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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君役第47部分阅读

    ”

    萧启摇摇头,道:“能够活着,又何谈委屈呢?”

    齐煜上前揽住萧启,道:“七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萧启淡淡一笑,俯身跪倒道:“还请皇上允许史多前往南京站场!贱奴愿为皇上击退百越,收复南方。”

    齐煜一愣,,颤抖道:“七哥,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萧启摆摆手道:“你听我说……百越巫蛊之术防不胜防,我大齐的将领,他们必定有所了解,那么必死无疑。而我,在大齐军表上,已经是一个死人,只要随意造一个身份,就不会给百越留下任何把柄。”

    齐煜道:“可是……军中有很多人认识你……”

    萧启急道:“我可以带上面具。已经三年了,再换一个身份,想必没人会认出我。”

    齐煜摇头道:“七哥,今天不提国事,咱们……”

    萧启忙跪下道:“皇上,答应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齐煜扶起萧启道:“七哥,快起来,改日再议,咱们兄弟多年不见,得好好聊聊,吃了晚饭,就睡在这里吧。不许走。”

    萧启刚要反驳,齐煜就抬手道:“这可是圣旨哦。”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二章 武妃

    吃过晚饭,齐煜本想拉着萧启一同沐浴,却被萧启坚定拒绝。

    齐煜自知萧启是担心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疤痕,便也没有坚持,只是牵着他进了卧房。

    “七哥,今天你我兄弟同塌而眠,好好聊聊天好不好?”

    看着明晃晃的龙床,萧启猛地顿住脚步,叩首道:“皇上龙体贵重,贱奴怎能和皇上同塌而眠?”

    齐煜叹口气:“七哥,你是在怪我还是真真决定与我疏远了?”

    萧启侧脸不语,已经过去的,终究不会回来。

    齐煜用力一扯萧启的胳膊,哀求道:“七哥,不要和我疏远好不好,在这个位子上,我觉得很孤独……”

    萧启心头一软,竟然无法拒绝齐煜的任何要求,只是任由他拉着,并排躺在龙床之上。

    “七哥……”

    看着萧启依然绝美但散发着冰冷气质的容颜,齐煜的心头钝痛。

    当年那个温文谦和的展邦将军,真的已经死了吗?

    刚刚不小心触到萧启的手,那双手,如同冰块般阴冷,刚刚一起进餐,他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这一切,都让齐煜无不愧疚。

    齐煜不敢提千夫营的种种,也不敢问萧启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只是天南海北的闲聊。

    萧启与齐煜一直聊到天色微亮,齐煜紧紧握着萧启的手不肯松开,似乎是担心一松手,萧启就会在他眼前消失。

    两人刚刚入睡,就听到林公公在外面喊:“皇上,该上朝啦。”

    齐煜翻了个身,迷糊道:“妈的,老子刚睡着,今天不去了。告诉他们,各回各家!”

    萧启坐起来,扯了扯齐煜的衣角,齐煜一把拉过萧启,吼道:“还不快去。再不去老子砍了你!”

    见齐煜动了真怒,林公公忙应了一声,快步跑开了。

    等齐煜再次醒来已是中午,睁开眼,看到萧启发髻松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再一看,发现自己的大腿压在萧启身上,想必是怕吵到自己,萧启保持这个姿势,不知躺了多久。

    有些愧疚的移开腿,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回头对萧启笑道:“七哥,四年了,你还是那么美。”

    萧启笑得凄苦,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份美貌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只有自己知道。

    齐煜一声怪叫,猛的把萧启扑在床上,道:“美人儿,可找到你啦,来,给爷看看,你可不许再跑了哦。”

    萧启不敢反抗,只是淡淡道:“我不走。”

    齐煜怪笑着抚摸着萧启的脸,道:“美人儿,你这张脸大爷我怎么着也看不够呢……来,伺候伺候爷,让爷舒服舒服。”

    说着,伸手向萧启上衣里探去。本以为可以触到光洁的肌肤,可摸到的,却是满是伤疤的胸膛。他从不记得,他的七哥,受过这么多的伤。

    愣愣的看着萧启,齐煜只觉得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忽然,寝宫的门被猛地打开了,一个宫装少妇冲了进来,一看床上的两人,脸色顿时煞白。颤抖着玉手指向萧启,嗔道:“你们给我起来!”

    萧启抬眼看去,少妇眉眼凌厉却又不失妩媚,在气急时,也别有一番风韵。

    齐煜直起身子,道:“武妃,滚出去!”

    武妃冷冷看着齐煜,道:“求皇上听臣妾说完,即使杀了臣妾,臣妾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皇上,自古明君,应当以国事为重,沉迷女色已是不该,皇上怎能宠幸娈童贻误朝政呢?先帝励精图治,才有大齐江山,现今朝局虽不甚安定,但只要皇上秉承先帝国策,定能外销敌辱,内整朝纲。这种时候断断不允许狐媚惑主之事,更何况,惑主的是个男人!来人,把这个贱人拉下去砍了!”

    齐煜暴怒,跳下床吼道:“你才是贱人!来人,把武妃拉下去!”

    萧启坐起身来,下地跪倒,叩首道:“贱奴史多叩见武妃娘娘。”

    冲进来的侍卫按住武妃,武妃抬起头,喝道:“你们谁敢碰我!”眼神凌厉,骇的侍卫纷纷后退。

    武妃走到萧启身前,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萧启,见萧启奇美的容颜,心中更加不快,玉手抓住萧启的下巴,玩味的端量着:“果然是个美人呢!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

    说完,扬手给了萧启一巴掌,吼道:“身为男子,不寒窗苦读报效国家,不投身军营保家卫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干起娈童的勾当!作为女子,我都替你感到羞耻!不过,你这种人,只求锦衣华食,根本不知何为骨气,何为羞耻!”

    萧启静静的看着武妃,眼神平静无波,但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不知……何为羞耻吗?

    自己既然选择苟延残喘,早就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坚持的骨气和尊严。一直以来,都不愿想起这两个词,可武妃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萧启的心。

    你可以和一个官奴谈尊严吗?那段任人欺凌的日子,一直是萧启萦绕在心头的噩梦,每每惊醒,唏嘘感叹。

    武妃低头看到萧启锁骨上的伤疤,嘲笑道:“原来还是官奴啊?你以为服侍过皇上就能一步登天了?我告诉你,即使扒了这层皮,你也是奴隶!”

    齐煜怒不可遏,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武妃拖下去关起来!”

    侍卫愣了愣,上前拉住武妃,武妃一面挣扎一面喊道:“皇上!边关军事未定,国内天灾未除,还请皇上以天下为重啊!”

    齐煜吼道:“把她的嘴堵上!拉下去!”

    武妃呆呆的看着齐煜,眼中蓄满了泪水,却没有流出来。抬起右手,抓住头上的发簪,拔出来扔到地上,长发披散,说不尽的凄凉!

    齐煜呆了呆,道:“拉出去!”

    萧启膝行两步,轻声唤道:“皇上……”

    齐煜回首道:“你别管!拉下去!”

    武妃道:“齐煜,奚平洛留着这双眼睛,等着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齐煜道:“那朕就不杀你,让你看着!拉下去!”

    萧启高声唤道:“皇上!”

    齐煜一动不动,萧启咬了咬嘴唇,喊道:“有才!你要是真的认我是你的七哥,你就放开娘娘!”

    齐煜一愣,眼中满是惊喜。相对于皇上这个尊称,齐煜这个名字,他还是希望,萧启像以前一样,叫他一声有才。

    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下去,扶起萧启轻声道:“七哥,我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你。”

    萧启摇头道:“武妃娘娘深明大义,能有这样的妃子在皇上身边,是皇上之幸,亦是天下之幸。”

    齐煜摇头道:“七哥,这种时候,你还替我着想……”

    萧启道:“皇上,武妃娘娘也是为皇上好,今日进来,想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齐煜叹口气,向武妃道:“你听谁说朕宠幸娈童,耽误朝政的?”

    武妃奚平洛一愣,看了看萧启,道:“刚刚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听到两个宫女在议论,就闯了进来,看见……”

    “看见我抱着七哥,你就信了?”

    “七哥?”

    齐煜揽住萧启的肩膀,道:“怎么样,我七哥比传闻中还要英俊潇洒吧?”

    奚平洛疑惑道:“你是……萧启?”

    萧启一愣,探询的看向齐煜,齐煜道:“武妃是奚将军的妹妹。”然后看向奚平洛道:“七哥回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即使你哥哥也不能知道。可今日之事,朕也得给别人一个交代。以后七哥还要过来,所以就暂时委屈你了,来人,武妃擅闯天子寝宫,犯大不敬之罪,念及其为二皇子生母,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说完,拉着奚平洛的手道:“委屈你了。”

    武妃忙行礼道:“臣妾不敢……”

    齐煜摇头道:“你做的很好,带武妃下去吧。我和七哥好好聊聊。”

    等武妃退下,午膳也送了进来,齐煜拉萧启坐下,叹息道:“七哥,这个后宫,也让人头疼啊!”

    见萧启不解,齐煜又道:“武妃是我最疼的女人,想来肯定有不少人嫉妒。这次她闯进来,恐怕也是别人设的局啊……”

    萧启略一沉吟,也明白齐煜的意思,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叹,道:“皇上,我……决定回到军营,击退百越的进攻。”

    齐煜一愣,道:“不行!七哥,你愿意在上京,我给你买宅子,替你把全家接进来,你想回家,我送你走,只要你时常来看我就好。去打仗,是万万不行的。”

    萧启道:“我们兄弟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更何况,这也是死去兄弟们的愿望。”

    “可是……七哥……”

    萧启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答应我。”

    齐煜深知萧启秉性,但仍坚持道:“七哥,我怎么能让你犯险?你因为我,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萧启坚定摇头道:“答应我。”

    齐煜叹了口气,道:“七哥,容我再想想……”

    萧启放下筷子,道:“皇上,我也该走了。呆的太久终是不好。”

    齐煜看了看外面,道:“好吧,七哥,我在外面为你安排了住处,这就送你回去。”

    萧启垂首不语,听从了齐煜的安排。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三章 近乡情怯

    今天卡文,上传存稿庆祝一下……←这货有病!

    入夜,萧启静静躺在齐煜为他准备的别院的床上,沉思不语。

    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次到上京,似乎变了许多,可是,齐煜对自己还是老样子,这让他悬着的心,安定了不少。

    路上,萧启诚恳拜托护送他的人不要提起自己涉足江湖一事,他们纷纷答应,并派人去威逼利诱巫城令让他守口如瓶。

    希望如此,便不会牵连那些江湖朋友。

    忽然,萧启听到一声轻响,急忙坐起身,只见一人出现在窗外,竟然是叶遮天。

    “叶大哥……”

    叶遮天摇着扇子走到萧启身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脸,许久才长叹道:“我说过,不管你是什么人,叶某都将你视作兄弟。那日之言,今生不悔!”

    萧启抬头直视叶遮天,道:“叶大哥,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七郎,莫要再说,你有你的苦衷。我当时也说过,我不想知道。”

    萧启轻轻一叹,叶遮天将手放在萧启肩上,道:“你听好,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祝你一臂之力,还望你不要拒绝。”

    “叶大哥,谢谢你。”萧启忽然抬起头,只是叶遮天朗声道:“还望叶大哥以后不要在和我相见!”

    叶遮天一愣,片刻失声笑道:“七郎,曾经我也以为,江湖和朝堂必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自从遇到你,我今生恐怕也与朝堂脱不开关系。不仅仅因为你我的兄弟情谊,还因为……无论真相如何,百越进攻,因我与影君子的矛盾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理。”

    萧启淡笑道:“叶大哥也知道,那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叶遮天摇头道:“借口又如何,七郎,我的家在南方,我的亲人弟子也在南方,百越之患一日不除,难保他们不会因英郡主一事迁怒我的亲人。”

    萧启轻轻一叹:“叶大哥,萧启必定会竭尽所能击退百越。”

    “怎么……你看不起叶遮天吗?”

    “怎会……”萧启坐直身体,摇头道:“叶大哥对萧启的恩德,萧启今生今世也还不清,可此事,还请叶大哥不要牵扯其中。江湖人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就让萧启做这件事来报答叶大哥的恩德,好不好。”

    叶遮天也知道萧启此言,只是因为不想将自己牵扯到朝堂,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萧启恐怕也不会答应,便顺水推舟道:“那……倘若用得着叶大哥,尽管吩咐。”

    萧启知道叶遮天只不过是推脱之词,但还是点头笑笑。

    叶遮天不放心的叮嘱了萧启几句注意身体,便匆匆离去,而萧启,又是一夜无眠。

    三日后的一个早晨,萧启再次进宫,天黑方出,又两日清早,刚刚开城门,一顶黑色小轿就轻飘飘的抬出了上京城门,半个时辰后,又见两个黑衣人踏马而出,很快不见了踪影。

    上京十里亭驿馆内,齐煜拉着萧启的手道:“七哥,路上小心。”

    萧启淡淡颔首:“答应我……百越的事。”

    齐煜叹气道:“七哥,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你去。”

    萧启重复道:“答应我。”

    齐煜道:“七哥……容我再想想,你回来后,我定给你一个答复。”

    萧启道:“我只在家呆十五天,加上来回,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

    齐煜看向萧启,萧启绝色的容颜无喜无忧,不由又是一阵心疼:“七哥带我向咱爹问好。”

    萧启轻轻摇头:“我出身卑贱,这句话,是万万当不起了。皇上千金之躯,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早些上路,还能早早回来。”

    齐煜点点头,也不再勉强。萧启不等齐煜回答,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萧启刚刚走到卫城城门外,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萧哥哥!萧哥哥!”

    萧启回头,发现来人竟然是迷糊,迷糊骑着一匹黑马,气喘吁吁的冲到萧启跟前,气还没有喘匀,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道:“师、师父、给、给、你的。”

    萧启疑惑的接过来,迷糊才道:“萧哥哥,师父说,这里的药丸每天一粒,够你吃两个月,等你回来,一定要去师父那里,师父有事和你说。你再不去,师父会生气的。”

    萧启淡然颔首,并不答话。

    迷糊看了看萧启,歪着头想了一想,补充道:“萧哥哥,路上保重。”

    萧启垂下眼皮,轻轻点头,道:“嗯。”

    迷糊又打量了一会儿萧启:“萧哥哥,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萧启抿了抿嘴唇,尽力扬起嘴角,却没有成功,迷糊自知说错了话,上前牵住萧启的手,道:“萧哥哥,我回去了,你保重。我和师父还有哥哥们等你回来。”

    萧启微微一怔,却没有问,轻轻挣开迷糊的手,躬身行了一礼,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就在刚才,萧启并非不愿理迷糊,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焦先生,白将军,活阎王,铁判官,都是最关心自己的人,可是,一看到他们,萧启就不禁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旧日时光。相见,不如不见。

    萧启不眠不休的骑马行进了五天五夜,就来到了金城城下。找了一间客栈,休息了一晚,就匆匆赶往守陵村。

    到达守陵村时,正是中午,村中没有多少行人。偶尔有路人走过,也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

    多年没有回家,村中却没有多大变化,一切还和萧启当年离开时一样。走在小路上,萧启有一种错觉,这九年时光,只是自己的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四月的北地,仍然寒冷,树叶也刚刚抽出新芽。天不是很晴,村中原本败破的房屋显得愈发昏暗压抑,亦如萧启此时的心情。萧启牵着马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黄土路上,心中升起淡淡的恐惧。

    八年,说起来也是不短的时光。大哥的长子山水,也已经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