向了端木夜:“这个女人的事情搞定了,接下去要对付的就是裴俊凡了。”
端木夜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吧!裴天隆就快撑不住了,要么彻底垮台,要么交出裴俊凡,相信裴天隆这只老狐狸很清楚该怎么做。毕竟裴俊凡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要大意。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孙亚齐笑看着端木夜,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平和却冰冷:“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包括你在内。端木夜,你最好记清楚了!”
做着这样警告的孙亚齐,脸上却依然是浅笑一片。他不再看端木夜一眼,拉起站在一边的木夕夕的手,边走边说,
“我要带木木去吃饭,等会送她去木家。”
“你……”端木夜只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木夕夕已经柔顺地跟着孙亚齐走向了他停在一边的车。
端木夜目注着车子离开,修长的手指随即抚上额头,无声地笑了。
孙亚齐,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累积,才让你愿意为夕夕无怨无悔的付出。端木夜清楚地知道,这样不求回报地守护和付出,自己多半是做不到的。
许月萍伏法了,被判了28年,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皇宇在端木夜和孙亚齐的双层夹击之下,终于做出了牺牲裴俊凡的决定,可是裴俊凡却消失了。
木夕夕的肚子也一天大过一天,之前还在木家和端木家来回的她,现在除了出去产检,就很少外出了,一是因为身体越来越笨重,二是因为成了亡命之徒的裴俊凡还没有找到,端木夜担心木夕夕的安全,每次产检必定是亲自护送外加几个保镖跟随。
这一日,是木夕夕整9个月的产检,可是因为端木夜公司里有个重要的客户要会见,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让孙亚齐带她去,当然还派了四个保镖。
检查的结果很好,宝宝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来的准备,熬了9个月,总算是希望在眼前了,木夕夕松了一口气,而一边的孙亚齐看着她幸福的微笑,强敛起心中的苦涩,默默地为她祝福着。
两人一起吃了饭,在吃饭的时候,端木夜打了一个电话来,得知两人在吃饭,也没说什么。吃好了饭,孙亚齐又带着木夕夕在街上逛了会,所以等回到端木夜的别墅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孙亚齐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一直没有人来开,木夕夕只得掏出钥匙让他开门进去。
孙亚齐扶着木夕夕走进了门,发现屋内一个人都没有,扶着她朝着沙发走去,
“家里好像没人,刚逛了这么久,你渴了吧,现在沙发上坐回,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木夕夕在沙发上坐下,听到孙亚齐离开的声音。
忽然,身边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内莫名地带起了一阵恐惧,木夕夕凭着印象,摸到了电话机,
“喂。”
她拿起听筒轻轻地“喂”了一声,可是对方却只有压低了的凌乱的呼吸声。
木夕夕愣了愣,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而端着水刚到木夕夕身边的孙亚齐也觉察到了异常,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木-夕-夕。”
一个声音忽然从里面传出,这是一个木夕夕熟悉却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无论何时听到她就会止不住浑身恶心地颤抖。
木夕夕止不住地一个颤抖,努力想让自己镇定,可是声音出口时,已变得颤抖惶恐:“裴……俊凡……你是裴俊凡……你……你想怎么样?”
裴俊凡发出一阵得意而嘶哑的笑声,听在耳中犹如指甲刮在玻璃上,刺耳之极:“端木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是!”木夕夕颤巍巍道,“你知道警察都……都在抓你吗?你跑不了的!”
“我会被通缉还不是你们害的!”裴俊凡狂怒地大吼,好像狠狠地一脚踢向旁边,“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正文 第029章 对策
一声极轻的闷哼声,夹杂在裴俊凡怒吼的声音中,很轻,可是木夕夕自从看不见后,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即使那么轻微,还是被她听到了。
木夕夕只觉得好像有人用刀在她的动脉上狠狠划了一刀,血汩汩流出,冷啊痛啊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她脱口喊道:“端木夜?!你抓了端木夜?!”
电话那头一阵安静,随即传来裴俊凡沙哑的大笑声:“看来你也不算太笨啊!没错,你亲爱的老公就在我手里。念在他以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他……”
木夕夕仿佛能看到他边说边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向一旁砸下去……
“等一下!”木夕夕惊恐地叫道,努力将声音憋得泫然欲泣,“别打他!你想怎么样?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他!”
“哦?真的什么都答应吗?”裴俊凡张狂的声音从话筒中清晰地传出来,犹如巨鹰投下的阴影,虽触手不可及,却黑沉得让人头晕,“哪怕我说怀念你的味道,想让你再服侍我一次?”
轰!!
木夕夕心底蒸腾着熊熊屈辱的怒火,却只能压抑下来,紧紧抓住孙亚齐颤抖的手。而孙亚齐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眼底一时火烧火燎一时又冰如寒潭。
木夕夕此刻虽然看不到孙亚齐的表情,可是她从他绷的僵硬的手臂上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此刻裴俊凡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撕裂。
电话那头忽然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动声,裴俊凡的声音似乎离话筒远了,变得模糊不真切,但话语间的得意疯狂和狰狞却一清二楚:“……我让你再猖狂!我让你再猖狂!你以为你是凌天的总裁人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要戴我给你的绿帽子!啊?!……我玩你老婆你怒了?觉得羞辱了?……哈哈哈哈……你怒啊!怒啊!……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丧家犬的样子!”
“裴俊凡!!”木夕夕对着话筒大吼道,“你敢再碰端木夜一下,我发誓你拿不到一分钱!!”
木夕夕紧紧握住拳,怒火在心里疯狂地叫嚣:裴俊凡!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界上!!
裴俊凡呼呼喘气的声音终于近了,他用喊哑了的声音,阴沉地道:“你怎么知道?”
木夕夕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换上略微颤抖的声音:“你想逃,想出国,自然需要徐天帮忙……我……我只想你放了端木夜,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沉吟了许久,裴俊凡哼了一声,冷冷道:“算你识相。六点前带齐两千万到xx路南北大道2339号废楼里。不许坐车,不许告诉别人,不许带任何人来。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跟着你,我会立刻切断你老公的喉管。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木夕夕颤声道,声音哽咽,“你要答应我,钱一交给你,就……就放了端木夜。”
听筒里传来裴俊凡冷冷张狂的笑声,啪一声,电话挂了,只余嘟嘟的忙音。
挂下电话,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的木夕夕腿一软倒在沙发上。
“木木,你别担心,我们好好合计下。”孙亚齐在木夕夕的身边坐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
可是木夕夕冷静下来的木夕夕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抚了抚额头,对着身边的孙亚齐问道:“亚奇,你觉得端木夜会在那个废楼里吗?”
“或许会。”见到木夕夕的反应,孙亚齐也放心了下来,用他的职业知识分析道:“我寻找他踪迹时,曾调查过这附近所有可藏匿的地点。记忆中,南北大道尽头几处废楼前后因为堆了太多垃圾而几乎没有人烟。他在废楼上监控底下方圆两百米都绝无问题。且他以为你胆小懦弱,担忧端木夜心切,绝不敢报警,两千万于凌天又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木木,你打算怎么办?”
“裴俊凡大概是真的被逼急了。”之前在瑞士的时候,因为孙亚齐的缘故,木夕夕经常听收音机里的《法治在线》栏目,于是也有了一定的分析能力,她沉着着道,“他抱着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念头。而且他急需要钱,所以连一刻也不肯等,把交易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
孙亚齐很同意木夕夕的分析,凝重地点头道:“你分析的没错,裴俊凡现在是狗急跳墙了,我只是奇怪,以端木夜的身手,如何会被裴俊凡抓住,且未惊动他身边任何一个保镖?”
原本镇定的木夕夕却因为孙亚齐的问题浑身一震,脸色霎时变得雪白,脑中浮现出一个好似被她遗忘许久的人影,她怔怔道:“大概……是因为黎巧儿。”
“很有可能,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准备好钱,这件事情怕是瞒不过端木枫了,还有……”
孙亚齐的视线落在木夕夕的肚子上,心中想到了裴俊凡的警告,“你现在的身体,是绝对不可以去的,还是我去吧。”
“亚奇……”木夕夕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不管什么时候,孙亚齐首先想到的都会是她,这样的亚奇,怎么能让她不为感动呢?
而孙亚齐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她流下面颊的眼泪,心疼地道:“哭什么呢?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你赶紧打电话给端木枫,让他通知穆玄冰,叫他直接带一批手下过来,记得让他们和端木枫都从地下通道走,我只怕裴俊凡会派人在附近监视。我去网上找一张废楼附近的详细地图。”
“嗯。”木夕夕点了点头,马上拿出了手机,她知道,这一切孙亚齐会安排好的。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分钟后穆玄冰带着他的手下到了,半个小时后,端木枫也心急火燎地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