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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珠华第32部分阅读

    所担之事多少有数,心里有了准备,倒也镇定些,只待纪子晨安顿休息好了再问便是。

    不多时,青玉又来请严盈和纪子晨去春禧堂用膳,说是听说纪家少爷远道而来,老夫人为他接风洗尘。想着纪氏还没回来,严盈便换了衣裳,和梳洗收拾妥当的纪子晨一道去向这位祖母问安。

    行至门口,见到了田嬷嬷,自从萍儿和严盈深谈过,也不知和田嬷嬷说了什么,从此这位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见到纪氏母女都很是和气。她们寒暄一番田嬷嬷压低声音说道:“这几日天气热,老夫人难免烦躁,姑娘你来的及时,老奴这就去通传。”

    严盈笑着谢过严盈与纪子晨立在廊下。因为只隔了一层竹帘,里面的话也隐约听得到,只听见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几许责备:“四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相中人家?这般拖着,耽误了自己个儿不说,也影响着下面的妹妹不是?”

    纪氏语调平稳不是恭敬:“母亲说的是,只是这事也急不得,若是没有合适的,媳妇怎么舍得将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随便许了人家?好在五姑娘已经定了极好的亲事,离及笄还有些日子,媳妇会抓紧相看,必不耽误五姑娘出阁便是。”

    严盈知道祖母又在寻着由头发落母亲了,只是这话题她却听不得,只觉得脸上一阵微红,纪子晨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她,却也不多话。一时间两人静默不语,气氛有些微妙。好在田嬷嬷随即出来,请了两人进屋,这才让严盈松了口气。

    进屋后老夫人便转了话题,和颜悦色地关心起纪子晨来。这些年她倒也很少在别人面前发落纪氏,皆因三房现在很有些体面,纪氏这个儿媳在老太爷那里也能得句称赞,老夫人也不好公开落了她的脸面,至于心里如何思量,便不是纪氏所关心的了。

    一顿饭吃的中规中矩,晚些回到自己院子,便看到桌上放着的帖子,熟悉的水墨兰花印记一看便知是许芸亲手书写的,原来是邀请自己去燕王在雁荡湖边的避暑山庄小聚,严盈自是应了。

    纪子晨见了问起,听完问道:“你与王族走的如此近?这是哪位皇子妃的帖子?”

    严盈不知他何意,说道:“是燕王妃许氏的帖子,我们是闺中好友,时常走动,可有何不妥?”

    听见是三皇子燕王,纪子晨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只是随口问问,哪里有什么不妥。”

    严盈心中一动,倒是起了疑心。

    第一卷  第131章 状元

    桃乐铺子有事,掌事的特意来回纪氏,她不得不暂时离开嘱咐纪子晨好生休息,晚膳再给他做好吃的。

    “姑姑越发能干了,只是如此忙碌,得小心身子才是。”纪子晨瞧出了纪氏变化,感慨道。

    严盈一笑不提,只是想着心中的疑惑,见四下无外人,直截了当的问道:“纪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纪子晨一愣,随即显出茫然之色,问道:“什么秘密?”

    严盈冷笑,“到这时候还跟我装模做样?”

    纪子晨越发疑惑,只是作不明白之态,严盈倒也无计可施,难道叫家丁绑了他拷问?想到这她压下心中急躁,决定不急在这一时。可是面对纪子晨还是有些不满和委屈,转身便说道:“我要去准备明儿个做客的衣裳礼物了,就不陪你了。”

    纪子晨见她露出小孩儿心性,不禁失笑,去也没有拦她,毕竟有些事确实不能像幼时那般知无不言了。

    “表少爷这是怎么了?从前见到姑娘不开心,可都是要逗弄姑娘一番的,如今怎么愈发生疏了?”回到屋中,香蝉还是忍不住疑惑,她也瞧出了两人间的变化,不禁问道。

    芜青不似香蝉是从小跟着严盈纪子晨长大的,只是笑着说道:“表少爷现在长大了,哪能还像从前那边顽皮,等到咱们姑娘及笄了,那规矩更多。”

    严盈心思却转到了这些年纪子晨每月两次的书信之上,风雨不改,多少南海的趣味和纪家的琐事都写的清楚有趣,严盈从字里行间看到的都是平和正常,这让她多少放心了些,只要不掺和朝廷的事情,纪家便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严盈微微一笑,想着也有些日子没见许芸了于是吩咐两个丫头去取衣裳挑选,其他事情自是不提。

    翌日,严盈便打扮妥当到了燕王府,许芸见到她笑道:“今儿个王爷前头有客人咱们自己逛园子去,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不少好茶,我泡给你尝尝。”

    严盈笑道:“每次到你府上,都能蹭到不少好东西,我可得常来些。”

    许芸点了下严盈的额头,笑道:“瞧你说的,还成了稀罕东西了你来便是,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趣得紧。”

    许芸嫁作王妃已四年有余,子嗣上却是没有缘分,至今没有好消息。严盈见她有些恹恹,便知她有为此忧心了,于是上前挽了许芸,边走边道:“姐姐有王爷作陪,烹茶作诗琴瑟和谐,这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不知羡煞多少人。”

    许芸闻言神色松动了许多,燕王饱读诗书擅长音律,又与世无争,当真是儒雅清贵。想起丈夫往日的柔情疼爱,许芸脸上一热,轻拍了严盈一下嗔道:“又来笑话姐姐,你这张嘴,越发伶牙俐齿了。”

    严盈笑了,说道:“哪里是笑话,羡慕才是。姐姐不仅嫁了好夫婿,还得了这么些清闲好日子待得他日有了那些个闹人的小东西,只怕还要怀念这些弄琴论诗的日子呢。”

    许芸不禁展露笑颜,被严盈的话逗乐了,笑骂道:“还那些个?你想让我生多少?”

    严盈知道许芸口中嗔怪,心中欢喜,便也笑道:“姐姐是个有大福气的自然多子多女,挡也挡不住,想躲懒也不成。瞧,这是我三姐姐亲手缝制的贴身帕子,正是那日带在身边的,我替你讨了来,可莫要嫌弃。”

    许芸更加高兴,仲手捏了捏严盈的小鼻子,说道:“越发没有遮拦了,本该罚你,不过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便饶了你罢了。”

    严盈偏偏头,躲开许芸的手,不悦道:“姐姐又来作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捏鼻子做什么?”

    许芸笑着抚了抚严盈额边碎发,说道:“你总是我的小妹妹,什么时候都能捏。”她接了严盈的帕子爱不释手,仔细收入衣襟内,贴身手里,笑着说道:“走的脚也酸了,来,咱们去亭子那边坐坐。”

    严盈自然应了,燕王府的花园景致最是别致玲珑,一个亭子也费尽了心思。

    八角飞檐青瓦凉亭立于怪趣白石之上,面水而立,坐于其中便能看尽花园景色,且凉风习习煞是舒服。严盈很是惬意,自行寻了舒服的地方坐了,转头间却看到亭中案桌上铺着雪白宣纸和笔墨,不由来了兴致,又起身上前仔细端详。

    上好的徽州雪宣上已然书满了流畅洒脱的字迹,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严盈见状更是好奇,仔细读来,却是一篇极佳的文章,读来铿锵有力文采斐然。严盈虽是女子,读之也觉激越昂扬,热血涌动。

    见严盈看得入神,许芸笑着问道:“这文章如何?”

    严盈听得这意思许芸该是看过,虽说京中女子甚少读书论文,但偏偏这两人偏好于此,时常约在一起谈论争辩,如今有这文章再次,她大方说道:“是篇好文章,通体流畅,文才风流,只是······”

    许芸眼角余光瞥见一边阴影,却自作不知问道:“只是什么?”

    严盈眼光盯着文章,没留意身后,只是说道:“只是文章锐气颇盛,目中不见一丝尘埃,作此文章者必是少年得志,一帆风顺。只是人生未必永远平顺,如此少年轻狂只怕风大易折,秀木易摧。”

    “此话倒是新鲜,不过是一篇文章,居然看出这许多来。”一个年轻男子明亮含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严盈唬了一跳,仓促转身,看见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走进凉亭,眉眼间不似顾琪铭般精致俊秀,也不似纪子晨般坚毅端正,却有着一种如这午后骄阳般的明朗,让人一见之下倍感轻快,心生愉悦。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严盈起眉毛,不乐意地问道。

    “莫问我是谁,咱们且说这文章,哪里让你看不入眼了?”那人却不介意严盈的态度,饶有兴致的问道。

    严盈见他毫不在意男女之防,倒是一门心思在文章上,也觉是个有趣之人,于是答了:“这世上哪里有这是非分明,非黑即白的好事,一门心思以为能够替天下人请命,为冤屈者申诉,恐怕最后让人家失望不说,也累得自己和家人。”

    那男子闻言微怔,随即反驳道:“这位小姐说话却是奇怪,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哪里分辨不清?为天下人请命,替有冤者伸冤,是我等责无旁贷的使命,哪里能因为力所不及或是艰难险阻便退缩不前,若是害怕被连累,那便不配作这世上顶天立地的男儿。”

    严盈听见,不禁微笑。这一番话正义凛然,无惧无畏,虽然有些傻气,却不失赤诚可爱。这样的年纪,倒是该有这样的心胸,若不是严盈重生,一定会被这番话打动,继而仰望,只是活了这许多年,见了太多世态炎凉,悲欢离合,严盈的心态,却是苍老了。

    许芸见状笑道:“逸然,你看你,总是这么认真,跟我们女子也要辩个输赢,真是孩子气。”

    逸然?这名字严盈听着耳熟,看上去倒是许芸相熟的,于是她看想许芸,眼中带有询问的神色。

    许芸便介绍道:“这是孟家的大少爷孟逸然,今儿个是王爷的客人。”说罢转头看向孟逸然问道:“你不是跟王爷在前头喝酒吗,怎么又溜达到这里来了?”

    这就是今科状元孟逸然?

    严盈恍然想起这人,就是当日考场外的红衣男子,自己早就知道的状元得主,孟逸然。只见他听了许芸的话,脸上有些赧然,摸摸后脑说道:“前头太热,方才和王爷在这里纳凉,王爷非要看我的应试文章,拗不过只得写了,却忘在这里,特来取回。却没料到听到如此有意思的评论。”

    这是那篇赢得状元的文章?

    严盈一时了然,虽然方才故意打击来着,可这文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文采,以此被点为状元也是实至名归,不愧是大儒教导出来的,意气风发如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一般。

    “原来如此,倒是巧了。”许芸含笑瞟了一眼不语的严盈,再看看眼光落在严盈身上的孟逸然,点头说道:“那就取了回去吧,我也有客人在此,便不多留你了。”

    孟逸然一愣,方才许芸介绍了他,原以为接下来便是向他道明这位小娘子是哪家的,谁知一向善解人意的燕王妃却三言两语打发了他。这些天顺风顺水的孟逸然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甘,她看了一眼许芸,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依言上前去取那张纸。

    严盈心中正思量着自己方才的言语,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刚回过神来便见孟逸然走上前来,看向自己手中。她才惊觉方才看的入神,拿起了那写了文章的雪宣。这时候再放回去倒显得有些矫情,严盈略一犹豫,便露出一个微笑看向孟逸然,不待对方开口主动伸手大方递了过

    第一卷  第132章 宽心

    孟逸然看着对面小姑娘如花笑靥,又是一怔,有些躲避似的低下眼光,却又不经意瞧见一双纤手,雪白柔荑映着雪宣也毫不逊色,修剪整齐的粉色椭圆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煞是好看,这下他再也控制不住那一抹绯色爬上脸颊,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偏生许芸此刻似开玩笑般说道:“其实你再写一篇也不难,我们正看呢,你偏生这样巴巴地来讨,堂堂状元没得显得小气。”

    孟逸然仲出去的手便是一顿,指尖将将碰到严盈手便缩了回来。他低头说道:“王妃说的是,王爷想来也等急了,我就先回去了。”

    许芸见他如此笑意加深,点头应了。看着孟逸然低头转身离去,才转头看向严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严盈开始不解,后来看到许芸怪怪的表情有所顿悟,不禁嗔道:“我叫你一声姐姐,你怎么如此作弄于我?”

    许芸见她有些许恼意,站起来拉了严盈的手说道:“我本也没料到孟逸然会过来,本是避着他们的。只是想起你一直都不紧不慢的,替你着急,干脆试一试罢了。”

    严盈听了这话,知道许芸是真心她打算,那点羞恼也便散了,苦笑一下说道:“姐姐一番美意抬爱,怕是不成的。我这样的女子,又哪里会入这名门才子,金科状元的眼?”

    许芸一怔,先前看见孟逸然撞了进来,临时起意,倒没细想,况且她一向把严盈当做妹妹一般疼爱,也深知她的心思和才华,总想着这般风流标致的人儿一定不能辜负了去,一心要替她打算,难免偏爱了些·被严盈这么一点,却也犹疑了起来。

    孟家世代书香,出过不少名士,如今的孟老太爷更是连皇帝都推崇的大儒·孟逸然自己也争气,刚刚出炉的新科状元,不知多少名流权贵想将女儿嫁之,相比之下,严家的声势,确实弱了些。

    可惜了这般好人才……

    许芸有些惋惜,还有些不甘和希望·试探地说道:“若是你也有意,我请王爷去作说客?”

    严盈心上暖意流转,握了许芸的手摇头道:“不过匆匆打了个照面,哪就谈得上有意了,又何必为难王爷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不许你去做这恶妻。”

    许芸知道严盈的心性,这样好的交情也从来不愿麻烦她跟燕王,又是欣慰又是好笑地说道:“你说谁是恶妻?我只是不愿看你这连试都不愿试,一点不争取的样子·没得让我着急。”

    严盈笑得淡然,转开目光看向远方,轻声道:“姐姐说的是·这世上你想要什么不得去争取去钻营,我又哪里能免俗?只是偏偏这件事,我不想争得那么难看,若是人家瞧不上自己,又何必巴巴地送了上去,即使有那么一丝希望,也不免太委屈了。”

    许芸听出严盈话里带着那么一丝凄然和无奈,不禁诧异。

    严盈一向自信有主意,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难道这孟家门第过高,竟让她生出这许多感慨·真的受打击了?许芸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还是莽撞了。

    “没事,咱们慢慢挑,妹妹这般人才还怕委屈了?就是你答应姐姐也不答应!”许芸来不及多想,连声宽慰道。

    严盈收回目光,将心中前世那些惨淡挥去·笑着点头说道:“那我可赖上姐姐了,到时候莫要后悔接了我这差事才是。”

    许芸自然乐得答应,姐妹俩一处说着悄悄话,水边垂柳依依,随风轻摆,应者少女清脆的笑声与喧闹,分外欢快······

    待得黄昏回了严府,严盈才觉得心头有些沉重。原来她的婚事已经到了这般紧迫的时候,无论是纪氏还是知心好友都想着法子为她谋划。这些年她的心思都放到了协助纪氏安内,经营铺子赚钱上头,如今总算是初现成效,无论在严家长辈还是其他两房面前,她们的日子都松快了许多。

    纪氏自然不消说,在内都知道如今三房是夫人当家,虽然不耍威风不出风头,事事还是让先于严三爷,不过就是院外看门的婆子都知道夫人是掌事的,在严老太爷跟前也有几分颜面。至于三房的女人们,除了事事恭顺的萍儿,再也没添新人。朝晖院里的丫头们都看得出三房阴盛阳衰的现状,都收敛了心思小心伺候着,想出头的也都往夫人纪氏身边凑去了。

    严盈这一块心事总算放下了,一转眼却恍然发觉年岁渐长,已然接近及笄了。身边的姐姐妹妹都个接一个的有了着落,人们的目光渐渐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她虽是无甚期望热衷此事,却也知道避无可避,一味拖延恐怕也非良策。

    因为有心事,严盈脸色便有些凝重,这让院前桃树下正在练功的纪子晨瞧见了却是一愣,接过丫头递过的帕子抹了汗,便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出门做客却扫兴而归?”纪子晨笑着问道。

    严盈见是他,没好气地说道:“跟出门做客无关,是自己家里的人不省心,有事总藏着掖着。”

    原来是为了之前的事生气,纪子晨思量着,想起上午收到那封父亲的书信,他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