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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3部分阅读

    头,你想干嘛?!”花朝到底是身经百战,他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有目的的。

    “白……白……子夜师傅,您可不可以也收留下我啊!”陶小淘委屈的努力想要挤出点眼泪,“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谁也不认识,身无分文还被自己的未婚夫抛弃……您也收我做徒弟,我打架、翻墙、骂人,样样都拿得出手的!”不管了,就算是坑蒙拐骗也得赖上他们师徒两人,不然自己可怎么活?

    花朝抽了抽嘴角,愣愣的看着她在那里抹眼泪,心想,这是个女的么,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子夜思忖半晌,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片刻,他终于开口:“我可以收留你,但是绝不是让你打架翻墙的。”他有他的目的,所以仅管花朝使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他也并不理会。

    陶小淘终于破涕为笑,蹦蹦跳跳的收拾着,整理了下衣服,蓦的,触摸到一块光滑的圆石,垂眸一看,原来竟是那块会发光的石头。

    他走了,把这个留在她身边,是不是,觉得有一丝歉疚?悲凉了勾了勾唇角,罢了,多想无益。

    不过,她倒觉得,这石头有古怪,带在身上,万一碰到妖魔鬼怪什么的,兴许能救个命。

    “走吧。”子夜话音未落,人已行到门外,飘飘渺渺,偏偏多了几分仙姿。

    陶小淘微愣,手心里的石头微微发热,随后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她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间或笑眯眯的扯扯花朝的头发,师兄师兄的叫着,兴奋得异于常人。

    花朝苦着一张漂亮的脸,剑眉促成一团:“师傅,您怎么能收留她呢!怎么能呢!”这么烦人的丫头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可以收留!

    子夜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白衣在林中袅袅清风吹拂下,蹁跹轻扬,身姿卓然。

    到了晌午,三人不觉已行至镇上。

    站在一家客栈门前,陶小淘强忍住想要暴笑的冲动。她忽然想起了金庸小说里,悦来客栈是在古代最大的连锁客栈。。。。。而这家客栈高高悬挂着的木制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悦来客栈。

    嗯嗯好吧……这家著名连锁店从20世纪的金庸小说里开到这个地方,真可谓神奇。

    花朝扯了扯她的衣服:“喂,小师妹,你自己跟那高兴啥?”

    “哦,没什么……”陶小淘回神,笑嘻嘻的说,“对了,师父他老人家呢?”。

    “傻啊你,当然是去付银子去了,今晚咱们就住这里了。”花朝扬了扬脖子,颇为惬意的说,大红的袍子在轻风中微微摆动,诚然是一副如画美景。

    陶小淘点点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口气,悠闲的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只是她没能注意到,当她迈开步子时,花朝那轻蔑的一笑。

    饭菜上来的时候,子夜师徒两人基本已经无心吃饭,当然,他们本就不用吃饭。倒是陶小淘狼吞唬咽,把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嘿,小师妹,你饿死鬼托生的么?!”能不能别吃得好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花朝腹诽。

    陶小淘也不理会,径自吃自己的。现在对于她来说,要什么形象,要什么气质,统统都是多余的,吃饱喝好才是正题。

    花朝讨个没趣,便不再言语。

    第一卷  7因缘由心生

    直到她走进自己的客房,花朝才收了那副嬉笑的嘴脸,神情严肃的问:“师傅,一个凡人,你怎么能随便带着她?”再者说了,还是个麻烦得脑袋有点不正常的女人。

    子夜拂了拂衣袖,星眸璀璨,浸染了窗外温柔的月色,格外清亮:“她怎么会是凡人。”虽未点明,但意思很显然,她,不是平常凡人,亦不是,他花朝能够看得透命格的人。

    “就算不是,你此番带我来人间历劫,带着这么个女人,岂不麻烦?”花朝抿了口酒,皱眉。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前世孽胎深种,今世孽根未除,此番又遇到你来人间历劫,天命所为,为师自当应允。”子夜开口,寥寥如语,便道出天机。

    花朝听及此,虽仍有疑问,却不再追究,毕竟,师傅说了一半,剩下的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只要一想到一路上要带这么个女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子夜淡淡的笑,温柔沉敛:“也许,你此次历劫,要靠她保命,也说不定。”

    这下,可乐坏了花朝,唇角轻扬,笑得花枝乱颤,如玉的眼眸微微闪耀,那是,大红衣袍,也掩盖不了的风华绝代。

    入夜时分,花朝睡得沉稳。

    窗外,银月浅悬,绿柳林子静静的依水而立,打更的人嗒、嗒、嗒的敲着木更。行人三三两两,倒是那些个游魂小鬼时不时的出来作怪。子夜拂拂衣袖,它们立刻作鸟兽散。人间有日夜,仙界却无分别。他莞尔。听得花朝在梦里呢喃,师傅,仙女,美人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此番他亲自带爱徒下凡历劫,并非如他所说,在仙界呆得时间长了,想要出来走一走,而是,花朝此次应了命劫。历仙劫却又偏巧碰上命劫,即使有他相护,却也未必能护得周全。

    倒是那个丫头……他低头,略为沉思,清俊的侧脸,一瞬,却教人移不开目光。

    天命不可违,即便,他是上仙之躯,有千年灵力,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这样,教那孽胎障气除去。这丫头如今本性淳善,又偏巧命格奇特。相信,定不负他所望。

    白衣蹁跹,入目,竟是淡淡光华,仿佛随时可以乘风而去。

    陶小淘凝向窗外的目光微微收紧。饶是她心性稚拙,粗枝大叶,看人,却也处处留心。

    从一开始来到这所谓的西塘,就处处透着古怪,从雪凝到这师徒二人,她渐渐起了小心,知道这里由不得她再胡作非为,弄得鸡飞狗跳。

    躺下身来,和衣而睡,偏偏,夜不能寐。

    对于高云唐,她始终想不通,却也没有个结果。

    倒是凤血石滚烫得厉害,热得她无法静心。如此,纠结反复得一夜未曾入眠。

    一大早,当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的时候,未能幸免,被花朝嘲笑个半死。

    “我说,师妹嘿!你要不要这样给我们找乐子?”花朝仰面笑得起劲儿,蓦的脚一痛,就看到陶小淘一脸淡然的踩在他的脚上。

    “不带这样的啊,不能这样欺负师兄~~~”花朝皱着一张脸,恨不得拿出眼泪汪汪来骗取师傅的同情。

    子夜无奈,只能由着他们打闹,声音远远的自前方传来:“我在前方墨城方石镇等你们。”

    等两个人回过神儿来,人已经不知所踪。

    花朝大怒:“喂,师傅他老人家不知道都跑到哪儿了,你别在这儿跟我较劲成不?!”自他跟了自家师傅,几乎是寸步不离(当然除了睡觉洗澡神马的),哪时把他一个人丢下过。

    陶小淘朝他做了个鬼脸,恨恨的说:“活该你被师傅抛弃!烦死人了!”

    “你丫才烦人!”

    “你!”

    “就是你!”

    “滚!”陶小淘怒,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个娘们儿似的的得理不饶人,鄙视他!

    花朝横着眼睛,一脸的抓狂,知道现下跟这小丫头说什么都是白搭,遂气极的拂袖而去。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走远,陶小淘才小心翼翼的将怀中滚烫的凤血石拿出来。很奇怪,只要她心情有些许波动,石头就会发热,难道,真的如那个算命的骗子所说,她要靠它来保命?

    唉,多想无益。她摇摇头,定了定神,不紧不慢的跟着花朝前行。

    墨城,方石镇。山高林远,云环雾绕。渐隐渐退之中,倒是那一座座如同墨汁勾勒出的山,格外引人注目。

    不远处,白子夜衣袂蹁跹,迎风而立,像是要乘风而去,姿容绝色,却偏生出一种清冷淡然之意。陶小淘老远看到这幅美景,不禁然,眉开眼笑。

    “师父!师父!”她挥着手臂,仅管衣服穿得有些不得体,甚至有些搞笑,她仍然手舞足蹈的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师父,你刚才的模样,真好看啊!”

    白子夜听到这话,莞尔:“淘儿,累不累?”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清伶,不经意,暖人心底。

    “我不累师父。”听到师父这样问话,她不禁低了头,“师父,你不要总是用这种这么温柔的眼光看着我行不?弄得我老是想入非非……”咬舌,她平时信口开河惯了,对师父这样清雅的人也如此调侃,着实是不怕死。

    白子夜一怔,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孩子心性,难能可贵,随即说道:“花朝在前面等我们,这墨城,邪气甚重,为师赠你一枚空灵玉,免得小鬼缠身,惊吓了你。”他这个徒弟,不甚乖巧听话,身上带着凤血石,又不会一点法术和武功,邪魔夜灵最喜欢上身,倘若他不在她在边,这空灵玉亦可救她于鬼怪手里。

    陶小淘正要伸手去接,子夜浅笑,伸手,红色纹样精致的绳子上一枚水滴样子的白玉便挂了脖子上。一开始微微有些不适,片刻,感到一股沁凉的气息流遍全身,顿时舒服多了。她虽然奇怪,却也不多问。这普普通通的一块玉能避邪,那她的师父,该是个怎样的人呢?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她这一路走来,他一直,隐在她身后,静静的远远的,看着她。

    都说,命运是不可抗拒的,命由天定,天亦法反抗。可偏偏,一遇到她,所有人的命运,就都会被打乱,就连他这样的仙,也束手无策呢?

    前方不远处,烟尘翻卷。隐约可见大红的衣袍上下翻飞,招势凌厉,却又似乎有所有收敛。陶小淘惊得忘了闭上嘴巴,忽然觉得,花朝这样群魔乱舞起来的样子,其实还是蛮好看的,最起码,没那么讨厌。

    于是乎,她一口一个小笼包,津津有味的在旁边驻足观看自家师兄和别人打架,时不时的嚎上两嗓子:“诶,我如花似玉的师兄,你可一定要赢哦!赢了有奖!师父亲自给我买的小笼包子一个!”她在那边兴灾乐祸,这边花朝正头痛的跟人对打,叫苦不迭。

    要不是师父规定,不许使用法力,就眼前这小鸡仔儿似的家伙,他肯定得一掌劈了他!还用得着费这么老半天劲跟他过招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平日里吊儿锒铛的,仗着自己身体孱弱,不肯好好的学武功,今天也不至于在这凡人面前,丢了面子,被打得节节败退,现在要不是为了面子死撑着,他早一溜烟儿跑师父那儿去了。

    一瞬剑起,行云流水般上下飞舞,对手居然丝毫未觉吃力,神色未改,一招一势尽收眼底,亦攻亦守,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使得他未占得分毫的便宜。花朝急了,剑舞得虽快,章法却渐渐凌乱。

    “师兄,望其项,拂其身,攻其背……”陶小淘看得分明,吃着师父大人亲自给买的包子,一边不忘指导着自家师兄。

    花朝这才凝了神,剑势转慢,轻轻一扬一送一挑,那人背上的衣服便裂开了口子。

    “姑娘好眼力,倒不知是何许人也!”那人听得,忽然转向她,还未及反应,她便被他禁在怀里。

    陶小淘暗恼,丫的,没看到小爷正在啃包子么!这么抱着让小爷怎么啃!!!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这人轻功了得,不过眨眼功夫便擒到了她,说不定她嘴一硬他心肠一狠,这个小命儿就真玩儿完了。

    “嘿嘿,我其实不懂武功,一点都不懂!”陶小淘说得义正严词,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就是诈你一诈!你看看,我现在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那人沉了眸,似笑非笑,桃花眼流波婉转间竟是层层叠叠的杀意。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嗑嗑巴巴的开口:“那个……这位小哥,你长得真漂亮……你吃包子不?这是我师父买的,我师父人可好可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尤其是这种腹黑类的主儿……

    那人挑眉,眼角微撩,气息渐渐靠近,一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陶小淘却抑制不住想要吐的冲动。

    “姑娘,我倒想……嗯,吃了你。”他语笑盈盈,陶小淘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紧了,大脑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不清。

    正当她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候,忽觉身体一松,片刻,便被揽入另一个怀中:“小徒天性顽劣,如有得罪,还请海涵。”子夜一手把她护在怀中,另一只手,修长的指节握住对方的手腕,明明,看起来并未使多大力气,那个人,却已感觉钻心噬骨的疼。

    桃花眼微微撩高,细碎的流光婉转盛开在略为黑色的眸子里,片刻,恢复淡然:“你这徒儿倒是调皮得很……”

    陶小淘晕得脚下发软,手下意识的攀附着子夜的颈:“师父,我头晕……”

    子夜拂袖,白色的衣裳未曾沾染半分尘土,他容颜未改,话,却淡淡传来:“堂堂一城之主,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儿下手,还用了摄魂术,传出去,岂不教人笑话?”

    那个倒是一愣,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认得出他,半晌,笑得自然:“这位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与这位姑娘开个玩笑……”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倒是您这位大徒弟,性格莽撞,又技艺不精,再这么胡闹,早晚得吃亏啊!”

    “你放屁!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还当着全城这么多百姓的面儿,你丫又好到哪里去了!”花朝咬牙,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道,还就不信治不了他。

    陶小淘这才望向他们身后,原来,起因,竟是身后的这两个女子。

    待她看清了人,蓦的惊呼:“雪凝!阿玖!”匆匆脱离子夜的怀抱,她快步朝她们奔去,“怎么会是你们?!”未及她走近,长鞭破空而至,纵然花朝出剑,也晚了一步,她硬生生的受了这一鞭,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那人见她仍然往前走,鞭子方向一转,朝雪凝和阿玖身上抽去,眼见两个女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身上到处都是鞭痕,陶小淘气不打一处来,随后抓起地上的沙石便朝那人扬去。

    子夜正要上前,却觉得身边似乎有什么异动,凝神站定,不由吃了一惊。

    陶小淘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到一旁,然后,她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玉色长衫掩不尽翩翩风度,衣袂蹁跹,依昔眉目如画,似踏云彩而来,光芒随着他的前行而流动,发丝在柔风中轻曳,眸光温柔之中浸染了疼爱。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对他们视而不见,他的身上是淡淡的光华,将她隔绝在她的视线之外,见他俯身,温柔的抱起了阿玖,听得他在她耳边轻唤:“龙儿。”那声音,似玉落珠盘,又似九天仙曲,温柔平静如煦日暖阳却依然有那么浓重的疼爱在里面。

    她唤阿玖,龙儿。心里,翻江倒海,似有千万根刺,一下又一下,刺透了心,血肉模糊。

    未几时,躺在他怀里的阿玖微微浮起,娃娃般的模样渐渐变得模糊,身体慢慢变了形,依稀,成了少女般的模样,赤足站在地上,冰蓝色流苏曳地,纱裙在风中飘舞,肌肤胜雪,掩不尽明媚春光。如此,可人的模样。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少女银铃般的嗓音通透欢快:“羽?!”

    似相识了千年万年,彼此的眉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她奔入他的怀抱,少女隐约的呜咽,红了星眸:“二哥说,你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不相信,我去求父神,他说,你会醒来,他没骗我,没骗我……”她期盼了多少年啊,而此刻,眼前的男人,如此真实的存在。

    “我醒了,遵从约定,第一个,就来找你。”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加深,他恍然想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对他说,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醒来,一定要我找我,一定,不要忘了我。

    他想,他是真的没有忘记,纵然神识恢复了几分,这个约定,他却记忆犹新。

    “那凡人,伤了你。”他开口,墨城的花草皆向阳开来。

    “羽,没事呢!不过是来人间历个劫,你看,你这一搅和,让我怎么获得神资?!”少女娇笑连连,略为嗔怪。

    “如此也好,省得你受苦,不是么?”他说,目光温柔如水。

    阿玖微嗔:“可是……”

    他拥她入怀,淡淡的看着天空:“我只是,不想让你吃太多的苦,我是神,至高无上,倘若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