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章 物是人非
第二百三十章物是人非
东域，摩天岭。
这里，原本是东域第一大派摩天宗的山门，十年以前，这里修士云集，一片盛况，而如今，这片地方却是变成了一片废土。到处都是残砖断瓦。昔日的厅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其中凝聚着无尽的魔气，久久不散。
门派外，石阶断碎，山门崩塌。
枯枝尽头，老鸦哀鸣。
断墙下，满是枯骨，寒风吹过，一片萧瑟。
嗡
传送阵上，化光扭转，一道人影由虚而实，从中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丁言。
“摩天宗？”看着眼前的景象，丁言一脸惊愕。
摩天宗，东域第一大派，掌握着通往其他地域的所有传送阵。原本丁言也已经想过，出来以后可能会于摩天宗的那位老祖发生争斗，以他现在的修为，自然不会惧怕摩天宗的那位老祖。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摩天宗，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丁言走到一处断墙下，看到了一块破碎的牌匾，上面写着一个‘摩’字。
虚跨一步，丁言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俯视下去。
他看到了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昔年摩天宗老祖闭关的后山，变成了一片魔地，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不下百具骸骨，地面，都变成了赤红色。
“嗯？”丁言目光一闪，在摩天宗后山的一处石壁上，看到了一排血字。
身影一闪，飞了过去。
“血债血偿龟灵门，范诩”
血字猩红无比，鲜血顺着墙面不断的滑落，透过字迹，丁言感觉到了森森魔气，这股魔气竟然比他体内的魔气还要精纯，就好似九幽之中的魔神复生了一样。
“是他？”丁言想起了那个被他救下的龟灵门余孽。
“这么浓郁的魔气他究竟干了什么？”
丁言很难想象，当日的一个连雷劫都没有渡过的散仙，在短短数十年的时间里面，成长到了灭杀东域第一大派的实力。
这种进度，对于寻常散仙来说，几乎不可能，要知道丁言只所以能够这么快成为四劫散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重生的缘故，真正算来，丁言修炼了已经有一千一百多年了。
离开了摩天宗的废址之后，丁言在山脚下的一个城池之中停了下来。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店小二满脸笑容的跑了过来。
店小二与普通人无异，虽然体内有着些许元力，但是连练气一层的境界都没有。这样的修为，只有在东域才会出现。
道凡相隔，或许原本是为了解决修真者欺压凡人的情况，但是，仙凡相隔之后，强者，依旧站在上端，弱者，仍旧生存在底端。修炼界如此，凡俗界，也是如此。
“给我来两壶酒吧。”丁言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好嘞”
店小二吆喝一声。
少许之后，店小二端着两壶酒走了过来。
“客官，您慢用。”
“等等。”丁言叫住店小二“我有点事想问你。”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也没什么客人，便停了下来。
“你可知道摩天宗发生了什么事？”丁言询问道。
他想知道，范诩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他自己动手，还是请了某位高人相助。
店小二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爷，我不知道”
丁言衣袖一挥，布下了一层禁制。
“说吧。”说完丁言又取出一块元石，放在了桌子上面。
店小二眼睛一亮，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禁制，犹豫许久之后，才压低声音道“两年前，摩天宗外来了个疯子，那疯子当初还在我们店住过两天”说话间店小二将那人的相貌形容了一下。
“果然是他”丁言皱眉“放心，我不是摩天宗的人。”
店小二很明显是把他当成了摩天宗的余孽。
听到丁言的话以后，店小二松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人一身黑衣，他出现的那天，我记得正好的炎炎夏日。说来也诡异，那人出现以后，天竟然诡异的阴了下来，一股阴寒之气，就好像突然间进入到了寒冬腊月一样。”想到这里，店小二哆嗦了一下。
“那人出现的第一天，便将镇上所有摩天宗的弟子全部杀了，我记得摩天宗的那位高长老，一名货真价实的散仙啊，竟然就被那人一巴掌给拍死了”
“后来，那人在我们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孤身一人杀上了摩天宗。当时天都暗了下来，云也变成了血红色，我们站在山下，只听到一阵阵打雷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两日之后，便淡去了。之后，那个黑衣人也消失了。”
说到这里，店小二顿了一下。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我们镇上的徐掌柜去山上给那些上仙送酒的时候，发现摩天宗竟然已经被毁了，到处都是尸体，门内没有一个活人，我听回来的徐掌柜说，摩天宗的那位老祖宗，连头颅都不见了。”
丁言默然。
打发了店小二之后，丁言喝完了这壶酒，在桌上放下一块元石之中，转身走了出去。
他会东域的主要目的，是诛杀万魄公子，其他事，暂时还是不要管的好。
出了小镇之后，丁言再次施展推衍术。
不过让丁言感到恼火的是，这一次推衍术的方向竟然有些模糊。
“灵魂在虚幻天内”
丁言瞬间便明白了原因。
灵魂离体之后，便不再是完整的了，推衍术的推演之下，也无法感应出准确的方向。
离开了小镇之后。
一路东行。
丁言决定先回莲花谷的旧址，他记得当年离开的时候，兰若和古玉都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们已经重新修复了山门。
一路上，他走过了许多地方，这些地方，有许多都是他昔年走过的，当年化神门的势力范围，如今早已经真空了，据说当初占据东域的几大家族，在仙文被问夺走之后，也随之撤离了，化神门也随着迁去了北域。
如今的东域，一片混乱，征战时有发生。
半日后，丁言来到了一座城池之外。
犒海城。
昔年丁言在这里击杀了化神门的数十名弟子，引来了一名散仙的追杀，也因此认识了修炼轮回道的那位无上存在。
“进城十两银子”守门的士兵拦住了丁言的去路。
丁言笑了笑，他身上怎么会有银子，抬步走去，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身影就这样从两人身上穿越了过去。四劫散仙，对于这些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士兵来说，等若神仙。
“散仙”
两名士兵很快反应了过来，当即跪了下去，对着丁言的背影行了一个大礼。
散仙，在东域，是神话。
特别是在当今这个混乱的时代，散仙，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两人怕丁言报复，所以直接跪了下来行礼，除了敬畏以外，更多的，是恐惧。
走在城池之中，丁言来到了昔年的街道上。
“叔叔，买朵花吧。”
小女孩的容貌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或许”
停在原处，看着来往的人流，丁言想到了很多。
他如今的修为，远非当年可以比拟，看到的问题也比当年要深的多，回想起昔日的场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抛开思绪，丁言一拂衣袖，向着城门的另一端走去。
少许之后，闻讯赶来的城主汇聚在城门之外，见到丁言以后，慌忙行礼道。
“不知上仙驾临犒海城，多有得罪，还望”
城主的话还没有说话，丁言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走在荒野，一路上，丁言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战争。
势力争夺，残酷的杀戮。
哀号遍野，绝望的哭声，震慑人心。
看着这永恒不变的画面，丁言的心中升起了一种疲惫的感觉。
“叔叔，我们去哪？”
在丁言怀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一双明亮的大眼，清澈无比。
这个小女孩，是丁言在战争之中捡回来的。当时一方势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胜利，正在疯狂的屠戮战败者，小女孩的父母，就是死在了破城的士兵手中，丁言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小女孩蜷在墙角，身上盖着一个竹编的箩筐。
“叔叔带你回家。”丁言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向着前方走去。
“家爹爹和娘亲也在那里吗？”
看着小女孩明亮的目光，丁言唯有叹息一声。
莲花谷。
昔年东域的四大门派之一，丁言到莲花谷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是修葺过了，外面还布置了护宗大阵，不少弟子在外面炼着剑法。
寻常弟子，未成散仙之时，仍是以剑法刀法为主。
只有度过蜕凡劫成为了散仙，才能修习术法神通。
“站住，这种地方，不是你们凡人可以来的”一名负剑弟子发现了丁言和他怀中的小女孩，很自然的把他们当成了战争之中的难民。
“于家？”丁言看到了负剑弟子衣服上的锈文。
他有些不解，传闻之中不是说，几大家族在寻仙文无果之后，已经撤离了吗？这里又怎么会有于家的人？
“想不到你这个下等的贱民，竟然知道我们于家”负剑弟子神色傲慢。
散仙路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古玉与莲花谷
第二百三十一章古玉与莲花谷
“莲花谷的人呢？”丁言没有与对方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负剑青年面色微变，看着丁言，警惕道。
“你是什么人”
丁言见状，眉头微皱，一步走过，右手按在了对方的头颅之上。黑芒闪烁，一幅幅画面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莲花谷深处。
两名于家的弟子依在柳树，打着哈欠。
“师兄，你说老祖宗这次亲自前来东域，就为了对付这样一个小门派，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懂个屁。”师兄骂了一句。
“我听说二爷只所以会渡劫失败，就是在这个门派受到了重创，被人逼的使用了天魔诀中的禁忌神通，而那个逼得二爷使用禁忌神通的人，就这个门派的长老。”
“不可能吧？东域这样的穷乡僻壤，能出什么高手，我看多半是二爷自己的缘故。老祖宗实在是太过谨慎了。”
说话之人甚是不信。他在三年前渡过了蜕凡劫，成了一名散仙，这样的修为，在北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东域，却和神仙一样，高高在上，这让他从心底瞧不起东域修士，认为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土地。
“老祖宗的决定也是你能够质疑的？”师兄呵斥了一声，继而叹道“东域确实是没落了，想当年，东临古仙横扫中原，纵横天下，那是何等的风姿。”
对于东临古仙的传说，许多修士都听说过。
“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再说了，我们北域不也出过绝顶高手么？像天虚子前辈”
正说话间，一名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两人以后，连忙呼道。
“两位师叔，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师弟瞪了那名弟子一眼，呵斥道。
那名弟子缩了下脖子，不过还是开口道“里面的那个家伙又在发疯了，师兄弟们都压制不住了，如果再不镇压的话，恐怕就让他跑出来了。”
“一群废物”
师兄站起身来，骂了一句之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名弟子来时的方向飞去。
莲花谷的核心谷底。
这里，原本是兰若的修炼地，当日丁言和于世名一战，将这里彻底的毁掉之后，莲花谷重建之时，将这里建成了经楼，而今被于家的人当做了牢笼，来囚禁莲花谷的弟子。
十年前，兰若带着古玉和逃出去的莲花谷弟子重返此处，修复了莲花谷。
几年的发展，莲花谷渐渐步入正轨，原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于家的人突然降临，以众人无法反抗的绝对实力，抹杀了一半的莲花谷弟子，古玉和几名散仙境界的长老被当场封印，兰若也被于家的那位老祖抓走了。
如今在莲花谷的于家子弟，都是于家的那位老祖留下来看守囚徒的，除了关押这些人以外，更重要的是打听丁言的下落。
轰
阴暗的地下室，不断的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一声声怒吼从下面传出。
这个地下室，是于家建立的，方便关押那些硬骨头。
“给我滚古某终有一日，灭你于家为我莲花谷死去的弟子报仇。”
古玉身上缠着厚厚的铁链，不断的拍打着墙壁，怒吼连连。
几十年的时间里面，古玉修为大进，是除了兰若以外，第二个渡过一九散仙劫的雷劫散仙。这种修为，在东域已经处于绝顶了，拥有两个雷劫散仙的莲花谷振兴在望，谁知道在这种时候，于家的人突然降临，一位拥有四劫散仙修为的于家长老，以绝强的手段，将他镇压再次。
那种感觉，就好像蝼蚁面对巨人一样，深深的无力。
就连祭出了灵器的兰若，也被对方一招击败，擒了过去，连灵器也被对方夺走了。
而这，仅仅还只是一个长老出手，在那长老的身后，还有着好几名修为深不可测的存在，特别是那位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的于家老祖，身上散发的气息更是让古玉感到绝望。
“省省吧，你这疯子就你还想灭我们于家，你们这门这种小门小派，我们不知道灭了多少了，像你这样喊着要报仇的人，我们也见得多了。”几名弟子夺得远远的。
古玉的身体虽然被铁链缠住了，但是疯狂状态下的他，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这些连蜕凡劫都没有渡过的小辈可以承受的。
“滚给我滚”
古玉状若疯狂。
他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了。
三年里面，他看到了许多莲花谷弟子的背叛，也看到了许多忠心门人的陨落，他第一次明白了仇恨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力量，能够保护师门的力量。
嘭
一道光芒从入口处飞了进来，一掌将古玉震飞了回去，狠狠的撞在了后面的石壁之上。
链碰撞之下，发出一阵阵轻响，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陆仁星”
古玉看着出手之人，眼中闪烁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出手对付他的人，正是当年随兰若一起进入天门，之后消失不见的谷主陆仁星。
“古师侄，别在执迷不悟了，莲花谷早就不存在了，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门派，苦苦坚持，值得吗？”陆仁星整理了下衣袖，不咸不淡的道。
“当初若非兰若你早就死了。”古玉呸了一口。
“兰若？叫的可真亲切。”陆仁星面无表情，双手背负。“不过她现在，恐怕比你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是那件灵器，她恐怕早就成了老夫的女人了。”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我死”
古玉从地上跃起，一拳向着古玉砸去，不过在拳头触及面门的时候，被铁链扯住，硬生生的停在了陆仁星的鼻梁之外。
陆仁星看着古玉，右手一伸，一把掐住古玉的脸，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道。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东西？一劫散仙？你以为渡过了一劫散仙就可以爬到老夫的头上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于家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这种小人物可以想象的莲花谷？那算什么地方？你看看现在的莲花谷，还有人吗？你？亦或者兰若？”
“老东西，你别忘了非凡大师兄，雨瑶师妹还有，丁师弟”古玉瞪着陆仁星，眼中尽是仇恨。
这个昔年让他尊敬的陆谷主，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莫非凡？哈哈”陆仁星随手一甩，将古玉抛了出去。
“不错，莫非凡确实是个天才，只可惜，他太重感情，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提前渡劫。虽然侥幸成功了，但是却变成了一个鬼仙，你有见过鬼仙返回我们这个世界的吗？”
“方雨瑶，一个没用的女人，不足为惧至于丁言”说话间陆仁星双目眯起。
“老夫承认当初看走眼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不过，于家之中，想要对付他的人多了去了，能不能保住自己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来救你了。”
古玉倚在墙上，冷冷的盯着陆仁星，一言不发。
“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一个月以后，你若是还不归降于家，到时候我这个做师叔的，只好亲至送你上路了。”说完陆仁星衣袖一挥，向着外面走去。
走到入口的时候，一道流光从外面飞了进来。
“鲁师兄，你怎么来了？”陆仁星见到来人以后，立即换了一副笑脸。
“哦？已经解决了？”这位鲁师兄，正是不久前在外面闲聊的那名散仙。
“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劳烦鲁师兄。”陆仁星笑着道。
鲁师兄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身走去，不过在他刚走了两步，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陆谷主，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们莲花谷还有这么硬气的弟子，相比起来，你这个谷主嘛哈哈”
狂笑声中，鲁师兄衣袖一挥，转身离开。
陆仁星站在远处，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去，露出了一副阴狠的神情。
“老夫的心性，岂是你这种小辈可以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