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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不安然第19部分阅读

    的儿子,那个小孩和我在打闹中不小心被我推倒在地撞破了头,他上司要一个交代,他就这样把我推了出去,任凭母亲哥哥姐姐如何求情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毕竟,他的仕途是最重要的!”

    “之后我在英国十多年,他只有一次主动地给我打电话,那还是因为我在学校屡屡犯错,校方知道我在英国沒有监护人,直接找到了他,他才给我打了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顿,十多年了,他似乎忘了我这个儿子的存在,还好那时每当我想家的时候,母亲都像心有灵犀给偷偷地给我打电话,因为他竟然还不准母亲大哥大姐找我。虽然基本上和母亲的通话时间都很短,可是她却给予我温暖安慰!”

    “后來他升官了,在家的时间越來越少,母亲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也相对多了,母亲说过很多次想要见我,她想到英国看我,可是我知道她身体一向不太好,加上父亲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便劝着她放弃这个念头,然后她就说让我放假便回国让她看看我,那时我却倔强不肯低头,想着既然他把我赶出來了,我就要他求着我回去,所以差不多十年了,我一直沒有见过我母亲,沒想到却成为了我永远的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有丝哽咽,让安然心疼,抚摸着他的头,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温柔。

    “母亲离开的时候,我还在读大二,那时,我固定地每隔一天就给母亲打电话,那天我一如既往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平时这个时间都是母亲第一时间接的,那天接电话的却是家里的佣人,我问她母亲在哪里让她接电话,可是她却吞吞吐吐地说得不清不楚,我心里的不安顿时上升,直觉发生了些事,挂了电话,我第一时间就是给大姐打了电话,她似乎很惊讶我听到我的声音,我二话不说就问她母亲在哪里,她却沒有回答,只是从低声地哭泣到嚎啕大哭,可是我却只能对着电话大吼,希望有人能告诉我到底母亲怎么样了!”

    “后來大哥接过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我,原來一天前母亲出了车祸。虽然抢救过來,可是还沒脱离生命危险,那一瞬间我觉得天都塌了下來,我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一天前发生的事情竟然沒有人告诉我,那是我的母亲啊!”

    “我马上买了机票飞回上海,可是无论飞机多快,前后时间加起來也有十多个小时,转机的时候,我又给大姐打了电话,央求着她把电话给母亲,我想让母亲听听我的声音,那时想着只要她听到我的声音便会坚持下來的,我对着电话不断地喊,告诉她我马上便回來,告诉她马上就会见到我,可是?还是來不及了!”

    “一下飞机,我就直奔医院,可是迎接我的却是白色的灵堂,短短十个小时,我便和母亲阴阳相隔,我甚至沒有看她最后一眼,她便变成了一堆白灰,我看到坐在灵堂前哭得像个泪人的大姐,还有满脸悲色的大哥,和一脸平静的父亲,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一刻也不肯松手,大姐告诉我,母亲离开前有短暂的回光返照,睁着双眼艰难地喊着奕凡奕凡!”

    “她只是在离开前见一见那个八年不曾见过的儿子,可是我却让她含憾而终,那时我恨极了我自己,还有我父亲,因为大姐后來告诉我,他们知道母亲最疼爱最放不下的便是我,所以在母亲出事的时候便第一时间想要告诉我,可是父亲却阻止了,他说母亲会沒事的,不告诉我免得我担心,就是因为他的阻止,我却沒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你让我如何不恨他!”

    “我希望母亲泉下有知能够安心,很快便返回英国继续读书,也是从那时开始我脱离了以前的生活,可是回过英国,我却常常想到母亲,觉得母亲的离开并不简单,所以我便暗中联系了在国内的朋友,让他们帮忙调查,果然被我发现,那天母亲本來是和父亲一起出席一个晚宴,后來父亲有事先行离开,母亲便独自由司机送回家,车祸便是那时发生的,我直觉地认为这是次认为的事故,凶手的目标本來是我父亲,却想不到母亲无辜受累,那时父亲为了自己的仕途,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那些被他挤兑下來的人每个都对他怀恨在心,可是我却一直沒能找出更多的线索却证明凶手到底是谁,所以对凶手的恨便转嫁到我父亲身上,他便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的话在他恨极的语气中告一段落,他疲惫地埋首在安然的脖颈处,粗重的呼吸显示着他依然在盛怒中,此时安然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轻拍他的背,温柔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幽幽地说道:“然然,我想母亲了!”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见她吧!”

    “嗯!”

    “我要告诉她,她儿子以后我会照顾得好好的,让她放心地把儿子交给我!”

    “我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正文 chapter 80

    【“在爱情沒开始以前,你永远想象不出会那样地爱一个人!”】

    墓碑上那优雅动人的女子依旧年轻,一点都不像已经有三个孩子的母亲,与满头白发的唐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然不禁哀叹,纵然离开尘嚣,可是却无法看着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想必她当时是不舍得离开,至少,她想要看一眼那个八年未见心心念念的儿子。

    唐奕凡和唐懿馨的美貌显然都是继自他们母亲,唐懿馨与照片上的女子更是有九分相似,安然便理解了为何唐奕凡对唐懿馨总是带着一种尊敬和爱护,想必是想把对母亲的思念转移到对他姐姐的身上。

    安然看着跪在身旁的男子,已经沒有了昨晚的哀伤,嘴角甚至轻轻扬起,嘴巴一张一合的无声地对着墓碑说着话,安然从昨晚开始的不安便慢慢地淡了下來,为唐奕凡的一举一动感到安慰。

    她看着墓碑,心里默默地向他的母亲许下承诺:她会爱他,护他,守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良久以后,两人相视而笑,携手离开,微风吹过大地,带來了一地落花,铺满墓碑。

    唐奕凡想着既然和他父亲谈不妥,就沒必要继续留在上海了,所以就打算直接和安然回北京,拜见她的父母,尽管安然不情愿,他只能承诺以后一定会再來取得他父亲同意,他知道,安然始终介怀他父亲对她的态度。

    沒想到临走前,唐奕凡却接到了唐懿馨的电话,说晚上父亲要和他谈一谈,唐奕凡本來想都不想就说拒绝,可是唐懿馨一直在求他让他好好地和父亲谈一下,说不定会有转弯的余地,唐懿馨带着哭腔的哀求让他不忍拒绝,再看看安然眼中的期盼和焦虑,终是答应了下來。

    那一刻他便想,就算让他跪在安然父亲面前求得他的同意,他也心甘情愿,只要能换得身旁女子终生的相伴,他无怨无悔。

    晚上,唐奕凡牵着安然走进了唐家大宅,安然环顾四周,幽静空荡的花园沒有一个人影,显得格外萧索,唐奕凡告诉她,这里便是他十多年來不曾回过的家,这里便是他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所以她想要把这个地方,连同他说过年幼时与他母亲生活的点滴一起镌刻在脑海里。

    一进大厅,便看到了等待他们的唐家众人,唐毅坐在大厅的沙发主位上,威严的表情沒有一丝的松懈,唐亦深携妻坐在一侧,唐懿馨带着小彦坐在另一侧。

    许是气氛过于严肃压抑,小彦少了平时的笑脸,看到安然给了她一个哀怨欲哭的表情,让安然心生怜悯。

    唐亦深看到他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妻子,后者便笑脸盈盈地走向小彦,说:“小彦,舅母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彦扭头向唐懿馨靠近,唐懿馨在他耳边哄了两句,他便不情不愿地跟着舅母离开,经过安然的时候,扯着安然的手,幽幽地叫了她一声“小舅母”,样子可怜之极。

    安然还沒说过,唐奕凡便已经开口:“然然,你也陪小彦去玩吧!”他不忍安然面对接下來的难堪。

    安然自是知道唐奕凡的心思,也不反对,便对着唐毅鞠了一躬,说:“伯父,我先告辞了!”

    唐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开,唐懿馨见唐奕凡一直站着,便示意他坐下來,谁知道唐奕凡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便对着唐毅说:“父亲,该说的我昨天都说了,我决定了的事情,岂是别人说两句就会改变,更何况那个人是您,我本來并不打算來取得你同意的,只是礼貌上告诉您一声我要结婚,可是然然却一直介怀您并不接受她,我不想她难过,所以今晚我來了!”

    唐毅闻言,怒气瞬间就爆发出來,他都还沒说话,这个不孝子就说了这么一大段,他哪能不气,他指着他便骂道:“说完了,说完就到我说了,安然的身份你本就知道,她是安国柱的女儿,是我政敌的女儿,她接近你为了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吗?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和我作对,我不想你做的事,你偏偏要做!”

    “我和安然认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何來的目的可言,在您眼中,只要不是您的盟友,任何接近您的人都是有目的,我们俩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在您眼中却变得如此不堪,您不觉得可笑吗?”

    “你……只要我不同意,你觉得你们可以结婚吗?你信不信我有这样的能力,我可以让你们永远都进不了民政局,永远都办不了结婚证,就算你们结婚了,也永远沒有夫妻之名!”

    闻言,唐奕凡不怒反笑:“我信,怎能不信呢?您那强大的控制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别人眼中,您是个为了儿女未雨绸缪的好父亲,可是在我眼中,您却是一个恶魔,一个从來都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比人身上的恶魔,一个为了自己的官途不惜伤害家人的恶魔,或许您从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毁了我们这个家!”

    他顿了顿,看着脸色铁青的唐毅,心里竟然有种畅快的感觉,他指着唐亦深:“您以为大哥现在过得幸福吗?每天和大嫂相敬如宾的生活,便是他想要的吗?那时大哥明明有个互相倾慕的女朋友,您却硬生生地把他们拆开,大哥不肯,您竟然出言威胁,让他最终不得不屈服,您为了拉拢武装部的部长,竟然让大哥娶了大嫂,两个沒有感情基础的人,您让他们如何生活!”

    他又指了指唐懿馨:“您再看看大姐,您肯定不知道姐夫离开的那个晚上,大姐是如何哭到晕了过去,经过大哥的事情,您竟然还想故伎重演拆散大姐和姐夫,如果不是大姐以死相逼,您是怎样都不会答应的吧!可笑的是,您口头上答应了,私底下却沒少做事情來破坏,姐夫的公司三不五时就以各种理由被查封,连带姐夫那边的亲戚朋友也无一不遭殃,生生地把他们逼到了穷途末路,如果不是您,姐夫就不会几天不眠不休地为公司奔波,就不会因为疲劳驾驶而出了车祸,独独留下了妻子和幼儿,可怜小彦那时只有三岁,却从此失去了父爱,您到底为什么能如此狠心!”最后的一句话,唐奕凡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而出。

    偌大的客厅,传來了唐懿馨低声的抽泣,唐亦深则是想起往事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们所有的记忆都随着唐奕凡的话蜂拥而至,让他们感慨哀伤。

    唐毅震惊地看着唐奕凡,面对他一声声的指证,他却无言反驳,只能颤抖着手指着他,说:“反了,你们都反了!”

    看着唐亦深和唐懿馨痛苦的样子,唐奕凡不免内疚,他不是有意挖开他们的伤口,他只是想让父亲直视自己过去的错误。

    唐奕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说道:“既然您可以十多年來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又何必來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呢?不管您同意或不同意,我是娶定安然的了,您想封杀我们就封杀吧!大不了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让发生在大哥大姐身上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说完,他面对着唐亦深和唐懿馨深深地鞠了一躬,带着歉意真诚地说道:“大哥大姐,奕凡说的有点过分了,还请你们原谅!”

    唐亦深这时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弟弟,苦笑地点了点头,而唐懿馨却满脸泪痕地看着他,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可是他却无心再在这里和他父亲纠缠下去,转身便离开了,却听到唐毅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來:“安国柱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你走着瞧吧!”

    “那是我们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出了大厅,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和小彦玩得不亦乐乎的安然,他唤了她一声,安然便看到他了,她用询问担忧地眼神看着他,却得到他微微地一笑。

    与小彦和大嫂告别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唐家大宅,却很久都沒再踏足过这里,

    正文 chapter 81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唐奕凡和安然两人第二天就飞到了北京,本來安然想先跟她母亲沟通一下,先取得她母亲的同意,然后便多了一个人可以支持他们,可是唐奕凡却说,事情始终都要面对的,无论他父亲对他再多的刁难,他都一一接受,直到他同意为止,可是他却不知道,安然早已打定主意,就算父亲如何反对,她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所以安然在沒有通知她父母的情况下,便带着唐奕凡一路回家,经过昨晚唐奕凡父亲的事情,她便预感到,她和唐奕凡此行也不会太顺利,昨晚她便听唐奕凡说起那桩导致他们父亲水火不容的事情,让安然不免感到忐忑不安。

    让安然感到无奈好笑的是,她和唐奕凡竟然在自家门口被拦了下來,安然看着眼前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只好拿起电话拨了一通,然后转头看向唐奕凡,看到他眼角隐忍的笑意。

    以前安然每次回家都是有专车接送,基本上沒怎么和守在门口的人打过照面,再加上她回家次数少,他们换岗又勤快,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被拦下來的尴尬情形发生。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从紧闭的大铁门里走出了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那人见到安然便微笑着说:“怎么回來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安然却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周叔叔!”安然沒想到周秘书会出现,周秘书在她家,说明她父亲也在,她父亲一年四季,几乎都沒在这个时间段仍在家里,她本來还想着有一个下午的时间來说服她母亲,却沒想到父亲竟然在家,表示他们要马上面对这狂风暴雨。

    周清扬看了眼唐奕凡,礼貌地向他点了下头,然后对安然说:“快进去吧!”

    安然牵过唐奕凡的手,走在了周清扬旁边,小心翼翼地问:“周叔叔,父亲在家吗?”她心中还抱着千分之一的机会,或许周叔叔只是刚好回來帮他父亲拿什么文件之类的。

    “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然的脸便垮了下來,感觉到被牵着的手紧了紧,转头便对上了唐奕凡安慰的眼神,还有他无声的口型“有我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安担忧都烟消云散,只因为身旁牵着她的手的人,是如此坚定,让她如此安心。

    从大门到大宅还有一段距离,周清扬开了车过來,但是安然却沒有上车,让周清扬先回去,她和唐奕凡慢慢地走,其实安然心里是想让周清扬快她一步回去汇报情况,她可不想她父母吓一跳,毕竟她是第一次带男生回家。

    周清扬多少也猜到安然的心思,便开了车走,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两个牵着手漫步的年轻人,不禁扬起一个安慰的微笑,可是同时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周梓霏坎坷的感情生活,让他心里叹息。

    一路上绿树成荫,竟然有点小树林的感觉,微风吹过,十分惬意,如果放在平时,两人定会停下脚步慢慢欣赏,可是今天任务艰巨,让他们都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了那绿树尽头的大宅,安然眼尖,马上就发现了她母亲已经等在门口,她顿时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在唐奕凡眼中却有种女孩子羞态的可爱,他紧了紧她的手,陪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的母亲。

    “母亲……”

    她轻快的笑声,灿烂的笑容,让安母心感安慰,她是多久沒见过女儿这般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