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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师第50部分阅读

    我头上來了,一会儿我就找他去,冯老息怒,晚会儿我再提两瓶正宗的,这次一定是正宗的,嘿嘿,您老也,,,是吧。”

    “苏打小子,,。”冯老先生一瞪眼道:“看你说的,我们之间都成行贿受贿了,传出去不被批斗才怪,唉,好吧,晚上什么都不用你拿,趁着我外甥女好不容易來趟城里,我今晚亲自下厨,一起吃个饭吧。”

    “嘿嘿。”苏打小子展颜一笑,道:“那太好了,晚上下班我一定准时到,那冯老慢走哈。”

    冯老先生转头向我说道:“初七,不管怎么样你已经被牵扯进來了,恐怕还得等案子完结之后你才能自由,反正你在花花家住,这会儿若是不嫌弃,就和花花一样,暂时住在我家几天吧,正好我有一些关于宗教方面的知识想向你请教,不知你可否答应。”

    苏打小子也附和道:“是啊初七,虽然我现在已经可以认定你沒有任何嫌疑,但笔录已经在案,只能委屈你在青川多待几天了,既然你是外地人,住在哪都是一样,要不就住在冯老家里吧。”

    我笑道:“只要冯老不嫌弃我麻烦就好了,对了,村子里的三力大哥也來了,他,,。”

    苏打小子点头道:“哦,他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一再要求尽快回家,家里一摊子农活等着他做,所以一会儿我就安排人送他回张家村,还有张富春的大儿子张莱,我们会安排好的,放心吧。”

    冯老赞赏地道:“初七真不愧为道门子弟,随地可见慈悲心啊。”

    來到冯老的家,冯老的家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大宅院,位居县城的边缘地带,后靠一座山丘,左手边是一条清水小河,如一条玉带般环绕而过,后边则是一条整洁的青石路,路边有一片青竹,甚是有古雅之风,

    走进大门,眼见一个整洁的院落,堂屋是齐整整的四间青瓦房,走进堂屋,冯老沒有理会张小花,而是带着我径直來到他的书房,我看到一间书籍满如海一样的屋子后,不免张大嘴巴,这么多书,难道冯老先生都看完了,

    冯老先生招呼我坐下,并忙着为我沏了一杯茶水,我受宠若惊地抱拳一礼,笑道:“冯老不必客气,有话不妨直说。”

    “唉。”冯老先生轻叹一声,道:“初七,本來那个事我不愿跟任何人说的,只想着这辈子不会有人能帮到我了,可是我竟然遇到了身为茅山弟子的你,如果你能帮我,我下辈子愿意为你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十章 下阴府

    眼见冯老先生要给我下跪,我赶忙伸出双手将其搀扶起來,并怒道:“冯老您这是干什么呢,有话直说,能帮上忙的我定然帮你,说说,有什么难处。”

    将冯老先生劝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也在他身边安坐,这时,冯老先生才算缓缓吐口,说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心酸往事,

    冯老先生本名叫冯敬贤,二十年前,和张小花的母亲一道由南方來到北方,当时他们兄妹二人举目无亲,幸得张家村的张大贵一家收留,张大贵,也就是张小花的父亲,说起这个缘分,还真是应承了那句老话儿,叫千里有缘來相会,

    当时张大贵和冯老差不了几岁,都是年轻二八的大小伙子,一起为颜家村的一个老财主干农活,至于张小花的母亲,则为老财主放羊放牛,也就是那个时候,张小花的父母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重点倒不是他们,而冯老呢,那时也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儿,被老财主家的小妞子,叫颜茹月,一眼瞅上了,时不时的为其端茶倒水,还整天和冯老凑在一起聊天打趣,还别说,冯老未曾出老家的门前,还是个书香门第,那什么古文诗书的可是迷倒了颜茹月,久而久之,那个情分也就产生了,

    老财主名叫颜大山,真可谓的一座大山啊,眼见自家的小妞子瞅上了一个打长工的外乡人,单凭自家的财力也不是冯敬贤那小子能攀上的啊,

    可不,颜大山开始想招儿拆分冯老和颜茹月的好事,最初是不断给冯老加工,一个人至少干到两个人的活计,不然就滚蛋,冯老虽然知道颜大山明摆着赶他走,也沒二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拆分他和颜茹月就行,

    所谓有缘无缘都是一个缘字,但无缘终究是愁上心头,

    颜大山看自己小妞子那势头,只是用加工來难为冯敬贤那小子是不行了,他想來想去,果断地想出一个棒打鸳鸯的狠招,着人给小妞子颜茹月找个婆家嫁出去,看那冯敬贤小子死心不死心,

    到了那个节骨眼上,颜茹月也吃了秤砣铁了心,声称这辈子非冯敬贤不嫁,为此,颜大山狠揍了颜茹月一顿,还着人将冯老毒打个半死不活丢出家门大院之外,幸好有张小花的父亲张大贵将其救下,但还未等冯老养好伤,便听说颜家村的颜大山要嫁女儿的消息,这一听可是坏了,冯老一尥蹶子下了床,收拾收拾行李就冲向颜家村,

    那时候也正赶上打鬼子打的火热,冯老一琢磨,干脆带着颜茹月私奔算了,找个抗日根据地,一起投效抗日队伍中去,既能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又能永远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当然,他成功了,

    在颜大山家打长工时,冯老就为了和颜茹月约会而偷偷在颜茹月的房间后墙跟挖了个洞,平时被大箱子挡着也沒人在意,沒想到关键时刻还真派上了用场,等颜大山的新姑爷來迎娶新娘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沒人了,,,

    说到此处,冯老先生深深叹了一声,已然老泪纵横,我不明就里,忙问道:“冯老,怎么了,不是都逃出去了吗,您,,。”

    冯老先生苦涩地又叹了一声,才抹把泪道:“人算不如天算啊,,,或许我本就不该带她走的,走出家门我才知道,她,,,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啊。”我张了张嘴,想了想,问:“那不是很好吗,难道是你们沒有带够路费,还是,,。”

    冯老无力地摆了摆手,道:“都不是,我们离开了青川,本來是想去一个大点的城区看看,最起码也得先躲开颜大山的追赶,我们不知道后面追赶上來的人从什么路追,所以我们也就不敢走大路和山道,只得翻山越岭的穿梭在荒山老林之中,沒曾想,在途中遇到几个草寇,其实,,,其实,,。”

    说到这里,冯老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努力说了下去:“其实就那么四个面黄肌瘦的野汉,若是我一个人可能也就逃过去了,但是他们抓住了茹月,拿茹月威胁我,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可是,,,可是他们还不满足,就在他们茹月的时候,我抓起石头就和他们干上了,最后,,,最后我还是沒能救下她,她为了保住清白,,,一头撞死在山石上面,,。”

    一张洁白的手帕,缓缓递到冯老的面前,我眼眶发热地抬头看去,竟是张小花不知何时來到书房,她的脸颊上也悬挂着一滴泪珠,轻咬着嘴唇道:“舅舅,别太难过了,注意身子,,。”

    我深深呼出一口闷气,低头回想着冯老的话,似乎在脑海里重现着一位坚贞不屈的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而不惜一死的场景,,,颜茹月,多好听的名字啊,想必她若还活着,一定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吧,只可惜她年轻的生命还未來得及绽放,就撒手而去,她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她对冯老的忠贞,却流失了两条人命,而她肚子里的骨肉也,,,永远成为冯老心中的遗憾和追悔,

    冯老平息了一会儿,向张小花慈祥地笑道:“老舅沒事,都这么大岁数了,该伤的心也伤够了,不用为我担心。”

    张小花泣不成声地坐到一边,而冯老继续说道:“茹月死后,我沒有继续前行,我觉得应该让她的父母知道她的死讯,所以我就背着她往回走了。”

    回到家那是个什么场面我也能想得到,但据冯老说,颜大山夫妇二人那是连哭了两天两夜,可见对颜茹月的疼爱该是多么的深,颜大山沒有着人再打冯老,也沒有再理会他半句,直到颜如月下葬以后,颜大山才走到冯老面前,先是三个大耳瓜子打过,又打了自己三个大耳瓜子,才长吁短叹地道:“就这么算了吧,以后你冯敬贤不要再出现在颜家村,走路都要绕着颜家村走,不然敢迈进來一步就打你一顿,以后该自谋生路就自谋生路去吧。”

    冯老趴在颜茹月的坟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唉,这些陈年往事提起來就落泪,但当时的世道也沒办法,初七,我知道你们道门有很多玄奇法术,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只要让我在临死之前再见茹月一面,我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可以么。”

    我颤颤地抬起头,看着冯老瞬间苍老许多的面容,心里不由得一酸,原來他所求的事,就是这个,我点了点头,道:“冯老,颜茹月已经去世,要说见她一面,其实只需拘她的魂上來一见便可,但是她死于青春岁月,被人未遂而撞死在山石上,她的死,乃是枉死,现在应该是在枉死城之中,若是我用普通的拘魂术,肯定是不行的。”

    张小花立刻说道:“为什么不行。”

    冯老立刻挥手示意张小花不要说话,并道:“花花,这些你不懂,千万不要乱说话,初七,你接着说。”

    我慎重地点头,冯老说的沒错,张小花突然问个为什么不行,这个问題要说回答起來也简单,但要是复杂也复杂,我想了一下,才开口:“枉死城中关押的都是沒有寿终正寝的亡魂,自杀、被谋杀、天灾意外、战祸及身等等,这些都是身带怨气的冤魂,如果沒有怨念的,可在枉死城中将原有的阳寿过完便可,但若是有怨念的,务必消除怨念,才能进入地府审判等待轮回,至于被关押在枉死城中,会有阴兵阴将把守关隘,普通的拘魂术是无法越过它们的把守拘魂上來的,如果真要见那里面的亡魂,除非,,。”

    冯老脸色激动地微微站起身问道:“初七,除非什么,。”

    我有些为难地抓了抓额头,道:“除非我们下去见她,否则沒有别的办法。”

    “啊,到阴间去,。”

    张小花一惊一乍地跳了起來,

    而冯老也脸色微微发白地迟疑了一下,道:“初七,下到阴间,真的能见到茹月么。”

    我老实地点头:“只要我带你赶到枉死城,就能找到她的亡魂,不过,,,不过我还从來沒有使用过这个下阴府的术,沒有十足的把握下得去,这也是我最为为难的地方啊。”

    冯老颤颤地问:“如果能下去呢。”

    我苦笑一声,道:“只要能下去,那剩下的都好办,我担心的是,既下不去又回不來,卡在阴阳之间进不得退不得,那我们俩估计就得撂那了,冯老,我实话跟你说,我的本事还沒学到家,我可以运用下阴府的术帮你,但这个术对于我來说要冒一些险,我倒是很想帮你,就是怕沒帮到你还给你弄一身麻烦,最后撂那可就更加不值当了。”

    “值当,谁说不值当,,当然值当,为了能见茹月一面,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当,初七,我沒事,反正这把年纪也活够了,我不在乎冒险不冒险,倒是你,,,如果真不行,你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十一章 淡淡的味道

    我想了想,微笑道:“我尽力去做,冯老不用为我担心,不过下阴府不是普通的术法,需要有人在旁护法,不然若是中途被破了法,那我们就真是倒了大霉了!”

    冯老惊愕地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我没有应承,直接看向对面的张小花,并说道:“小花,就由你在旁护法吧?”

    “我?”张小花腾地站起身,连忙挥舞着双手道:“不行不行,我怕…万一我护法护不好坏了事怎么办?我我…我不敢…”

    我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道:“小花,此事不简单,但也不复杂,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出任何状况,这里只有你值得我信任,若是找别人,我真会担心呢。”

    冯老眼眶微红地点头道:“花花,你就帮帮老舅这次吧,算是老舅求你了…”

    张小花见冯老相求,不免震惊地连连道:“舅舅,我帮我帮,这次我一定帮你们护好法,您别说这样的话,我我,我听着心里难受…”

    冯老欣喜地点头:“还是花花好,老舅没有白疼你,呵呵!初七,现在护法的人有了,我还需要准备什么么?”

    我立刻慎重道:“当然需要,在天黑前务必要准备好几样所需材料,香烛、黄纸、百家扫一把、油灯一盏,所谓百家扫,就是大街上常被人使唤的笤帚,只等子时一到,我们便做法入阴府!”

    “哎呀!”冯老猛地拍了一记脑壳,急道:“今晚苏打小子要来吃饭,会不会影响我们的事?”

    我也想到了这件事,略一思忖,道:“他来就让他来吧,只要子时之前将他打发走就是了,我们的事照常进行…”

    说完,我缓缓坐下,其实我对今晚的事还是没有多少底,中途可能发生很多变数,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我做法才好,这个法事对我来说太冒险了啊!

    冯老忙笑道:“该吃午饭了,我亲自下厨,你们只管等着吃就行,呵呵,对了初七,我这里有很多关于宗教类的书籍,你不妨看看打发一下时间,花花,你就代表我招待一下初七吧,呵呵!”

    我起身向谢,或许是即将可以见到别离几十年的妻子,冯老的笑容打开后便未再合上,乐呵呵地做饭了,外面听到又是杀鸡又是洗菜的声音,我不免也是一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不知道这次真的是喜事吗?

    张小花双手捧着一本书籍嘻嘻笑道:“初七,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定神一看,张口便道:“那是…哦,那就是你早上说的什么清的散文集是吧?呵呵!”

    张小花嘟嘴瞥了我一眼,道:“是朱自清散文集,笨…对了,我教你写字吧?”

    一听说学写字,我老脸一红,没想到长这么大还要学写字…迟疑了一下,我嘿嘿笑道:“好!”

    “初…七…”

    我用毛笔写完自己的名字后,看着那一笔笔龙飞凤舞的笔划,简直和我画的符有一拼,啧啧~~画符的时候一笔一划中规中矩的,没想到用在写字上却总是有种被牵着走的感觉。

    张小花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那是写字么,分明就是鬼画符嘛,笨蛋,我来教你!”

    柔软纤细的手掌轻轻抚在我的手背上,然后用力抓住我的手指控制着笔杆,这一刻,我突然有种被雷击的感觉,全身麻麻的,老脸一红,我忍不住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张小花,她的面容粉红如桃花一般娇艳…

    突然!张小花红着脸瞪我一眼,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嘴唇嗔道:“看我干嘛?看你手中的笔,好好写!”

    “哦哦!”我脸色发烫地低下头,这时,笔尖微微运动,还别说,张小花对于握笔的力道拿捏真是极准,每一笔每一划都是透着一股子清秀淡雅之气,我心里暗暗吃惊,若是师父还在世,指定会夸赞小花的字写的好,当然,师父的字也是一流。

    不知为何,我在张小花面前竟有种忘乎所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师父教导徒弟的那种严厉,更加不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总之…我迷茫了…

    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心神一抖,手指不禁猛地用力,纸上立时出现一条大黑线,我咂了咂嘴,缓缓看向张小花的面容,谁知她脸色也一片绯红,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我看去,她立时瞪眼道:“还看!”

    我忙低下头,吞了吞口水,继续写字…

    这就是喜欢一人的感觉吗?如果真的是,那也太奇妙了,我心里美美地想着,一丝丝清雅的芳香自张小花的身上飘来,我带着负罪感深深嗅着,我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有女儿私情呢?不可能的,不可能有儿女私情啊!

    何况我还要完成师父的遗愿,找齐镇山八宝,弘扬茅山正道!

    但在张小花面前,我渐渐有些无法自拔了,手掌任由她控制着,一遍又一遍地在纸上写着,写着…我很陶醉这种感觉,真想一直这样下去…但!

    “你会写啊?!”

    不知何时,我如梦方醒,一看我正一只手行云流水般的在纸上写着,而张小花的手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