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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神歌第128部分阅读

    千羽已按着青后疾掠过去。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迅快,那绿衫少女直到眼见他飞掠而来,才发现到手臂已经断去。

    断臂之处,传来一阵剧痛,以及心底里升起的强烈惊骇,使得她发出尖锐的叫声。

    面对着有似天神样的凌千羽,她本能地放弃了抵抗,拼命地往后逃让。

    在极端的惊骇里,她不但忘了手臂的伤痛,也忘了自己正扣住雷刚的手臂未放,因此她这一向后飞掠,也带动着雷刚一起。

    雷刚全身功力都已失去,被她猛地往后一拉,脚下一个踉跄,立刻便跌倒在地。

    他的体型魁梧,这一跌下,牵动那绿衫少女的伤痛,也使得她跌倒下来,刚好压在他的身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刹那之间的事,凌千羽刚一掠到,已见到雷刚跌倒于地。

    那个绿衫少女跌下之际,右臂挥动,一缕鲜血洒了出来,凌千羽为了避免被鲜血沾污了身子,脚下稍停。

    就这么稍一停顿,他只听连串的喝叱声里,四道剑光从四个不同的角度攻了出来,交织成一道剑网将他罩住。

    他的身形未动,手腕抖处,金剑有似一条蛟龙,夭矫地飞舞了一匝。

    只听得嗤嗤的剑气声响,金光闪烁,那蓬密织的剑网已一齐敛去。

    娇呼声中,那四个出剑攻击的青衣少女,全都持着半截断剑,退闪开去。

    这四人退走,马上又是四个青衣少女仗剑急攻过来,显然是不让凌千羽有出手救出雷刚的机会。

    凌千羽满脸怒容,清啸一声,正待再度出手,只听那压在雷刚身上的青衣少女大声道:

    “凌大侠,你不要他的命了?”

    凌千羽目光一闪,只见那个断臂少女左手五指如勾,扣住了雷刚的咽喉,整个身体压在雷刚背上,把雷刚压得脸色都变了。

    凌千羽见她满脸苍白,眼中泛出冷厉毒辣的神色,知道她真会把雷刚扼死。

    他略一迟疑,四道剑芒已经攻到身上。

    这时他不敢再度出剑,脚下乍闪,已退回甬道之中。

    那四个少女一剑逼退凌千羽,也不再继续进攻,守在门边。

    青后被凌千羽扣住脉门,无法动弹,直到此刻才有说话的机会。

    她缓了口大气,道:“凌千羽,你不要再冒险了,免得雷大侠生命难保……”

    凌千羽愤愤地哼了一声,还未说话,只见压在雷刚身上的少女呼叫一声,便已晕倒。

    她受伤太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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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还没自空中消失,火红的太阳从大漠的黄沙后,已闪起万丈金光。

    闪耀的光芒,映在无垠的黄沙上,反射出—层混沌而迷蒙的黄|色辉霞。

    细柔的黄沙粒,一片平坦,宽阔地延伸而出,就象宽阔开朗的天空似的,辽阔得没有边际。沙漠里没有风。这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静静的沙漠里,在太阳上升的时候,有了驼铃的声响,铃声细碎地响在空中……

    在沙漠的西端,几点影子飞快地移动着,朝着南端的沙漠边缘驰来。

    人影渐渐显现,那当先一个满脸虬髯,熊背虎首的中年大汉,仰首朝天空望了下,回头道:“掌门师尊说的真个不错,在这六月的最后几天,戈壁中不会有飓风的,不知道等会儿是否可以看到那沙漠中之奇景!”

    在他身后一个白面无须的瘦削汉子轻轻一笑道:“江湖上传言‘玉碧雪堡’在漫无边际的戈壁大漠中,然而却要在茫茫的白云飘渺间显现于碧空里,这等机会,在狂风啸天,黄沙漫地的戈壁大漠中,说来是何容易?”

    他顿了顿道:“虽然我不敢说师傅说的不对,但是那江湖传言尽多空|岤来风,毫无根据.这楼兰鹏城中的秘藏宝物,又有谁看到?却偏偏传了将近百年,都没人反对这个传说……”

    他话未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接上道:“二哥,你一向在江南,没有听到这几年来居住在居延海边的蒙人曾数次见到正在午时,碧空所现的楼兰城形象,这虽是一种沙漠中常现的海市蜃楼现象,但在大漠深处必定有这个城存在的,否则近几年来,也不会有那么多武林人物葬身荒漠!”

    说这话的是一位面目俊秀,剑眉虎目的汉子,他身材中等,年约三旬,一股英气自然流露于言语之间,威武之至,他正是天山五剑中的老四陈云标。

    那虬髯大汉咧开了大口,哈哈笑道:“老四,七年不见你的脾气仍然没有改变,怪不得到现在连媳妇儿都没搞到一个,你想,像你这样耿的性子,怎会讨娘儿们的喜欢?须知女儿是喜欢通晓柔情,会体贴奉承的男人……”

    他话未完了,那被称为老四的陈云标笑道:“大哥,你既然如此明了女人,怎么到现在也还是光棍一条?这样一来你我都是一样,不但儿子来迟了,连孙子也可要耽搁了!”

    他这话使得其他四人都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宽阔的大漠中传出老远,直惊得他们座下的马匹都不安地嘶叫起来。

    笑声渐敛,那虬髯大汉道:“此次师傅招我等回山,并要我们到居延海边将师叔寒心秀士找回,看来莫非真的华山凌虚慈航已将玉戟上符文参悟了?或者师父亦明了戈上的符号……”

    这时那一直未曾说话的短衫灰裤,背插双剑的中年汉子道:“师叔于十年前在黄山大会败在华山掌门凌虚慈航的‘上清剑法’下以后,便一直未曾回山,本门弟子都从不知道他的行踪,怎么这次师傅竟会叫我们到居延海边去找他?莫非这楼兰鹏城之秘真个已被师父参透了?”

    那最年轻的是一个满头乱发,方面大耳的汉子,他是天山五剑中的老五许则宾,此刻他说道:“师祖自黄山会后即取得金戈,至今数十年,亦未将戈上所刻之怪符文参透,这次华山凌虚慈航将玉戟送到山上,据小弟所知,乃是十年前与师傅约好的……”

    瘦削汉子扬声道:“我自中原得知近年华山凌虚慈航未曾出现过江湖一次,连去年少林新任掌门百衲大师就位大典也都没去,以华山少林的交情来说,这确实不该,故此江湖传言凌虚慈航可能是在闭关练功,因为近年华山多次出现夜行人侵入,伤了不少弟子,不但如此,连上清宫也给烧掉了……”

    那髯虬壮汉眉头一皱,沉思一下,随即脸色开朗道:“老二虽是如此说,但华山‘上清剑法’与本门‘天禽剑法’同为武林两大剑法,师父剑法通神,智慧绝世,必然会有安排的,师叔寒心秀士精通阵法、消息埋伏,此次回山必能于师尊有所助力……”

    他话声未了,蓦地被一阵狂笑打断,笑声自十丈之外急传而来,一道赤红光影在淡淡黄沙烟尘中飞驰而来。

    他们五人脸色一齐大变,双目注视着那快似电光的赤红影子。

    狂笑突地一敛,一股窒人的劲气随着冲撞上来的红影压向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大喝一声,目中精光暴射,虬髯根根竖起,双掌一叠,交错挥出,一股劲道平胸叠出。

    轰然一声,虬髯大汉闷哼一下,自马上栽了下来,一交跌倒地上。

    马嘶声里,四道剑光一闪,剑气弥漫四周,罩向那道红影而去。

    剑网之中,两道飞旋的气劲四外激荡,“喳喳”数声,四支长剑交互撞在一起,轻嘶一声,那道红影冲天而起,斜跃出四丈之外。

    瘦削汉子一剑削出,便觉全身受到一股坚韧的劲道所束,不由自主地向左边斜去,心中不由大惊,急忙一吸气,将长剑收回扩胸。

    他刚将剑身收回环抱胸前,便见到其他三人也都收回长剑,愣愣地望着面前的黄沙,他们四人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光,一齐反身朝前望去。

    只见在四丈之外,一匹高骏的赤红色骏马,昂首屹立着.马上一个全身红袍,灰发披肩,银髯飘飘的老者正微笑着注视这边。

    虬髯大汉一挺而起,满脸通红地望着那个银髯灰发的老者,当他看到那赤红色的骏马时,不由得惊呼一声道:“赤兔宝马!”

    那银髯老者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知道我这宝马,倒非无眼之辈,不过适才大发厥词的也是你,依我看你们天山五剑也不过如此!”

    他脸色一凝道:“象你们这等功夫也值得如此骄傲?以后若仍是如此,天山派将不能立足于武林!”

    他声音低沉,甚为威严,语音一了,便见那匹赤兔宝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在漫漫黄沙上有如天马腾空,仅留下一条淡淡的红影,便已消失在沙丘后。

    他们五人怔怔地望着那空寂的沙漠,好一会儿方始定过神来,虬髯大汉喃喃地道:“赤免汗血宝马!这是汗血宝马……”

    他的目光一片迷茫,脸色变幻了许久,蓦地失声大叫道:“他是六指圣君!”

    那瘦削汉子脸色突地变如苍白,蠕动了一下嘴唇道:“六指圣君?”

    老五许则宾一见其他四人齐都变得如此惊悸,不由得问道:“二哥!什么六指圣君?”

    那瘦削汉子吸口气,看了他五弟一眼,侧首对虬髯大汉道:“想不到十五年未现行足的六指圣君。竟然会出现大漠,莫非他是到昆仑算旧帐的?”

    虬髯大汉惊道:“我只怕会到天山去,那么师傅……”

    瘦削汉子道:“依我的看法,六指圣君是不会去天山,他会去昆仑山找藏空大师,因为他曾经败在藏空大师之手,虽然藏空大师有点取巧,但六指圣君傲气冲天,就此一气下昆仑,这十五年来不知他是在什么地方,眼看江湖又要不安了……”他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适才之言幸好说对了他的胃口,否则我们此刻怕不已经横尸於地了!”

    虬髯大汉道:“六指圣君功力无俦,那独门罡气功夫真个惊人,刚才我运十成功力的一掌竟也挡不住,若非他手下留情……”他苦笑了一下,道:“我们这功夫在他眼里看来确实仅皮毛而已……”

    许则宾听了半响,没有弄清这个六指圣君的来路,不由得问道:“大哥!这六指圣君倒底……”

    虬髯大汉没等他五弟说完话,忙摇手道:“不要多问了,我们赶路吧!正午时分大概可以到居延……”

    他飞身上马,一勒马缰,朝东南驰去,其他四人互相对望一眼,收回长剑入鞘,纵马急驰而去,带起一阵黄|色灰尘扬在半空。

    阳光投射在沙漠上,凌乱的蹄印向东南迤逦而去,漠野空寂,暑气飞扬,碧空没有一丝云片……

    将近正午,飞驰的黑影渐渐缓了下来,虬髯大汉回头道:“师叔就在居延城中东首开一间杂货店,我们到了居延不要都去,让云标进去,他比较讨师叔喜欢。”

    他们缓缓控着马向南行去,每人都掏出汗巾擦了擦脸,解下水壶喝了几口水。

    越过两个沙丘,眼前一片翠绿,在一排树林中,一个水潭荡漾着微波。

    天山五剑中的老五轻呼一声,领先冲下沙丘,其余四匹马也都昂首冲下,向着水潭奔去。

    虬髯大汉道:“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用过干粮再走……”他略为凝思一下道:“哦,我看还是在这儿休息,看看那楼兰鹏城是否真的会出现,我可从未见过。”

    他们解下鞍来,就靠在树根小憩,五匹马都引颈在水潭里喝水。

    老五解下水壶,走到水潭边,将水壶灌满,一面笑着道:“这泉水好清湛哪,碧绿的没有一点脏。”

    他捧起清水,就着潭边喝起来了,那知他才喝两口,便见那五匹马愁苦地嘶叫一声,倒地死去。

    瘦削汉子大叫一声,喝道:“则宾!水有毒,别喝。”

    虬髯大汉身如旋风一转,飞跃而出,单掌一搭,将许则宾右臂扣住,喝道:“老五,快运气查看。”他左手一翻自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用劲一握,只听“喀”地一声,瓶子碎裂成片,两粒粉红色丸药滚在掌上。

    他说道:“快服下这‘冷香九’……”

    他话音未了,自树林里传来一声冷笑,一个阴恻侧的声音道:“嘿,就算是十颗‘冷香九’也没用,他是死定了。”

    虬髯大汉浓眉一扬,喝道:“里边是哪位朋友?天山五剑向云天在此!”

    瘦削汉子轻叱一声,飞身穿林而入,双掌翻出,一掌狂飚劈去。

    林里一声冷喝,道:“何正纲,你差得远,给我回去。”

    瘦削汉子闷哼一声,身如断了线的纸鸢,倒跌而出,仆倒地上。

    老三轻啸一声,身子一旋,长剑唰地—声剑光缭绕,如长虹贯日,急射而出。

    敢情树林边也已站立着一个全身灰白,脸蒙黑纱的蒙面客。他正冷冷地望着向自己射到的剑光,仿佛没有见到一样地屹立不动。

    老三剑引一式“飞鹰伏兔”电射而去,眼见剑尖一转便可将那蒙面客杀死,倏地眼前一花,对方身影已经不见;

    他心中大惊,一沉身,剑转两个方位,一式“云鹤斜翅”剑光将全身罩住,落在地上,目光一转,已见那蒙面人站在树顶上。

    蒙面客双足踏在一枝拇指大的树枝上,身子随着树枝而上下晃动,默然地望着下面。待他看到老三脸上那股惊诧的表情时,讽刺地冷笑一声道:“林士捷,你这招‘云鹤斜翅’火候还不够……”

    林士捷双眉一轩,脸上掠过一个惊惧的神色,喝道:“朋友,留下名来。”

    蒙面客长笑一声,身如落叶飘下,沉声道:“你们哪个怀有金戈,拿出来。”

    虬髯大汉向云天突地悲痛地大叫一声,飞身掠了过来,右手一引,长剑出鞘,寒光倏然朝蒙面客击去。

    林士捷心中一惊,目光一斜已瞥见他二哥倒在地上,胸前衣服被揭开,一个淡金色的掌印正印在“七坎|岤”上,嘴角吐出的血水流过面颊,流在地上……

    他惊叫一声:“销金掌!”

    蒙面客阴恻恻一笑,右掌一摸腰部,反手一摔,一道寒光腾空而起,已将向云天击出的一剑挡住。

    向云天剑一击出,快若迅电,飒疯的剑风凌厉无比,直欲置对方于死地方后快,岂知对方退步,侧身,出剑,气呵成,剑光已如水银泻地,射了过去。

    他心中一震,脚下一滑,剑走轻灵,一式“飞禽点冰”三朵剑花飞出。

    蒙面客朗笑一声,道:“好一式‘飞禽点冰’!”

    话声里,他振腕斜身,手中软剑已如怪蛇舒展,层层剑波叠起,“嗤嗤”的剑气弥漫开来,耀人眼目。

    向云天一连挥出的三朵剑花俱被对方无边的剑浪吞去,那层层而来的剑气,冷森森的,寒人心胆,逼得他连退七步,长剑接连挥出四招,方始挡住对方那凌厉狠辣的剑气。

    黄昏,黄沙的尽头是布满彩霞的苍穹,在沙漠里,此刻正是飓风飞旋,黄沙漫天之时,一个个沙堆被旋风带上半空,在数十里外,又是一堆堆的沙丘被造成。

    沙漠里的变幻,永远无人能猜得透的,就象沙漠里的云片一样的不可捉摸。

    离开沙漠的边缘,这里是一个小镇,距居延海不远的居延城。

    低矮的土房绵延而去,数十间都是一样,在城内东首有一间较大的楼房,楼房后有个大院子,院内假山水池盆景花卉都有,一条竹管引来泉水,淙淙流入池中,池里锦鳞隐没,池边绿草红花,繁美异常。

    一个六角亭在院内西首,亭里石桌石凳,摆得幽雅宜人。

    此刻,在假山旁,一个褐衣黄巾,头梳双髻年约十七的少年。在一块沙盘上,用双手轻画着一条条的纹路,左手握着一把竹签,一根根往沙盘插去。

    斜阳自两边投射过来。映在他的脸上,只见红润的脸庞仿佛檫过胭脂一样可爱。

    他双目斜视,嘴唇紧抿,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紧紧注视着沙盘里的竹签与纹路,仿佛将他的全副心力都贯注在那沙盘里。

    没有一会儿,他已将手中的竹签插完,拍拍手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抬起头来望了望苍穹,自言自语道:“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他语音方完,便听见一声咳嗽,自走廊间走来一个头戴文生头巾,身着长袍,清癯文雅的老者。

    这老者三绺长髯,正缓缓地随风在胸前荡来荡去,他面含微笑,朝院里走来,道:“云龙,‘七玄阵’是否研算完了,能不能排出来?”

    那少年回过头来,一见是老者,忙叫道:“爹!这‘七玄阵’好难哟!一个下午的功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