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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52部分阅读

    ,皆放声大笑,此等豪情,有谁与同?!

    ……

    也许唯一能与之相媲美的豪情没有,但同等悲壮却是存在的。

    玉田卫城。

    墙体简陋的玉田卫城城墙上如今插满了箭矢。乍一看,玉田卫城在数万大军的包围下就像是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表现罢了。

    玉田卫城不但不是刺猬,很快它连最后一颗獠牙都要被敲断。

    粮草不足的事情并没有让格尔蒙泰放弃日出攻城的计划。不过他把原先打算全面齐攻变成了两面佯攻,一面主攻,最后一面放空的攻城战法。

    围三缺一,声东击西。

    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玉田卫城格尔蒙泰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以十分的谨慎来面对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堪一击的城池。第一次攻击就用上了两个兵书上说的常用计策。

    很快,实战就告诉所有人格尔蒙泰的谨慎是对的。

    月氏人伪装的白甲兵佯攻北门和南门,真正的白甲兵以八百人作为尖兵,直攻西门,唯独放弃东门不攻。可是甫一交手,真正的白甲兵就承受了最大限度的箭矢攻击。而北门和南门的伪白甲兵却顺利的攻到了城下。这个局面让负责佯攻的伪白甲兵们有些措手不及。

    说起来,玉田卫城的城墙真的不高,大概只有六米左右,前文说过,卫城城墙都常年失修,并不坚固。只要有简单的攻城锤,猛锤几下没准就能塌陷一个大洞。

    可月氏人只是佯攻,根本没有相应的攻城武器,连夜赶制的攻城武器都在匈奴白甲兵那里。不过月氏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发现这个状况后立即组织人手准备强行登上城墙。用人叠人的最原始方法,月氏人开始爬墙作战……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战法。爬到城头的月氏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抽出含在嘴里的战刀,就被城墙上躲着的汉军轻轻一捅,捅到地上去了。

    “将军,很明显,玉田卫城里的指挥者已经窥破了我们的主攻方向。他们的人精确无比地出现在每段城墙上。而且他们的抵抗意志似乎并不弱,也没有人逃走……我建议,伐木造车,下午我们就能造出至少三辆投石车,足以攻破玉田卫城!”

    一看见这个状况,格尔蒙泰就立即吹了退兵号角。月匈联军对玉田卫城的第一次攻城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月氏人在玉田卫城墙下丢下了差不多四十多具尸体,而匈奴人阵亡了三十人,还有一百多人受伤,大部分都是箭伤---他们压根就没靠近城墙---汉军的箭矢密度实在太高了,好像玉田卫城有用不完的箭矢一样!这点还真给了格尔蒙泰错觉。这些白甲兵可都是精锐,死伤一个都会让多图心疼半天呢!毕竟匈奴王的雄图伟业还要靠这些精锐白甲兵们去完成!

    “打这么个小小卫城就如此小心翼翼,格尔蒙泰将军,这似乎也太有损我联军军威了吧?!”穆宏看见这次虎头蛇尾的攻击顿时就拉长了个脸,显得非常不满。

    格尔蒙泰正要说话,忽然一个传令兵策马狂奔而来,一见两个统帅就跳下马,急促地道:“两位将军,多图王子传令,军情有变,中午之前必须攻克玉田卫城,否则军法从事!”说着递上了多图亲笔书写的一张令纸。

    格尔蒙泰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也来不及和穆宏争论刚才的对错,立即对手下挥手喝道:“立即攻城!”

    一个士兵疑惑地道:“统领,不是要做投石车么?”

    “不做了……全军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攻城!蚁附攻城!”格尔蒙泰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仿佛压着极大的心理波动才喊出这句话。

    穆宏听出语音不对,正想问为什么,就见格尔蒙泰已经将那份令纸塞进怀里,显然并不打算给他看。穆宏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

    其实多图在令纸上就写了两句话而已。

    第一句:“粮草被毁,大军仅有两日之粮。”

    第二句:“汉援军已过喀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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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余威之卷 【第二章 马嵬】

    兀巴斯死了,连梁汨罗死了,陆丰甲也死了!

    驻守月匈联军粮草大营的三个主官竟然同时死亡!这个消息犹如一个晴空霹雳把李继用震的晕乎乎的。而这个消息对于多图而言,就像是吃了一剂非常恶心的良药……

    是的,就是恶心的良药。

    根据溃兵的汇报,兀巴斯是战死的,而梁汨罗跟陆丰甲……哼哼,一个是被乱兵踩死,一个是被自己捅死的……也就是说除了匈奴的兀巴斯统领还算个军人模样是战死沙场外,月氏人的两个主官却死的非常窝囊。这个事实直接让多图有了跟李继用要求粮草“监管全权”的理由和底气。

    不过汉援军过了喀什的消息对两人的影响来说却正好掉了个儿,多图闻听后是如晴天霹雳,而李继用却是窃喜不已。

    李继用拿下鸿蒙卫已经有了想要的军功。对于大汉他没有更多的领土要求。多图认为他这是目光短浅,可他却认为自己这是识时务---他从不认为如今月氏能够消灭汉帝国这个盘踞了东方一千年的庞然巨兽!加上匈奴也不行!

    多图却不这么认为。

    在接到昕府发来的信息后,多图当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飞骑卫都没有增援到玉田卫来。

    并不是因为时间不够,而是汉帝国在进行一个大的战略部署。飞骑卫守卫敦煌,不让已经突破鸿蒙卫的月匈联军东进。而在北边,汉帝国已经派出了飞鹰、犀甲、暴熊三卫,协同原来的羽林军共计三十万人马前出到耆焉城堡准备一举平定大月州叛乱!

    这对于月氏国来说可能是一个灾难,但对于多图和匈奴人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三十万汉军的猛攻,别说刚刚成立不到一年的月氏国,就算是罗马帝国的公民军怕也是要暂避锋芒的。所以对于月氏国王李克定决定集中所有兵力与汉帝国在怛罗斯平原进行一场战略决战的计划多图并不看好。但他看好这场会战背后的利益---对于匈奴人的利益。

    飞骑卫守敦煌,飞鹰、犀甲、暴熊三卫攻大月州,这就是说汉帝国已经在默许西域南部以及吐番州暂时脱离汉帝国的管辖,又或者说汉帝国暂时无暇顾及这两个地方。如果匈奴人,哦,不,如果多图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将这一带建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借机变成匈奴人的地盘,那就等于在汉人的卧榻之侧狠狠的插上了一枚钉子。到时候向西可以帮扶已经失去主战兵力的的月氏人,向东能够威胁汉人的腹心,向南能联系阿拉伯帝国,向北又能打通与匈奴的联系……

    多图快要被自己的美好设想给陶醉了。但很快他就回到现实中来。

    汉军出现在喀什,依着李继用有限的冒险精神是绝对不肯再让月氏军队继续往东的,因为那要冒着后路被断的危险。

    这五万月氏王都军可是李继用赖以争夺王位,获取军功的资本。他决计是不会拿自己的资本去陪多图冒险的。而且,似乎月氏王李克定已经有抽调这五万王都军北上怛罗斯作战的倾向……如此种种加在一起,玉田卫就是月匈联军止步的地点。

    “除非……除非能够全歼或者击溃这支来援的汉军!最不济也要保证对这支来援汉军的进攻态势……只有这样,李继用才有跟我继续冒险下去的信心和理由!”

    多图的眼神眸地亮了起来。

    ……

    玉田卫城,西门城墙。

    “都尉,敌人上来啦!”黄巢挽着长袖,撩起鬓角已经凌乱的发丝喊道。

    黄巢和曾继友身上都披上了战甲,但是这战甲是从玉田卫的仓库里搬出来的残甲,臂甲和肩甲都丢失不见了。两人胸口和下腹裹着丘山铠,手臂和和肩膀却是粗布衣衫,看着像是围着一个肚兜……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可没有人去取笑他们。因为不单单他们这样,站在城头上的这些人都是这样。

    马嵬拄刀站在城头,迎着朝阳望向正在呐喊着冲上来的敌人,冷酷地道:“敌人总攻开始了!黄巢、曾继友,带人放三轮箭矢后全部退进城里,准备跟他们打巷战!不必死守城垣!”

    变了,完全变了!站在马嵬身后的耿大囿从昨夜开始就明显地感觉到马嵬的改变。看着脊梁挺直,下令冷酷的马嵬,耿大囿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就是当初佝偻着身子缩在精绝卫抽旱烟混日子的马都尉!

    自从邹燃等人离城之后,马嵬就将剩下的吐番兵进行规整。要打这种几乎是必死的战役,首先就要解决这些吐番兵的士气问题。因为玉田卫城城守古布那颜死了之后,吐番兵仅有的一点点士气也损耗殆尽,接下来要面对数万月匈联军的攻击,若是没点办法,别说守城,部队不要哗变就阿弥陀佛了。

    耿大囿想了很多辙,可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掉。可马嵬却不动神色地把士气给鼓了起来,他用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拿了一张纸,重新给吐番兵登记造册,并且每人发放一块铭牌!

    就这个简单到让人不可思议的举措,居然就将所有吐番兵的士气给鼓了起来。

    “都尉,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重新登记造册,发放铭牌?”耿大囿万分不解地问马嵬。

    马嵬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他们非常想做汉人!更想做一个汉人的军人!”

    后来耿大囿才了解到,天山南北卫所的异族兵是不输于汉兵序列的,由于吐番兵属于代代相传的军户,因此性质属于城守的私兵。他们的俸禄不仅不能跟汉兵相比,就算战死沙场也没有朝廷的抚恤。遇上个好城守还会多少资助一些,但如果是个坏城守,他们就要被当作奴隶一样使唤。古布那颜算是个好城守,但他却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吐番兵一下反而没了盼头。如今马嵬给他们重新登记造册,并且发放铭牌等于让他们加入汉兵序列,成为大汉帝国的军人,战死有抚恤,立功有嘉奖,家人能够得到荣誉,自己也能知道为何而战。所以仅靠这一招,马嵬就唤起了整个玉田卫城吐番兵的抵抗士气!

    但马嵬这属于私自登记,他所造的兵册是不会被帝国枢密院所承认的。就算这些吐番兵战死了,交到帝国枢密院的阵亡将士名单里也不会有这些吐番兵的位置存在。更谈不上抚恤或者嘉奖。

    那些发出去的铭牌,或许只是方便掩埋这些吐番兵尸首的人,不需要为在墓碑上刻什么名字而心罢了。

    “他们不知道这点!”马嵬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里透着一股让人心酸的忧思,“就算知道,或许他们也不会在乎!他们想的,只是死后有个身份罢了!”

    仅凭一个身份就能让人舍生忘死,仅凭一个“漢”字就可以让这些人慷慨赴死。普天之下,或许也就只有大汉帝国有这份影响力吧!

    听过马嵬解释后,耿大囿解开了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不安。他也有铭牌,而他的铭牌却是枢密院,是兵部核准实发的铭牌。他战死在这里,家中的父母会得到抚恤,姐弟会得到照顾,家族会感觉光荣,可这些吐番兵呢?

    想到这里,耿大囿都不敢去看那些为了守卫玉田卫正四处奔走在城头和巷间的吐番兵们!他们的目光是那样炽热,行动是那么坚决,挥舞刀弓更是无所畏惧,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胸口脖颈下悬挂的那块假“铭牌”!那块刻有“漢”和名字的铭牌如今就是他们全部的信仰和期望!

    ……

    “耿大囿,你个王八羔子,在那儿发什么呆?赶紧把那袋土给老子提过来。”马嵬粗着嗓子冲耿大囿吼道。

    耿大囿这才清醒过来,奋力搬起城墙脚下堆积了无数的沙袋推到马嵬的脚下。

    城墙上那些吐番兵正大声疾呼,不断抽箭搭射,城外的喊杀声漫天响彻,城中也在抓紧备战。各个街道路口都是沙袋,还有许多从屋子里拆下来的房梁横木,都在玉田卫城的街道中间摆放开来,形成一个个粗制的障碍点。

    这也是马嵬吩咐的。到如今,耿大囿已经非常怀疑马嵬的身份,他总觉得马嵬似乎对他隐瞒了什么。试问,一个被“流放”到精绝卫那种鬼地方当一个永远没有出息的都尉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战术方面的事情?

    还有,这个马嵬怎么知道如何制作铭牌?又怎么知道这些吐番兵在想什么?更解释不通的是,今早月匈联军进攻时耿大囿本来主张守卫南北两门,因为那里的敌人最多,可是马嵬却坚持守西门。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马嵬的猜测是对的,西门果然是敌人的主攻方向!

    突然之间,耿大囿对这个老马上司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马嵬?肯定不简单。

    玉田卫城城守府的大街上,每个角落都堆满了柴禾,老孙头正在指挥人把从精绝卫带过来的黑火油浇在上面。

    “赶紧这里也浇点……你爷爷的,这柴禾还是湿的,谁让你把湿柴禾也丢在这儿?赶紧拿去换了!”

    老孙头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啦,他手底下可是指挥了四五百号人呢,半个部的人马都是他的,想想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当过这么大的官儿,所以干起活来也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

    可惜,这种感觉不长久咯!

    月氏人和匈奴人就快攻进城了,从一开始马都尉就说过,城垣不可死守。要守玉田卫就必须和敌人打巷战。玉田卫虽不大,可正因为不大,敌人不能一口气派进太多部队,只能逐屋逐街的跟他们抢。这些吐番兵又是在这城里过了一辈子的人,地利上肯定占尽优势。要是打起来,没准这小小的玉田卫城还真能守上天呢!

    “老孙头……”

    有人在身后喊他,老孙头顿时骂道:“妈的,老子现在是曲长,喊我孙曲长……”一扭头,顿时愕住,赶紧换了个笑脸:“呀,是耿曲长,对不起对不起!”

    耿大囿也没心去跟他计较这些,径自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老孙头,你跟着老马最久是吧?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以前?”老孙头转了转眼珠,滋着牙花道,“以前还不是跟我一样都是吃饷的兵嘛!”

    “不,我觉得他以前应该不是当兵的这么简单……”耿大囿看了看老孙头道,“老孙头,你不会跟老马一起瞒着我什么吧?”

    老孙头扬起身子,嘿嘿笑道:“瞧您说的,你可是曲长,我只是个尉兵,我哪敢瞒您什么啊?!是吧!哈哈”

    “少跟我打哈哈!”耿大囿一看他那油滑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别扭,更觉得他有些事情瞒着自己。瞅了一眼正在忙碌地堆放柴禾的士兵,奇道:“咦,干嘛把城守府周围堆上柴禾浇上黑火油啊?”

    老孙头一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都尉吩咐我做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耿大囿看见不单单城守府外的大街,甚至连城守府里面的很多屋檐都浇上了黑糊糊的火油,心里更觉奇怪,但知道问这个油滑的老孙头也问不出结果,只好道:“我们火油不多了,省着点用!对了,李博士呢?”

    李博士就是李纵,没想到李纵还是帝国大学的荣誉博士。身份还挺尊贵。

    老孙头道:“哦,刚才看他去东门营地了。好像在寻摸什么武器还是啥的,那些读书人的事儿,我也闹不清!”

    “嗯!”耿大囿更觉奇怪了。话说这个马嵬就已经够神秘的了,现在这个李纵怎么也神神叨叨起来?不是让他居中调度人手守城么?跑东门汉兵营地去干啥?

    ……

    玉田卫城的东门是原来汉兵驻扎的地方。有一个跟精绝卫城一样的营地。李纵负手走在这里,不时抬头看看四周。

    城外的喊杀声在近,但时远时近,又似不是那么猛烈,但又好像会随时依靠这呐喊声就能攻破玉田卫一般。

    李纵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幻觉,他只知道,自己这么并没有错。

    “李博士。”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纵回头一看,却是耿大囿。

    “怎么了?敌军攻破城池了?”

    耿大囿疾行几步上前道:“没有,不过马都尉让我告诉你,不需要