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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师第68部分阅读

    功参造化,已经是未卜先知的高道大德,只是,为了见一位老友真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我一时想不通,唉,

    就这样赶路赶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张真人很少说话,依旧不吃不喝,启程的时候只顾着赶路,总是一个劲儿的告诫我说,前面有人在等着呢,得加快步伐,可是我想不明白,究竟“前面”还有多远,张真人再这么耗下去可不是办法,直到第四天傍晚时分,张真人再也站不起來,但在他坚决的眼神下,我背起了他,如今的张真人已经是骨瘦如柴,在背起的刹那,我的眼眶再也把持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张真人微微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哭什么哭,修道之人要的是一颗持恒之心,不要拿眼泪來丢人现眼。”

    我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张真人,那您说的前面,究竟还有多远啊,我是担心您熬不到……”

    闻言,张真人乐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会见到他的,走吧……”

    五天……六天……七天……到了第八天的傍晚,张真人一觉醒來竟是精气神十足,先是对我这几天的表现夸赞一番,尔后到河边洗漱,最后,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衫,沒有理会我错愕且惊恐的表情,张真人仰首看了看远方的山峰,微微笑道:“这是快到五老峰了吧,呵呵,五老峰,道家天下第五十二福地,也是全真派的发祥地之一啊。”

    我盯着远处的高峰看了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问道:“难不成您老要见的老友,就在前面的五老峰等着。”

    张真人转过身,点头道:“嗯,今晚子时之前,我们务必要赶到五老峰山脚下面。”

    第三卷 阴阳道 第三十四章 翻天覆地

    五老峰,在全国有三处同名山峰,福建厦门五老峰,江西庐山五老峰,而此五老,原称五老山,位于山西省永济市虞乡县,晋代张僧鉴在《浔阳记》中曾道,庐山五老峰横隐苍空,形势如河中府虞乡县五老山。

    五老山之五老,则源出于古代传授伏羲《河图》《洛书》五老之名。

    一路上,张真人扔掉拐杖,双手背负而脚步稳健,笑呵呵地道:“峰峦叠嶂,古木参天,花红草绿,山灵水秀,风光旖旎非凡,倒是应了那句‘北有五台观庙宇,南在五老看风光’啊!呵呵……”

    临近五老峰山脚下,张真人缓缓停下脚步,非常郑重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莫名一紧,道:“张真人,您……您一个人上去吗?”

    “嗯。”张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初七,大道茫茫何处寻,远在天涯一颗心,我能帮你做的,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完成……”

    我面色大变,急道:“张真人,你你,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张真人的神色,突然变得黯淡许多,但马上又精神一震,笑道:“缘来缘去终归去,何必执着一念间?初七,你的命运乃不可说之道,谁也无法改变,唉!只是苦了你了……”

    我眼眶一热,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张真人,你说的我不懂,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参悟,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我一路上都在和你作对、拌嘴,能不能让我真正的孝敬您老一回?”

    “初七!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哼!”

    张真人怒声一喝,甩袖而去,但在前面的石阶上,再次停下脚步,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回头,而是轻叹一声,道:“去吧,切勿跟随……”

    说完,张真人缓步登上五老峰,再也没有回头,更加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这么,我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很清楚张真人的身体状况,他体内的伤势已经不能用严重来诠释,恐怕现在看似没事儿人一样的他,却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在撑着一口气,撑着一口气登上五老峰,我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上五老峰,现在明白了,要么他真的是见一位老友,要么……是准备在五老峰羽化登仙……

    我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也不知哪里的气力,突然对着面前的石阶大声怒骂道:“臭老头子、牛鼻子、死老抠……呜呜呜……你说走就走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让我怎么办,呜呜……一辈子积攒了那么多的棺材本儿也不给我留一点,我凭什么要帮你白干啊?!张真人!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张真人!!”

    清冷的夜,山风更是冷的刺骨,我猛然看向一旁,那……那不是张真人的包袱吗?怎么,他怎么没有带走?

    我抓起包袱,突然有一个纸条滑落出来,我皱了皱眉,拿起纸条仔细一看:初七,正道魔道仅存一念,要怪就怪我道行粗浅,愧对杨道友的重托,虽然我无法引你走上正途,但多日相处,我观你慧根具足,邪魔再强,只要你心性不变,总有破除魔障的一天,包袱之中有你苦苦追寻的镇山之宝哈砚,另外有我的一点积蓄权当是交付你的路费,剩下的事就由你去完成……

    “臭老头子,呜呜呜~~~”

    哭了几声,我将纸条收起,内有几位客户的故乡地址以及返家吉日,并将张真人的那把庚子剑背负在身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客户”,又转回头看向前面的石阶,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决心最后一次违逆张真人的意愿,上山看看张真人安危如何!

    将“客户”安置到隐蔽处,我迅速登上石阶,两边山石草木,迎着山风微微摆动,似乎在笑,在笑我傻,笑我痴,我狠狠咬了咬牙,身影一晃,飞快地冲了上去。

    不知追了多久,前面哪里还有张真人的身影,可就在一处弯道旁,我透着不远处的石缝,隐约看到另一处山崖的洞窟内,微微闪耀着一团火光,我赶忙跑到石缝旁瞅了瞅,那是一堆柴火在燃烧,而柴火堆旁,则相对坐着二人,对面的我一眼就认出了张真人,只不过他是脸色苍白地斜靠在石壁上,而背对着我坐着的,那个背影……竟是极其熟悉!

    那是……我顿时浑身一震!

    那是师父的背影,简直和师父的身形一模一样!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和诸般疑问,狠狠拍了一下山壁,转身急速向另一边的山崖猛冲。

    但看似很近很近,却让我在山峰之上转了一个个弯路,终于,我赶到了张真人所在的山崖之巅,顺着陡峭的山坡爬下去,我不顾一切地跳进洞窟之中!

    “张真人!师父!师……”

    现场所见,和我刚才所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个世界,柴火堆不知何时熄灭了,而张真人静静地盘坐在石壁下面,双手掐着太极印,羽化登仙了……

    这里明明有师父的身影,为什么我一来就没有了呢?难道我刚才眼花了?不对!不可能!师父明明就在这里,他一定来过,他一定来过!我转身走到洞窟边缘,向四周的山坡踅摸一圈,可眼前的光线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更加没有感应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只有山体之中流动的磅礴气脉,使得我不得不收回意念。

    “难道真是我眼花了?”我喃喃自语着,来到张真人面前,重重跪下,向张真人行了祭拜大礼,张真人不喜欢人动不动就抹眼泪,所以我没有哭,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转身,一步步走出洞窟……

    张真人遗言中写,他无法引我走上正途是何意?难道我现在走的是魔道不成?可我一直都在做一个修道之人应该做的事,何来的正途魔道一说呢?

    还有,他说他愧对杨道友的重托,而他还说过要来此见一位老友,难道……难道那位杨道友,就是刚才很像师父的那人?!

    这么说,那人就是师父?师父……

    至于张真人为什么要说愧对师父的重托,我不得而知,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以言喻,更加想不出一点这些事背后的千丝万缕,如果真是师父,那么师父托付给了张真人什么?难不成就是在桐窑镇找到我,然后逼迫我随同他赶往苗疆,不可能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只是张真人不肯明说,可惜我现在连个问的人都没有了,都离开我了……

    一道白影闪现而出,正是白衣飘飘的媚儿,她莞尔一笑,道:“至少媚儿还在主人身边,从未想着离开,也永远不会离开!”

    “媚儿!”我面色一喜,但马上张大嘴巴,惊愕地重复着媚儿刚才所说的话:“主……主人?媚儿,你刚才在叫我主人?难道我的道行已经超越了你?”

    媚儿收敛笑容,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礼,道:“其实媚儿早已算出,主人的修行早晚会超越媚儿,而现在主人不但拥有玉佛珠与将邪剑两大至宝,更有张真玄的衣钵在手,造化非凡,媚儿由衷钦佩,更是对主人心服口服,愿永生永世服侍主人左右!”

    “呃……”我一时无言以对,刚刚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媚儿又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尊奉我为主人,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但见媚儿还在等我回话,我心头一热,极不自然地摆手道:“你不用再向我行礼了,就拿我当朋友看待好了,现在我的心很乱,还是早点启程吧……”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媚儿的声音,不过这次柔和了许多,和从前别无两样,只是她的称呼又是:“是,主人……”

    第七卷 道非道 第一章 蛊毒

    “媚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抓到了吗?”

    我撑了一下树枝,自一棵古树枝头纵身跳下,眼见一道白影闪现,不用问,一定是媚儿回来了,一连三天,媚儿都在雷公山做一件事,那就是帮我抓一只魈鬼,所谓魈鬼,其实就是魈魅的另一种称谓,曾在回龙谷土地庙遇到的千年魈魅,其中不乏有山魈出没,其形如猴却非猴子,身材瘦小,体毛黝黑,且绿色脸面,小肚子是白色的,屁股上还挂着一条五六寸长的小尾巴,此为魈鬼的形态,虽说上次遇到很多,但都是主动现身,而此时此刻要去抓它们,谈何容易……

    说起此次蹲点抓魈鬼的事儿,不知憋屈了多少时日,早听说苗疆乃巫蛊兴盛之地,谁料我任务完成大半后,唯有最后一位“客户”未曾送返家乡,原因无他,这最后一位“客户”的家乡乃是在雷山县的东南地界的七里沟,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距离七里沟尚有一些距离,中途还要穿过至少三四个苗家寨子,然而就在这乌芒沟,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苗族养蛊盛行,很多看似普普通通的生苗寨子里,不乏有养蛊高手存在,养蛊也就是巫蛊法门之一,苗族有神婆,祭祀、拜神、养蛊、看病、算命等等,在寨子中的威望很高,即便是最具权威的族长,也得惧怕一人,那就是寨子里的神婆,养蛊人。

    养蛊高手不用近身,某种情况下,要比我茅山术还要方便一些,隔老远,就那么嘟嘟囔囔几句,就能在对方身上下蛊,我,很显然中招了……

    刚进入乌芒沟的地界儿,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婆子下了狠手,当地人只是称呼这个老婆子叫骨婆子,或许是因为她骨瘦如柴的缘故吧,我也不得而知,总之,她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很奇怪的蛊,一旦双脚挨地儿,从脚趾开始,直至脚腕、双腿,逐渐开始发青发绿,好像要长草似的,唯一能遏制蛊毒发作的法子,就是不能在地上久待,所以我在树上差不多待了两天三夜了……为什么骨婆子要对我下蛊?鬼知道……为什么她不让我打此路过?鬼知道……我只知道一条,骨婆子限我七天之内帮她抓到一只魈鬼,活蹦乱跳地送到她跟前儿,这就是为我解蛊毒的唯一条件,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在七天之内抓住一只魈鬼呢?

    魈鬼,在山里居住的猎户口中传说,魈鬼叫“罗锅子”,大概是把魈鬼想象成背锅的土行孙吧……

    要赶到七里沟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必须要经过眼前的乌芒沟,否则我就要另外绕行,但若是走远路,只怕又要耽搁不少时日,算算我一路赶来苗疆圣地雷山县,已经耗费了近六个月的时间,还记得去年独自撑起赶尸人的活计,那时,张真人羽化登仙,仍如昨日,记忆犹新。

    又增加一岁,而烦恼也跟着增加了许多,唯独修行,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仍是在原地踏步。

    媚儿喜笑颜开地背负着双手,嘻嘻笑道:“主人,你猜我抓到没有?”

    我闻言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脚掌上即将升腾起来的绿斑,佯装不乐意地扭过脸,道:“反正我现在在你面前已经将所有的脸面丢尽了,一个养蛊人不声不响就把我撂在树上,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主人,修炼什么茅山术!”

    说完,我暗自嘿嘿一笑,偷偷瞄了媚儿一眼。

    哪知媚儿非但没有生气,还偷偷向我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将一个“吱吱喳喳”的小东西递到我面前:“主人,这个小东西已经被我施法禁住,没有我解禁休想动弹分毫!”

    我急忙转过头看向这个“吱喳”乱叫的小东西,果然和土地庙所见的魈鬼一模一样,正是我要的东西,对于媚儿所说,我会意一笑:“现在我们就去会会那个老骨婆,希望这次有救。”

    媚儿声音突然变得清冷:“若是我们提早察觉,就不会让那个老巫婆有机可乘,其实你们修道之人也多涉猎巫蛊之道,难道主人自身没有解救之法?”

    我想了想,随即摇头:“茅山术中确有巫蛊之术,但师父只是提及,却从不传授其法门,只是听说从前有一位弟子偷学了巫蛊术,后以此术害人敛财,而被逐出师门,所以关于巫蛊之道,若非德厚仁心之人,想必是很难涉及此类术法吧。”

    媚儿冷声道:“那也容不得她想怎样就怎样!敢在主人面前得寸进尺,我定要她粉身碎骨来偿还!”

    我左右看了一眼,立刻低声道:“我们初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招摇才是。”

    媚儿略一思忖,微微点了点头,身影一闪,瞬间没入小布袋之内。

    我抬头望了一眼弯弯的新月,然后扫视一眼四周的草木,便继续埋头赶路,雷公山距离乌芒沟说远不远,倒也有几十里路程,至于我身中的蛊毒,短时间内只会逐渐蔓延,此蛊的名字为“噬心蛊”,像是一种植物蛊,一旦我的双脚挨地儿,就会吸收地脉之气,从而在体内不断滋生,开始是在双脚,然后不断上升,直至心脏部位,只要达到心脏位置,那我也就没救了。

    倘若我在七天之内还不能解蛊,同样是一个死,所以我算是和那个神神秘秘的骨婆子掐上了。

    “咦哎~~~~”

    “阿妹那个哟~~~想你多来心头烦,半碗米饭难吃完,吃饭好比吞沙子,吃酒吃肉像吃盐~~~”

    “…………”

    “阿妹那个哟~~~想你多来心头泼,吃茶吃饭吃不落,吃饭好比吞沙子,吃酒吃肉像吃药~~~”

    “…………”

    “阿妹那个哟~~~哪时跟你一家坐,冷水泡饭心也乐。哪时跟你一家坐,冷水泡饭心也乐~~~”

    一首婉转悠扬的歌谣,突然在山脉之间绵绵不绝地回荡,歌声中像是透着一丝凄婉,一丝不甘,一丝悲情,一丝无奈……

    我缓缓停下脚步,向着空荡荡山间咧嘴一笑,这已经是我来到此地后,连续三天的夜晚,夜深人静之时,所唱诵的山歌了,这个歌一唱起来就没个头儿,不到天亮不会停,开始时我还有些听不懂,但听得多了,也就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唱这歌的人,像是一个挣扎在爱恋中的青年小伙子,对着山间的另一地方,诉说着衷肠,想必山间的另一个地方,住着一位应景儿的姑娘吧。

    只是这个唱山歌的小伙儿,为什么会一直这么唱而不直接表白呢?既然三更半夜能大声吆喝着扰民清静,想必也不会怕人知道,既然不怕,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心目中的姑娘呢?

    想不通,想不通此地的婚俗风景,我只得苦笑一声,走进乌芒沟。

    这个沟寨子大多是散居,也有很多群居在一起的,就像其他地方的村落,来时听当地人说,散居的多是熟苗,而聚成堆儿又很少见到的则是生苗,所谓熟苗,他们虽然穿着苗族的服装,说着苗族的语言,但是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已经与汉族区别不大了,生苗则不同,他们一般住在大山深处,接触汉族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