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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神歌第57部分阅读

迷了心窍,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了,难道爹爹还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宇文慧珠倔强地道:“爹爹,你把女儿当成什么东西,我拼了一死也不会答应西门奇那个可恨的要求。爹,你也是雄霸一方的宗师,为什么要去巴结海心山!”

    “你真不想活了,我倒白养了你一场!”

    宇文海心中所存的秘密通通被宇文慧珠抖露出来,他怒气冲冲看了柳云龙一眼,顿时想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他狰狞地笑道:“姓石的,你可以出手了!”

    柳云龙凝重地深吸口气,运功于一周天,但觉心中乎静如常,那些曾撩拨他心酸的往事在这片刻不知何时已从他脑海中轻灵地溜走了,他冷冷地道:“柳云龙出道至今还没有让人让过,阁下如真自命功力通神,尽可出手,我相信你在我手中还走不出十个回合。”

    这一来可疤宇文海气炸了肺,他自认在万里大漠中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大话,对方年纪轻轻就敢夸下海口,怎不把这个老江湖气坏了呢!

    他大吼道:“气死我了!”

    他只觉怒火中烧,大喝一声,进步斜身,双掌一抖,一式“紫府神功”片片掌影挟着沉猛的劲风劈将出去。

    柳云龙上身一仰,左掌斜斜一削,掌刃一闪,疾快似电朝对方劈到的双掌挥出,掌劲进激荡去。

    “砰!”

    那一刚一柔的两股强劲大力在空中相接,发出一声沉重的大响,两人同时身形一分,各自倒退数步。

    柳云龙心里一惊,目注对方,脑海疾快忖道:“这宇文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其功力之深不低于西门熊,怪不得他敢那样高傲地对待自己。”

    忖念未逝,一旁注视着两人动手的宇文慧珠忽然向他招手,以颤抖的声音向他轻轻唤道:“石大哥,你过来!”

    柳云龙舍下宇文海轻轻跃向她身边,霎时有两道关怀又深情的目光射进他的心里,他急忙定下神,克制住被对方挑动的心弦震荡,冷涩地道:“你有什么事?”

    宇文慧珠低声哀求道:“请你不要伤了我爹爹,他也是个非常孤独的人,我不管你怎么恨他,在我面前请你多留点情面。”

    柳云龙轻轻叹道:“你放心,我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不过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实在使人受不了,甚至对你,他不该把你当成货品。”

    宇文慧珠深长叹了口气,泪影闪动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也有着浓浓的情意,她不解地盯着柳云龙,那英飒飘逸的形像在她心中又荡漾出一丝涟漪,但她都不敢表露出来。

    宇文海追踪而来,气吼道:“慧珠,我不准你跟他说话!”

    宇文慧珠幽怨地撩起罗袖轻拭眼角上的泪水,她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黯然摇头道:“我不理他就是。”

    宇文海满意地笑了笑,脸上冷煞的神情顿时一松,他举掌斜竖于胸前,陡然一掌击出,道:“柳云龙,你这个可恨的东西!”

    柳云龙见他运足全身功力向自己劈出一掌,骤觉自对方挥出的掌风中,传来一股阴柔的劲气,发时无声,却有种阴寒无比的感觉。

    掌风未至,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自己全身好像跌落在冷寒的湖底,丝丝缕缕的冷气进逼心神。他暗中一惊,脑中如电光石火似的浮现出一个念头,疾快忖道:“这是什么功夫,怎么会这么阴毒!难道宇文海在那个坟墓里,借那阴森之气练就了天下最毒的一种阴掌!若真是如此,我只有施出纯阳的功夫才能抵抗。”

    这个意念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即逝,面对这股阴柔的掌力,一丝也不敢大意,在这掌风泛体的顷刻间,一股无形劲气忽布满全身,把身上的衣袍都鼓将起来。

    他大喝道:“好厉害的掌力!”

    他深知对方那浩涌而来的阴寒掌劲纯属柔劲,要破去这股柔劲必须施出内家最难练就的以刚制柔之法,他运起丹田之火,身形一挫,电快地挥出一掌。

    “砰!”

    在这刚柔相击之间,但闻一声轻响,周遭空气顿时为之一凝,好像尘世间的空气骤地失去。

    宇文海步履踉跄连退五、六步,一缕血渍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的神色惨变,颤声道:“你怎么练成那‘断银手’的?”

    柳云龙刚才一时收不住激荡出来的气劲,而伤了宇文海,他深感过意不去,急忙瞥了宇文慧珠一眼,哪知她脸上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望着那万里无垠的黄沙怔怔出神,似乎连两人停下手来都混然不知。

    柳云龙黯然叹了口气,忖道:“她若知道我打伤了她父亲时,不知会如何伤心,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叫宇文海要和我拼命呢!”

    他自觉过意不去,竟默默沉思起来,沉醉在那无涯的回忆里,连宇文海的厉喝都没有听见。

    宇文海剧烈地喘息数声,见柳云龙茫然望着天际荡漾的沙影,还以为对方不屑于回答自己,只气得他通体寒悚,血渍从唇角缓缓流出。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厉喝道:“柳云龙,你敢情看不起老夫!”

    这声大喝有如沉重的巨雷一样在柳云龙耳际响过,使他清醒过来,他茫然叹了口气,喃喃白语道:“我不该再为这些事烦恼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何苦作贱自己,我该快快活活地活着。”

    宇文海怒喝道:“你说什么?”

    柳云龙朗声大笑,道:“命运不欠我一分,我也不欠命运什么,在这大漠准都不要想赶我出去。宇文海,你回去告诉西门熊及那些大漠英雄,大漠将是属于我的。”

    袅袅余音霎时荡传出漠野数里之外,他一时豪气干云,万丈豪情这时从他心底激涌而出。

    宇文海轻拉宇文慧珠一下,道:“慧珠跟我走!”

    驼铃又清脆地响了起来,宇文慧珠失神地轻叹一声,当她发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柳云龙已离她很远了。

    那薄雾似的沙幕浓浓地把柳云龙吞噬了,他望着轻驰离去的三骑,突然悲壮地一声大笑,一声英武的长啸自他嘴里高亢地发出来。

    他朗朗笑道:“万里迢迢大漠路,将是我柳云龙的归宿,我的足迹将踩遍整个漠野,直到我死去。”

    朗朗的笑声掩去了砾石飞溅的磨擦声,地上斜斜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悲壮的马嘶划破了沉寂的大漠,在这遍地黄沙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骑士踽踽独行。塞上的景色是雄伟的,在这一片覆盖万里的黄沙下,曾流传着许多古老的神话,也埋藏许多传说,曾有多少英雄足迹留在漠野黄沙上,但早巳烟飞尘散。

    如今,牧人们拨起胡琴,吹着胡笳,唱着漠野自古流传下来的古老情歌,在美人明眸似的星光下,他们烤着羊肉,喝着烈酒,沉醉在大漠神秘的夜空底下,在那熊熊的烈火光下,这些牧人们烤红了脸低声唱着自己拿手的情歌,对那些年轻的少女发抒爱慕之意,希望得到对方的青睐,但那些美丽的少女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眼,因为她们的目光俱被一个静立于一隅的男子所吸引住了。

    大漠的夜是静谧的,也是冷清的,那个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别人对他的打量,正低着头独自喝着闷酒,在他的脸上却不时泛出凄凉的神色,这些含情脉脉的塞外少女诧异地望着他那种凄凉的神情,暗地里纷纷窃窃私议他的来历……

    不久她们失望了,因为这个男子本身蕴藏的神秘令她们迷惘,偶而还可听见他发抒出来的一声叹息。

    低沉轻叹,像一块巨石震动她们的心弦,也惊动了那些牧人,于是那些牧人的目光俱诧异地望着他。

    正在这时,在沙丘的那一边突然响起一阵低低的轻铃声,接着在明亮的月光下映出两只高大的驼影,那是走夜路的旅客。

    直到那两只高大的骆驼慢慢走近,大家才看清楚那骆驼上驮着一个绿袍蓬发的碧眼怪人,在那双碧目中射出一片惨绿之色,那狰狞的样子看得那些牧人俱吸了口冷气,而在这怪人身边却坐着一个清丽秀绝的明媚女子,在那弯弯如菱形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幽怨,顿时那些牧人的目光俱落在她身上,深深感动着他们。

    但仅有一个人没去注意这两个不速之客,就是那个男子。他独自喝着烈酒,恍如这世间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的确,他哪有心思去注意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呢!

    “哼!”那个绿袍蓬发的怪人,见这么多人都注视着那个女子,鼻子里暴出一声重重的冷哼,那双惨绿目光一瞪,吓得那些牧人俱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那个美艳夺目的女子羞涩地在这群牧人间一瞥,忽然有一个人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全身似是一阵轻微的颤抖,在那双莹澈如水的眸子里,瞬息含蕴无数变幻的神采,有如薄雾般流过了她的眸眶。

    那少女幽幽叹道:“大舅,你看那个人!”

    绿袍蓬发怪人嘿嘿怪笑道:“你又想他了,他哪会在这里。”

    这熟悉至极的语声清清楚楚地飘进那个男子耳中,他蓦地抬头,立时怔住了,不但他怔住了,连那个少女以及绿袍蓬发怪人也怔怔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男子嘴唇轻轻翕动,喃喃自语:“是韵珠和千毒郎君,他们什么时候也来大漠了!”

    他脑海中立时浮现出施韵珠那柔情似水的情意,楚楚可怜的神情,这些过去的回忆有如电光石火在他的心底翻腾起波荡的思绪,不觉又坠人相思里……

    施韵珠骤见柳云龙默默望着自己,心里陡地泛起一股酸楚,她眸中泪影隐隐透出,这个男子所给予她的生命力量是那么的坚强,若非是柳云龙的影子时时回荡在她的脑际,她可能早就无颜活在这个尘世间了。

    她凄然落下两颗泪珠,颤声道:“云龙!”

    柳云龙心神一颗,自沉思中清醒过来,他尽量压抑心头的激动,凝望茫茫的夜空,深长吸一口气,悲凉地笑道:“韵珠,你好!”

    那苦涩的语调含有太多伤感,听在施韵珠的耳中,恍如是一柄巨锤敲进她的心坎里,那股积郁于心中的爱苗有如一把野火似的,从新燃起新的希望。

    她低低呻吟一声,颤泣道:“云龙,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个纯洁如玉的女孩子一生几乎都活在痛苦里,她恍如有无限的心事,终日黛眉深锁,没有一丝笑容,虽然这时她因意外地相逢而激动得哽咽,但在她那洁白的脸靥上却浮现出一丝凄凉的笑意,在她脑海里突然回荡起梦一般的回忆。

    清莹的泪珠颗颗串连从她腮颊上滚落下来,湿濡的泪水滴落在她的罗衫上,沾湿了大片,她急忙撩起罗袖轻拭着眼角上的泪水,朦胧的眸子里闪过许许多多过去的影子,她全身摇颤,恍如要从骆驼背上跌下去。

    千毒郎君急忙扶住她的手臂,道:“韵珠,你要冷静啊!”

    施韵珠无语望着柳云龙,她可以看到他眼眶里闪烁湿濡的泪光,这使她心里感到深沉的悲伤,空虚的心灵有如薄雾似的飘荡起幽怨的哀愁,她望着这个男子落寞的神情,疾忖道:“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啊!若他对我没有一丝情意,他也不会流泪……云龙,我的爱人,你是第一个启开我心扉的人,我怎能没有你!”

    她幽幽叹了口气,深锁的黛眉倏地一层,霎时那股浓愁从她心底轻灵地溜走了,她低声道:“云龙,萍萍呢!”

    “呃!”这句凄清的话声深深触动柳云龙心里的创伤,他痛苦地低呃了一声,那颗冻涸的心又片片被撕裂开来。在他眼前恍如又浮现出东方萍和唐山客泛舟白龙湖的情景,他时时都会幻想东方萍婚后的种种情景,这些鲜明的影像是那么令他伤心与悲痛。

    他全身抖颤,脸上泛起一阵抽搐,非常痛苦地道:“不要再提那个女人!”

    一股醋火使他怀恨东方萍的变心,他嫉妒唐山客把他的爱人抢走了。柳云龙虽然深深爱着东方萍,但是当知道他的爱人已不属于他的时候,也免不了惆怅与伤心。当他默然沉思的时候,他会独自伤心流泪。

    施韵珠一愕,道:“你们闹翻了!”

    在那双幽怨的眸子里泛现出诧异的神色,她几乎不相信天地间那样坚贞不移的感情会骤然起了变化,更想不到一个那样倔强的男子会被情感折磨成这样颓丧。

    柳云龙不愿有人在他面前再提起东方萍,每当他听见她的名字时,他会痛苦得几乎要流下泪来。他深觉女人的心有如深邃的大海,永远难以捉摸,有时她也许会柔情蜜意,有时却会变得冰冷无情,正如那变幻的云海,时时都会掀起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浓眉紧蹙,深吸口气,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多谈只会增加伤感。”

    “唉!”深长的叹息声,轻轻回荡着,低沉而忧郁,充满凄凉的意味。

    施韵珠叹了口气,幽幽道:“蜉蝣人生本是如此,不能像澄净的碧空一样,没有一丝云彩浮在天上。在人生的道路上,往往难以预料前景,每当沉思回忆往昔,悲伤总是多于欢乐。”

    她以一种梦幻似的声音,缓缓说出,眸光凄迷凝望空中那轮皓洁的明月以及闪烁的寒星。她仿佛看到自己在破碎的梦幻中,承受严冬的冷寒吹袭,那过去曾憧憬过的希望里的美丽梦境,早巳随着时光而消逝。

    103 笛圣

    但是在美梦幻灭后,她尝到了空虚的痛苦,一个人心灵上的空虚是非常深沉的痛苦,那使人有一种无所依攀的感觉,自以为远离了欢乐。

    空虚,空虚,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连串的空虚呢?像朝露夕霞,蜉蝣人生,在整个时间和空间里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柳云龙将目光缓缓投落在施韵珠那凄凉幽怨的脸上,他恍如看见她那忧郁的目光里,闪现难言的悲伤的神色。

    他避开对方凄楚的目光,轻叹道:“韵珠,你好像已失去往日那种天真了!”

    “嘿!”千毒郎君冷喝一声,道:“这都是你赐给她的!”

    施韵珠好像不愿把自己惨痛的遭遇说出来,她通身寒悚惊颤,急忙道:“大舅,你不要多说!”

    千毒郎君双目绿光一涌,冷哼道:“为什么不说,难道你要瞒他一辈子?”

    柳云龙一愣,不晓得他俩人到底要对他说些什么?但从对方那种痛苦的样子里,他已预感到这将是件悲惨的事情。

    他愕愕地道:“韵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千毒郎君冷哼一声,道:“柳云龙,你将后悔知道!”

    柳云龙一生倔强,不管做了任何事情,他从没有后悔过,但千毒郎君说得那么严重倒使他吓了一跳。

    他充满好奇地望了施韵珠一眼,只见她满脸凄楚,在那略显憔悴的险靥上笼罩着阴影,她恍如害怕说出那段难堪的遭遇,还没说话,泪水已经滂沱流了下来。

    柳云龙看得一阵难过,道:“韵珠,假如你不愿说就不要说了!”

    施韵珠黯然摇头一叹,道:“云龙,我们到那边说吧!”

    两人走过了几个沙丘,在一个沙丘后面席地坐了下来,施韵珠沉思半晌,方道出那段凄惨的往事。

    在一年前,当施韵珠白知无望得到柳云龙的爱情后,决心以死证明白己深爱柳云龙的情意,她含着盈眶的泪水,毅然投落那无底深井。

    黝黑的深井干涸得没有一滴水渍,她决心以死殉情,索性闭起双目等待死神的召唤,哪知道她投落井底居然没有摔死,身上竟然没受到分毫损伤。

    她诧异地查看黝黑的井底,在那深井底下竟有三、四条出路,当时她早萌死意,自觉活在世上没有意思,倒不如在这井底觅一处地方了结残生。

    施韵珠心念一决,毫不畏惧地向井底深黑的一条通路行去,这条路愈行愈高,到最后竟有石阶一路上去。

    她此刻没有心事去探寻这是个什么地方,脑海中盘旋的尽是柳云龙的影子,因为在那离别的刹那,她晓得自己永远得不到他的爱情。

    等她踩上了最后一道石阶,骤觉眼前一亮,只见这通路的尽处,出现一个清澈的大荷池,在那荷池旁边的一块大石上独坐着一个青年,他正低头抚弄手中的一根墨绿色玉笛,连看都不看施韵珠一眼。

    施韵珠怔了一怔,正在猜测这个青年的来历时,忽然在她的耳际回荡起一阵清越的笛音,丝丝缕缕的笛音有如无影剑穿进她的心坎。

    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