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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第33部分阅读

上了自己。

    可是勿乞看出来,鄣乐公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人的身上,她一对美眸只是不落眼的盯着端坐不动的琴宗月貚。那情况就好像一只美丽骄傲的花孔雀,骤然发现另外一只羽毛华美的珍禽进入了自己的领地,近乎本能的就起了敌意。勿乞在心中暗笑,女人,这就是女人啊。

    就在勿乞盘算鄣乐公主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刁难月貚的时候,鄣乐公主已经站起身来,端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硕大海碗,倒满了一碗美酒,朝月貚举起了手:“琴宗月貚?三年而名动天下,好了不得耶!紫嫙敬月貚大家一碗,来人,给月貚大家满上!”

    自从月貚落座以后,她就一直手指轻按琴弦,除此以外没有丝毫动作。当众多大臣起身向鄣乐公主敬酒的时候,她也只是像一尊冰雪雕像一样坐在原位,没有半点儿反应。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株离群索居的冰雪精华凝成的兰花,静静的在山谷深处开放,不沾染半点儿人气。

    偏偏这朵冷到了极点的兰花时刻散发出诱人的魅惑力,引得大殿中众多年轻豪贵的双眼不断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那种冰清玉洁的冷傲和独特的魅惑力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矛盾却又极其和谐的感觉。

    就是这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鄣乐公主却猛不丁的将矛头对准了她,月貚的反应果然是有点愕然。她呆了足足两个呼吸的时间,这才摇曳生姿的起身,轻柔的说道:“殿下盛情,月貚心领。但是月貚不会饮酒,不知可否用茶水代之?”

    大殿内骤然一片死寂,比刚才燕丹发威呵斥秦清水的时候还要安静得多。远处宫殿内,众多中下层权贵欢呼畅饮的声音遥遥传来,衬托得大殿内越发的沉寂。刚才还偷偷摸摸打量月貚的那些年轻豪贵,此刻都乖乖的低下了头,不敢再朝她那边看一眼。

    鄣乐公主的凶名赫赫,蓟都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琴宗月貚的诱惑力和鄣乐公主的威慑力比起来,那还是远远不如啊。不过是先天境界的鄣乐公主就能在蓟都内横行霸道,如今已经结成金丹,修成了人仙的鄣乐公主,那就是一条母暴龙,能敬而远之的话,那就千万不要触怒她。

    就连坐在高台上的燕齐君都是脸一板,脖子一缩,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帷幕,上下打量着黑色帷幕上几只凌风高飞的燕子,笑呵呵的似乎在品赞这燕子的绣功实在是精妙精到。

    鄣乐公主很妩媚的笑着,她端着那足以容纳三斤好酒的大海碗,冉冉走到了月貚身边。将海碗朝月貚面前一递,鄣乐公主嫣然笑道:“那月大家着实不给紫嫙脸面呢。不过是一碗酒罢了,月大家用茶水应付,着实没有道理的。紫嫙先干为敬,月大家,就看你的了!”

    俏笑一声,鄣乐公主举起大海碗,‘咕咚’几口将足足三斤多美酒一饮而尽。金丹人仙无论是气息还是肉身,都超过了先天真人百倍以上,区区三斤美酒,对人仙而言,就好像寻常人一条九尺大汉喝一滴水酒的程度,完全算不上是在喝酒。

    随手将海碗一倾,鄣乐公主挑起了下巴,斜睨月貚冷笑道:“今日是庆祝紫嫙金丹大成的喜庆之宴,月大家既然不会喝酒,还来冲天殿做什么?”目光一转,鄣乐公主悠然冷笑道:“莫非月大家今日就是为了借紫嫙的名义,在大燕朝诸多臣公面前扬名不成?这可不像话呢,本宫最讨厌别人利用本宫了。”

    一番话字字诛心,满大殿的文武豪贵没一个人敢吭声。

    月貚身体微微一抖,突然轻叹了一声:“殿下此言,月貚着实不敢当。来酒,月貚恭祝殿下金丹大成,跻身人仙之境,从此长生逍遥,不再是红尘俗人了。”早就有内侍太监捧了一个大海碗走了上来,海碗里注满了美酒。月貚接过海碗,微微挑起蒙面的白纱,露出小巧精致的下颌和半张水红色的妙唇,小嘴儿叼住了碗沿,无声的将一碗美酒喝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滴美酒入嘴,月貚动作曼妙的将海碗朝外一亮,一滴酒水都没剩下。

    大殿内不知道是哪个胆子生了毛的豪贵突然鼓掌大叫起来:“月大家海量,好酒量哪!”

    月貚的身体骤然一抖,鄣乐公主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好似雪山。森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大殿内数千豪贵,方才那放声大叫的豪贵早就缩起了身子,哪里还敢冒头?鄣乐公主没有找到始作俑者,只能将一肚皮的闷气全发在月貚头上。冷笑一声,鄣乐公主举手就抓向了月貚的面纱:“既然到了冲天殿,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解下面纱,让本宫看看月大家是多美丽的人儿!”

    月貚脚下一动,宛如一片流云倏忽向后滑退了数尺,堪堪避开了鄣乐公主那一抓。

    鄣乐公主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宫把她面纱摘下!今日是本宫庆功喜宴,在这里蒙着面纱缩头缩尾的,是有意示清高么?”她这一声令下,当即十几个内侍太监就急忙朝这边赶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就要去擒拿月貚。大殿内好些个年轻气盛的权贵,也看到了讨好鄣乐公主的机会,在坐席上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冲上去献殷勤。

    月貚高呼一声,转向了燕齐君:“月貚应邀而来,蒙面白纱,乃是月貚长辈所命。公主要揭下月貚面纱却也可以,但是还请太子做主,须要按照月貚规矩,应了月貚三问,若是回答合乎月貚心中的答案,月貚自己动手揭下面纱。若是不能,还请太子原谅月貚限于长辈之命,无法顺从公主之意。”

    轻轻一声咳嗽,燕齐君喝退了那些内侍太监。他笑呵呵的朝鄣乐公主说道:“紫嫙,月貚琴宗白纱蒙面,这是她家长辈的意思,这三年来,月貚琴宗的确从没有用真面目示人,倒不是有意在你的庆功宴上如此施为。你要揭下月大家的面纱,就按照她的规矩如何?”

    略微顿了顿,燕齐君干笑道:“月大家可是父王邀约来的。”

    冷冷的看了月貚半晌,鄣乐公主突然笑了起来:“三个问题?好,大燕朝数千栋梁在此,莫非还回答不出你三个问题?今天本宫就听你三个问题,谁能回答出来,将月大家面纱揭下的,本宫重重有赏!”

    高傲的甩了一下裙摆,鄣乐公主回到了自己坐席上缓缓坐下,美眸须臾不离月貚。大殿内众多大臣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小半人同时摇了摇头。勿乞看得大为惊讶,难不成这些人都听过月貚这三个问题?看这些人尴尬的表情,怕是没有一个的回答能让月貚满意吧?

    好奇心起,勿乞集中精神看向了月貚,这女人能有什么问题问人呢?

    只听幽幽一叹,月貚手指轻勾琴弦,发出几声脆响。她在高台上随意走了几步,突然开口问道:“月貚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江山红颜何为重?”

    又是轻声一叹,月貚继续问道:“月貚的第二个问题就是,长生红颜何为重?”

    看了一眼大殿中众多大燕朝的顶级权贵,月貚轻声问道:“月貚的最后一问就是,若有一女子知你、懂你、信你、爱你、不惜一切的为你,自幼就陪你、伴你、助你、护你、付出所有的帮你,这样的女子,诸位愿为她如何?”

    三问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真的有如墓地一样死气沉沉的死寂。

    满殿的大臣、贵族、人中之龙,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殿后的数百舞女歌女,则是痴痴念念的复述着月貚的三问,一个个面容憔悴,显然心神大伤。

    鄣乐公主也是呆呆的坐在席位上,一对妙眸不自觉的就朝勿乞的方向看了过去,恰恰和勿乞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人物 第一百零三章 三答

    第一百零三章 三答

    宫宴散了。天空尽是乌云,大片大片雨水直泻而下,蓟都好像被泡在了水里,到处都是让人难受的水气。狂雷闪电在乌云后面肆虐,震得天地都要转一个个儿。各处城墙上的灯火昏暗,淡黄|色的灯光只能勉强照出几步远就失去了效力。

    这样的鬼天气里,大量士卒宛如木桩子一样矗立在城墙上,警惕的审视着四周。这样的天气,一些作j犯科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容易发生,士卒们必须提高警戒,将某些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燕丹不出关的时候,蓟都城内的防务还可以松懈一些,燕丹出关后,如果还和以前那样混日子,那就是在找死。

    所以城墙上每隔两步就站定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卒,在特制的防风防水火把的照耀下,这些士卒警惕的盯着一条条大街上缓缓驶过的车马人龙。这些人马都刚刚从宫里出来,全是大燕朝顶尖的权贵,哪一个出了一点事情,负责今夜防务的城防将领都要被扒一层皮,由不得这些士卒不谨慎小心。

    天气不好,刚刚出宫的权贵们脸色都很难看。其中一些年轻的权贵,还在陈设奢华的车厢里低着头,念念叨叨的琢磨着三个问题。琴宗月貚的三个问题,当场难倒了冲天殿中所有的权贵,足足冷场了一刻钟,没有一个权贵起身回答这个问题。

    江山和红颜哪个重要?

    长生和红颜哪个重要?

    若有一女子知你、懂你、信你、爱你、不惜一切的为你,自幼就陪你、伴你、助你、护你、付出所有的帮你,这样的女子,你愿为她如何?

    就这简简单单的三个问题,却让大燕朝最顶尖的一群权贵尴尬无比,没一个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或者他们心中有答案,但是他们也自知这个答案肯定入不得月貚的法眼,与其说出来被月貚嘲讽,还不如乖乖的藏拙的好。对这些顶级的权贵而言,江山自然重于红颜,长生自然胜过红颜,他们的婚事都是家族安排定下的,他们又哪里有什么相知相爱不惜一切的情人?

    他们都是大燕朝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当着数千权贵的面,也没人能拉得下脸当面说鬼话蒙人。如果月貚是在四下无人的僻静角落向某个人单独问这个问题,那么这些权贵绝对都会口若悬河的给出一篇花团锦簇的答复。但是月貚当着这么多人问出了这个问题,谁也不会不要脸到那个程度去当众骗人。

    好好的一场庆功宴,就因为这三个问题彻底冷场。气得面色发白的鄣乐公主等了足足两刻钟,结果没有一个权贵出面回答月貚的三个问题。气急败坏的鄣乐公主掀翻了自己的条案,转身就回了内宫。正主儿都走了,无可奈何的燕齐君只能宣布宴会结束,众多权贵只能草草散场。琴宗月貚三个问题吹散了鄣乐公主庆功宴会的八卦,看样子能够让蓟都的权贵们津津乐道小半年的了。

    “江山和红颜哪个重要?”

    “长生和红颜哪个重要?”

    “若有一女子知我、懂我、信我、爱我、不惜一切的为我,自幼就陪我、伴我、助我、护我、付出所有的帮我,这样的女子,我愿为她如何?”

    数百护卫簇拥着勿乞和卢乘风的车驾,缓缓在幽深的长街上行过。前面和后面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点点灯火,那是同样正在赶回自家府邸的其他权贵的队伍。车厢里,卢乘风正把玩着他平时用来雕刻阵桩的小刀,若有所思的翻来覆去的重复月貚的三个问题。

    只不过,自幼在卢家长大,受尽歧视和迫害,一直都在努力挣扎求存的卢乘风,虽然在侍女身上丢了自己的童男之身,这所谓的情爱却和他无缘的,他也没有这么一个自幼就伴随他一起长大,知他、懂他的红颜美女。他和大燕朝的其他年轻权贵一样,除非昧着良心说胡话,否则根本不可能回答这三个问题。

    轻叹了一声,卢乘风摇头叹道:“勿乞,你说这江山、长生和红颜比起来,谁重要?”

    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张软榻上,勿乞紧握一块上品水属性灵石,一边吸收灵石内的灵气,一边冷笑道:“我说,都要。真要换了我,江山我也要,长生我也要,红颜我也要。谁敢抢我江山,杀了;谁敢阻我长生,杀了;谁敢动我红颜,杀了,杀之前先把他给阉了。熊掌,我所欲也,鱼,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谁敢说我不可得兼,就砍下他的狗头,不就都能得到了么?”

    卢乘风被勿乞的回答弄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勿乞,过了好久才突然大笑起来:“你这家伙,和你没得说。没得说!月大家的这三个问题,大有玄妙在里面,大有玄妙啊,得仔细推敲推敲,她所谓的红颜,莫非所指的真是女子不成?不对,不对,她应该另有所指。唔,她在指代什么呢?”

    手指轻轻的叩动脑门,卢乘风皱起了眉头。他翻来覆去的琢磨月貚的这三个问题,越想越觉得其中玄妙无穷,所以他越想越是头疼,越想越觉得纠结难以开解。到了最后,卢乘风干脆盘膝坐定,宛如老僧坐禅一样,陷入了深沉的冥思状态,一心一意的钻研起月貚的三个问题。

    勿乞看得好笑,他摇头叹道:“都是一群多纯情的男人哪。一个深闺怨妇装样问题,就让你们纠结成这样?嘿,江山、长生和美人,月貚这女人修炼的功法稀奇古怪,问得问题也是古灵精怪。唉,装,继续装,这女人,就是靠装点门面糊弄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权贵。”

    摇摇头,勿乞对月貚的三个问题很是不以为然。江山、长生和红颜的问题?在他来这个世界之前,在地球上,这种问题哪里有什么意义?红颜?荷兰红灯区里面,只要你有足够的票子,多少红颜得不到?不要说红颜了,人妖变态之类的,你有足够的票子,还不是勾勾手指头就来么?

    猛不丁的,队伍突然停下,一辆马车从路边小巷里横穿了出来,拦在了勿乞等人的队伍前。

    马车的车窗突然被人打开,白竹儿从车窗里探出半张面孔,用力朝这边招了招手:“勿乞先生可在?公主有事找你,快点,快点,公主心里很不痛快呢。”

    车门略微一动,勿乞已经一溜烟的窜出了车厢,两个起落就到了那架马车前。淡淡的水汽缠绕在勿乞身边,天空密集的雨滴还没落下就被水汽震飞,一滴雨水都落不到他的身上。勿乞端正了神色,肃容站在马车边深深的鞠躬一礼:“勿乞谢过公主,殿下上次送来的回礼,实在太重了。”

    一只玉手按住了白竹儿的面孔,将她一把推到了一边去。披散着长发的鄣乐公主皱着眉头从车窗里露出了大半张面孔。她瞪了勿乞一眼,压低了声音低声呵斥道:“少说这些有啊没的,那点东西算什么,要你这样惦记着?今天那装模作样的女人的问题,你听到了?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勿乞骇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啊,你的答案是什么?”鄣乐公主不转睛的瞪着勿乞,低声呵斥道:“江山和红颜,长生和红颜,你看重哪个?还有,后面絮絮叨叨一长串什么什么知啊懂的,你的意见是什么?”

    勿乞犹豫了一下,车厢里突然五色神光大盛,鄣乐公主瞪圆了眼睛望着勿乞轻喝道:“快说,不许和本宫打马虎。今天必须给本宫三个答案,否则本宫就拆了燕乐公府!”

    沉吟了片刻,勿乞看着鄣乐公主笑了起来。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轻声说道:“江山,是说的男人的事业。”

    鄣乐公主皱了皱眉,缓缓点了点头。在大燕朝,这江山自然是燕丹的,谁也不敢就这么公开回应江山的问题。勿乞以男人的事业替代江山,实在是应有之意。否则大燕朝任何一个权贵说江山是我的,第二天说不定就被巡风司抓进大牢灭口了。

    点了点头,勿乞继续说道:“功名利禄,富贵前程,兵戈铁马万里觅封侯。男人为了一条金腰带,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杀人盈野。但是那功名利禄是汪洋大海,男人就是海上一条船儿,那知心的红颜,就是男人的港湾。没有港湾的船儿,迟早会在暴风雨中倾没。”

    怒气冲冲的鄣乐公主突然变得开心了起来,一对美眸眯成了一条线,笑呵呵的看着勿乞:“第二个问题!”

    勿乞琢磨了一阵,缓声长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