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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神歌第157部分阅读

    功力废去。

    洪链两眼俱赤,狂叫一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全身不断地颤抖,痛苦无比。

    顾通满头大汗,脸色发青,连嘴角都已变为乌黑,他喘着气,嘶哑地叫道:“各位弟弟,我先走一步了!”

    话声一了,他右手一捶,震断自己心脉而死。

    洪链望着顾通喷出一口鲜血而倒下,道:“西门熊,你好狠的心!”

    西门熊冷笑一声,道:“我姓西门的一向都是心黑手辣。”

    天蟆郑鑫凄然大叫道:“我跟你拼了!”

    他转身扑上,双臂张开,冲向西门熊而去,欲和西门熊同归于尽。

    西门熊手掌如电一拍,迎着郑鑫的脑门。

    “啪”地一声,顿时将对方脑壳拍得碎裂成片。

    郑鑫未及惨叫,溅得一地的脑浆,便仆地死去。

    洪链两眼俱赤,血水已自眼角流出,他惨然叫道:“三弟,等我一下!”

    话声未完,一蓬血水混着半截舌头,一齐喷了出来。

    西门熊微微一怔,但是立刻便仰天狂笑,他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缓缓走到柳云龙面前。

    柳云龙趺坐于地,他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几乎像是要将西门熊烧毁一样。

    西门熊怨毒地道:“小子!我要你眼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惨死,而你却无法动弹,无法去救他们……”

    他又嘿嘿冷笑两声,道:“我要你饱受精神上的煎熬与肉体上的痛苦,而最后再死于我的掌下。”

    柳云龙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着,他的牙齿咬得吱吱直响,好一会才迸出一声道:“西门熊,你好毒啊!”

    西门熊冷酷地一笑,道:“我要看着你全身经脉倒缩,然后在深深的痛苦里慢慢死去……”

    柳云龙胸中热血翻滚,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西门熊正待点住柳云龙|岤道,却不料柳云龙喷出一口鲜血,正好全都吐在他胸前。他脸色一变,急忙退出十步之外。

    但是他胸前已经沾上几点血水。

    他心里一惊,脑海之中尚未判明自己是否会中毒,腿上已觉一麻……

    低头一看,那条金蛇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在自己小腿之上咬了一口。

    他心胆欲裂,大吼一声,俯身挥臂,抓住那条金蛇用力往外一扯。

    只见他脸上青筋迸起,手臂之上一块块的虬肌,高高隆起,手指如勾,勒住金蛇的身躯。

    “嘿!”

    他大号一声,硬生生地将金蛇撕裂开来。

    扔去那软软的蛇尸,他立即头昏眼黑,一屁股坐倒地上。

    他深吸口气,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白冷剑,毫不犹疑地向腿上削去。

    他咬着牙,吭都没吭地将整块小腿的肌肉割下,血淋淋的连包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便盘坐于地,运起功来。

    柳云龙看到这种情形,忖道:“我要在他运功完毕之前,便先将内伤疗好,那么,我才有机会替那惨死的三个老人报仇,否则,连我自己也将不保。”

    他望了眼天蝎孙铮和天蛇刘龙,只见他们脸上泪痕斑斑。满头都是暴起的青筋,显然正在抵抗着内心强烈情绪的刺激。

    这种情形很容易导至走火入魔,甚至气血枯散而死。

    柳云龙心里着急无比,他的脑际闪过不少念头,但是却全都要他站起来方能实行的。

    他焦虑地喊道:“两位前辈,你们赶紧定下神来,不要太过于激动,否则会走火入魔……”

    天蝎孙铮嘴唇嚅动了两下,脸上掠过不少表情,但是他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缓缓垂下眼帘,抱元守一,导气归元,重新又开始运功疗伤。

    但是天蛇刘龙却脸现痛苦地摇了摇头,他右手支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柳云龙脸色一变,叫道:“你……”

    天蛇刘龙脸色惨白,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注视着西门熊,他理都没理会柳云龙的呼叫,一步一步地朝向西门熊行走过去。

    西门熊仍自低垂着头,双手捧着小腹,运气驱除体内的毒性,在他头顶浮起一层淡淡的白雾,凝聚成一团,一点都不分散。

    天蛇刘龙走了七步,喘着气道:“西门熊,你好毒的心……”他嘴唇不停地嚅动着,颤声道:“我要生吃你的肉。”

    他低下头来,拾起地上的白冷剑,缓缓地走到西门熊面前。

    眼望西门熊不闻不问的盘膝趺坐,刘龙惨厉地笑了一声,举起白冷剑,道:“我要割下你身上的肉来,一片片放在嘴里咀嚼……”

    他的声音嘶哑而阴寒,里面蕴含无限的痛苦与仇恨。

    西门熊全身一颤,缓缓地抬起头来,望了刘龙一眼,又低垂下眼帘。

    刘龙只觉那股射来的犀利目光,使得自己心里像是被利剑深空地插入一样,不得一愕。

    他咬了咬牙,以颤抖的手,握紧白冷剑,劈了出去。

    西门熊突地冷哼一声,右手中指疾弹而出,一缕尖锐的指风弹出,直奔刘龙“锁心|岤”

    而去。

    刘龙惨叫一声,全身一颤,吐出一口血箭,便倒地死去。

    西门熊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淡淡笑意,缓缓自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小腿上很清晰地可以看见那块伤疤,但是却已不见一丝血迹。

    他傲然仰视苍穹,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长啸,啸声里蕴含无限的得意。

    柳云龙睁着双眼,望着西门熊那种不可一世的豪迈气概,不禁心里激起了争强斗胜的念头。

    他暗忖道:“我一定要打败你,在天下武林的面前,我要你满身血污地匍伏在我的脚下……”

    他脑海之中,映着当他记忆刚一回复,便得悉东方刚将东方萍许配给西门熊为媳之事,顿时,他的心中滴着血……

    西门熊目中神光暴射,狞笑一声,侧过头来望着盘坐于地的柳云龙。

    他狠声道:“柳云龙,你不会再逃过今天了,从此,你将会自武林除名。”

    柳云龙双眉耸起,默然不作一声,脑海之中已闪过许多意念。

    他晓得只要容许西门熊走过来,自己的性命即将不保,毫无疑问的西门熊亲手杀死自己。

    一股求生的意念支持着他,使他想到了许多事情,他倏地厉声叱道:“西门熊!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狂妄?”

    西门熊一愕,随即阴沉地道:“这句话该要我向你说的,怎么要你来告诉我?”

    柳云龙哈哈一笑道:“西门熊你可以察看一下你的‘商曲’、‘鸠尾’、‘膺窗’三|岤,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异兆?”

    西门熊目中射出狡黠的神色,他停都没停,冷哼一声,道:“你少在我面前捣鬼!”

    柳云龙冷冷地瞥了了西门熊一眼,道:“你只要稍为再用一点点力,必至气血崩溃而死!”

    西门熊犹疑了一下,脸色仍是十分阴沉,道:“柳云龙,老夫行走江湖五十余年,什么惊险狡诈的事没有见过,岂会被你这黄毛小子所骗?”

    柳云龙见西门熊有点色厉内荏,心知对方嘴里虽然说不相信,实在心里是有点疙瘩……

    他理都不理西门熊,径自闭起眼睛,暗暗运功疗伤。

    西门熊老j巨猾,骤然见到柳云龙如此镇定,倒也摸不清楚对方是否真的在欺骗自己。

    他晓得“商曲”、“鸠尾”、“膺窗”三|岤是人身上的重要|岤道,稍一差错,必将真的气血崩溃而死。

    他暗自忖道:“我也不怕你捣什么魔鬼,反正我只要运气查看|岤道一下,便可明白是否真个|岤道受伤……”

    他深吸口气,运起丹田真气,直冲“商曲|岤”。

    倏然之间,他全身一颤,“商曲|岤”一麻,真气几乎一泄。

    他心中一惊,赶忙缓缓催动真气,运过“鸠尾|岤”再经“膺窗|岤”,在这刹那里,这两个|岤道都麻了一下。

    他惊诧无比,不知何时这三个|岤道竟受了伤,一时之间他愕住了。

    柳云龙运功绕体一匝,那些散落于脉中的残余真气,都被他以“搜|岤过宫”之法凝聚起来。

    他一见西门熊被自己唬住,竟自真的运气查|岤,不由暗笑,忖道:“‘将军手记’中曾载有藏土瑜珈术练功之法,上面便有记载子午之时,人身的‘商曲’、‘鸠尾’、‘膺窗’三|岤会不容气血流过,在这短暂的半个时辰里,真气连闯三|岤,必至经脉受害……”

    西门熊一愕之下,赶忙放松全身,将凝聚的真气缓缓运回丹田,然后盘膝趺坐于地。

    柳云龙见到西门熊已趺坐运功,知道这一下非半个时辰,西门熊不会觉察出自己是受了骗。他赶忙瞑目调息,催动真气运行体内一匝。

    约一盏茶的功夫,他睁开眼来,望了望天色,又看了一下仍自盘膝于地的西门熊。

    他暗忖道:“若非刚才我太过伤心,以致损伤了经脉,那么我决不会遭至如此严重的伤害,现在连原来八成功力也不能恢复,至多只能运集原来的六成功力……”

    一想到东方萍将被许配给西门奇,他的内心便有如被刀子割去了一块似的,痛苦无比。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一切的希望都已经幻灭,将来的一切美梦都已落空。

    陡然之间,刚才的那一份淡淡的得意,与功夫未能完全恢复的难过,都已经不放在心里了。

    他站了起来,嘴角浮现一丝落寞的苦笑,茫然昂首仰望苍穹。

    在脑海之中,往事如同潮水一样,汹涌地奔流而过,使得他的心灵再一次地承受回忆的煎熬……

    他的眼角渐渐湿润,视线渐渐模糊,不自觉地,又落下两滴泪水……

    冰凉的泪珠滑过脸颊,使得他神经一振,醒了过来。

    “唉!”他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道:“英雄有泪不轻弹,我又为什么要掉眼泪呢?”

    他移开视线,喃喃地道:“萍萍,我只得暂时忘掉你了。”

    他痛苦地自感情的深渊里挣扎了起来,将自己的意识带回现实。

    方一瞥见西门熊盘坐的样子,他才想起了自己施计欺骗之事。

    他走了过去,只见孙铮脸色通红,全身微微颤抖着,满头都是大汗……

    他吃了一惊,赶忙伸出右掌,贴住孙铮背心,催动真气,自“命门|岤”攻入孙铮体内。

    孙铮身子一颤,睁开眼来,柳云龙沉声喝道:“赶快澄清杂念,收敛心志,抱元守一,沉气丹田之中,否则即将走火入魔!”

    孙铮心神一凛,赶忙弃开杂念,借着柳云龙之助,静静运起功来。

    好一会,柳云龙吁了口气,拿开贴在了孙铮背心上的右手,站了起来。

    孙铮也呼了口大气,自地上站了起来,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道:“谢谢掌门人的救治。”

    柳云龙挥了挥手,道:“你不必称我为掌门人,我并没有遇见碧眼尊者,也没有得到毒门的传授……”

    孙铮讶道:“那么掌门人你的双眼……”

    柳云龙苦笑一声,道:“为什么我眼中会射出碧绿的光芒?”

    他皱了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铮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的目光稍为一转,顿时脸色大变起来。

    他悲愤地一啸,双掌一分,十指箕张,两寸多长的指甲立时伸长起来,有似十枝小剑森立。

    柳云龙一把将孙铮揪住,喝道:“不要造次!”

    孙铮一怔,立即怒道:“你干什么?”

    柳云龙抬头望了望穹空,脸色凝重地道:“你千万不能走上前去,否则你也将和其他四人一样,被西门熊打死……”

    他伸手到革囊里,掏出五枝金羽,抖手之间喝道:“西门熊,看我金羽!”

    西门熊闻声睁开眼睛,已看到五枝金羽飞射而来。

    他浓眉一耸,盘膝之式不变,平空移出四尺之外。

    柳云龙身形随着金羽射出,他利用西门熊闪躲金羽之际,俯身撩起地上的白冷剑,顺着斜冲之势,一剑急划而出。

    飞旋的金羽回绕在西门熊的身前,他却因听了柳云龙所说的话而不敢运气发掌,故而一时之间,很是狼狈。

    他刚闪开激射的金羽,石砥在一剑已经斜削而至。

    “嘿!”

    西门熊低喝一声,双膝仍然盘坐,上身斜侧五尺,迅捷地让了开去。

    一道剑光在他胸前不足七寸之处划过,柳云龙闷喝一声,双足滴溜溜地一转,剑尖圈起一个小弧,笔直地急射而去。

    他这一式乃是“将军十二截”里第八式“将军射虎”,剑式凌厉,快逾电光。

    西门熊只见眼前三支剑尖分指自己身上三个|岤道,迅捷地刺了过来。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起身挥掌,但是剑尖已经距离他的左胸心脏不足四寸,急忙之间,他朝右一让。

    “呃——”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不及考虑,一掌拍出。

    柳云龙一剑刺出,却被对方一让,还未能刺中心脏。

    他闷声不吭,左手带起孙铮,喝道:“走!”

    剑尖深刺入骨,西门熊胸前立即流下鲜红的血水,他狂吼一声,站了起来。

    望着柳云龙飞跃而去的身形,他气得吐出一口鲜血,飞身追赶而去。

    在他胸上仍然插着那柄白冷剑……

    清晨,阴沉的穹空,从东南的一角,射出一道阳光。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高高的竹梢上,使得青翠的竹叶在这冬日的清晨显得更加有生气……

    密植的竹林,将一幢幢的楼阁都圈在里面,那红色的砖墙在竹林里,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

    碎石小道上,一块块的怪石堆砌在路旁,还有一根根竹杆插在地上,纵横交叉,零乱杂错。

    过了这条碎石子小道,可看到高耸的围墙边的一角月亮洞门,红漆的大门上,两个兽形铁环闪着乌黑的亮光。

    微风穿过竹梢,发出一阵簌簌的声响,竹枝摇曳,掉落了许多枯黄的叶片……

    柳云龙自楼房里走了出来,穿过一个月亮洞门,踏上一条整洁的麻石阶梯,来到围墙边。

    这时,两个中年仆人正在打扫庭院里薄薄的一层竹叶,以及昨晚落下的新雪。

    他们看到柳云龙负手行了过来,都一齐尊敬地道:“石公子早!”

    柳云龙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们起得早。”

    “嗯!”那左首一个大汉仰首望了望天空,道:“还有几天便是年三十了,看来这种天气会继续到过年……”

    柳云龙点了点头,暗自忖道:“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过年,唉?人生变幻无常,谁又能预料得到他明天究竟如何?而明日又有什么事会发生?”

    刹那之间,一股哀愁泛上心头,他只觉得自己有似一片浮萍,在茫茫人海里,随着命运的摆布,而随意东西。

    他的脸上霎时便浮起落寞孤寂的神情,默然沿着围墙行走开去。

    那两个仆役凝望着他落寞寡欢地离去,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怜悯之色。

    半个多月以来,他们每天都可看到柳云龙那种孤寂寥落的神态,也可自他那经常皱起的双眉间看出他的不欢的情绪来……

    “唉!他为什么这样忧郁不欢呢?”他们心底泛起这个疑问。

    柳云龙轻轻叹了口气,忖道:“唉!我又为什么一直如此忧郁不欢呢?”

    走了几步,他抬起头来,望着被白雪盖满的屋顶,以及自飞檐上挂下的一根根冰柱。

    淡淡的阳光投射在冰柱之上,反射出晶亮璀璨的夺目光芒。

    流潋不定的霞光,闪耀着绚丽的色彩,使得柳云龙身形为之一顿。

    他看了一下,暗自忖道:“像这样绚丽的光芒,却是浮幻不定的,根本不能追寻,有似甜蜜美丽的爱情,短暂而不可捉摸,唉,往事如烟,前尘似梦……”

    他双眉皱起,湛清的眼睛里射出的眼光渐渐迷茫,一股意念在他心底滋生。

    他举起手来,轻轻摩挲着衣裘上柔软的细毛,白色的轻裘使他有一种柔和滑腻的感觉。

    他的思绪似流水般的流过脑际,他暗自忖道:“人生何尝不是如梦一般,往往在过去的时候,才能感到喜乐与悲哀,但是却又总是无迹可寻……”。

    他自言自语道:“像彩虹、流星、昙花,凡是美丽的梦,总是短暂的,一切的美丽,都因短暂而增加了深深的哀愁,而显得更加令人忆念……”

    一阵寒风吹来,竹叶发出簌簌的轻响,摇曳的竹枝互相磨擦,轧轧的声音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