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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神歌第160部分阅读

    师祖之命,来向大师请教有关大漠鹏城之秘……”

    达克气道:“你有没有带着金戈玉戟?”

    柳云龙赶忙将口袋里的金戈玉戟拿出来。

    达克气喇嘛摩裟了一会,轻声道:“博洛塔里——”

    “博洛塔里?”柳云龙脑海之中顿时记起当年初上天山时,听见天山老人说起的关于博洛里之事。

    他问道:“这博洛塔里可是蒙古先知?”

    达克气点头道:“正是蒙古境内妇孺皆知的先知博洛塔里,那流传数百年的蒙古深漠中的金鹏城,也就是他所建筑的!”

    “哦?”柳云龙道:“原来那金鹏古城就是他所建筑的,那么真的有这个城池了!”

    达克气瞪了他一眼,道:“你既然不相信大漠金鹏古城,那么又为何跋涉千里,在这初春冰雪尚未融化之际,赶来藏土找我呢?”

    柳云龙被达克气问得一愕,呐呐地道:“请前辈恕我出言未加思考……”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对!年轻人应该勇于认错,想不到我那老友会有如此好的后辈,看来他的愿望是一定能够达到了!”

    柳云龙问道:“前辈与我那师祖是……”

    达克气两眼凝注夜空,缓缓道:“四十七年前的夏日,他曾来此与我盘桓了几天,我们气味颇为相投,他就曾提起此事,但是那个时候我刚刚剃度为僧,对于藏经楼之古籍一点都不懂,故而我将这枝短笛交与他……”

    他闭上了眼睛,停顿了一下,续道:“我那时曾对他说,只要三年时间,容我将书库之内的典籍看完,我自然会找出那关于大漠鹏城的秘密,那么,他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便将译文交给他!”

    柳云龙听得入神,问道:“那么,我师祖三年之后有没有来找前辈呢?”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他来了,他是遵照着我们之间的诺言来了。”

    柳云龙嗯了一声,道:“那时大概前辈还未能找出鹏城之秘,所以……”

    “一点都不错!”达克气睁开眼睛,凝望着柳云龙道:“你很聪明!”

    柳云龙没料道达克气会说出这句话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达克气鉴赏似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是我没能遵守诺言,将译文告诉他,以致他空手而回。”

    他叹了口气,道:“那时我已经将整个书库里的书看完了十之六七,但是却仍然没有找到那关于博洛塔里之事的记载!”

    柳云龙问道:“前辈看了大约有多少书?”

    达克气想了一下,道:“有两万七千四百零六本。”

    柳云龙一听,咋舌不已,忖道:“没想到他看了那么多的书,竟然还没将书库中的书看完,可知这个寺里的书有多少了!”

    达克气道:“当年我就与他约好再二年之期,请他重来拉萨,或者就派他的徒儿持着这枝短笛向我拿取那本译书。”

    他摇了摇头,又道:“没想到自那次一见之后,便是四十多年了,唉!故人已经作古,却仍然使我怀念不已。”

    柳云龙也怀念起那死于灭神岛,孤寂终生的老人来。

    顿时,他默然了,仿佛空气中有种凄凉的成分,使得他的心里泛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达克气上身一动,他坐着的那根粗大的木杵顿时摇动起来,敲在青铜古钟之上。

    “当——”

    低幽的钟声响起,袅袅飞散开去。

    柳云龙耳鼓一震,被那幽而深沉的钟声撞击得心头一跳,他暗自惊惧不已,忖道:“真不知他怎会受得了这么宽宏的音量……”

    他忍不住问道:“请问前辈,你撞了多少年的钟?”

    达克气道:“自我那老友的徒儿到此后,我开始撞钟,至今二十一年了。”

    他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又继续看了二年的书,终于将博洛里所手书的抄本看到。”

    他苦笑了一下,道:“但是那时我发觉里面的文字不全有藏土古文在内,更有梵文在内,但是,我对梵文则是一点都不懂。”

    柳云龙轻轻地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达克气道:“于是我就向活佛申请到噶丹寺学习梵文,共二年之久,也就是在那段期间,我那老友的徒儿闯入布达拉宫。”

    柳云龙冷哼一声,道:“他结果被擒获,脸上被刀刃划得像鬼一样……”

    达克气道:“当我晓得此事后,曾与库军大吵一顿,到后来我将他打得连退二十步,气得吐血昏倒,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被达赖活佛罚着面壁一年,然后撞钟二十年……”

    他微微一笑,活佛那时也知道当他归天时,要我替他撞钟的,所以我也就坐上钟楼,撞了二十年的钟!”

    他目光一转,突地叱道:“下去!是谁上来?”

    一道庞大的人影飞跃而上,现身于栏杆边。

    柳云龙一看,见是一个中年喇嘛,神态骄傲地挺立着。

    那中年喇嘛望了柳云龙一眼,冲着达克气道:“师父说请你下去!”

    达克气眼中露出逼人的光芒,沉声道:“滚下去!”

    那中年喇嘛脸色微变,道:“师父说活佛已经升天,请你……”

    达克气冷哼了一声,怒道:“库军是什么东西,滚下去!”

    他大袖微扬,一股柔风吹过,那中年喇嘛闷哼一声,立身不住,自钟楼上跌落下去。

    达克气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从噶丹寺回来后,便动手翻译那本书,仅仅一个月功夫便已经译好,却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到你来。”

    柳云龙道:“我也是去年秋末才从师祖那儿取得短笛。”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然后微笑着问道:“你可相信活佛转世?”

    “转世?”柳云龙先是一愕,想了一下才道:“这个我仅是听过传闻而已,详细情形可不知道!”

    达克气道:“这件事如果我告诉你说是真的,你相信吗?”

    柳云龙犹疑了一下,道:“这个晚辈不敢相信。”

    达克气点点头道:“像你这样是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主张。”

    他脸色一整,道:“但是我却要郑重地告诉你,这是真的。”

    他望着全神疑望着自己的柳云龙,道:“博洛塔里便曾被选为达赖活佛……”

    柳云龙啊了一声,忍不住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达克气道:“他是蒙古人,就因为这样,他……”

    他话声未了,一声暴喝自钟楼底下传来。

    达克气冷哼一声,道:“那是库军!”

    “哼!”柳云龙右手一翻,将一面疾射而上的铜钹抓住。

    侧首一看,只见下面火把高举,照得院里有如白昼。

    众生不幸,第五世达赖喇嘛于水狗年圆寂(藏历以十二生肖和五行配合计数),库军大师欲专擅国事,秘不发丧,伪言达赖入定,自此凡事均传达赖之命以行。

    高耸的钟楼穿入夜空之中,一钩冷月斜斜地挂在檐角,大钟沉寂地悬在钟楼之顶,留下一个浓浓的阴影。

    达克气喇嘛瞑然趺坐在那根敲钟的巨杵之上,默默地望着柳云龙。

    钟楼这下人声喧哗,灯火通明。

    显然全寺的僧众都已默祷完了,走出寺外,来到广场之中。

    柳云龙手中拿起一面铜钹,挺立在栏杆之上,眼中射出逼人的锋芒,凝望着钟楼下面。

    倏地,一个人影飙然飞跃而上。

    红影腾空,大袍舒展,汹涌如潮地劲道往柳云龙身上撞来。

    “嘿!”柳云龙见到这个年老的喇嘛竟然能够跃起四丈多高,还能在空中发掌攻敌,这等功力的确不同凡响。

    他低喝一声,左掌骈合如剑,猿臂疾伸,一式“全劈泰岳”,长臂似剑挥出。

    半空之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声响,柳云龙身形摇晃了一下。

    那个枯瘦的喇嘛闷哼一声,僧袍飘拂,回空急翻两个筋斗,往庭院落去。

    柳云龙心里微惊,忖道:“这年老喇嘛莫非就是库军大师?好强劲的掌力!”

    达克气喇嘛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缓缓道:“刚才那是本寺三大长老之一的枯僧,还有瘦僧和病僧两人,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唉!我已有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了!”

    柳云龙“哦!”了一声,望着达克气道:“前辈自来钟楼后,便没见过他们?”

    他微皱眉头,道:“天下竟有如此绝情的同门兄弟?”

    达克气微哂道:“他们见我被活佛责罚,并贬为撞钟之僧,当然认为我对他们是一种侮辱,何况他们还要巴结库军。”

    柳云龙暗自感叹道:“佛门子弟,修行之人,尚不能摆脱世俗之念,一味的阿谄主持,鄙视自己师兄,放眼常人,又何能免之?”

    达克气摇头道:“你年纪还轻,不能真正体会人心。”

    他话声一顿,侧目道:“那是老二,瘦僧章鲁巴……”

    柳云龙猛然侧目,只见一个清癯瘦小的年老喇嘛似电掣般地飞扑上来。

    他脚下一移,整个身子横飞而起,大喝道:“滚下去!”

    一掌拍出,狂飙飞扬。

    瘦僧脚步已经踏上栏杆,这股旋激的掌劲将他的大袍都吹得腊腊作响,陡然之间,他双掌一兜一旋,身形如像风前残烛似的摇晃了两下。

    “喀吧”一声,整个栏杆都断裂折散。

    碎木飞扬,瘦僧章鲁巴已跨前一步,踏在楼板之上。

    他指掌交拂,连攻五招,凌厉迅捷,有似骤雷齐发,威力煞是惊人。

    柳云龙低哼一声,双足钉立不动,左臂飞抡,右手拿着铜钹,施出天山“冷梅剑地”,虚实并生,奇正互换,连接对方五招,立即便将对方逼退二步。

    章鲁巴脸色一变,脚下一移,斜跨六步,自密接的招式下撤身而退。

    他呼道:“师兄,库军主持请你下去!”

    达克气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人能支使我,因为达赖已经升天!”

    章鲁巴道:“师兄,已经二十年了,你还计较那件小事情,库军主持请你重新回去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眼中射出逼人锋芒,喝道:“库军是什么东西?”

    章鲁巴脸色连变数下,道:“但这是达赖活佛临终前的遗命!”

    达克气脸色骤然一变,两道灰眉往上一扬,沉声喝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章鲁巴道:“一点都不假,师兄,难道我会骗你吗?”

    “哼!”达克气冷哼一声,道:“你自幼便进寺里,难道我不知道你的性情?”

    章鲁巴脸上一红,道:“师兄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么……”

    达克气倏地沉声喝道:“别拦他,让他上来。”

    柳云龙闻声一顿,缓缓地将发出的铜钹收回护胸,退手了一步。

    一个身形硕长、满脸病容的老喇嘛拽着袍角,跃上钟楼。

    达克气轻叹一声,道:“巴力,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病僧巴力喇嘛似是非常激动,双掌合拢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师兄,二十年不见,不知道你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

    达克气道:“巴力,二十年的苦修,你还不能看破世情。灵台清明,你浑着什么相?”

    巴力喇嘛垂眉合掌,焦黄的脸庞掠过一丝羞惭之色,低声道:“谢师兄教诲!”

    达克气微微一笑,道:“巴力,你二十年来都没来见我,现在上来做什么?”

    巴力道:“二十年来,因为活佛令谕全寺之人都不得来见师兄,所以我们都没有来干扰师兄清修,但是刚才活佛圆寂前曾遗命,已免除师兄的责罚……”

    达克气点头道:“我早就晓得他升天之日必是我恢复自由之时!”

    章鲁巴道:“师兄,活佛另外尚有遗命要请你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瞥了章鲁巴一眼,转身对病僧巴力道:“他这话可真?”

    巴力点头道:“活佛升天之时,曾有三个遗命,第一是关于活佛转世之地方及时候,第二是免除师兄之责罚,并请师兄出藏经楼主持……”

    达克气声色不动,缓声道:“那第三个遗命呢?”

    病僧巴力飞快地瞥了站立于旁的柳云龙一眼,道:“第三个遗命是不许拦截于今夜侵入本寺的任何人!”

    “哈哈哈哈!”达克气突地放声狂笑,笑声好似有形之物,撞击在大钟之上,发出嗡嗡不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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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鲁巴脸色骤然一变,似是没想到达克气会有如此深的功力,他暗忖道:“二十年前他是全寺武功最强学术最渊博的人,二十年后看来仍然是他,我们修练二十年,依然不能超过他,库军要想报那次连退二十步的羞辱,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达克气笑声一敛,沉声道:“那么库军为何还要扰动全寺僧人干什么?”

    他这话是对章鲁巴所说的,章鲁巴一怔,道:“这个……”

    达克气冷哼一声,道:“他还记住那二十年前的仇恨,不知本寺即将面临一大劫难,看来活佛的苦心是白费了!”

    章鲁巴刚才亲自与柳云龙对过五招,结果还没逼退两步,所以深知柳云龙的厉害。

    他迅速地望了柳云龙一眼,心想:“莫非他真会给本寺带来大劫?”

    巴力道:“关于这点,师弟我会劝阻库军主持。”

    达克气摇摇头,道:“没有用的,这场大劫我是无能为力,只好辜负活佛的一片心机了!”

    巴力讶道:“大师兄你是说……”

    达克气摇头道:“我还有四个时辰便将涅磐,所以我不会出任藏经楼主持。”

    柳云龙大惊失色,道:“前辈,你……”

    达克气举起枯瘦的手掌,道:“你不须要慌张,我不将那本秘藉及译交给你,是不会去的!”

    巴力激动地大声道:“大师兄,你难道不能体会活佛的一片苦心,多留几年?”

    达克气微微摇头,道:“我是无力回天,天意如此又有何法?”

    他轻轻闭上眼睛,道:“活佛已经看得清楚,本寺这场大劫惟有我能解开,但是他没有召我去亲自说明,我岂愿舍却涅磐之期,而强自延续四年?”

    巴力道:“活佛病重时曾要库军师兄将你请回寺里面谈此事,但……”

    章鲁巴轻喝道:“巴力!”

    达克气倏然睁开眼睛,道:“这事我早已晓得,库军此举使本寺已无可避免这场大劫,我无能为力了。”

    风声微飒,那原先被柳云龙一掌逼下的枯僧又已飞身跃上钟楼,双掌交胸,昂然宁立着。

    达克气伸出手去,阻止柳云龙欲待跃动的身形。

    他缓声道:“就让他上来好了!”

    枯僧眼光寒凛地扫过柳云龙的脸上,他似是没想到刚才一掌将他自空中打落的强劲力道,竟是这个年轻潇洒的柳云龙所发出,所以脸上浮现出讶异的神情。

    达克气宁静地道:“格雅陀,你的来意我已知道,我将在四个时辰后涅檠归西,不能再掌藏经楼了,你可以下去与库军说明。”

    枯僧格雅陀惊讶无比,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达克气继续道:“你与他讲,要他好自为之,否则三年之内,他将是应劫之人!”

    枯僧格雅陀还待说些什么,但是达克气已闭上眼睛,理都没理他了。

    格雅陀枯木似的脸上泛出怒容,道:“师兄……”

    瘦僧章鲁巴伸出手去拉格雅陀的手臂,低声说道:“不要多说了,还是请主持上来!”

    格雅陀左臂一甩,怒道:“走开!”

    他跨前一步,道:“师兄,这是活佛遗命,你岂能……”

    达克气猛睁睛眼,沉声道:“格雅陀!你还认我是你的师兄?”

    他话声一顿,缓缓道:“你如果相信我的话,立即下去,否则你我师门之情,从此断绝了!”

    格雅陀一愣,狂怒地挥掌一击,一股刚劲旋激的劲风呼啸撞去。

    达克气眼光陡然一亮,有似烁烁寒星,两道灰眉斜飞而起,他大袖一扬,露出枯瘦的手掌,轻柔地拍了一下。

    他的手掌缓缓拍出,一点风声都没有,与格雅陀那股急啸旋激的劲道,简直不能相比。

    但是劲风飞旋里,突地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格雅陀闷哼一声,整个身躯平空退后一尺。

    瘦僧章鲁巴惊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