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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要地老天荒第14部分阅读

    的集中地。沙特这次为了建立这个大学,可谓是费尽了心力,在这些学者抵达后,王储,公主发言人,都亲自出现,迎接这九十多名被邀的各学科尖端人才。

    接下来的行程,非常紧密。

    这也是初次,那些女学者和男学者走在一起,共同交流的机会。王储亲自为众人展示了沙特科技大学的模拟图像后,不无骄傲地告诉在场人:“各位如果到来,会发现薪水绝非他国可比。我们开出的薪酬同时,还有额外50的海外生活津贴,等于美国大学同级薪水的四倍。并且只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一律给予全额奖学金。”

    大部分学者,都有些触动,有人问科研经费如何。

    “科研经费无需申请,我们有足够能力,让你们做任何想做的研究。”

    非常蛊惑的言论。

    程牧阳始终微笑听着,他并不属于学者,却是贵宾。而恰好就站在他身边的周生辰,却仿佛并不认识程牧阳,低声和身边老教授交流着,时而颔首,时而摇头。

    南北知道,进入这里后,宁皓他们就会锁定那四个女人。

    如果那个科学家,想要从王室候机楼离开,就首先要听完全程。

    她手里是完整的发言名单,在男士里,周生辰也在其内。

    能源材料,论题是:无卤阻燃硅烷交联poe复合材料

    还真是高端。

    而那四个女人,主要学科领域分别是计算机、地球、环境、海洋。看起来,都和核工程没有太大交集。她不知道那些坐在莫斯科旁听的科学家,能通过什么,找出这四个人的破绽,只能按照安排,坐下听众席,看着装饰颇具中东风情的演讲台。

    演讲在顺利进行着。

    接收器始终保持缄默。

    直到第一个女人登台,她开始听到有几个不同的声音,都在用俄语交流着。有缓慢,也有十分快的,她听不懂,但按照语气来说,都很严肃,甚至紧张。

    满场的掌声响起来的时候,阿曼用中文告诉南北:

    这个人不是。

    她轻松下来,下一秒,更紧张地看了看另外三个人。

    她们都坐在同一排,看起来,都听得认真。

    男士的比重很大,过了两个人,终于轮到下一个女士。仍旧不是。

    终于在第三个女人时,接受器里,爆出了非常激烈的争论,而并非是之前的交流。台上的女人,眼角有一颗泪痣,声音很低沉,整个论述过程目光都很平稳。南北边听着那些听不懂的语言,边仔细观察她。

    直到她走下台,阿曼终于长出口气:

    可能会是她。

    是“可能”,而不是肯定,也就是说还要等待最后一个人。

    在阿曼的声音中,第三个女人已经走下台。

    当最后一个人上台,讲述了十分钟后,接收器里的竟然意外沉默了会儿,然后是低声的交流,非常让人不安。南北在等着阿曼做最后的总结。

    忽然,程牧阳的声音说了句话:“告诉我,有多少可能性。”

    他的声音非常清晰,绅士,同样也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莫斯科的科学家,都有短暂的噤声,然后就开始了激烈的争论。但是声音明显很压抑,可以明显看的出,他们很怕他。

    南北的视线,短暂地从演讲台移开,看了看会场,程牧阳并不在这里。

    他应该在某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审视演讲台上的人。

    争论未曾停止,讲台上有着一双黑色眼睛的女人,已经结束了自己的话题。她用非常纯正的伦敦腔,道谢。就在刚要起身时,忽然有人说了声rry。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因为今天并未有交流环节。

    周生辰非常礼貌地,起身,用英文说:“抱歉,我对您论述的课题,非常感兴趣,请问是否能提几个问题?”非常礼貌的学术交流,没人会拒绝。

    当然台上的女人,也不会有异议。

    她的方向是环境工程,周生辰是能源材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交集。而他们的交流的问题,听起来也非常的正常。没有任何类似于临界堆的相关话题。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

    接收器里,也保持着令人意外的安静。

    “i really appreciated it ”

    周生辰坐下来时,南北看向他。

    她很明确地看着周生辰,很肯定地,对着她点了下头。

    她有些惊讶。

    在这一瞬,她有怀疑。可直觉却告诉她,周生辰帮了他们一个忙,这个女人,一定是程牧阳费尽心力想要找的人。

    那个黑色眼睛的女人走下演讲台时,直接从消息区通道离开,看上去只是去洗手间。南北下意识站起来,无声地跟了上去。

    她只来得及用非常隐晦的手势,让坐在会场最后一排的波东哈跟上自己。

    她这次,选择相信周生辰。

    “北北?”程牧阳的声音从接收器传过

    ☆、第四十四章 致命的筹码(2)

    四十四(上)

    接收器是单向收听,不能回答。

    她不知道程牧阳是在哪里,但现在耽误之急,是要锁定住这个女人的所有行动,不能让她离开视线范围。洗手间的门是透明的,在合上的瞬间,南北再次推开了它。

    还有个人在这里,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在用清水清洗脸颊。

    南北看也没看她们,走进一个单间,关上门。她从缝隙处,看到陌生的女孩子将视线移向了女科学家。

    而同一时间,接收器里的莫斯科科学家们,仍旧在喋喋不休。

    忽然,程牧阳说了句话,是用俄语,她听不懂。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不再有任何的绅士风度。那些莫斯科本部的人,都噤声,保持了频道的安静。

    “凯尔,”程牧阳换到英文,以便让南北也听到自己的安排,“让你的人准备好,最后一个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很聪明,南北的动作,已经告诉他最后的结果。

    “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凯尔的声音,非常悠闲,“我现在这里,有所有人的航班资料,这批贵宾会分三批前往利雅得机场。我会想个办法,让这个女人的车的临时脱离,或者索性做个爆炸现场,把人带走。”

    程牧阳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无论你怎么做,带她离开沙特。”

    南北盯着一门相隔的两个女人,安静地听着程牧阳和凯尔的对话。

    她看见镜子里的女科学家摘下面纱,摸出随身携带的睫毛膏,开始补妆。这个女工程师,有着一张亚裔脸。

    同时,那个女孩子已经直起腰,从口袋里摸出张干燥的白色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两个人,就像是一对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她不是刻意的窥探,又怎么会想到她们的联系。

    很快,女孩子把纸巾扔在一侧,离开了洗手间。

    白色的纸巾,被揉的皱了,就在洗手池的边沿。

    那个女科学低头去看时,南北也透过门缝看着同样的地方。听过刚才程牧阳的安排,她也渐渐放下心。只要这个女科学家顺利听完会议全程,坐上去往利雅得机场的车,就会有人料理一切,不再需要南北再操心任何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手已经扶住门,想要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离开洗手间。

    没想到此时,女科学家忽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低头边看着纸巾,边输入了一串的电话号码。南北一瞬间停下来。

    非常安静的一通电话。

    女科学家惜字如金,从始至终,低声说了一个词“法赫德机场”。听起来声音有些疑惑、不确定,像是在重复电话另一边的话。

    法赫德机场?

    南北记得,刚才接收器里,凯尔说的并不是这个名字。

    她虽然不熟悉沙特,却能猜到,这肯定是沙特另外的机场。

    女人已经挂断电话,把那团纸撕烂,扔进了垃圾口。

    南北再没有时间思考,更不可能求证。

    她猛地推开门,大跨出一步捂住那个女人的嘴,手起掌落,砸向她的后颈。悄无声息地,把这个女人放倒在地板上。

    南北站在镜子旁,俯视这个昏迷的女人。

    她知道,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刚才那个电话说明,cia已经改变了这个女人离开的路线。

    如果南北现在把她明目张胆带出洗手间,cia马上会发现,如果他们得不到这个科学家,很有可能会向沙特反咬一口,说程牧阳绑架了中东的核工程师。

    到时候,别说是这个女人,连程牧阳这一行人都很难再离开沙特。

    可她也不能偷偷把这个女人运走。

    一但cia发现,这个女人没有返回会场,很快就会猜到,这个工程师被绑走了。

    忽然。

    波东哈又咳嗽了声,像是呛了烟的声音。

    这里是公众洗手间,随时会进来外人。南北没有时间再思考,迅速把女人拖到一间里关上门,把她的手表和手机都拿出来,和她换了黑袍和鞋。

    同时,将她口袋里的眼镜拿了出来。

    在刚才的一瞬,她决定要下一个赌注。

    她要把这个女人留在洗手间,让波东哈通知程牧阳,以最快的方式,把这个女人送离沙特。几个小时之内,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做这个女人的替身。

    代替这个女人,继续听完所有课题演讲。

    代替这个女人,坐车离开这个会议大厅。

    代替这个女人到法赫德机场。

    然后找机会,脱离cia的监控,和程牧阳会合。

    她有把握,最少在一个小时之内,cia很难近距离接触她,认出她是个赝品。南北迅速扯下一张纸,用睫毛膏给波东哈留下了简短的话:

    女人交给程牧阳,最快时间带走。

    做完这些,南北把昏迷的女人留在单间,紧闭上门。然后走到镜子前,给自己刷了几层厚厚的睫毛膏,并用睫毛膏的尖头,草草地描了层眼线,伪装了眼睛的形状。

    最后,她戴上了眼镜。

    眼镜子里的南北,虽和那个女科学家有区别,但已经掩饰的非常好。

    她看着自己,再次程牧阳的好运气。

    他要找的偏偏就是个黑眼睛的女人,而又偏偏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蒙面,除了一双眼睛,没人会知道她的外貌。况且,这些科学家都只相识一日,不会深刻记得彼此的容貌。

    如果没有这些有利条件,南北根本没机会伪装成她。

    万事妥当后,南北终于走出了洗手间。

    波东哈始终在不远处的吸烟区望着这里,当南北走向他时,他还没有留意,直到她走近,轻轻地用缅甸语说:“去洗手间,取东西。”

    波东哈夹着烟的手,忽然就顿了顿。

    南北没有停步,迅速回到了会场。坐回那个女人的位置。

    接收器里,所有的频道都已经静了音,不再有任何的交流。

    凯尔一定以为,坐在这里的南北就是女工程师。

    而他真正的猎物,却在洗手间最右侧的单间里,安静地躺着。

    按照行程安排,所有的贵宾果然如凯尔所说,分成了三批。

    有负责人在谨慎地清点着人数,等轮到南北的时候,负责人的助理,忽然轻声说了句什么。负责人立刻点头,笑著对南北说:“卡纳女士,我们已经知道您和另一位女士的意愿,听说您非常想要体验,从首都到达曼,横穿沙漠的列车,我们非常荣幸地为您安排了头等舱。抵达达曼后,您会从法赫德国际机场离开沙特,祝您旅途愉快。”

    南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颔首,算是礼貌答复。

    不出所料,cia果然做了临时的变动。

    南北不得不感叹,程牧阳的这个敌人,对危险感知非常灵敏。在莫斯科的核科学家尚在争论时,美国人就已经察觉这个女科学家可能暴露了身份,迅速做出了反应。

    按照这个负责人的说法,她会先坐一列穿越沙漠的火车,然后才会到法赫德机场。

    她按照安排,离开大部分人,和另外一个女科学家,被同时送往了利雅得火车站。

    负责接待的女人,在轻声介绍着这个古老得火车站。

    阿拉伯半岛最古老的客运路线,横跨了沙漠,听起来非常有趣。

    她从坐上汽车,抵达利雅得火车站,进入火车的头等舱,始终没有看表,心里却分分秒秒估算着时间。“卡纳女士,你刚才所说的课题,我也非常感兴趣。”和她同行的另一位女士,对南北始终感兴趣,估计是源于刚才在会场的那场精彩的演讲,和周生辰的问题交流,让面前这个女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南北犹豫了下,没有说话。

    她的冷漠,显然伤害了面前的女人。

    “抱歉。”那个女士,神情有些不自然,礼貌地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

    利雅得火车站的人寥寥无几,而这趟列车上,也只零散坐了几个人,坐在南北身侧女士离开后,她这一排,就剩了自己。

    接收器里,仍旧保持着缄默。她猜不到,程牧阳那里发生了什么问题,只希望自己没有白白冒险,能够让他,成功扼住cia的喉咙……

    列车开始缓慢地开动,南北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终于低下头,看了眼手表。

    刚刚过去半个小时。

    从这列车的起始站到终点站,要耗费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cia的人,很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和自己接头。如果真的就在这火车上,她要如何,才能不被识破?沉默不语吗?显然行不通。

    “北北。”

    接收器里,突然响起程牧阳的声音。

    南北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心急跳了几下。

    接收器装在耳朵里,他的话像是耳边低语。

    “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程牧阳的声音很柔、也很稳,只有对着南北,他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注意安全。”

    很快就会追上来?

    怎么追?他没有说,但很显然,程牧阳已经离她很近了。

    “请问,”有询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位女士,您现在是否需要用餐?”

    送餐的女孩子,正在侧身询问她。

    南北想要摇头时,接收器里又传来程牧阳的声音:“记住——”她凝神去听,声音忽然就变成了嘈杂噪音,竟然在沙漠中断了联系。

    “请问您是否要现在用餐?”

    身边再次有人礼貌询问。

    南北侧过头去,想要开口拒绝,却被眼前的那张脸惊住了。这张脸,虽然几年未见,却一眼就能认出她。电光火石间,她们同时认出了彼此。

    女孩子摸枪的一瞬,南北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狠狠地,砸向座椅的靠背,摔掉了她手上的银色手枪。

    四十四(下)

    在几个女乘客的失声尖叫中,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冰水,混杂滚烫的骆驼奶。

    飞溅到各处。

    南北在跳上椅背时,把身上的黑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暂时困住她的手臂。刚才锁住她的手臂,夺下另一只枪时,身后已经有人猛地抱住她的腰。

    近战搏斗,是她的强项。

    但这么狭窄的地方,很容易被困住。

    有人向列车警察大喊呼救,南北趁机拿起救生锤,砸碎玻璃,手握住车窗框,翻身跳上了车顶。

    在狭小的空间里,单人对左右攻击,并不能讨巧。

    而现在,在风沙不断的列车顶,反倒能舒展开。

    很快,那两个女人也追着跳了上来。

    在沙漠中行驶的列车,正遭遇着一场风暴。弥漫在空气中的流沙密度极高,遮云蔽日,像是瞬间降临的夜幕。

    南北眯起眼睛,看着五六米开外的人影。

    “阿法芙。”她说出了女孩子的名字。

    那个在菲律宾,摩洛反政府军驻地的女孩,竟然非常意外地出现在沙特。不用任何解释,她就知道阿法芙在为谁服务,果然那个国家的特工。无所不在,无孔不入。

    南北的手臂上,有残留的骆驼奶。

    流沙黏在上边,落下了一层痕迹,阿法芙也是,她身边的女人亦如是。

    “工程师在哪里?”阿法芙盯着她。

    沙暴撕裂开所有的声音。

    南北没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一对二,在车厢里很容易被桎梏,并没有胜算。而在开阔的地方,却更容易脱身。但显然她们发现科学家的失踪,会阻碍所有的计划,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让她们难以传出消息。

    这是南北一念间的决定。

    阿法芙以为她会逃走,迅速欺身上前,却没料到迎上了南北的拳头。

    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格斗,拳头砸到骨头上,明知道是断了,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沙暴的呼啸。南北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保持干净,却很快右眼就溢入沙子,再也睁不开,却必须努力让自己看清两个对手。

    阿法芙显然技高一筹。

    而另外一个女人,很快就在流沙中,被南北踢下了车顶,落在茫茫沙漠里。

    列车鸣笛示警。

    南北猜测这车很快就会停下来。

    她必须速战速决。

    她练拳,从来都是为了自保,头次如此有攻击性地和人搏斗。毕竟是南淮亲手教出来的功底,虽不及哥哥十几年不间断的苦练,所成就的近乎艺术性的杀人技艺。

    但也绝对是非常犀利地,直奔要害。

    就在她砸中阿法芙的胸口时,阿法芙很快喷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