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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黄第6部分阅读

    也很喜欢川菜,只要是川菜他都爱吃。本来晚上已经吃过了,又在酒吧喝了些酒,感觉已经吃不动了,但麻辣生香的水煮鱼一上,两人的食欲马上又被勾了上来。

    “活动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趁上菜的功夫,白飞飞问。

    “这两天就写方案,然后跟刘芳沟通一下,周三的报社例会上我就把这个方案拿出来讨论,如果没问题,下周就开始运做!”安铁道。

    刘芳是时尚周刊的主编,安铁的直接领导,其实报纸的版面策划和经营策略一直是安铁协助刘芳搞定,安铁的想法刘芳很少有不支持的,这一点安铁有把握。刘芳是个时尚美丽的少『妇』,比安铁大三岁,和白飞飞一样大,一年前刚生完孩子,体形正在恢复中,平日关心体形比关心报纸还多,所以也乐得安铁去张罗。

    “雷厉风行啊你,行!这样的活动我一定得参与,我干点什么好?”白飞飞马上说。

    安铁看了看白飞飞,心里还是那种感觉:很温暖,同时又很复杂。仔细想起来,这些年,白飞飞一直默默地站在安铁身边,在安铁遇到困难时,白飞飞总是小心翼翼地悄然出现,安铁的很多难关都是她帮着渡过来的,而且总是试图做得很不经意,怕有伤安铁的自尊心。

    安铁一想,这个活动的宣传力度很大,平面媒体搞这样的活动,形象设计和摄影都非常重要,让白飞飞他们影楼首先开始为这个选秀做形象设计和摄影,对他们影楼也算是个宣传,白飞飞的影楼也是在发展中,宣传对他们很必要。想到这里,安铁突然想到,应该安排一个活动现场的记者手记,对形象设计和摄影做一些详细点的描述,这样会对白飞飞的影楼宣传力度会更大一些,以后再找别的商家拿钱参与的时候这个手记也算是个卖点。

    安铁说:“那你们就帮我先做几期选手的形像设计和摄影,活动开始,这个很重要。”

    白飞飞很兴奋:“你脑子转的快啊!这个报社应该要收广告费吧?”

    安铁说,“我有收费的想法,但收费也得是以后,一谈钱就复杂了,开始的几期大家要看看这个活动会搞多大,宣传力度怎么样,活动要快点开始,头几期是谈不到钱的,你就帮个忙,报社当然不能收你们影楼的费用了。只是,这个活动选手要在酒店啊,茶楼啊,风景区啊的,外景拍摄,会比较浪费时间,不耽误你们生意吗?”

    “没问题,这应该是我们占了便宜啊!”白飞飞开心地说,突然,她眨眨眼,盯着安铁笑咪咪地说:“我一直就想占你便宜。”

    “有胆放手过来。”安铁拿起酒杯,诡异地笑着:“干!”

    这时,白飞飞突然安静下来,安铁吃了一惊,不知道那里刺激了白飞飞。

    “怎么了?”安铁小心翼翼地问。

    “还是以前那些日子好!”白飞飞眼睛低垂着说。

    “哪些日子啊?你哪些日子不好啊,呵呵!”安铁故意岔开话题,他一直希望白飞飞能开心一些,可他知道,白飞飞表面快乐而自由的生活里,一直有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她隐藏的伤口上。

    “你刚来大连的那些日子真好。”白飞飞自言自语地说。她有点醉了。

    对安铁来说,刚来滨城的那会,对他是一场噩梦,是一场彻底的自我放逐。而白飞飞就是那个经常将他从噩梦中喊醒的人。

    在过客酒吧遇到李海军后,此后一年安铁一直吃住在过客酒吧。那时,李海军的酒吧也刚开始做不久,效益不是很好,下午3点开门,常常晚上12点以后就关门。李海军父母家都在本市,常常要回家,安铁正好可以帮着看酒吧。晚上人多的时候就帮服务员招呼一下客人。李海军要给安铁工资,安铁坚决不要,安铁说:“我又不是给你打工。我随时要出去找工作,一要你工资我就不自由了,你想做我的老板,门都没有。”李海军也就没有坚持,只是在安铁缺钱的时候给安铁点钱,说是借,安铁那时候除了喝酒,就是给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写稿子,赚的稿费全部用来喝酒。

    1999年年4月。

    安铁来过客酒吧已经有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安铁几乎没有出过酒吧大门。

    一天,凌晨12点后,李海军回家了,安铁拿着简装的黑狮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着李小娜的照片。安铁在他的房间床底下总是备着一箱简装啤酒。照片上的李小娜扎着两个小辫子,13岁的样子,纯洁美丽,跟小花似的,可爱极了。安铁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保留着李小娜的这张照片,大学时李小娜的单人照,以及和安铁的合影照,安铁在来大连之前全部烧掉了。

    安铁一个人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在酒吧的那盏昏暗的红『色』灯光下,李小娜对安铁甜甜地笑着,醉眼朦胧的安铁也跟着笑,然后像怕别人发现似的,看看酒吧的四周:偌大的酒吧空无一人,巨大的黑暗笼罩着安铁置身的角落,暗红『色』的灯光就像一只冰冷的玻璃罩,将安铁照在里面。

    安铁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些日子,白天刚刚暖和一些,暖气就停了,晚上还是很冷,安铁怕浪费李海军的电,把电暖气也关了,酒吧就更冷了,跟冬天一样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铁打了个喷嚏,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又盯着那张李小娜的照片看了一会,然后重新开了一瓶酒,一口气喝干,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走出酒吧,安铁深深吸了口气,真的是春天了,外面的空气比酒吧清新了许多,远处的一片雪糕纸片被风轻轻地刮着,在街角不停地翻动,一丝春天的气息暧i地在他脸上吹过。

    安铁徒步在街上走着,越走越冷,4月深夜的春风让人发抖。

    安铁来到体育场后面的一条街。安铁刚来滨城的几天,就在酒吧听客人们说起过这条街的神秘。说穿了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野鸡一条街。白天这里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街,据说一到晚上,这里就像一个神秘的集市,非常热闹。『妓』女和嫖客公然在街边讨价还价,声音还挺大。昏暗的路灯下,流莺飞舞,人影绰绰的,非常刺激。这个城市管『妓』女叫小姐,这条街的特点是小姐年纪大,价格便宜,看情况出价,50到200不等。偶尔也有年轻漂亮的,那得是奇遇。

    一到这条街上,安铁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死灰一搬的心被另外一种恐惧复活。

    “我真的要做一个嫖客吗?”安铁问自己。

    “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嫖客?我为谁守节?”安铁回答自己。

    安铁一走上这条街,心就控制不住地跳,他开始东张西望,他看的不是有没有小姐,而是有没有警察,看看有没有穿制服的人。由于紧张,安铁压根就没有注意别的,他努力压制自己平静下来,当他开始确认这里没有穿制服的出现时,他同时也发现,这条街上根本没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安铁终于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失望,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每天一个人坐在灯下,终于下定一个决心,他不想这个艰难的决心破产。

    安铁在这条街转了两圈,冻得直跺脚,也没有碰到一个人。正当安铁失望地准备回去时,突然就在街道一端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径直朝安铁走来,安铁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的内心充满期待,同时又想逃跑。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朝他走来的女人。

    这女人看上去有40岁,1米67左右,身材已经发福,脸上的肉已经松弛,搽着厚厚的粉,她直接走到安铁面前,迅速打量了安铁几眼,然后说:“大兄弟,看你在这里溜达好几圈了,想找人玩玩啊?”

    安铁看着这个女人,突然非常平静,有些木然地问:“多少钱?”

    女人说:“看你年纪轻轻的,我也不跟你多要,就100,打车费你出,这么晚了,你今晚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去哪里?”安铁警惕地问。

    “一看你就不是经常出来混的,当然是去我那里,我一个人租的房,干净!”一听安铁的话,女人就笑了。

    出租车载着安铁和那个女人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非常狭窄的巷子里停下来。

    女人把安铁领进靠路边的一栋平房,进房门居然还在中间隔出一个过道,过道两边有四个门,走到最里面的那间,女人掏出钥匙说:“到了。”

    刚进屋,女人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女人一边说:“大兄弟,认识一下,我叫----”

    “我不想知道!”安铁断然打断女人的话,心想就算说了也不是你的真名。

    “那也好,那你快脱衣服吧!”女人愣了一下,然后三下两下脱guang衣服钻到被窝里,看安铁有些磨蹭,女人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巨大的『||乳|』房,媚笑着说:“大兄弟,快点,天怪冷的,让姐我暖和缓和你。”

    安铁终于迅速脱guang了衣服,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掀开被子就爬到女人身上。

    这时候安铁心里开始汹涌澎湃,他感觉自己在制造一个仪式,一个重要的仪式。

    爬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安铁眼睛里有雾,他使劲睁着眼睛,盯着这个女人,他的屁股在女人的下身使劲地动着。

    “唉呀,大兄弟,这么心急啊。”女人笑道:“没对准地方啊!来!姐帮你一下,啊!进去了!”

    就在女人“进去了”的话音刚落,安铁就一泻如注,在女人惊异的目光里,安铁一脸尴尬。

    然后,女人赶紧说:“大兄弟,进去,『射』了,就算一炮,这是规矩。”

    安铁一句话没说,起身拿了一个脸盆来到卫生间,接了一盆一盆的凉水就往身上浇,浇了好一会,他开始蹲在那里呕吐。

    出来后,在女人惊鄂的时候,安铁一边发抖一边穿衣服,穿好衣服,他掏出100块钱,递了过去。女人接过去,把钱对着灯光照了一会,收了起来。

    安铁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努力对女人笑了笑说:“我是处男,你信不?”

    就像听到一句十分好玩的笑话一样,女人大笑起来:“大兄弟,要不要姐给你包红包啊,姐姐不是那么好骗的!”

    安铁没说话,转身快步走出过道,到外面,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黄花黄》 第一卷  第8章 故事很俗套

    第二天,安铁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黑乎乎的,头痛得要命,眼皮沉得像上了锁。

    这时,李海军走了进来:“哥们!昨晚干吗去了?还不起来。”

    安铁『迷』『迷』糊糊地说:“天还没亮你怎么就来了?”

    李海军笑骂道:“你有病吧?!现在都几点啊,都快晚上7点了,你都睡一天了。”

    李海军一看安铁没出声,就用手推了推安铁,发现安铁身上滚烫,吃了一惊:“你不会真病了吧?”

    李海军叫服务员拿来体温计,给安铁一量,惊叫了一声:“我『操』!41度!”李海军赶紧和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把昏『迷』不醒的安铁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然后安铁就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胡话。安铁一会儿说:“小娜,我们不在北京了,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笑,脸『色』驼红,嘴里喃喃自语:“我还是处男,你信不?”

    安铁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好像飘在云里,手腕上正在打点滴,李海军坐在床边,安铁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海军焦急地问:“哥们你怎么了?吓死我了!都昏『迷』一天一夜了。烧得那么厉害,刚刚烧才退了点。”

    安铁努力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然后,安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过了几个小时又开始发烧,如此反复发烧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李海军专门派了一个服务员照顾安铁,自己也每天到医院来探望。

    一个星期后,烧彻底退了,安铁身体一直很好,他只听他母亲说小时候的安铁经常生病,经常打针吃『药』,但安铁记事以来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点滴更是没有打过。安铁记得还跟人吹过牛,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打过点滴,人家还告戒他:这话可不能说啊,会有报应的,这下,果然应验了。

    看看病房里的白『色』墙壁和白『色』床单,看见自己穿着蓝条纹病号服,安铁笑了。

    他觉得很古怪,就像自己置身在蓝天白云的天空下,轻松而又茫然。安铁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对这种感觉着『迷』,就像他看见大片的黑『色』和红『色』就会无端地激动一样,这些颜『色』如此单纯,单纯得像戏剧。

    医院的确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地方,在这里,生命的信息无处不在,人们表情肃穆,内心丰富,情感动『荡』,太戏剧化了。

    戏剧化其实是个单纯的东西,相比起来,生活一点都不戏剧化,生活太复杂了。是谁说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简直他妈的放屁。

    安铁临出医院门的时候居然还想了一大堆。

    晚上,李海军在一家川菜馆,请安铁吃饭,说是川菜开胃,也给安铁补补身体。一个星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安铁觉得饥肠辘辘的。

    安铁看着满桌的菜,端着酒杯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们快点动手吃吧,我就一句话:谢谢你!海军!”

    李海军也站了起来,很正式地说:“兄弟,啥也别说了,你没事就好。”

    “你别担心,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病是身体开出的一朵花,开过就好了,以后我就结果了,结一个大傻『逼』果子。”

    “靠,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作诗,你也够糠的,怎么一下子烧那么厉害啊,来喝酒!不能喝少喝点,我干了,你随意!”

    “没事,长这么大我记忆里还没打过点滴,也算是破了处男身!哈哈!”安铁大笑起来,有些神经质,像变了一个人:“喝酒算什么,喝,今天不喝死,我们就不走!”

    “喝死了你怎么走?”

    “喝死了不用走,可以飞,灵魂都是飞的,站在地上够都够不着,嘿嘿。”

    两个人开始一边胡扯一边喝酒,不久两个人就有点多了,一起使劲地夸女服务员漂亮。

    李海军盯着服务员说:“你,过来,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长得非常漂亮吗?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长得漂亮的肯定心灵美,有人告诉过你吗?”李海军正儿八经地看着服务员说。

    “没人告诉我啊!”服务员脸红红的,笑咪咪地回答。

    “不对,她嘴长得最漂亮,知道美国那旮的萝卜次吗,就,就是那个大嘴美女,嘴唇最漂亮,我就喜欢她,她的嘴唇。”

    “你们喝多了!”服务员经不住两人的海夸,兴奋地跑出了包间。

    “什么萝卜次啊,是次等的萝卜,这样的女人『马蚤』啊你知道不,『马蚤』得厉害。”李海军说。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大嘴的女人『马蚤』,我就喜欢大嘴厚嘴唇,『性』感,我喜欢!把服务员叫来,告诉她,我就喜欢她的大嘴!”

    “文盲,说你是文盲你就是文盲,没听说过,女人嘴大那个就大,那个大肯定就『马蚤』啊,文盲啊你!”李海军指着安铁说。

    “你才文盲呢,还有一句,男人,拳头大鸟大,没听说过吧!嘿嘿!”

    “才几个月就毕业了,你是怎么退学的?”李海军问安铁。

    “为什么?为了爱情呗,为了一个叫李小娜的女人,上大学第一天,趁送她来的父亲去给他买冰棍的工夫,我们就开始眉来眼去了,然后就恋了四年,快毕业的时候,她为了留在北京,为了过好的生活,为了能开上车,兴冲冲地嫁给了一个50多岁收破烂发财的老头!念书有屁用!老子从今以后开始收破烂,发家致富,然后我去买天安门城楼,把垃圾都堆在城楼下,每个垃圾袋里都装一个女人,对那些来瞻仰天安门的穷小子每人发一个女的!美死他们!我伟大吧!你呢,你是怎么退学的?也是为爱情?”

    “俗,你真是俗不可奈,还他妈为了爱情,大学里我喜欢的姑娘每个星期都陪我睡觉,嘿嘿!也陪别人睡觉,后来我发现她陪所有给她钱的男人睡觉,只有我不给他钱,她还经常买香肠和我一起吃,我他妈的一想起和她吃的香肠就觉得我在和睡她的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