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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富农第6部分阅读

    点收买的银钱跟那广阔的土地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县令不高兴了,可是又耐不了这家人如何。

    他挤眉弄眼地问雷守诺:“你爹那边可是连那方圆十里的地都要吞了的,你这点钱,不够看啊。”

    雷守诺佯作谦逊,道:“小人不敢奢望太多,我只要麻子村的地。”包括村子住的地方,附近五座山以及那一百多亩地。

    县令挺着肚子,心里转了个几个道道,“双倍银钱。”

    “绝无虚假。”

    “成。”

    雷守诺拿着地契走出县衙,腿脚略微虚软。一是紧张的,一是兴奋的。

    麻子,不,马古村,总算熬出头了。

    他路过雷家府邸,红砖绿瓦,他心中嗤笑了一声:不知道这家人知道马古村咸鱼翻身起死回生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再加上麻子村的地翻倍地值钱而他已经暗中买下……只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天无绝人之路,当爹的人狠心,就别怪他做事决断不留情面。

    雷守诺赶回村子,他要尽快把这些事告知村里人并且商量出对策。

    他的想法是,地算他买的,他就是地主了。从今往后,村人对他交税,他再整合交税给朝廷县令。当然,他会给村子少收税,肯定比贪财县令要求的赋税要轻,这样一来村人肩上的重担就能减轻。

    考虑到能和祝家搭线的只有他,他自然不能一直当老好人只赚一点领路钱。所以,他会跟村人讲清楚,愿意把果干果肉卖给他的,他出比外头高的价收下,在北方卖得越高价,他自然也会把回收的价提高,只要果干果肉卖得好,村人就只会赚更多而不用担心蚀本;不愿意卖给他的,可以自己拿去卖,可是外头的人认不认这个“招牌”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他估计,马古村扬名后,其它粮食也就能卖出去了。马古村的番薯比其它地方的都香甜,煮出来之后表皮爆开,露出金黄的薯肉,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这个可以作为另一个主要的买卖。

    有一个方面他想得很清楚,那就是不能增加数量。物以稀为贵,马古村有多少地就种多少粮食和果树。东西好比东西多更加重要。

    这样下来,只要雷家的人不动旁边几个山头,他终有一日能还上借款再买下周边的地。有了这一次“传说”帮助下带来的积累,村人也就能重新开始,过上寻常人家的好日子了。

    第一卷  19第十九章

    村里人知道这件事之后,都很高兴马古村脱难了。可是当雷守诺说出买地的事时,各人的反应就不太一样了。

    有人想要从雷守诺手上买自己的那份地,但是被价钱吓退了。恼羞成怒的人埋怨雷守诺年少气盛,做事莽撞。叶家和花家是最明事理的,暗中同雷守诺说:你先别急着反驳,改日再说,缓一缓。

    雷守诺其实也是有气的,觉得两位叔叔说得在理,就硬是把火气忍了下来。

    回到家和小爹枣子说起这件事,小爹道:“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大家都是为自己子孙后代做打算,多讲几句也不是不能理解。”

    雷守诺靠在枣子身上,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有点不畅快而已。”

    枣子蹭了蹭雷守诺的头,给他拍心口,“雷哥不气。”

    小爹叹气道:“看看明天大家怎么决定吧,可能会有大变动,儿子,你要做好准备。”

    雷守诺同意静观其变。结果,四日后村里有十户人做了令人吃惊的决定:搬出马古村。

    “马古村能翻身都靠雷小子,这点事理我们还是识得的。”某人说,“昨日吴家当家说话冲了点,都是急得的,雷小子你别放心上。”

    雷守诺把情绪都藏在心里,镇定地问:“各位大哥叔叔,是嫌我年纪小管不了事吗?”

    最开始说话的人摆手,“不是,你过了年虚岁都十六了,虽然资历浅,但也不可以说你当不了家。是我们自己想得更长远。”

    吴家当家道:“昨日对不住了,可是我不能让我儿子一世困在这大山里头,买到地又不同说法,但是现在买不了。反正我知道隔壁县城的村子有地卖,不在山沟沟里头,怎么讲都比马古村多门路。”

    同样打算搬出去的人七嘴八舌起来,讲的无非都是要闯大世界。

    雷守诺当初没考虑到这一层——村子名声好了,村人出去也走动得开,会有人搬走。

    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想事情不够周全。不过脚长在别人身上,他亦干涉不了那么多。

    他说:“我明白了,各位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虽然地是我买了,但是马古村你们的老家,想回来就回来,好酒好菜招待不在话下。”

    吴家当家重重拍了几下雷守诺的肩膊,“好!就冲你这番话,我们这群人以后也不会出卖你。”

    雷守诺抱拳,“雷小子在这里多谢各位阿哥阿叔了!”

    最初说话的人说:“没什么好谢的,都是一村人。”

    几日后,雷守诺在家里摆了几桌,算是为准备离开的十户人送行。

    剩下的人,愿意专门打理果树做果干果肉的人只有二十六户,剩下的二十户人还是坚持要租地种水稻和其它作物。反正交税给雷守诺比交给县令划算,跟之前没太大区别。

    总的来说就是,二十六户人专打理果树,以卖荔枝龙眼给雷守诺为生;剩下的二十户平时该怎样就怎样,顶多就是在秋天种番薯时多用心,将好番薯卖给雷守诺。

    现在人手勉强足够,往后肯定是不行的。雷守诺暂时安排好现在要做的事,慢慢开始细想今后的做法。

    这样半个月过去,雷守诺才有了喘气的空闲。

    枣子天天看着雷守诺跑出跑进,回家倒头就睡,敲锣打鼓都吵不醒。他有几次想跟雷守诺好好说说话,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扰雷守诺做正事。

    好不容易等到他雷哥得闲休息,他默不作声地趴在他床边,小眼神哀怨得不行。

    “像只小狗。”雷守诺把人搂进被窝里。

    “我不是小狗,我是大狗!哇唬!”枣子作势压倒雷守诺,又刨又挠的。

    雷守诺伸了个懒腰,由得枣子在自己身上胡闹。

    “回来这么久都没好好陪小爹和你,是我的错。今日我下厨!”雷守诺嘿一下把枣子搂起来,穿好鞋子走出房间。

    小爹刚从小菜园里摘菜回来,问:“睡饱了?”

    “嗯。小爹,今日我来掌勺。”

    枣子面露疑问,“雷哥,你会做菜么?”

    “怎么不会?”佯怒。

    小爹捂嘴笑道:“你雷哥只会整个饭蒸个蛋,炒几棵青菜就顶天了。”

    雷守诺咳了几声,道:“算可以了吧。”

    枣子坚决支持自己的当家,道:“可以!叶家阿大说他家当家都不做饭的,雷哥好厉害的了。”

    雷守诺心情那个畅快,问:“枣子最近都做什么了?”

    枣子答道:“刺绣呢。”想了想,又道,“雷哥,上次那幅刺绣,祝大少喜欢么?”

    “……”雷守诺面露难色。

    那时候走得太急,几乎是将东西塞进祝邈手上就离开了,不知道对方什么想法。

    “枣子啊,那个……我……”

    枣子歪头,眼神特别期待。

    ……

    枣子这几日心情似乎都不是太好。

    雷守诺有点担心,那日坦白之后,枣子的眼神就黯了。虽然很快就又有说有笑,但是雷守诺知道枣子心里还是介意的。

    雷守诺把枣子拉到自己面前,轻声细语地问:“好枣子,不生气了好不好?”

    枣子低着头,“没生气……”

    雷守诺点了一下他的嘴,“小嘴巴都可以吊起酱油瓶了。”

    枣子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怕绣得不好,给你带来麻烦。”

    雷守诺道:“谁说不好的!枣子绣的图案特别好看!祝兄一定喜欢的。”

    枣子是挺自卑的一个人,知道雷守诺是在安慰他,所以还是无法释怀。

    祝家是大户人家,要是因为他的刺绣影响到了雷守诺,他肯定会后悔死的。怎么要出那种主意,整这么多有的没的呢。

    雷守诺百分百肯定祝邈会喜欢那幅刺绣,可是口说无凭。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打算给祝邈写一封信,让他回信说一下想法。

    结果,隔日,他却率先收到了祝邈的信,还附带一个包裹。

    在最初打交道时他就跟祝邈说过,有信都可以送到古同村的糕点店。马古村的人路过那里会带回来的。所以这次同样在那里拿到了东西,不过比上次还多了一大包东西。

    祝邈在信中对枣子那幅刺绣赞不绝口,绣图中的美男子带来了不少生意。还有人打听绣图中人是否真有其人,竟然是动心了要迎娶之。

    这下枣子总算放心了,不过他怎么都不肯讲那位美男子的原型是谁。

    他可能会一辈子保留这个小秘密,因为绣图中的人正是他家雷哥。不过雷守诺长得有点凶,棱角很分明,枣子改动了很多地方,让那位美男子更秀气一点,到最后反而和雷守诺不太像了。

    话虽如此,硬要说的话原型就是雷守诺。枣子怎么会肯别人来抢他的雷哥?所以枣子有了第一个自己的小秘密。

    附带的一个包裹里装的是两大包西域肉干,祝邈说给他们尝尝鲜,信中尤其提到要将另一份送给绣翅膀手帕的人。

    绣鸡翅膀的人?枣子和小爹都奇怪了,他们没绣过鸡翅膀呀。小爹绣的是花,枣子绣的是美男子和果肉,哪里来的鸡腿。

    小爹不信邪,抱出装碎布的箩筐,和枣子一起翻找。没几下就翻出了两块布头,上面绣的是歪歪斜斜的鸡腿和鸡翅膀,好像还有番薯。

    突然灵机一动,枣子啊了一声,“我知道啦!一定是小榕!”

    梅小爹领着枣子抱着肉干和信一起到了叶家,叶小榕对此事供认不讳:

    “是我是我,”他笑得憨憨的,“你们都把手帕送出去,我也要送!”

    叶家阿大拎着小胖墩的衣领跟梅小爹道歉,“阿梅真对不住,这孩子给你们惹麻烦了,等下我好好教训他!”

    枣子躲在小爹背后偷笑。小爹把四爪乱爬的叶小榕救下,道:“一点麻烦没有,对方收到小榕的鸡翅膀手帕特别高兴,还送来了肉干呢,你们看。”

    叶小榕眼前一亮,抓起一块啃了一小口,装模作样地摇了一会头,高兴道:“下了好多香料,好吃!”

    叶家阿大还有点不信,“阿梅你说真的?”他手上还拿着叶小榕之前绣的鸡腿和番薯,“这种粗糙的刺绣还能让富家公子看上眼?”

    枣子说:“可能大少爷也爱吃鸡翅膀和鸡腿。”

    梅小爹笑道:“就是啊,说不定那位祝家大少爷亦是个爱吃的人。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嘛。”

    叶家阿大的脸色转晴,把肉干拿出来几块,其余都收起放上到柜顶上,“放下面小榕能一天就吃光……阿梅,这个祝家大少知道我们家小榕?”

    梅小爹道:“不知道。”

    “嗯……”叶家阿大把两个孩子赶出去晒太阳吃肉干,道,“阿梅,我是个平头小百姓,小榕也是,说实话,我不太想他和什么富家公子有瓜葛。”

    梅小爹道:“我知道,富家大户未必都像外头看起来那么风光。”

    叶家阿大道:“就是说,所以……”

    梅小爹道:“我知了,我让守诺回信的时候别把小榕的事讲出去。”

    祝家大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笃定,一口认定绣鸡翅膀的是个未出阁的小哥子,要雷守诺透点消息给他,他好做做准备改日过来拜访。

    满心欢喜的祝大少没想到,他有意,人家这边却未必领情。

    祝大少的心思枣子从雷守诺那里听到了,他偷偷问叶小榕:“小榕,你想嫁人么?”

    叶小榕吮着肉干,反问:“嫁人有什么好?”

    枣子被问住了,想了好一阵才答道:“我挺中意和雷哥一起的,他吃饭的样子帅,做事的时候帅,百~万\小!说的时候也帅,他出门不在家的时候,我特别特别想他……”讲到最后自己脸红了。

    叶小榕一脸的困惑,“我没遇到这样的人,不知道……枣子,你和雷哥什么时候圆房呢?”

    “啊?”枣子没料到叶小榕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叶小榕道:“我舅阿大说的,说过了年,你和雷哥很快就可以圆房了。圆房是什么,好吃的么?”

    枣子终于想了起来,等过了今年的成年礼,就可以办圆房礼了。

    他精神上多少比叶小榕大了几年,所以对这种事知道一些——圆房就是正式成夫夫了,要一起睡觉。不过具体怎么做其实枣子也知道得不彻底,他和雷哥不是一早就睡一起了吗?

    反正里头肯定还有什么事的,到时候看雷哥怎么做就可以了。

    只是……雷哥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卷  20第二十章

    关于圆房,有人比他们更加着急,那就是雷家的人。他们盼着雷守诺跟枣子圆房,拿到分地的资格,等下一任县令来到就直接能将土地“入袋平安”了。这是金花阿大和他岳家打的如意算盘。

    雷家当家被金花阿大制住之后,家里都是金花阿大在话事做主。

    当初大家见这个金花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放心让他管家,等后来觉得他管太宽,干涉的时机已经过了。现在雷家的账房家丁都是听金花阿大的。

    雷家当家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稍微动个气就要喘半天,已经奈何不了这个正房阿大了。

    否则,雷家当家怎么可能容许金花做这种违反律例的事。

    金花阿大实质就是绣花枕头一个。从小到大,大门不出小门不迈,能有什么见识?

    他就想折磨雷寒梅和雷守诺两父子,顺便再使劲给自己家捞好处。

    他算着日子,雷守诺的生辰是八月十五,差不多该催催了。于是他找来了当初送枣子进村的喜郎,让他再次进村。

    喜郎表面上欢天喜地应下,实际心里是有苦说不出。雷家谁敢得罪,可是,那个麻子村真是……算了,谁叫他今年犯太岁。

    他找的轿夫还是上次那些,四个人里有一个是麻子村出来的,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要找到进村的路,就非他不可。其他人走个十次八次都不可能记得住路。

    轿夫最初不肯,不愿成日带外人进村。喜郎就说,我是进村帮雷家小儿子办喜事的,有什么不好。

    轿夫只得答应,村里人娶亲都是请邻里吃一顿饭就算了,有人可以这么正经办一场喜宴,他当然不能扫兴。

    喜郎带上该带的东西——最普通的那种,风风火火进了村子。

    枣子正坐在院子里绣花,雷守诺在旁边劈柴,突然见一个满身红的人闯进来,雷守诺差点就一斧头砍了下去。喜郎吓得摔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喊痛。

    雷守诺将枣子护在身后,斧头对着喜郎的额头,问:“你想做什么。”

    喜郎揉着屁股站起来,硬是挤出一脸笑,“雷小公子,你做什么这样见外,当年枣子还是我送进来的呢。”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没什么印象。

    喜郎弓身躲过斧刃,一点点挪到枣子旁边把脸凑上去,“再认真看看?雷小公子你当时还叫我将人送回去的啊。”

    枣子还是迷迷糊糊的,雷守诺倒是记起了,收起斧头往旁边一砍,斧刃稳稳□了木桩里。

    喜郎抖了几下,更殷勤地赔笑脸,“雷小公子啊,我这次是为你和贵阿大的圆房礼来的,你这样的礼数……可不对啊。”

    雷守诺说:“你回去。”

    喜郎怔了一下,“雷小公子,你的生辰是八月十五,过了那天就是成|人了,成|人礼办不办好说,这个圆房礼还是早点办比较好吧?”

    枣子吃了一惊,“雷哥生日是中秋节?”

    雷守诺侧头,“是呀。”

    枣子问:“为什么不过生日?”

    雷守诺不解,“过生日是什么?”

    枣子捂住嘴,像说错话的孩子那样慌张。

    雷守诺想了想,说:“如果你是指祝贺生辰,我们都不做的,富有人家的孩子可能会在成年或者整岁的时候办,我们这种就算了。”

    枣子点头。吓死他了,这里的人不知道过生日和蛋糕,他差点就说漏嘴啦。不过他也真是疏忽了,竟然忘记了问雷哥的生日。今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