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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盈门第9部分阅读

一来,他之前那些做法,确实是有些有负姑娘所托了。

    好在,姑娘还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好在他这些日子只是有顾虑却并没有生了旁的心思,若不然……

    不过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收敛了脑子里的混杂思绪,恭恭敬敬的开口对着里头的苏灵玥回道:“庄子里的人,大多是几辈子都在……”

    “方管事,我想你大约还没明白我今天请你过来的意思。”只是方管家的开场白还没念完,苏灵玥便毫不客气的给打断在了当场。她的声音还透着几分稚气,却让外头的方管事无端端的后背沁出了冷汗:“我要的是忠心能干的仆人,和资历辈分无关。”

    “咱们府里之前派去西北的那些人,难道少了几辈子都在府里当差的?”

    “老奴明白了。”方管事深吸一口气,听姑娘这意思,这次是不打算留任何情面了。

    方管事是那种轻易不发,一旦动手便绝不拖泥带水的典型。

    虽然一直呆在院子里未出,但莺儿这些个机灵的小丫头却没有闲着,只转天的功夫,被拘被骂被罚被贬换职位的仆从便已经有二三十人之多。

    这番动作之下,整个庄子里也炸开了窝,那些平素想着躲懒却实际上没什么权势的仆妇们倒也罢了,只从此收敛了旁的想法,领了罚专心当差不敢怠慢,可偏偏还有那不知死活的,依旧仗着祖上和苏府积攒下来的那点子情分,妄图搏一个翻身的机会。

    例如庄子里掌管厨房一干事物的郭妈妈,就是其中闹腾得最厉害的一个。

    “姑娘,那郭妈妈跪在院子外头哭嚷大半天了。”枫菊一脸厌恶的从外头进来,那婆子偏偏是老爷奶娘的侄女儿,在外头嚎哭昔日伺候老爷的情分,这下子就算是她们这些丫头有心要拉她下去,也不好真的动手。

    “她不是一直在外头说,以前伺候我父亲如何如何么?”苏灵玥埋头认真的描着一个大字,连头也没抬,只是嘴角微翘勾起一抹笑意:“让方管事安排安排,送她去落松庵去为我父亲母亲诵经祈福吧。”

    一个||乳|母的侄女儿,也敢这样不知羞耻的开口闭口当年和老爷的情分。

    枫菊先是一愣,随即扭头步伐轻快的便出去了,闹腾了大半个时辰的小院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

    很快,苏灵玥送郭妈妈去落松庵的消息便传遍了庄子,这下子那些人算是彻底的老实了,也明白了一直息事宁人为主的方管事为何会突然一反常态有这样的大动作,原来幕后的支持者,真的是这位不过幼年的苏家大小姐。

    发卖了一批,重罚了一批,经历了三四天的折腾,庄子里终于恢复了往昔的宁静,而接连下了数日的雪,也在这日傍晚停了下来。

    枫菊顶着一身寒霜从外头进来,脸上却是喜盈盈的,若菊正想开口说她带着寒气就这么进来也不怕冻着姑娘,却被她手里捧着一枝红梅晃花了眼:“呀,好俊的红梅。”

    不过转眼若菊又觉得有些不对,依着她的记忆,庄子附近可是没有种梅花的,那么枫菊手里这半人高含苞待放的梅枝是从哪里弄来的?

    枫菊仿佛知道若菊所思一样,笑嘻嘻的一边吩咐旁边围观的小丫头去寻梅瓶,一边对若菊继续解释道:“若菊姐姐你还是赶紧向姑娘告个假回去瞧瞧吧,你二哥回来了。”

    “啊?!”若菊一愣,黑山离庄子的路程也不远,而且眼下大雪封路,二哥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莫非……

    若菊心底一沉,下意识的便回头去看苏灵玥,却发现她此时正被枫菊带回来的红梅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并没有分神来留心她脸上的变化,不觉也悄悄松了口气,上前福身道:“姑娘,奴婢……”

    “你回去看看吧。”苏灵玥抬手摸了摸枝梢上未开的花骨朵,轻声开口打断了若菊:“对了,还有记得别忘了告诉你二哥,他送来的梅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姑娘怎么知道是我二哥送来的梅花?”这下若菊更是迷糊了,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这梅花是咱们庄子里的,你只怕早就寻来给我看了。”苏灵玥回头,笑容笃定。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休妻

    “枫菊,你说方元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托着腮,苏灵玥似在问枫菊,但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方元佑绝不会在现在无缘无故的跑回来。

    黑山庄是她父亲还在的时候,由他做主买的一处温泉庄子。庄子并不大,但胜在清幽宁静,拥着三处泉眼冬暖夏凉,用来避寒消夏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父亲购得这处庄子后还没等休整完毕便过世了,而母亲因为父亲离世也没了休养清闲的兴致,这庄子也就一直闲了下来。

    倒是因为靠近山林,每年提供的野味山货倒是不少。

    现在正是狩猎的大好时候,方元佑也算是黑山庄的一个小头儿,方管事不会允许他这样擅离职守的。

    而且,眼前天气恶劣,大雪封路根本就不适合远行。连接云县庄子与黑山庄的道路多在悬崖峭壁之间,在这时回来是极其冒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奴婢让莺儿去瞧瞧?”枫菊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见到苏灵玥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的样子,便琢磨着还是实地探查一下比较靠谱。

    苏灵玥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开口叫住了要出门的枫菊:“算了,多半是方管事的家事,还是交给他们自行处理吧。”

    应该是为了庄氏。

    方管事这些日子雷厉风行,将庄子里一干人等唬得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但是怕归怕,却还是有人不死心的盯着方家小院——庄氏,可还一直被关着没动静呢。

    要说这庄子里最跋扈嚣张的,除了庄氏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以前都知道是因为庄家在后头撑腰的关系,可是现在,庄家被人灭了门,以前被庄氏指着鼻子骂过的婆子庄户们,几乎都在等着,看看这位昔日的夜叉会有个什么下场。

    大约会被休吧。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

    但是依着庄氏现在的处境,若是被休,那么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也许,是为了庄氏?”枫菊踌躇了片刻,还是苏灵玥的这番话给了她灵感。停了停,她再开口已隐隐带了几分畅快和期待:“庄氏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还是等若菊回来吧。”苏灵玥倒是不觉得这件事件会这么简单就解决掉。

    若只是休妻,方元佑根本就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雪从黑山赶回来。

    不过……

    想到脑海里冒出的一种可能,苏灵玥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苏灵玥现在的想法,方管事不知道,也没功夫去想,他现在正处于见到二儿子的狂怒中。

    对,就是狂怒。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沉稳本分的二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扔下黑山庄的事情不管,跑回来就只是为了对他说不要休掉庄氏。

    “你是不是疯了!”方管事扭头瞪着站在一旁没说话的周氏,若是没有人递信,儿子怎么会知道庄子里发生的事情?

    而唯一有可能把消息传去黑山庄的,就只有前几日派去黑山庄送粮食的队伍,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周氏曾拿了两套棉衣拜托带队的老孟送去给二儿子。

    “我思前想后,这事情瞒着佑儿总是不好。”周氏被方管事眼底的火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数步直到撞到桌角才停下来,小心翼翼的回道:“毕竟,毕竟她也是宏安和明儿的娘亲,若是……”

    “住口!”方管事气得重重的一拍桌子,有些事情他没法明说,原本想将庄氏处理后再通知儿子,没想到被自己的媳妇儿坏了事。

    真是妇人之仁!

    她们如今只看到了庄氏的无依可怜,却不想走到如今这地步是因为什么!

    庄家背弃苏家,做出了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情,虽说这下场是惨了些,但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庄氏不贤,而且之前背着家里也不知道漏了多少有关苏家的消息出去,若不是他发现不对提早对她进行了防范,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大祸出来!

    “父亲,我不能休了慧心。”方元佑缓缓的在方管事面前跪下身,十分认真的开口:“这门亲,儿子一开始就不同意,是您劝儿子大局为重,娶她回家的。”

    “庄氏如何的性子,父亲您当时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可是您还是要我娶了慧心,不容我说半个不字。”

    “慧心进门来闹腾得家里鸡犬不宁,也是您开口闭口让我忍耐,忍耐。儿子这一忍,就是这么多年,现在宏安和明儿都出生了,儿子已经打算就这样将日子过下去的时候,您却又说要儿子休妻。”

    “父亲,如果在这个时候休了慧心,我们和庄家当年的蛮横又有什么区别?”

    “父亲,如果我现在休了慧心,她该怎么办?”

    方元佑仰着头,盯着侧首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他知道父亲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说服他改变。

    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所以在一接到母亲递给他的消息,他便寸步不停的赶了回来。

    是的,在这之前,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盼着能够休妻,可是在知道了庄家的事情后,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成了如何劝阻父亲才能把庄氏留下来。

    说不上来是因为同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半点想休掉庄氏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她如何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吧。

    “不行,庄氏不能留下来。”方管事的面色有一瞬间的缓和,但只是一瞬而过,又恢复了先前的坚决,毫无妥协的可能。

    如果是之前,留下庄氏慢慢训教改改她的性子也不是不能,但是在那天听到若菊说京城里来人之后,庄氏,就成了必须要遣送的人员之一。

    庄子里的事情庄氏知道的不少,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冒这个险,留下一个会泄露秘密的隐患在庄子里。

    绝对不能!

    定下了决定,方管事也不再罗嗦:“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写休书吧。”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方元佑的坚持

    “不管哥哥怎么说,奴婢的爹爹都不同意改变主意,这会儿还在院子里跪着呢。”

    提到自己的二哥,若菊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恨其不争的怒意,庄氏跋扈蛮横,如今终于能摆脱这个乱家之源,可他却这样的不识时务。

    那庄氏就算有几分颜色,可是野蛮泼辣,有什么值得恋恋不忘的?

    何况她们庄家,还是犯下了那样过错的,就算父亲那里容得下,可姑娘这里呢?如何会容许一个出卖了主家的家奴继续留在庄子里?

    这不是存心给姑娘找不自在吗?!

    “这么说,你哥哥更是不愿意改变主意喽?”有红梅在案,苏灵玥起了描花样子绣手帕的心思,虽然如今握笔还有些吃力,但凡事贵在用心。

    听了若菊的话,苏灵玥并不意外。因为她心中那个期待,果然成真了。

    记忆里有关方家的部分,反倒是这个方元佑是仅次于方管家和若菊的鲜明存在。

    那时候方管事被诬陷了个罪名,全家发卖的时候,这个一向老实寡言的方元佑,竟然当众撞倒在了苏府的门槛上。

    苏灵玥割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也不用再劝他了,若菊你带两个婆子,去把庄氏带来见我。”

    若菊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扭头去看站在旁边的枫菊,却发现枫菊正努力冲她使眼色让她照办,便只得将到了嘴边的疑惑咽了回去,扭头出门向着关庄氏的小院走去。

    苏灵玥却一脸好奇的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枫菊:“你冲着若菊使眼色让她照办,就不怕一会儿我要了方元佑的性命若菊找你算账?”

    “姑娘若真的想要方元佑的命,就不会这会儿要见庄氏了。”枫菊笑盈盈的从一旁的暖笼里取了一碗温温的银耳汤出来:“姑娘描了这会子花样,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苏灵玥也没推让,接过来就着调羹喝了一口,忍不住点头:“不错,这银耳莲子汤的火候正好,天香绵软,竟有了几分咱们府里小厨房的味道。”

    “方管事这几天雷厉风行的,那些婆子们吓得早就腿软了,哪里还敢怠慢偷懒?”提到这个枫菊脸上的笑容更是畅快:“先前咱们刚回庄子的时候,做什么吃食奴婢们盯在眼前还有偷懒抱怨的,如今就算咱们不过去,她们也知道老老实实的做活了,半点不敢大意的。”

    “这样才好。”苏灵玥放下汤碗,拿帕子沾了沾嘴角,颇为满意:“虽然庄子里咱们一年也难得过来一两次,可也不能由着她们混闹。”

    虽然庄子里不常来,但是这也是一项归在她名下的产业。

    庄子里的人偷懒耍滑影响庄子里的进项这还是好的,若是和有些大户底下疏于管制的庄子那样,庄户借主家的势力欺压佃户租农,那最后顶缸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但若是所有的事情都事必躬亲,那她也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所以有关于底下的产业管理真的是个技术活,她现在还处在摸索前进阶段,需要肯定成功总结经验归纳不足。

    喝完银耳汤,苏灵玥没等多大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

    因为是女眷,所以也不用避嫌,若菊进来回禀了一声,便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婆子扯着庄氏从外头进来,也不等苏灵玥吩咐,便左右施力,将庄氏按下跪倒在苏灵玥面前。

    数日不见,庄氏已不复之前的蛮横强势,发髻松散,乱蓬蓬的将她晦暗蜡黄的脸遮挡了大半;粉被泪水糊花,再混上柴房里的尘土显得脏污狼狈,透着几分绝望,又喊着几分不甘的双眼牢牢的盯着斜倚在炕上的苏灵玥:“奴婢,给姑娘请安。”

    这些天的哭嚷叫骂损掉了她的嗓子,沙哑刺耳如同砂纸在刀刃上摩擦:“姑娘若是要处置奴婢,直接吩咐就是了,何必这么费事?”

    大约是料定了自己的下场,庄氏的眼里,反倒没了该有的惧意,她直直的看着苏灵玥,忽然如同疯兽一般从地上跃起便向着苏灵玥扑去:“是你,是你对不对!”

    “不是。”看着被两个婆子再次牢牢按倒在地上,腰腹上还挨了几脚的庄氏,苏灵玥面如沉水,瞧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她语调平稳,仿佛只是在复述一个事不关己的传闻:“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懂我更懂。私以为,我的命比起你们庄家的命,可要有价值多了。”

    “其实你的死活,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文,但是我却不想因为你,而白白葬送了另一个人。所以我才想着,要见你。”苏灵玥看了一眼一旁抿着嘴不说话的若菊,从庄氏进来到现在,若菊都没有看她一眼,但是眉眼中流露出的厌恶和恨意,却是藏不住的。

    “另一个人?”

    庄氏一惊,挣扎的抬起头,苏灵玥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对,你的丈夫方元佑。”

    然后苏灵玥满意的看到庄氏如遭雷击一般脸色惨白,原本就瘦弱单薄的身体更是如风中落叶一般的抖了起来,她用力的咬着下唇,下意识的摇头:“怎么,怎么可能?这,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听说你公公要休了你,将你逐出方家,便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从黑山赶回来,向他父亲求情,要求留下你。”苏灵玥捧着手炉,浓浓的暖意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继续认真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庄氏,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说,这件事还和他没有关系吗?”

    “不,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为我求情?”庄氏听了苏灵玥的话越发激动的厉害,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他那窝囊透顶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只会听公公的,怎么可能为了我去违背公公的意思?”停了停,又似想到什么一般惨然笑道:“何况,他大概比任何人都想着要休掉我吧!”

    “不可能?我二哥现在还跪在院子里呢!你要不要去看看?!”说到这里,若菊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瞪着地上的庄氏啐道:“二哥那年上山捕猎时膝盖受了伤,这样冷的天气他为了你跪在院子里几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