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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中茧之恋第3部分阅读

    命运很多时候是主宰着人的行为的,因为就在这个紧张得连空气都凝固的瞬间,她那一天都没电话来的手机居然响了起来,巨大的手机铃声像一声战前的锣鼓狂敲不止,斤斤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电话……

    尚德男的电话里传来了妻子歇斯底里的狂喊“尚德男,你跟谁在一起?你居然在外面鬼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报警,让警察去抓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尚德男知道妻子的个性,说的出就能做得到,反抗只能让事情更糟糕,于是,他的脊背又一次挺了起来:

    “你过来吧,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乌卿花园6号楼1单元701号。”

    半个小时后,戎容来了,还带来了尚德男的父母,妻子进门后,在众人毫无预料的情形下似一头发疯的母狮朝斤斤的脸上打了过去,斤斤来不及闪躲,脸上顿时火辣起来。

    接着,屋里所有的东西在顷刻之间被一双愤怒的大手摔的满屋乱飞。化妆品,锅碗瓢盆,无一能逃得过那个魔掌,污言秽语像一条鞭子朝斤斤的身上甩了过来,

    “你这个马蚤女人,贱女人,勾引别人的老公,你这个没人要的臭女人!”

    “我让你们过日子,我让你们同居!”说着,尚德男的妻子抓起床上的被子,从窗户里狠狠的扔了下去。

    “我让你勾引男人!看啊,看着啊!“说着她把斤斤戴隐形眼镜的护理液打开瓶盖,使劲的挤到床上,床,顿时湿了一片。

    尚德男一直在阻止。“好了,别闹了,有事回家说去!”显然他的语言是无力的,他的阻止也是无力的,因为妻子太愤怒了,疯狂的女人令他无能为力。

    仍然没有解气的她扑向了电脑,尚德男跑过去阻止,但是已经晚了,显示器摔到地板上的声音就像地震,来的那么的猛,那么的轰动!

    楼下的住户和其他的邻居闻声都打开了门,站在家门口看热闹,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阻止。

    斤斤没有反抗,甚至呼吸都是那么的平静。她走向了阳台,又一次望向窗外,试图在那里找回理智。尚德男的母亲快步走过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阿姨,我没有。”

    “别叫我阿姨,我不是你阿姨,你是不是嫁不出去啊?非要找一个已婚的男人?”

    斤斤苦笑,她不想跟这个老人计较,她理解老人现在的立场,因为她的儿子并没有离婚,自己显然是个第三者。

    “你还是有文化的人,文化人能干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事?”

    …………

    楼下不知是谁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了。

    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就在下楼的时候,尚德男的妻子又一次将斤斤催入了地狱,“大家都来看啊,看这个不要脸的臭表子,看这个破鞋,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贱女人!”

    斤斤感觉自己像一个囚犯,现在正在游街示众,她不敢抬头,因为害怕看见那一束束讥讽的目光……

    斤斤在警车还没坐稳,尚德男的妻子又一次发疯似的踩起了斤斤的头发,她真的疯了。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尚德男一把将妻子拽到后座上。

    斤斤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脑袋像缺了一块,失去了一些原有的东西,但是身体的疼痛在此刻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警察局里,警察职业性的一遍一遍盘问,斤斤始终不语,当尚德男的父母拿着一摞赔偿金放到斤斤面前要求协商解决时,斤斤答应了协商,拒绝了赔偿,只要求跟尚德男单独谈谈。

    审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尚德男点起了一根烟,

    “给我来一根烟吧。”斤斤平静的说。

    尚德男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把烟递了过去。斤斤拼命的抽了起来。

    “斤斤,我又一次欺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父母坚决不同意,因为离婚的话我家人就要支付很大的一笔钱。他们说,我要是离婚就要和我断绝关系。”,说完,这个从未流泪的男人失声痛哭,哭声像一把刀子直戳斤斤心头的柔软。

    斤斤强忍着泪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哭声只能增加爱人的负罪感,

    “不,阿南,我叫你来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斤斤掐灭了烟头,平静的说:“菜粉蝶、亚绢蝶和毛毛虫的故事。”

    “这三种生物,在幼虫时期,常人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他们都长着一副毛茸茸的外皮,菜粉蝶的幼虫变成蝴蝶只需要十几天,亚绢蝶却需要近三年,而毛毛虫到死都不会变成蝴蝶。这就好比我们的爱情,开始的时候,我们憧憬着它是菜粉蝶,无需多大周折就可以打破世俗破茧成蝶,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们的爱情仍然没有长上一对翩翩起舞的翅膀,于是我们又告诉自己它就是亚绢蝶,只要我们努力,三年,五年,八年甚至十年还是可以修成正果的,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它原来在伊始就是一只普通的毛毛虫,只是我们一直在自欺欺人!所以,尚德男,我们的爱情只能结束,不能继续,否则只会让彼此输的更惨!”

    说完,斤斤奔跑了出去,就这样在尚德男的世界里消失了。

    尚德男没有抬头,因为,只要一抬头,他就会看到光,这种光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他只是一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他必须生活在一种既定的规则里面,不得逾越,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众叛亲离的毁灭,他的头更低了,巨大的黑暗排山倒海的向他劈来!

    大街上,斤斤在无助的行走,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进而反转徘徊,最后留下一地寂寞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各式车辆鸣叫着从颤抖的光影中呼啸穿过。街边那盏暗黄的路灯,摇曳着灯光,泻落一地无言的感伤。

    伫立在十字路口的街灯下,她像一个没有目的地的孩子在街边慢慢爬行。

    摸摸还有些许温暖的胸口,那谎言恍如梦,带着她重温了一幕还未冷场的夜宴。在这夜宴中,她充当了一个囚徒。一个被万人指,千人骂的囚徒。

    苦笑在她脸上慢慢展开,定格成一朵开在夜幕中的曼陀罗花,诡异地凝笑着把她变成囚徒的城市。

    寒风继续。

    街灯依然。

    而她的心已经死了。

    伸手甩开遮住眼睛的发丝,找准了回家的路,在寒风中拖着孤单的影子继续前行。

    身后留下了一地的无言……

    故事到此还没有结束,如果说这次的打击是一道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口,那接下来的打击就是一张魔鬼的画皮,它先是搔首弄姿,披着一张爱情的神圣面纱闯入斤斤的世界,侵蚀着那颗载满爱情的心田,进而渐渐的暴露,暴露那张魔鬼的真实面孔,最后将一个多情的女子无情的催入一道人间地狱……

    第六章

    一个月后,斤斤向台里提出了辞职申请,来到一个叫晏源的旅游城市度假。

    两个月后,阴霾终于从心头驱走,斤斤回到了云泽市。在柯黛春丈夫吕守忠的引荐下到了一家公司企划部工作。

    八个月后,斤斤收到了一封邮件。就是这封邮件,将斤斤所有的坚强都摧垮了,同时也铸就了她日后的痛苦。

    “斤:我在去灵港市的火车上,那里的药品业务多,等挣够了100万我就回来离婚。原谅我上次的懦弱。在灵港市,我不仅要挣钱,还要做回真正的男人,为自己的人生和婚姻做一次主!”

    “阿男!”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卸下了伪装,泪水夺眶而出。

    她拨通了那个想忘都忘不了的电话号码。

    “阿男,……”所有的话在此刻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斤斤拿起的手机在不停的打颤。电话那边的尚德男又一次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哭声就像针一样扎进了斤斤的肉里。

    “阿男,阿男,听我说,不要哭,我们都要好好的,我在云泽等你,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嗯,斤,等我挣够了100万就回来找你,我们这辈子,不!下辈子都要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就这样,斤斤和尚德男的爱情因为一次洗礼变得更加的坚定。

    每晚,他们都会在qq上诉说对彼此的想念。

    每天,都会有雷打不动的三条短信息叮嘱她要吃好一日三餐。

    每个礼拜,尚德男都会在长途电话亭里跟她诉说异地的所闻所见。

    时间在悄然的流逝,半年后,尚德男挣够了50万,加上自己的存款和向几个朋友借来的钱刚好100万。

    2002年的5月份,尚德男踏上了返回云泽市的列车。分别将近一年了,尚德男出现的时候,斤斤几乎认不出来了,还是那个宽额头,还是那对深酒窝,但是他的脸却消瘦的令人心疼。

    “斤,我减肥成功了,瘦了20斤。”尚德男慧黠笑道,安慰斤斤。

    斤斤的泪水又一次袭来,摸着那张消瘦的脸,斤斤的心都开始在流血,这个男人,居然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阿男,你在外地是不是受苦了?你真是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还怎么照顾我啊?”

    “我会照顾好你的,因为你比我自己更重要。”尚德男的眼睛里充满了自信和责任。

    斤斤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感动了,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头,她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尚德男的怀里,体会着那久违的烟草味,体会着那久违的安全感。

    “那你也应该为了我照顾好你自己啊,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斤斤在怀里又一次的小声地责备起来。

    “好了,斤,没事的,以后结婚了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不就又补回来了吗?”

    一股暖流顿时注入了斤斤的心田,结婚,斤斤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令她心跳的词语。

    “老公,我会的。”

    “好老婆。”尚德男将那个战栗的身子拉的更近了。

    一个月后,尚德男离婚了。

    斤斤和尚德男的爱情终于走在了阳光下。

    只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在斤斤的心头,尚德男始终不肯让他的父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他给出的理由就是:“上次去警察局的事情对我父母的打击很大,你在他们的眼里一直是一个第三者插足。所以,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让他们知道。”

    终于,这个问题在一次争吵中又一次浮出了水面。

    “你的父母不能接受我,是不是我们永远都不能结婚?”

    “不是的,斤斤,你听我说,我父母不能接受是因为上次事件对他们打击很大,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我想他们会接受你的。”

    “可是,你所谓的“时间”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尚德男终于说出了那个敏感的话题。

    “等到你怀孕的时候吧,”说完后,他垂下了头。

    斤斤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怀孕!怀孕!又是怀孕!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让我为你生孩子?我是你的生育工具,工具!”

    “斤,你冷静一些,你知道的,我父母一直盼望着抱孙子,他们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还有多少时间能享受人生啊,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看着眼前这个尚德男,斤斤感觉非常的陌生,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尚德男了,不是以前那个为自己彻夜未眠的尚德男,不是那个为自己做卤鸭丝的尚德男,不是那个在青龙泉向自己许诺永远的尚德男了!

    斤斤走向了阳台,再一次寻找那扇心灵的窗口,平静了片刻,转念一想:他毕竟是因为自己才离的婚,如果没有我,他的婚姻也许可以延续几年,甚至是永远。但是现在,我又怎能忍心放弃一个为我离婚的男人呢?

    于是,她走近了尚德男,说道:

    “行,尚德男,我尊重你的意见,怀孕后再跟你父母说,怀孕后再结婚,只是,只是,我怀孕了你的父母一定会同意吗?如果你父母还是反对那你还娶不娶我?”

    “娶,我想我父母到时候也会同意的。”尚德男坚定的说。

    就这样,斤斤又开始了对婚姻的憧憬,开始了对孩子的憧憬。

    三个月过去了,他们盼望的孩子还是迟迟未到,斤斤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终于,尚德男还是忍不住了,但是他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再大的事情,再严厉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让人折服。

    “斤,要不咱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在一个周日的午休时尚德男说出了这样的话。

    “检查什么?”斤斤不惑的问。

    “咱俩都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存在生育上的有问题,正常的人同房一两个月以后都是可以怀孕的。”

    “我们才三个月,不是说一年以后不能怀孕的人才去医院检查吗?”斤斤不满的说,

    “是,但是,我们还是去吧,检查了没问题不就放心了吗。好老婆,你说呢?”

    斤斤不再理会他了,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第二个礼拜日的时候,斤斤还是被尚德男拉到了医院。

    “女方先做一个孕前检查,男方检查一下精子质量。”大夫脱下口罩后,用职业性的语言对他们说。

    “大夫,孕前检查我们会做,但是除了这个,我们还想做一下不孕不育的检查,您看行不行?”尚德男一脸赔笑的问大夫。斤斤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孕前检查”、“不孕不育检查”在她听来简直就是两个费解的名词。

    “同房多长时间?”大夫问道。

    “三个月。”

    “同房一年以上未怀孕的才有可能是不孕不育,到时候再来做检查吧。”

    “可是,大夫,我们真的想尽早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尚德男不停的说服大夫。

    大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斤斤,问道:“不孕是有很多原因的,女方做的主要检查就是输卵管检查,但是这个检查是带有创伤性的,有可能会引发感染。”

    斤斤不知道如何回答大夫的话了,看看尚德男,他正用一双几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

    “好吧,大夫,我接受这个检查。”

    斤斤先跟尚德男去做男科检查,尚德男被带到一个“男性采精室”的房间。

    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尚德男从诊室出来后,愁云一下子就堆到了脸上。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始终盯着那份检查报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斤斤没有走近他,因为她知道那份报告显然不理想,她的靠近只能让尚德男更加难堪。况且斤斤对那份该死的“天书”一点都不感兴趣。她远远的站着,只说了一句:“阿男,走吧,你的检查结果对于我来说是不重要的,好与不好我都要你。”

    尚德男走了过来。

    “谁说我有问题了?这个结果只是说我精子质量不达标,但并不是不孕,我如果戒烟戒酒,加强锻炼还是可以达标的。”

    斤斤没有说话,只是朝妇科诊室的方向走去,尚德男跟了上来。

    半个小时后,斤斤的输卵管检查结果出来了——左侧输卵管不通,右侧输卵管通畅。

    尚德男脸上的愁云更浓了。

    “没关系,一侧输卵管不通是可以怀孕的,只是怀孕的几率比正常人少50”。大夫安慰到。

    从医院出来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尚德男脸上的愁云始终没有散开。

    “阿男,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连累了你。”斤斤将脸背对着尚德男说道。

    “斤,你想到哪去了,大夫不都说了吗?你是可以怀孕的,我也是没问题的,只是我们怀孕的几率会比正常人少一些罢了。”尚德男脸上的愁云渐渐变淡了,但是始终没有微笑。坐在车里,斤斤再没有说话,脸一直朝着窗外,命运真会作弄人,尚德男的妻子不能怀孕,现在自己也存在生育障碍,尚德男也存在,这真是太离谱了,太可笑了。是不是真的命中了我的那句“如果我不能怀孕,你还会不会娶我?”的话。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万一我久久不能怀孕,尚德男,你会做怎样的选择?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斤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柯黛春打来的。

    “斤斤,你快点到我家吧,我——我家里出事了。”电话里的柯黛春几乎要哭了。

    “好,你别着急,黛春,我现在就过去。”

    跟领导请示后,斤斤叫了辆出租车,十万火急的朝黛春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